第48章 重歸于好
不要,不要!
郁野的內心在叫嚣,想要在原地等待喬栾,可渾身上下軟綿綿地使不上一點力氣,他幾乎癱成一灘泥,偏偏這個扶住他的人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手勁大得出奇,一路走過來将他扶得很穩,不乏有人擔憂問起郁野狀況,這人統統回答:“郁老師不勝酒力,叫了間房,吩咐我先帶他上去休息。”
這謊言漏洞百出,但凡相熟一點的人都會知道郁野不是那樣沒有控制力會喝多的人,可偏生今天這個宴會裏,大多數人跟他僅僅是點頭之交,所以一時竟也真的無人阻攔,那人帶着郁野一路暢通無阻,臨到樓梯口時卻遇了麻煩,前方不遠處,盛渺越正端着杯香槟,目光淡淡掃過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架勢,“你帶他去哪兒?”
是盛渺越。郁野更加用力的掙紮,但迎來發/情期的身體做任何動作都像是挑/逗,他被熱氣和燥意蒸騰的臉頰一片粉紅,此刻微張着唇,沙啞地喊:“盛......”
他話沒說完,卻被挾持着他的那個人打斷了,“盛先生。郁老師今晚喝的多了些,不勝酒力,叫我把他先送到樓上的房間裏面歇息一會兒。”
不是這樣的。郁野用力睜大雙眼,不知哪來的力氣,經過盛渺越時死死拽住了對方的袖子,他茫然地睜大眼,已經有些認不出人,但聲音熟悉也親近,于是他整個人都扒着盛渺越,急得要落淚,本能驅使他索要安撫,他仰着頭,意識不清地小聲咕哝:“盛渺越。”
郁野知道這是盛渺越,發/情時五感敏銳,他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和心跳,也知道強行要把自己帶到樓上的那個人不是什麽好貨色,可卻嗅不到一丁點的信息素味,這種陌生讓他煩躁,變本加厲地攀着盛渺越的脖子,埋首在對方頸間亂親一通;盛渺越此時也嗅到對方逐漸蔓延開的香味兒,他摟着熱乎乎的郁野,原本冷淡的神色一凝,問道:“你要帶他去哪兒,別讓我問第三次。”
那人咬着牙,又重複一遍,然後補充道:“盛老師,我哪敢騙您...您現在也能看出來,郁先生狀況不太好,急需休息,就別攔着我們了,否則一會兒郁老師的信息素散開,可就不那麽好收場了...您也不想在社會新聞上看到郁先生吧?”
這幾乎是明晃晃的威脅,盛渺越給氣笑了,但顧及着周圍的人,只是使了巧勁托着郁野,說道:“那我和你一起,郁老師是我朋友,也是盛家的重要合作夥伴,于公于私我都應該照顧一下。”
他說完,便不再看那人臉色,攙着郁野上了樓,那人無法,只得也跟上。
三個人一起走到僻靜的酒店房間區,盛渺越先停下了,他方才顧及着人,怕把事情鬧大,這會兒直接将郁野打橫抱起,順手将一直拿着的香槟酒杯磕在一旁放花瓶的小桌子上,酒杯應聲而碎,淋了他一手醇香,他舉着剩下的鋒利,眉目不耐:“不管是誰叫你來的,現在我給你一分鐘,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那人也不裝殷勤了,顯露出本來面目,陰沉地笑道:“盛老師真是用情極深啊,郁野這樣對你,你還護着他,我還以為看自己前任過得不好是全天下人共同的樂趣呢。”
“......”盛渺越面無表情,指關節卻隐隐發白,怪郁野現在神志不清,被發/情/熱席卷了腦海,否則他一定從剛剛就可以認出,這個聲稱要帶自己去休息的男人,正是之前被他辭退的,妄圖強/暴謝小花的那個alpha。
這alpha自從離了職,便發展得大不如前,人也幾乎變了個樣子,此時笑得很猖狂:“盛渺越,你以為你懷裏的是什麽好貨色?林奇全告訴我了,我看你和郁野真是絕配,一個比一個賤!”
林奇,又是林奇。盛渺越緊咬着牙關,往前走了一步,聲音裏風雨欲來,滿是怒氣,“滾。”
總歸盛渺越是更高等級的alpha,那個人最後不甘又憤恨地看了他們一眼,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而郁野的情況已經相當糟糕,他在盛渺越懷裏無意識地磨蹭,濕潤嘴唇擦過盛渺越前胸小臂,小聲喃喃:“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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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渺越臨時又開了間房,開關門的動靜極大,房門被他踹了兩腳,幾乎搖搖欲墜,他抱着愈發熱燙的郁野,将對方妥善放在床上,失去熱源和懷抱的郁野頓時皺起眉,神思硬生生清明了幾度,睜開眼看盛渺越,說話也像撒嬌,
“嗚......盛渺越,想要你。”
盛渺越一路猴急,這會兒卻不怎麽說話了,他低下頭,居高臨下地望着卷進情/欲漩渦裏的郁野,片刻後,才問道:“知道我是誰?”
“......盛渺越。”
“知道就好,”盛渺越俯下/身,鉗住郁野的下巴,迫使對方将不甚清明的眼神投向自己,郁野則低斂着眉毛,眸中沒什麽焦距,只是憑本能想要再親近親近面前的這個人,他扭動着身子,急得掉下一滴淚,忽聽盛渺越繼續說,“郁野。”
“如果我說,我願意忘記所有被抛棄的,或是任何讓我們疏遠分別的過去,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答不答應?”
“......”
這話其實很有些趁人之危,但盛渺越在此刻就甘願做個小人,他靜靜地看着郁野,看對方眼角眉梢的春色,郁野的腦子當然已經不足以思考這種能扭轉他一生的問題,于是盛渺越嘆了口氣,兩人唇瓣若即若離,差一點就要吻上,盛渺越附在他唇邊說:“郁野,說你願意。”
“......我...我願意。”
這句話成為他今晚吐出的最後一句完整話語。
盛渺越随手開的房間應該是個主題房,床對面的牆上正挂着副風景畫,假葉蘸了飽滿鮮翠的綠,是明豔又矯作的俗套,和着郁野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落進荒蕪的冬日中,像在不合時宜地嘲笑床上這對至今才重歸于好的癡纏愛侶——
寒風凜冽,旁的人皆絨絨汲暖,他們卻不自量力,想要靠彼此體溫,烘出滿室的熾熱春光。
是違背天理,是亂了倫常。
郁野記不清自己流了多少汗,亦或者是爽到極致的淚水,他兩腿勾着身上/人的側腰,随對方的起伏彈動,發出無聲的哭叫,嗓音已經變啞,卻仍透着嬌媚,胸膛潤着水光,他仰頭去追逐盛渺越的唇舌,清酒和冷泉香味混在一處,一個極烈一個冷清,卻美妙互融,仿佛合該天生一對,明明很多年沒有這樣親近,但默契淌進血液,經年難以忘記,他們仍舊契合,天生一對。
雲被松軟歪斜,皺成一團縮進角落,洇濕大塊的布料,透出泛着腥甜味的美妙氣息,有人低聲嗚咽,像被揉皺的空白紙團,無辜且委屈,郁野仿佛終于被拽上了盛渺越所在的雲端,他聽見對方嘆息似的,腰肢擺動愈來愈快,忽地想起,對方是不是讓他說我願意?
情/潮短暫褪去,他腦中一片混沌,額發盡濕,眼尾漫着勾人的紅,卻摟着盛渺越的脖子,小聲而又堅定地說,“我願意。”
像是夢一樣,他等了那麽久,眼前光景紛繁交錯,他看見少年時的盛渺越穿過學校充滿落葉的回廊,看見分手時盛渺越眼底的猩紅,少年穿過層層光陰,出落成頂天立地的男人,再站在他面前,已經褪去傷疤,同樣的,愛似乎也不剩多少,成熟的盛渺越滿身是刺,冷漠鋒利,将他紮得鮮血淋漓。
可是他還是願意,甘之如饴。
“月亮,”郁野近乎夢呓一般地說,“我多愛你。”
一定是夢吧,他看到盛渺越拂去自己汗珠,情動時的眼眸黑沉,此時卻燃起亮光,輕聲回應,“我也愛你。”
作者有話說:
來了!
今天比較特殊,如果萬一不幸被suo,微博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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