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章、“你比起她來,可是水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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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轉過楚玉檸的身子,從她身後進入,又濕又暖的簡直像塊溫柔的嫩豆腐,撞不壞、擠不亂,還一個勁地緊緊包裹着自己,好不舒爽!
停事良久,屋內尚且一片旖旎。
楚玉檸被葉承直接抱到了浴桶裏泡澡,當事人自己坐到飯桌上,面色淡然地吃着飯菜。小翠這個倒黴蛋倒是第一時間被葉承喊了過來,清理事發現場。
小翠比起自個兒主子來還小了兩年,接觸的事情也不多,她只當地上那一大灘水漬是倒翻了的茶水,心裏還埋怨着葉承是不是有隐疾?真是的,連茶水都端不穩!端不穩就算了,還不會遮着掩着,還要把事情攤到她這個小姑娘身上來收拾!有小姐一個在你身邊做丫頭服侍着吃着睡着還不行嗎?真是任性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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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長居春光旖旎,玉明殿偏殿卻是冰寒天地。不為別的,正是葉承安排挑選的那出“霸王別姬”。
霸王別姬,楚霸王的戰績家喻戶曉:破釜沉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西楚霸王屯兵垓下,已是到了彈盡糧絕的境地。最後別姬這段,楚軍四面聞見楚歌,思鄉之情深切而凝重,而楚霸王也明白了大勢已去,無顏見江東父老、追随着虞姬的腳步在烏江自刎。
私心以為,除去江東一概父老相親,楚霸王也愧對于死心塌地追随與自己的虞姬吧。那是他一生最深愛的女人,這是……死生亦相随吧。
“你說,你這兒子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文琴伸出二指扣着圓桌,發出“叩叩”的聲音,響亮而不耐,一如她的眉頭緊擰。
葉尋天雙手負于身後,莫名地點了幾下頭,文琴外暖內寒,生氣起來還真是個急性子,她在屋裏來回地踱着步,心情別提有多糟糕。“他這算是什麽?警告嗎?現在就想要破釜沉舟了嗎!”
“你先歇會!喝口茶再慢慢說!”葉尋天比起文琴顯然淡定許多,眼角邊的細紋因為常年養尊處優、補品進身的緣故還不是很明顯。在葉家常常是他唱紅臉、文琴唱白臉的。他的不茍言笑看似冷漠,內心卻絕不是如自己的妻子一般、拒外人于千裏之外的。
文琴很是惱火,這把火,還恰恰是她之前忍了好久都沒撒出的,這下有了個口子讓她撒,她便像倒垃圾一般全盤給托出:“你讓我怎麽歇得下?之前剛商議好的事——好歹趁着太後這次回娘家、讓承兒先把郡主給娶回來!這下倒好了,你的臉色一變,唾手可得的事又得翻盤了!”
葉家這位長夫人終是褪去了人前的寵若不驚、溫婉儒雅,聲音如冰凍了千年寒冰般冒着不絕的寒煙。貼身侍婢上了杯通氣鎮靜的清茶上去,文琴接過輕唾,後又重重地放回。
倒不是看不起楚玉檸的身家,而是——她的母親!紅杏出過牆!
耳濡目染,她不允許偌大的葉家、她的親生兒子,未來也遭遇到如此綠幽幽的事件!葉家的一切都該是光明正大的,光輝霸氣的!
而在門閥與家族這一層面上來講,楚玉檸的确是嚴重不合格的。然而葉家權傾朝野、産業遍布東廂三國,尚還有奉葉家為尊的諸侯列國。退出太都府、居于全州的葉府為表葉姓對皇位完全沒有觊觎之心,眼下也挺需要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姑娘來給葉家的權勢一個微微的攏合。
而選擇拉攏婉栎郡主,其因有三。其一,為了加強葉家與皇家的友好關系,意思就是:我們是親家,哪有倆親家間相互猜忌掐架的事情?其二,是狀似讓皇室對葉家有了進一步的掌握了解,明白葉家的清正之心。
第三?別忘了婉栎雖是郡主頭銜,但到底是個庶出,母親也已病逝。她葉家娶了婉栎,那就是向天下表明:葉家并非是權貴就拉攏,葉家并不需要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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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親臨葉府是三天之後的事了。仍是陽光普照,冬日的氣候越發明顯,饒是在午後、吐出的氣息也是白花花的。小翠從管家那兒跑來通報時,楚玉檸縮在貴妃榻上,身上鋪了層絨毯,閉着眼、勻長的呼吸透露着她正在冬眠的訊息。
小翠輕步過去,柔柔地搡了搡她,連帶着聲音也是溫溫暖暖的。這幾日,葉老特地給訓練出來的。“小姐,起來了。有客人來府上了。”
“嗯……是小翠啊。”楚玉檸本是即将被薄被給凍醒的,倒沒甚起床氣,動作迷糊、睡眼惺忪,倒是好不惹人憐惜。
小翠邊說邊去架子上拿了套黃裳冰絲柔裙,欲給楚玉檸換上。衣裙上的金絲是衣服制成後、另外有專門姑娘親手又繡上一遍的,致使整件衣服流光溢彩,這是二夫人托人前日相送的,也大抵是楚玉檸擁有的最名貴的衣裳了。
大抵是觀文琴與葉尋天對她都不錯的态度上,這姑娘起碼能挨上個侍妾,雖然地位不高,但眼下卻是十分受寵——這幾日,都直接入住全長居與葉承同居啦!老爺與長夫人對此事都未曾幹涉!
一句話總結:地位高不高有何關系?丈夫疼不疼才是主要。
二夫人向來霸道,但無奈老爺的心尚且向着原配文琴,愣是自持放下了架子,來拍楚玉檸的馬屁。
其實,葉承回家,葉尋天的心真是日日都系在文琴那兒。二夫人這些日子也有轉念一想,興許是自己真的太過要強了?總會有意無意地将老爺憋得說不出話來,借機逃走。
如今看着那楚小姑娘軟軟糯糯、穿得滾滾的,活像個糯米團子的模樣,卻受葉承百般呵護疼愛,雖說是住在全長居側房的——可正房與側房只挨着一道薄薄的小門,前門一關,誰知裏面是否春意盎然?
投其所好些,還是不錯的。
“小姐,這件好,你給換上這件!”小翠因為剛從外頭回來,眼下手是冰涼的,便遞給她示意她自己穿。
楚玉檸似乎還未真從夢境中脫離而出,眼神恍惚迷蒙的,抱着衣服擱着下巴發呆。這六神無主的模樣,顯然是還未睡醒半酣。
小翠見狀,也不慌亂,抱着臂,細細的眼角都能溢出笑,“小姐,你要是再發呆下去,等太後帶着婉栎郡主進了葉家大門,你的夫君就不只是你的夫君咯!”
怔了半晌,楚玉檸從床上“騰”地跳起,“太後在過來?!葉府?全州?”
“嗯,我趕來通知你,怕是眼下半刻鐘都不到、就要到山頭了。”
楚玉檸手忙腳亂地扒了衣服暗扣就往身上套,“太後……那可是太後!全家都得去山頭相迎的!快快快!小翠你快來給我梳頭!”
……
恭迎過了太後,葉承只是多喊了聲姑母,便退下讓出了話題。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簇擁着太後一行入門,拾級而上。
不得不說,太後的仗容實在是做大:代表最高地位的六匹皇家馬車金頂圓蓋,馬車周身鑲滿了五彩石不說,連六匹紅棗駿馬額上都披帶了盔甲,盔甲上是顆顆黃豆大的夜明珠。
二十四位宮人畢恭畢敬緊随其後,六簾大障扇五色均勻,成色上乘,代表着皇家威嚴神聖不可侵。而太後的妝容更是端莊大氣,細紋爬額、歲月不饒人,僅僅依靠則紫色頗深的眼影竟然就撼住了全場,饒是文琴,也比不過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壓抑的威嚴。
那是真正站在王者巅峰的女人。
婉栎今日的妝容顯然經過一番打扮:細眉、大眼、柳腰、圓頭玉鞋,青蔥流蘇石榴裙外薄薄的草綠色薄紗衣款款而動,長發及腰,她的眼妝甚濃,白皙潔淨的瓜子臉上卻不施粉黛,細細的毛孔……呃,看不見,完全看不見!
一年的時光完全沒有在婉栎臉上添油加醋(= =這個形容詞……)。
楚玉檸摸摸自己的臉,搖頭感嘆了句:歲月催人老。
葉承卻在這時候掐了掐她的腰。
葉承牽着楚玉檸,雖然是站在老爺夫人旁邊行走,由于葉承幾乎貼着她,距離二老有些遠,小兩口的呢喃軟語一般境況下自然是傳不到二老耳中。
“婉栎仔細打扮起來,的确很漂亮,”葉承說這話時,他的眼神特別篤定,面色淡然,是他一貫的模樣。于是楚小姑娘頗為安心地等待着下文。葉承果然不負厚望,他說:“你比起她來,可是水嫩多了!”
“……”葉承你這個禽獸!衣冠的!
楚玉檸大窘,望着身邊人、枕邊人的黑眸,火焰得能噴出明火來。卻又不敢綿長對視,公然在太後面前眉目傳情,實在是不太好!
葉承笑笑,桃花眼驚豔了兩側傲霜挺立的寒梅。“我是說你的皮膚。”他頓了頓,聲音輕柔如棉、又似能真擠出水來:“嗯,我家夫人的皮膚,很水嫩的。”
楚玉檸幾欲刨地,這份心情,已經不是單憑一個“窘”字就能言說的了……
今晚倒是吃了個滿漢全席。卻不是傳說中的鴻門宴。
太後顯然是作為葉府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探親的,慈祥和藹,與早日不說話時簡直判若兩人。
“只是爹娘都去世得早,不然,他們二老還真算得是這世上最德高望重的人。”文琴如是說,指的是葉家二老。
葉家二老當年走的時候前仆後繼、二人攜手雙雙離世,倒也能算得上是同生共死,傳出去還算得幸運。
一頓飯誰也沒提惹人不高興的事,更沒有人針鋒相對,倒是吃得其樂融融。
用完晚膳,葉尋天應着文琴帶太後去聊家常、更有幾個小侄子小侄女挨個照面,倒是被葉承帶着楚玉檸給溜了出來。
葉承剛欲拉着楚玉檸出葉府去下頭逛逛街玩玩兒,卻被信步從屋內偏門走出的婉栎給喊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