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早晨在餐桌上見面的時候,父子倆都有些尴尬。就連傭人都覺察到兩人之間有什麽不對勁。

喬元禮揮手遣走他們。等最後一個傭人退下,他清了清嗓子,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銘易,昨晚的事……”

喬銘易正盯着面前的生煎包發呆,驀然聽到有人喊他名字,下意識一跳,差點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上。

他怔了怔,回過神,用手撐着下巴,僞裝思考的模樣,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紅潮。

“我……沒放在心上……”他嗫喏道,“你以後少喝點……”

“嗯。聽你的。”喬元禮望向兒子,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松了松領帶,這才好受一些。

喬銘易沒吃幾口飯,找了個借口說和同學約好了,匆匆離席。

留下喬元禮一個人沉默地坐着。

昨晚發生的一切在他心裏燃起了一捧烈火,灼燙得發痛。

他切切實實地目擊到了養子赤身裸體的模樣。

喬銘易不再是那個拉着他的手撒嬌“爸爸和我一起洗澡嘛”的小男孩了。不知不覺間,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時光悄悄地将他的兒子變為成熟的青年,四肢修長,骨架勻稱,雖然因缺乏鍛煉而顯得有些瘦弱,但毫無疑問是個清秀而英氣的年輕人。

就像枝頭成熟的果實,散發着甜美的芬芳,誘惑着他人去采摘。

遲早有一天,這顆果實會被人摘下。他的銘易會擁有自己的愛人,将身心都托付給對方。

一想到這樣的未來不久就會到來,喬元禮就悵然若失。

接着是強烈的嫉妒和不甘。

世界上沒有人配得上他的銘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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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自己。

喬元禮想要的東西、想得到的人,從來就沒有到不了手的。可唯有這一次,他猶豫了。

喬銘易不是某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而是故友托付給他的遺孤,是他親手撫養長大的兒子,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心裏總是将自己擺在父親的位置的。

也許一切只是酒精作用下一時大腦發熱的胡思亂想?

是因為他太久沒和情人親近,所以對身邊的男人産生了奇怪的妄想?

喬元禮抱着這個有些自欺欺人的答案,驅車來到湖濱區別墅。

裴子莘在這裏住得挺舒坦,還養了只名貴的貓,每天像寂寞貴婦一樣坐在花園裏逗貓。喬元禮到時,貓從他大腿上跳下去,他往躺椅上一靠,膝蓋微張,姿勢撩人。

“怎麽想起來過來看我?”他故意掀開T恤一角,露出苗條而結實的腰身。

喬元禮二話不說将他扛起來,大步流星走向屋子。裴子莘伏在他肩上咯咯直笑:“一來就幹這事?”

“難道你還能幹別的嗎?”喬元禮笑着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裴子莘伸手去扯喬元禮的皮帶:“既然這麽急回屋幹什麽?就地解決呗。”

喬元禮于是将他扔在草坪上。裴子莘“哎喲”一聲,手腳并用想爬起來,卻被喬元禮從背後壓制住。喬元禮扒下他褲子,退到膝蓋處,沒做什麽前戲,掏出堅硬的性器便長驅直入。

裴子莘疼地叫了一聲,但身體早已習慣了性事,所以疼痛沒持續很久,很快,下面便從容地張開,含住喬元禮的東西一吞一吐。

喬元禮的床上風格向來兩極分化,溫柔的時候極為耐心,調弄挑逗花樣百出,百煉鋼都能被他磨成繞指柔,粗暴的時候則極為狂野,直像暴風雨般摧枯拉朽,幹得人連連讨饒。

今天的喬元禮像是後一種風格。裴子莘熟悉了,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适。

喬元禮插了一會兒,覺得無甚滋味,便讓裴子莘轉過身,面對面地做。又抽插了百餘下,還是有哪裏不爽快,幹脆換成裴子莘在上的姿勢,叫他自己動。

裴子莘騎跨在喬元禮腰上,蛇一樣搖擺扭動,後面簡直浪出水來。喬元禮望着他淫态百出的模樣,大腦卻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喬銘易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樣子。

只要想象喬銘易面色潮紅,又是羞怯又是放蕩地騎在他身上,他前面就漲得要爆發了。

“寶貝兒,過來。”他摟住裴子莘的腰,“叫聲‘爸爸’來聽聽。”

裴子莘媚笑:“今天怎麽這麽有情趣?”

“還從來沒聽你這麽叫過。來,叫聲給我聽聽。”

裴子莘湊近他耳畔,軟軟地喊道:“爸爸。”

喬元禮一個激靈,雙手扣住裴子莘的腰,控制他的身體起起伏伏。裴子莘被他操得欲仙欲死,後穴中噴出的水把身下的草地都打濕了。喬元禮從沒這麽性奮過,他甚至有些怕了。

“爸……爸……”他順着喬元禮的喜好,叫聲越來越淫浪,“爸……你操得我好爽……要射了,爸……!”

喬元禮的指甲陷進裴子莘腰上細嫩的皮膚裏。随着一聲低吼,精液噴射而出,灌滿青年的身體。

喬元禮一宿未合眼,趴在陽臺欄杆上抽煙到天明。

他和裴子莘來了好幾次,從院子裏做到卧室中,又去浴室來了一回。裴子莘被他幹暈過去好幾次,最後伏在床上沉沉睡去。喬元禮望着枕邊人的測驗,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卻是喬銘易的面影。

他心煩意亂,手邊的煙灰缸中已經堆滿了煙頭,內心的焦躁卻絲毫沒有減少。

背後傳來腳步聲,一雙白皙的手臂環住他胸膛。裴子莘小貓似的貼上來,慵懶地問:“怎麽了?不開心?”

喬元禮望着晨光慢慢灑滿地平線,将手中的煙摁滅。

“分手吧。”

裴子莘睜大眼睛,就連他驚訝的樣子都像一只貓。

“為什麽?你看上別人了?”

“嗯,算是吧。”

喬元禮以為他會大吵大鬧一通,甚至摔桌子砸板凳,孰料裴子莘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撥開額前垂落的頭發,說:“早知道你這人喜新厭舊,所以我一點兒也不驚訝。行吧,分就分了,強留你也沒什麽意思。”

說罷從他身邊退開,向陽臺另一側走了兩步,回過頭道:“只不過,喬元禮,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想搞自己兒子。”

喬元禮揚起眉毛。

“你怎麽知道?”

裴子莘嗤笑:“剛剛我還猜來着,現在你這句話總算讓我确定了。喬元禮,你可真夠變态的,搞了那麽多人,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又不是親生的。”喬元禮厲聲頂回去,“哪怕是親生的又如何?只要我想要,誰敢當着我面說個‘不’字?”

“呵,你愛搞誰就搞誰,和我沒關系,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真的一點也不care。”裴子莘攤開手,“我就奇怪了,那小子哪裏好了?比他漂亮聽話功夫好的人多的是,你怎麽就看上他?還是說,你這人就喜歡啃窩邊草?”

喬元禮一手插在口袋裏,走向他。

“還說你不care。我看你care得很嘛。”他捏住裴子莘的下巴,“以前疼你寵你看在你姐的份上才容忍你的脾氣,現在分手了還敢對我這麽沒大沒小,活得不耐煩了?”

裴子莘面色冷硬,雙眸中卻掠過一絲恐懼。喬元禮虹膜顏色淺,顯得瞳孔格外深邃,眼神有種寒冷的魄力,令人不敢逼視。

他移開目光,注視着陽臺上的一盆花,說:“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喬元禮松開手。“給你一筆錢,算作分手費。”

裴子莘“嗯”了一聲,轉身走進房間。沒兩步,回過頭說:“那筆錢……”

“放心,數額上不會虧待你的。”

“我是說,我不要錢,我想要別的。”

喬元禮瞟他一眼:“再給你買一處房産?”

“不是說那個。”裴子莘雙手叉腰,“你供我出國讀書怎麽樣?”

喬元禮略顯驚訝之色:“你?讀書?”

“我高中都沒讀完是因為家裏窮,生計所迫才出來讨生活的,你以為我想這樣?現在有機會了想自我提升一下,很奇怪嗎?”

“……真看不出來你還這麽有追求。”

“我又不傻,青春飯能吃幾年?原以為能傍上你這個大款從此衣食無憂,誰知道你居然一腳把我踹了。哼,男人果然靠不住,我姐就是前車之鑒,我居然還沒學到教訓,算我傻。我想通了,別人給的再多也終究是別人的,随時都能收回去,只有自己賺來的才真正屬于自己。”

喬元禮揚起唇角:“你這樣還蠻讨人喜歡的,要不是我心裏已經……”他頓了頓,轉移話題,“留學的事我來安排。你要真是個人才,還真有點兒想讓你回我手下工作。不過還是算了,銘易知道了肯定會生氣。我在國外有相熟的朋友,可以推薦你過去試試。”

“以後的事再說吧。”裴子莘傲慢地揚起頭,“對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小動物,不勉強你養‘莎莎’,你幫我找個好人家收養它吧。”

“莎莎”是裴子莘所養的白貓的名字。當時他在寵物店對這只小貓“一見鐘情”,非說它和死去的姐姐長得像,又是白色的,纏着喬元禮買回家。

“得了吧,你跟你姐從來沒見過面。”喬元禮說。

裴子莘将小貓舉到他眼前:“不像麽?”

喬元禮扭過頭:“像像像,買給你就是了。”

裴子莘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叫白睿莎,昵稱“莎莎”,正是喬元禮年輕時那位差點結婚的前女友。

喬元禮初識裴子莘的時候,壓根不知道他和莎莎的關系,相處久了偶爾有一次随口提起“你長得有點兒像我過去認識的一個人”,裴子莘好奇心重,刨根問底,這才發現自己的姐姐居然和喬元禮有過那麽一段往事。

喬元禮問他莎莎的近況,裴子莘故作驚訝:“你居然不知道?她好幾年前就死了,車禍。”

莎莎過世後留下一筆小小的遺産。她沒結婚也沒有孩子,年幼時父母離異,她随母親姓,母親早已過世,律師千方百計找到了她再婚的父親。結果賭鬼父親帶着女兒的遺産遠走高飛,還在上高中的裴子莘不得不辍學出來打工,一來二去混進夜店,被喬元禮一眼相中,爬上了黑幫大佬的床。

“要不怎麽說是姐弟呢,對男人的品味都一模一樣。”裴子莘大為驚奇。

喬元禮始終覺得對白睿莎有所虧欠,畢竟是求過婚的,心裏頗為過意不去,所以将這份歉疚轉移到裴子莘身上,對他比對其他情人更寬容體貼些。

裴子莘雖然沒見過白睿莎,對她也沒什麽特別的感情,但總覺得姐姐年紀輕輕香消玉殒十分可憐,假如她當時嫁入豪門,或許就不會發生悲劇了。當他聽說喬元禮和白睿莎分手是因為喬元禮養子反對後,便對那個素未謀面的養子暗中起了敵意。

更何況明明是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人,兩人的際遇卻大相徑庭。喬銘易擁有溫柔多金的養父,過着衣食無憂的少爺生活,自己卻不得不忍受賭鬼老爸的虐待,辍學養家糊口,甚至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一想到兩人之間身份的落差和命運的不同,裴子莘就越發看喬銘易不順眼。

“對了,給你一句忠告。”

走下樓時,裴子莘回頭對喬元禮說。

“我還需要你忠告?”

“随便你聽不聽。你和喬銘易不是一般的關系。你可要當心,否則你兒子的一輩子就毀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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