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時遇的疏離 童妍最近話很少,經……
童妍最近話很少, 經常戴着口罩,平時有女生找她說話,她通常也是點頭應聲便結束, 可能感受到她的疏離, 女生們都不敢靠近她了。
不止是女生, 坐在她旁邊的江時遇同樣能感受得到, 本來以前他們交流就很少, 現在更少。
童妍一開始有給他傳紙條, 她說她牙疼,江時遇也不是話多活躍的人,如此,他們一天可以不說一句話。
“《長恨歌》是唐代詩人白居易的一首長篇敘事詩,全詩形象地敘述了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愛情悲劇。全篇分為三部分:前三十二句為第一部 分, 寫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生活.......”
老唐在講臺上講課,下面的人死寂沉沉。
可能見全班氣氛不對, 一個個看似要昏睡過去, 老唐打開嗓子道:“接下來以同桌作為一個小組,互相讨論這首《長恨歌》在敘事、寫景、抒情上都用了什麽藝術手法, 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 我會随機提問。”
讓學生們自由讨論,活躍課堂氣氛是老師經常用的教法。
頃刻間,大家開始活躍起來,教室裏充滿菜市場班嘈雜的說話聲。
童妍看一眼江時遇, 他似乎沒有要讨論的意思, 眼睛都不往這邊瞟一下,于是也不願意說話了。
她現在長智齒,疼得右側牙床疼成一片, 現在她右側臉都是腫的,別說是說話疼,上下牙齒合在一起都疼。
除了童妍和江時遇這一桌無話可說外,蘇慧千和班長那一桌也一點動靜也沒有,老唐環顧四周,發現這兩桌不太對勁兒,不禁皺眉。
但看到童妍連上課都戴口罩,想她可能是咳嗽或者嗓子疼不舒服,便也就寬容了幾分。
再看蘇慧千那桌,想到許家偉說要換座位的事,不禁輕嘆。
下課,老唐帶着課本離開。
江時遇起身出了教室,和幾個男生一起離開教學樓。
盡管早上吃了早餐,男生們現在還是餓得慌,于是一起去樓下小賣部買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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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入冬,學校小賣部的熱狗是暢銷品。
“靠,外面也太冷了吧?”徐一峰一邊吃熱狗一邊抹一下清鼻涕。
劉興笑道:“我今早起來看到天氣預報,吓得我一哆嗦,我瞧着今年可能會下雪。”
江時遇只吃東西不說話,他穿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少,卻沒有像徐一峰和劉興那樣把身體瑟縮成一團。
“阿遇,我瞧你那同桌最近越來越不合群了,不會真想轉學去地市高中吧?”徐一峰兩口吃完一個熱狗,說話冒着熱氣兒。
江時遇:“不知道。”
他的聲音和這鬼天氣一樣冷淡。
徐一峰瞥他一眼,低低笑道:“你沒聽說啊,很多人都在說她跟地市的校草段向陽談戀愛,我一開始以為...啧啧......”
徐一峰沒有把話說完,懂的人自然都懂。
童妍之前為了護着江時遇,帶了二十幾個保安跟職高的人作對,那架勢就像護犢子的母老虎一樣。
徐一峰不傻,當然看出來童妍對江時遇有意思,卻沒想到現在,童妍卻跟別人談起了戀愛。
“這事是真的啊?”劉興詫異。
徐一峰聳肩:“學校裏很多女生就是這樣傳的,你沒看到那男的三天兩頭地來我們二中門口等童妍嗎?”
“哦,這樣。”劉興點頭,随即拍了拍江時遇的肩膀:“阿遇,你怎麽看?”
準确無誤将熱狗竹簽扔進垃圾桶,江時遇将校服裏面的黑色毛衣領子拉高,直接擋住了他俊挺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和半隐的高鼻梁,然而即便只露出半部分的臉,他在男生中仍舊惹眼。
“她開心就好。”他說。
跟誰在一起,跟誰談戀愛,她又不是他什麽人,有什麽不可以......
有一點江時遇必須得承認,他心情很不好,因為某個人在見異思遷。
傍晚放學。
學生蜂擁地出了校門,整個校門像一個正立的沙漏,一群一群的人從狹小的校門通道口走出。
即便是入冬,學生們還是穿着藍白校服,校服裏面穿有其他的保暖衣,這使得一些矮胖的同學看起來像一個肉團子。
在一群藍白校服學生當中,一個穿紅色校服的男生最為顯眼,他是地市高中的人,這位帥哥今天也在等女朋友。
一般見過段向陽的學生對他都會印象深刻,除了校服給他添加印象分之外,他的身高和長相也很吸引人的目光,再加上他是學校那個白富美的男朋友,這人即便不是德育二中的人,也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在德育二中出了名。
關于他,學校的傳聞很多,而其中最多的傳聞是: 他是童妍的男朋友。
想想看,一個男生隔三差五地在放學時間來校門等另一個女生,見面後兩個俊男美女一起離開,這如果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就沒什麽說得通的了。
而今天這麽冷的天,他又來了,女生們一邊唾棄這倆在早戀,一邊又在羨慕童妍,羨慕她有這麽帥又這麽喜歡她的男朋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童妍走出校門,一眼便認出穿紅白校服的段向陽。
其實她已經跟他說了很多遍,叫他不要來學校找她,這人就像笨學生聽老師的話一樣,左耳進右耳出。
“好冷啊,你再不出來我就成冰棍了。”段向陽笑得一臉陽光。
面對他的笑臉,童妍簡直就是冰棍本人,她牙疼一句話都不想說,只用淡漠地眼神告訴他,她很不高興。
“你忘了?”段向陽笑了笑,視線從童妍的身上移至身後不遠處江時遇的身上,半分炫耀半分挑釁道:“你媽設宴請我們一家去你家做客,晚上不是要去你家嗎,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了。”
童媽媽今天确實要宴請段家的人來童家做客,她以前交到好閨蜜就經常往家裏帶,因而,童媽媽的好閨蜜多得滿世界都有,上次去韓國游玩,也是住在她閨蜜的別墅裏。
想到這,童妍走向馬路,用眼神示意段向陽跟上,她沒有留意到身後的江時遇。
車子從花鳥市場裏開車,進入車道,經過公交車站牌,童妍習慣性拉下車窗看江時遇,然而今天,江時遇只淡淡掃她一眼便移開視線,像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路人甲。
其實即便一句話不說,他們都能感覺得到,對方對自己的冷淡。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尚未盛開,卻已然凋謝的愛情,它們總是默默的,不被人察覺地凋零了。
......
晚上,段向陽給羅潛打電話,他之前派人去打聽江時遇的信息,現在有消息了。
“卧槽,我當那姓江的有多了不起,原來是一個窮逼,她媽在口罩廠裏打工,晚上還要去街上擺夜市攤,他自己也是一個到處打零工的,我現在嚴重懷疑他靠近童妍,根本就是想傍大款!”
羅潛在電話那邊笑了笑:“傍大款?這個詞有點意思。”
“他居然跟童妍是同桌,也不知道平時給童妍暗送了多少秋波。”
羅潛:“如果他們家是這種情況,就算童妍真的喜歡他,也不會交往多久。”
“為什麽?”
“我媽說,女人是最物質的東西,一個窮小子什麽都沒有,人家千金小姐憑什麽跑去跟你吃苦?”
“他沒有,童家有啊。”
“額,你說的有道理。”
童家家大業大,段向陽回憶起昨晚去童妍家所了解到的信息,他第一次發覺他媽跟童媽媽交朋友,根本就是高攀,童家的産業不止是白水灣游樂場,還涉及很多旅游服務行業和餐飲行業,可能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領域。
“你就這麽喜歡童妍?”羅潛又問:“吃喝玩樂不香嗎?”
“喜歡啊哥,第一次情窦初開,就開在她這朵冰山雪蓮上了。”
“我們要不跟他過過招?”羅潛提議。
段向陽:“過什麽招?”
“他媽不是在擺夜市攤嗎?他應該也會來幫忙吧?如果他在我們可以正面交鋒。”
“如果不在呢?”
“找人把他媽轟走,警告她媽說,要她兒子別去勾引別人女朋友。”
“扯上他媽不好吧?”段向陽有些猶豫。
羅潛:“我們又不幹什麽只是警告,可能警告之後,讓他媽勸她兒子更有效果。”
兩個生活優越的人,根本不知道貧苦人生活的艱辛,一個媽媽白天有工作,晚上又出來擺夜市攤本就是一種無奈的選擇,卻還要應對兇神惡煞的混混來她小攤上砸場。
那天,氣溫真的很冷很冷。
江媽媽蹬着小三輪車出了小區,沒一會兒功夫,她的臉就被冷風吹得通紅,不是發熱而騰發的紅潤,而是被凍僵的紫紅。
冬天,天黑很快。
才晚上六點多,天已經全部黑了。
江媽媽蹬着三輪車出了小區時,剛好遇到下班回家的熟人,兩人打了一陣招呼,那人說:“阿遇媽媽,我聽說過兩天會下雪,這麽冷的天就別出去了吧?”
江媽媽笑了笑,回道:“馬上要過年了,多掙點錢給我們家阿遇買衣服和鞋,他個子長得太快,鞋子和衣服幾乎每一年都要更換的。”
那女人誇她勤快,因為天氣冷,女人不願意多停留,于是騎着小電驢走了。
江媽媽擺夜市攤的地方離家不算遠,靠近附近一個菜市場,那條街也經常有人擺攤,有燒烤,有大排檔,有小炒,而江媽媽的攤點做的是米粉生意。
早些年她開過米粉店,在這裏擺夜市攤還算得心應手。
別的店鋪用的燃料是煤氣,而她用的是煤塊。
她将已經在家燒好的沉重的煤爐扛下車,又把裝有骨頭湯的大鍋搬下來,接着零零碎碎很多東西一起,收拾了将近半個小時,她的米粉夜市攤正式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