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時遇的傳聞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餐廳裏，小提琴的聲音悠悠揚揚。
可能聽出童妍話裏的玩笑意味，江時遇沒有理會，寫完最後一個公式，他将習題冊移至童妍面前：“以後看了題目再問我，一般這種簡單題目我不做。”
他沒有對剛才的話做任何反應，童妍：“你沒有回應我。”
江時遇擡眼凝視她的眼眸，半晌，他淡然道：“你應該不是，你看我沒那麽熱切。”
江時遇從小到大承受過很多人的目光，他分得清哪些是憐憫的、哪些是欣賞的、哪些是厭惡的、哪些是愛慕的......雖然他經常能捕捉到童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她的眼神并不熱切，即便被他發現，她也不會慌張，甚至淡然。
“那我們聊別的吧，你喜歡吃什麽菜？”
難得他們能像這樣交流，童妍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她想更了解他。
江時遇笑了笑，嘴邊蕩起的弧度很叫人迷醉。
“沒有特別喜歡吃的，不挑食。”
“每天這樣學習和工作累不累？”
“習慣了，不會累。”
習慣了......他這樣學習兼工作多久了呢？
“為什麽要出來兼職？你的媽媽呢？”童妍沒有問他的爸爸，因為她知道那名烈士早在十幾年前就犧牲了。
話題突然轉到了這裏，江時遇微微皺眉，他定定看着童妍，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可能這個問題很敏感，童妍即刻轉移話題：“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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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話剛一說出口，童妍又意識到這個問題也不怎麽好。
而這次江時遇倒沒有像剛才那樣諱莫如深：“我喜歡的，然後又能怎樣？”
“也許我可以給你找，或者剛好我身邊就有你喜歡的。”童妍接話道。
也不知道為什麽話題聊到了這裏，奇奇怪怪，暧暧昧昧。
“我喜歡的啊......”注視童妍的臉，江時遇默了一會兒道：“對方不用太漂亮，性格文靜，待人溫柔，會體貼人還乖巧懂事，最關鍵是...要聽我的話。”
童妍在腦子裏搜刮一些人選，最後想到了蘇慧千......
“你能幫我找到她麽？”江時遇低頭詢問，使得兩個人的距離迅速變得暧昧了起來。
他的眸子黑亮如琥珀，笑起來眼下的卧蠶像桃花花瓣，他的一切變得俊朗，帥氣，明媚，蠱惑人心。
然而這并非存心的引誘，這是他最真實的樣子，似乎他只是單純地想逗弄她。
童妍目光停滞了一瞬，半晌，她也想不出要如何回答。
“找不到就算了，我只是随便說說。”江時遇收斂笑意，那抹幹淨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人也在一瞬間變得成熟和淡漠，他用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習題冊，淡淡道：“寫吧，我去忙了。”
江時遇離開，童妍目送他遠去，腦海裏還是剛才他笑時的樣子。
那是一個幹淨的陽光的笑，他這個年齡的男生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只是他的生活由不得他純真爛漫......
童妍合上習題冊，她有些心不在焉。
給自己倒一杯檸檬水，目光瞟向窗外，然而她只看到幾盞孤獨的路燈以及莊嚴的建築大樓，便就什麽都沒有了。
呆坐了一會兒，童妍起身去洗手間。
“七裏香”的洗手間裝修也十分高檔，裏面甚至點了熏香，如果不看裏面的構造，會以為這是一個雅間。
剛要走出洗手間，兩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哎，陳姐來了。”
“最近來得很勤。”
“老板這段時間出國，老板娘當然要抓緊時間探望員工咯。”
“探望員工？啧啧，是來看望江時遇的吧？”
“陳姐三十五歲了吧？根本就是老牛吃嫩草。”
洗手間通道處，兩個男服務員走在前面低聲交談，他們平日在客人面前笑容恭敬有禮，在人後卻又是另一副模樣。
兩個男服務員并沒有停留太久，他們交談幾句後便就離開，之前的談話在他們走進大廳後戛然而止。
童妍走進餐廳，她在尋找江時遇的身影，很快她在斜對面一個餐桌前找到了他，他正在給客人遞上一壺茶水。
沒有看到傳聞中老牛吃嫩草的那個陳姐......
然而當晚，童妍卻是在江時遇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那個女人，她開一輛白色寶馬車停靠在江時遇的身旁。
當時是深夜十一點零六分，街道上已經沒什麽人，就連機動車道上的汽車也比白日要少了許多，一切都是深夜寂寥的模樣。
童妍依舊陪江時遇下班，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也不搭話，只是默默陪伴。
當那輛白色寶馬停靠，江時遇駐足原地。
車窗玻璃搖下，童妍看不到那女人的容貌，但從聲音可以聽出是一個優雅的女人。
“時遇，都這麽晚了，陳姐載你一程吧。”
江時遇表情依舊：“不用了陳姐，前面就是公交車站了。”
“深夜十一點了還有公交車嗎？”
“十一點半還有一趟末班車。”
“我開車送你比較快些，你真不要坐我的車？”
“真的不用，怎麽好意思麻煩你。”
“怎麽？是怕我吃了你？”
“沒有，陳姐又不是老虎。”
接着，童妍聽到女人清朗的笑聲。
童妍走上前，很快她透過車窗看到那女人的長相，高額頭，杏仁眼，大波浪長發，身上是白色職業套裝，說不上太漂亮，卻風姿綽約，身上有一種成功女人才有的自信光芒。
看到童妍，女人先是愣了一下，問道：“時遇，你女朋友？”
注視童妍頭頂上方近在遲尺的發旋，江時遇給予否定：“不是。”
然而鬼使神差的，童妍在江時遇否定的下一秒接話道：“很快就是了，我會是他的女朋友。”
女人打量着童妍，又看了看江時遇，兩人都正值青春年華，男孩女孩站在一起便是一道美麗風景。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時遇，回去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
白色寶馬緩緩遠去，馬路上恢複一片空曠。
現在路燈下只剩下兩個孤獨身影，他們面對面站定，一陣風過，校服的衣角悠悠擺動。
“你不用說謊，我跟她也不會怎樣。”江時遇說。
路燈下他的眼眸更為深邃，他的鼻子更為高挺，五官比以往都要深刻......
看着他，童妍輕聲感嘆:“難怪。”
難怪他早熟，他經歷過的人和事，哪裏是學校那些男生們所經歷的？提前接觸社會，他也只能提前長大......
沒有回應他的話，童妍拉他校服衣角，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我明天也來看你好嗎？”她輕聲問他。
被輕輕牽扯，江時遇順從地跟在她身後，就像一只被栓了繩子的牧羊犬。
“我後天也來看你，每天都來。”童妍又說。
然而她不知道這番話有多暧昧，那根本就是情侶間的蜜語，是一個約定。
……
當晚，童妍在日記本裏寫道——
江時遇是一個陽光的男生，是現實處境讓他多出一份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