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師叔不要臉》作者:蘇末那

文案:

成為衡山派首席大弟子的要求是什麽?打得了架,吃得了苦,抓得了大盜,控得住師叔……

【小劇場版文案】

顧子焉(淡然):師叔,你節操掉了。

季慎(眼巴巴望):那你的借來用用。

顧子焉(一本正經):師叔,你的手……

季慎(握拳):節操不夠,貞操來湊!

內容标簽: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子焉,季慎 ┃ 配角:沈璃,夏興安,憐荀,徐子川 ┃ 其它:妖孽師叔VS正直師侄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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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貞操危機

天啓國北境矗立着的衡山常年雲霧缭繞,七十二群峰,層巒疊嶂,氣勢磅礴。江湖傳言,天下第一劍與天下第一賤皆是出自此山上的衡山派,前者是指季慎手中的蒼尋劍,後者則是他本人,為人所津津樂道。

正午的日頭最烈,陽光驅散霧氣,露出恢弘建築,猶如山水畫一般寂靜壯闊。

“師姐,師姐,師叔的飛鴿傳書!”一道突兀的疾呼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身着紫衫的嬌俏女子匆匆忙忙奔了過來,手裏擒着只鴿子,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處理掉。”剛練完功的顧子焉一個漂亮收勢,劍刃入鞘,轉過頭對上那只鴿子的黑豆眼,相看兩相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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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急密函喂?”沈璃戳了戳鴿子,猶豫着多嘴了一句。

顧子焉擰眉,這是這月第幾回了?哪回來的不是賬單,客棧的酒樓的還有青樓的!弄得她現在都快得了信件恐懼症,一看到鴿子就想直接炖了吃了。

那只鴿子似乎有所察覺,縮了縮脖子,瞪大了黑豆眼表示無辜,略帶賤意的讨好模樣像極了它主子。顧子焉只覺得嘴角慣性抽搐,移開視線愈發堅定道,“扔了。”

沈璃歪頭,是扔鴿子還是扔信,還是……一起扔?猶豫片刻,沈璃舉起手作勢要将兩者一道丢出去,鴿子受驚,撲棱着翅膀,黑豆眼裏盛滿了驚恐。

“啧啧,這麽緊急的樣子也不知道師叔惹了什麽事兒,連密印都用上了……”沈璃咂巴着嘴,故作不經意道。

“等等。”顧子焉略帶不甘願的聲音響起,從沈璃手裏拿過了鴿子,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後者立刻會意,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退下了。

攤開字條,入目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跡。“師侄……啊……我被下藥……貞操有危機……”

得,還是□體。顧子焉抽着嘴角,猛地攥緊了字條,猶豫半晌後終還是神色不明地提劍下山了。

沒過一會兒,山門後閃過一抹俏麗紫色,沈璃噙着抹笑蹦到了幾名身着衡山派服飾的弟子中間,攤着手道,“來來來,給錢給錢!”

“就不該相信師姐的最後一回,喏,一兩銀子。”

“師姐也太不堅定了,舊這麽被師叔吃得死死的!”

“坑弟啊!”三師弟幽怨。

“啊?”衆人不解。

“坑師弟啊!”三師弟交出了一串銅板,滿是郁卒地補充道。

沈璃手裏捧着碎銀眉開眼笑,忽的壓低了身子,示意他們附耳過來,低語道,“師叔那可是掌門師父指給師姐的未婚夫,這未來夫婿出了事兒能不去麽!”至于這出事的頻率如此之高,沈璃在心底撇了撇嘴,很可能是二人間的情趣?

趕在下山路上的顧子焉驀地打了個寒噤,背後一陣涼意。回頭看了一眼隐在雲深處的衡山派,繼續朝着山下走去。如果顧子焉知道沈璃如此造謠的話,她應該會先上山将沈璃封殺遏制謠言再下山滅了作孽的季慎,這倆都是成了精的禍害!

不出一炷香的時辰,顧子焉便站在了春風醉金光閃閃的招牌下。莺聲燕語繞耳,濃重的脂粉味撲鼻而來,顧子焉當下轉身欲走。

“唉喲,這是打哪兒來的姑娘長得這麽俊,來尋樂子還是賣……”穿金戴銀的老鸨搖着絲扇風姿綽約地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着,眸子裏閃過一抹估算。

“……”顧子焉沉着一張臉,視線掃向老鸨,手中的劍鞘一抖寒光乍起,直直擱在了老鸨的脖頸上,低沉着嗓音問道,“我師叔在哪?”

“你師叔?”老鸨又急又鬧心,連個名字都不說,我哪裏知道你師叔是哪個?!

顧子焉一呆,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紅暈,略帶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維持着面上的穩重,咬着牙擠出兩個字。“季慎。”

“季……季……季公子在尋芳閣。”老鸨暗咒自己不開眼,竟沒看到人帶了家夥,還是那位不能惹的主兒招來的,食指一點指明了方向。

顧子焉面無表情地收回了劍,徑直上了二樓,循着門上挂着的牌子找到了尋芳閣。還未靠近,便聽到從裏頭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極為的……傷風敗俗!

搭在鎖上的手一頓,顧子焉沉着臉直接用腳踹開了門,“師叔你……”不要臉三字哽在了喉嚨裏,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一張寬大的檀香木床榻,俊美男子側卧于榻上,半眯着的狐貍眼內滿是慵懶,面色暈着不同尋常的潮紅。如墨的長發順着白皙的頸子瀉至胸前,遮住了胸口,透着抹若隐若現的風情。

衣衫半敞間露/出的腰/身線條淩厲,是習武之人特有的削瘦柔韌。此刻纖長十指擰緊了被子,骨節分明莫名延伸出幾分誘惑。一雙狐貍眸子泛着水意,含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媚/意,無辜道,“嗯……師侄……她們給我下了春/藥,好難受嗯……”

顧子焉順勢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還努力朝着門口挪動的青樓女子,斂眸,撿起地上的衣裳蓋在了季慎的身上,端着正色道,“師叔,小心着涼。”

“……”季慎頓了頓,眼底掠過一抹暗光,這臺詞明顯不對啊!微微扭動了下身子,外袍再度滑落,季慎滾燙的身軀貼上顧子焉,雙眸微閉發出一聲滿足喟嘆,“師侄……”

耳邊拂過濕熱的氣息,顧子焉的身子陡然一僵,脖頸處泛起一股酥麻之意。輕柔細致的吻落下,勾起絲絲縷縷的情/欲,暧昧的喘/息聲回蕩在屋子裏隐約還夾着一抹細微的驚呼。

驚呼?顧子焉驀地回過神,一個利落地擒拿,猛地将季慎反壓在了床上。

“師侄……第一次還是傳統式比較好……”季慎眼角微挑,眸底霎時劃過抹促狹笑意,好整以暇地瞅着面頰上泛起淡淡緋紅的正直師侄,果然……還是逗弄師侄最好玩了。

“……”顧子焉維持着這個姿勢,正思考着傳統式該與什麽相對,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咚的一聲驟然響起,二人朝着發聲的地兒看去,只見那名青樓女子睜着圓眸僵直着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吓。而那女子察覺到他二人的視線立馬轉過了腦袋抵着門,背對着他們努力減弱存在感。

這麽邪惡的內容……她真的一點都不想關注!

顧子焉盯着那背影一會兒,驀地起身在季慎詫異的注視下走到了那名女子跟前,一把拽過将人帶到了軟榻之上,沉吟道,“師叔如此饑渴,這位姑娘正好。”

2.師叔有隐疾

走在回衡山派的路上,顧子焉瞅着前頭走着的颀長身影,面上的表情略為糾結。“師叔,我錯了……”

“……”季慎腳下的步子一頓,轉過身子,眸子裏閃過一抹隐隐期待,聲音卻是沉穩道,“錯哪兒了?”

“出門不帶銀子這種事兒下次不會有了!”顧子焉擡起眸子,滿是鄭重地保證道。随即似是想到什麽,猶豫開口道,“師叔……你确定不需要解決下嗎?”

沒有銀子上青樓什麽的果斷被丢了出來,導致師叔欲求不滿顧子焉慚愧。聽說這藥不解會留下後遺症……例如不舉什麽的,顧子焉看向季慎的目光更為憂慮了。

季慎狹長的狐貍眸閃過一抹不解,環顧了下四周荒無人煙的樹叢,吶吶問道,“野外……你能接受?”

顧子焉一愣,咬着唇點了點頭。

季慎猛地化身為狼撲了過去,“小師侄,我……”

嘭的一聲,重物落地。顧子焉略帶尴尬的收回了腳,連忙道歉道,“師叔,我錯了。”

“……”季慎一臉委屈看,你說野外沒問題的!

“慣性。”顧子焉瞅着季慎,後半句聲音小了下去,“我是想回去拿點銀子幫你把那位姑娘請來,野外就野外……”

“那位姑娘?”季慎耳力一向很好,聽到了顧子焉的小聲嘀咕,語調裏有了一絲扭曲。

顧子焉點頭,大方承認道,“也好過你傷風敗俗的回去帶壞師弟師妹……”

我……傷風敗俗……季慎中箭躺地,憂桑不已。

忽然一道渾厚鐘聲從山頂傳來,回蕩在林間。顧子焉面色一凜,只見靠着樹樁的季慎一骨碌爬了起來,面上斂去了玩鬧神色,抿唇意味不明地看向衡山派所在的方向,倏地伸手攬住顧子焉的腰朝着鐘聲響起的地方躍進。

顧子焉微愣,瞅着師叔忽然變得嚴謹的側面暗嘆:師叔,你中的春、藥好生微妙,來去自如喂!

鐘聲響了數十下,待顧子焉他們趕到門派的時候沈璃已經候在了門口,見着季慎恭敬地行禮道,“師叔,幾位長老在議事廳,讓你一回來便過去。”

“幾位長老出關了?”顧子焉詫異問道,那幾位癡戀武學,她一直以為他們會在後山待到圓寂……

一旁的季慎忽的一聲輕哼,聲音裏透着一抹咬牙切齒的意味,“那幾個老不死的肯出來了?” 說完身形一閃,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師姐,我怎麽覺得師叔這是要去弑祖啊?”沈璃瞅着他那架勢喃喃道,側頭看去顧子焉一臉沉思狀囧了囧。師姐很正直,也很……容易當真,連忙打岔道,“師姐你們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師叔……這麽快解決了?”

顧子焉回想着季慎懾人的表情,沒聽清楚沈璃說了什麽,大致意思是她看了信件來着,便點了點頭沖她交代道,“這事兒你別說出去,畢竟不光彩。”

師叔是衡山派代理掌門,被人下春、藥……着實有礙風化。而此刻沈璃腦子裏只盤旋着一個快字,英挺俊朗的師叔……被師姐嫌棄快了……

遠在議事廳內的季慎打了個噴嚏,小兄弟一顫,莫名慎得慌,當然他也不知道不出一炷香他不行的消息會傳遍整個衡山派,全派上下一片震驚。

“急着找我來所為何事?”季慎一身暗紅的華服站在議事廳正中,妖冶中透着幾分迫人氣勢,隐忍的厲芒在他眼底一閃而過,掃向位子上的幾人淡漠道,“不是躲我還來不及麽?”

其中一名白發老者咳嗽了一聲掩飾面上的尴尬,開口道,“師侄誤會了,吾等這幾年潛心修煉,領悟心法,為的是衡山派能愈發精進!咳咳,不過今日出關實為迫不得已。”

“師兄,長話短說,別繞圈子了。”右側的老者涼涼開口,輕撫胡子掃向季慎的眼神閃過一抹滿意,難怪輕舟非要破格收他為徒,的确是練武奇才。

“咳咳,是這樣。”那位長老瞪了他一眼,瞥到了最末尾哭喪着臉的五長老,神情一頓說道,“這事兒還是讓五師弟來說,他最有切身體會。”

“……”季慎默然。

“我……”五長老忽然被點名,表情愈發難過,“我的筒子清一色被射成了馬蜂窩,這是我五年來唯一有希望能胡的牌啊……”

“噗……”大長老剛喝入口的茶悉數噴出,抽着嘴角怒吼道,“不是讓你說這個!”

五長老倍感委屈,吶吶開口,“有人潛入了衡山派後山,給我們下了挑戰書。”下挑戰書而已麽,何必跟我的麻将牌過不去……

“挑戰書?”季慎反問,忽的聯想到近日聽到的傳言,武林盟主穆霸天與其他幾個門派聯合說是要讓弟子們切磋切磋,為的是交流感情,促進武林和諧。

二長老點頭,沉吟道,“穆霸天與外界說切磋武藝,卻唯獨對我派下挑戰書,行為嚣張,若我們不去他必然會想着法子抹黑我們衡山派。”

“武林盟主三年一屆,穆霸天已經蟬聯三屆的盟主,華山派因此風光無限。只不過六年前你師兄宋青山在武林大會上失手誤傷穆霸天,此人心高氣傲,對此事耿耿于懷,一直想着報當日之仇。”大長老在一旁補充道。

季慎默,師兄與穆霸天的過節他十分清楚,起因還是他。當年師兄帶他去觀摩,在穆霸天與人比試的時候他有口無心的說了幾句華山派武學在衡山派之上,師兄不服就上去跟人比試了,比試還贏了,贏了結果沒有報名參賽不算名次,可那下着實傷了穆霸天的顏面,想要一雪前恥也是常情。

“你們應了?”看着如今的陣仗,季慎用陳述的語氣道。

五長老聞言縮了縮身子,盡量挪到了四長老身後極為不好意思地笑道,“當時氣急我就甩了個麻将牌出去,那人說收下就走了。”

“然後我們發現桌上少了張紅中。”二長老一臉淡定地說道,看着季慎蹙了蹙眉,“其實找你來還有一事。這些年我們一直派人找當年通風報信的小厮,有探子說近日在華山派出現過。”

季慎身子有一瞬的緊繃,墨黑的眸子裏剎那閃過一抹銳光,緊接着便蓄滿了凝重,沉沉盯着二長老啞然道,“你說……當年出賣我們季家的那人?”

二長老瞅着那張與那人極其酷似的臉,嘆了一口氣,“當年是我們誤信小人讓你小小年紀承受無妄之災,能找到那人接下來……”

“此事無需你們插手。”季慎垂眸,打斷了二長老的話極為冷靜地開了口,“這是季家的事,與你們名門正派無關。”

話音落,一個躬身退出了議事廳。坐在廳裏的幾位長老一同變了臉色,不知誰一聲輕嘆,“這麽多年過去,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你們,便離間了情分,衡山派是正派,而他……出自魔教。

門打開的一瞬,季慎看到站着的人,眸子裏的寒意一瞬消退,卻不知她是否聽到默然不語。

顧子焉湊了上前,看着裏面健在的五只微微松了一口氣。察覺他面色不善,擔憂地問道,“師叔,你還好吧?”

“……”季慎的心一暖,果然師侄還是關心我的~

“還好你沒有饑不擇食地對師叔祖們下手!”顧子焉勾起嘴角,綻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

“……” 這種甚感欣慰的表情是腫麽回事!季慎頭也不回地火速離開,生怕一個失手把這師侄給掐死了。

顧子焉瞅着那抹僵硬背影消失在視線裏,無奈嘆了口氣,想起方才他們的對話,暗暗蹙眉。師叔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子焉?”

“在!”聽到裏頭的傳喚,顧子焉收回視線踏入了議事廳,“弟子顧子焉拜見各位師叔祖。”

“好好好,多年沒見小丫頭長大了。這些年青山總是在我們面前誇,有你這個首席弟子在他可省心多了。”大長老笑言道,眼底掠過一抹精光。“讓你照顧季慎,難為你了。”

“身為衡山派弟子,理應為本門排憂解難!”顧子焉挺着小身子板兒,一本正經道。

沒錯,照顧季慎,不要讓他敗光衡山派名聲這個首要任務是師父交給她的,她一直努力執行中。每回看着師父拿熱臉去貼師叔冷屁股時,她總有一種師叔是師父私生子的錯覺,仗着這層身份可勁的折騰!

看着顧子焉那張正直面孔,大長老忽然語塞,将心底那股誘騙無知少女的錯覺壓了下去,正色道,“下月十五就是武林大會,今年我們衡山派也會參加。”

“嗯?”顧子焉疑惑,衡山派一向低調,視虛名為浮雲。自師父宋青山過世後更是不問世事,怎麽突然……

“你和季慎一道去。”

“師叔?”這決定更是出乎她的預料,讓師叔去比賤?顧子焉想起季慎不安于室的所作所為,忽然有了不好預感。

大長老走到她跟前,一臉鄭重地拍了拍顧子焉肩頭道,“江湖上有很多關于你師叔的傳說,師叔祖只有一個要求……不能讓傳說被證實。”

顧子焉汗然,“師叔祖,何必師叔出馬呢?”心底暗忖反正只是打個醬油,不要放師叔出去損人損己吧?

在幾位長老猶豫該如何解釋時,二長老突然發言道,“此事已定,你們稍後收拾收拾就去,事關門派榮辱切記謹慎行事!”

“弟子遵命。”顧子焉腦袋一熱,條件反射地抱拳應下。這是師父宋青山在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只要搬出這句,她鐵定會頭腦發熱應下一些不好的事情。

待她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有了不好了的感覺,她……要帶妖孽去江湖放風?師叔祖,事關門派榮辱不是這麽用的……

3.一鍋鹿肉

晚飯的內容是……一鍋鹿肉。季慎輕輕挑了眉,喚住了來送飯的弟子。“這是……”

“師叔,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身為本派掌門沒有什麽不行的!” 那名弟子長得眉清目秀,卻露出不符氣質的猥瑣神情,擠眉弄眼道。

“……”季慎瞥見他的目光流連在他的下三路,再看了一眼鍋內香氣四溢的鹿肉,眼中閃過一抹了悟。以拳掩唇咳嗽兩聲,略顯暧昧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慵懶問道。“那……負責滅火嗎?”

小弟子驀地瞠圓了眸子,看着師叔的調笑神色有一瞬的失神。結結巴巴地問道,“滅……滅滅火?”

“這吃了,總要證明一下行不行的。”季慎作勢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湯,視線卻牢牢鎖住了那名弟子,意思明了。“你以後便跟着我罷,不是一直想學回風落雁劍麽?”

“我……我是不會出賣自己肉體的!”清秀的臉瞬時漲得通紅,夾緊了菊花飛也似地逃走了。

門被打開的一瞬,躲在外頭偷聽的沈璃同時暴露在了季慎若有所思的目光裏,嘿嘿讪笑了兩聲,揮着手保證道,“師叔,你想潛規則小師弟這事兒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猥瑣的語調在寂靜夜裏回蕩,隐約夾雜着東西掉落的動靜。季慎斂眸,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颚,面上浮起一抹詭笑。擱下了手中的湯匙,将那散發着肉味兒的鍋子挪遠了些,閉眸靜候某人自己送上門。

叩叩——

來了……季慎眉梢一挑,卻在看到來人時面露詫異。斂去了嘴角剛揚起的笑意,漫不經心道,“晴容師侄?”

“晴容拜見師叔。”一襲綠衫,襯着高挑纖秀的身影,名喚晴容的女子容貌生得豔麗。只是在視線觸及桌上那一鍋冒着熱氣的鹿肉時,輕蹙起了眉頭,閃過一絲不悅。

“不知晴容師侄這時候找我所為何事?”季慎見她杵在那,悠然斟了杯茶慢慢品着,這一副谪仙之姿若是讓顧子焉瞧見又該說他裝了,偏生他是屬于裝得好那種,看宋晴容這一臉的失神便知道。

直到刻意的咳嗽聲響起,宋晴容才堪堪收回視線,面上一紅,連忙想着措辭道,“師叔如此縱容,只會讓他們愈發放肆,敢如此編排師叔,應當按門規處置。”

季慎噙着抹淺笑,看着宋晴容恬淡面容倒是與某人有一分相似。唇角的笑意染上一絲玩味,開口道。“只是玩笑罷了,晴容師侄不必在意。”

晴容怔怔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不禁回憶起那日所見,無意識地呢喃道,“師叔,是衡山派對不起你,師父的死……”

“你說什麽?”季慎倏地眯起了眸子,閃過一抹冷厲,面上表情未變,語調裏卻是透着一股讓人徹骨的冷意。

晴容死死咬着下唇,被那迫人的視線注視着有一瞬的退卻,還未開口就被突然闖入的人打斷。“師叔,你……”顧子焉來勢洶洶,在瞥見房裏還有個人時生生壓下了滿腔怒火,“晴容師姐?”

“師妹,看樣子你找師叔有事,你們聊我先告退了。改日若還有不懂的,還請師叔指教。”宋晴容的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只是那抹笑意未達眼底,與季慎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

顧子焉瞅着宋晴容的背影,忽的開口道。“師姐真是我輩楷模,若師門都如此好學,衡山派一定會繁榮富強!”

“那就沒活路了。”季慎鄙夷的勾了勾唇,小聲嘀咕道。

“什麽?”顧子焉湊近了些,瞪着季慎,忽的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師父傳你回風落雁劍法,你卻用來勾引小師弟,你……你太不要臉了!”

“這不是某人說我不行,大家孝敬的,我自然要證明一下。”季慎将那鍋鹿肉推到了她眼前,一臉無辜地看着她,眼神裏滿是指證的意味。

顧子焉蹙眉,鹿肉的功效她還是知道的,這麽大一鍋……衆位同門還真是……熱情啊!“這麽快就被春、藥玩壞了麽,師叔?”

“……”玩……壞……了。半晌季慎才找回聲音道,“我沒有中春、藥。”

“那……”顧子焉眨了眨眼,隐隐有被騙後的怒火閃現。

季慎看着那雙眸子,趕緊補救道,“這個嘛,男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需求特別大,嗯,生理方面的需求。”

“……”顧子焉略帶懷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特別誠摯的眼神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愧疚,“那個……師叔,謠言止于智者,這事兒過去就好了。”

“太久了,我等不及。”季慎果斷否決。

“……”師叔,你這是懷疑我們門派智力水準麽!

“此事由師侄而起,還請師侄擔負起責任,師侄不是個沒擔當的吧?”季慎說着便眯起他細長的狐貍眸子,一臉危險的笑容。

“笑話,我顧子焉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麽!”顧子焉還沒細想,便率先開了口反駁。

季慎隐去眸中得逞的笑意,起身走到了床前一躺,勾了勾手指道,“那便來吧。”

“……”顧子焉驚悚,忙得捂緊了衣領子,咬牙切齒道,“違背三觀的事我不做!”

一聲輕笑,狹長的眸子挑起絲絲縷縷的潋滟風情,揶揄道,“師侄,我只想讓你幫我按摩而已,算是補償我受傷的男人尊嚴。”

“……”顧子焉清秀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緋紅,有一絲窘迫,她……想太多了。

……

“嗯,輕點,別……別碰那兒,唔……”

“用力,嗯,再用力一點,師侄,你好厲害!”

“對!就這樣,不要停……啊……好舒服……”

顧子焉一頭黑線地看着兀自叫得歡快的師叔,好像……有哪裏不對?

是夜,在衆人消化掌門師叔意欲潛規則傅安小師弟這一勁爆消息後,又聽到從掌門師叔房裏傳來的令人血脈噴張的銷魂叫聲,震精了!師姐撲倒了師叔,功夫十分厲害!幾個時辰過去,掌門師叔暗啞着嗓音仍在叫喚,而西廂房裏爆出一聲怒吼,“誰特麽給師叔送的鹿肉,要不要這麽持久!”那人一回頭,便看到一排流鼻血的師兄弟眼泛幽光,下意識的菊花一緊。

月色下,一抹俏麗身影獨立寒風中,望着窗子上映出二人疊合的畫面攥緊了手心,低垂的眸中閃過一抹不甘和陰狠。顧子焉……既然有了宋晴容為何還要顧子焉,到底是……哪裏比不上!

“晴容,要好好照顧師妹,那麽呆別老是讓元鶴手下那幾個崽子欺負。”

“子焉身上的衣裳短了舊了,挑個日子下山帶她去買幾件,你自己也是。”

“每天練功那麽晚,不多吃點怎麽行,師父給你留了雞蛋面,身子才能壯實。”

“……”

在師父眼裏,顧子焉招人疼,便一股腦兒的把最好的都留給了她,首席弟子,甚至是……師叔。明明是她先遇上的,為何要選擇那個呆傻的顧子焉!她不甘心啊……

院中忽然有黑影掠過,宋晴容一愣,卻是極快地提步追上,神色有一瞬的晦澀。

衡山派的後山禁地,四面八方盡是茂密樹林,枝葉繁茂到将月光擋住,一片漆黑。宋晴容未有猶豫地入了林子,找尋着那人蹤跡。

幾聲不知名鳥兒的啼叫聲,越發襯托出了夜的靜谧。宋晴容似是有感應地擡眸,有黑影自頭頂的樹桠躍下,一道幾乎溶解在樹蔭中的身影,突兀地立在了她身前。

“義父。”宋晴容恭敬地行禮道。

“讓你找的東西怎麽樣了?”一身黑袍的男子,黑巾蒙面,只露出兩只眼睛,在暗夜中閃着銳利的光芒,似是審視,說話的聲音猶如沙礫磨過一般,破啞幹澀。

宋晴容面上閃過一抹惶恐,跪在了地上,“還請義父再多寬恕幾日,季慎……今日剛回來,我還未來得及下手。”

“是來不及還是不舍得!”黑袍男子驀地出掌,襲向她的肩口,宋晴容的身子晃了晃堪堪穩住,硬是受下了。

“晴容定不辱使命。”宋晴容暗自咬牙,唇角溢出一抹鮮血,捂着火辣刺痛的肩口磕頭叩謝,心知已然是他手下留情。

“這只是個教訓,認清你自己的身份,血煞門不養廢物。”一雙修長的手從袍子裏伸了出來,手心裏赫然多了一只瓷瓶,“別讓人看出破綻,季慎要去參加武林大會,你也一道跟着,若再敢拖延絕不留你。”

“晴容不敢。”宋晴容立刻表明,換來那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幾聲樹葉撲簌,那抹黑影轉瞬不見。宋晴容額上滿是薄薄汗液,癱軟在了地上,捏緊了手中的瓷瓶,豔麗的容顏有一絲扭曲。

她是宋晴容,亦是二十年前被血煞門門主收養的孤女,迦樓羅。

4.精分少年

衡山山腳下的小鎮叫方口鎮,地方不大,民風淳樸。從鎮子口走到關口不過幾裏路,守着關卡的士兵忽然伸手攔住了正要過關的幾人,瞅着其中一名高挑女子哈喇子流了一地,神情猥瑣道。“站……站住,例行……搜……搜身!”

站在女子身側的人蹙了蹙眉,一襲素青長袍長袍襯得身姿挺拔,眉宇之間一股英氣,介于男女之間雌雄莫辯的容貌亦是令人移不開眼。原先想要搜身的士兵失神地走到了他面前,一伸手手腕驀地鑽心疼,憤怒擡眸卻對上一雙美豔的眸子,吶吶道,“你……你……”

“官爺,我家相公不喜歡人家碰。”動作輕柔地松開了那人的手,高挑女子開了口,聲音偏于低沉隐約能察覺一絲不悅。

周邊的幾人見着他吃癟的模樣,紛紛露出嘲弄表情,自覺面子挂不住的士兵便想挽回顏面,掄起了手揮向那女子,還未觸及便被一道冰冷觸感定在了半空中,對上一雙薄怒的眸子。

眼見狀況不對的小厮立馬從後頭沖了過來,悄悄遞上一些碎銀塞給了那位官差,讨好笑道,“這位差爺我家少夫人腦子不大好,少爺天生蠻力,老是不小心擰斷人的手啊胳膊的,您千萬別跟他們計較傷着自己就虧了。我家老夫人催得緊,着急回去,還請……通融通融。”

被劍鞘擱置半空的手略帶不甘願地收了回去,那人掂量掂量手中的碎銀,随即動作麻利地塞進了袖子裏,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道,“走吧走吧。”

一行五人就這麽過了關口,到了方口鎮郊外。河畔兩岸楊柳青青,風光绮麗。方才開口的小厮卻是耷拉着耳朵,一臉哭喪的表情,極為心痛地念叨着,“銀子,我的銀子……”

走在前頭的高挑女子驀地回眸,瞅着身後的小厮緩緩勾起一抹森然的笑,直看得某人背脊發涼。輕啓薄唇道,“少夫人腦子不好使?”

“呵呵,我好像患了失憶,剛才說了什麽,我……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沈璃幹笑着躲到了顧子焉身後,尋求庇佑。

面黃肌瘦的婦人帶着一名孩童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他們面前,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模樣,神色凄楚地乞求道。“好心人施舍一點吃的吧,都餓了好幾天了,求求您了。”

青衫男子瞥了一眼小厮,出聲道,“沈璃,把我們帶的幹糧分給他們。”話音落,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幾個衣衫褴褛的人漸漸圍聚了過來,眼睛裏泛起幽光,顯然也是餓了許久。

“師姐……”沒錯,那名長得瘦弱的小厮就是沈璃,瞅着扮作男兒身的顧子焉嘟囔了一聲,分給了饑民他們吃什麽?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帶停頓,将帶着的幹糧分發給饑民。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梓縣突然發雞瘟,雞全病死了,縣官下了封鎖令,不管染上沒染上的,一律燒死。我……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察覺恩公一行有人皺眉,那婦人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們沒病,真的,要不也走不了那麽遠,早死在路上了。要不是念着我家天兒還小……”

顧子焉聞言有一絲動容,徑直從沈璃帶着的包袱裏翻出一些銀兩,塞到了婦人手裏,“大娘,這銀子你拿着,離這裏二十裏路有個村子,在那兒能落腳。找份活計,帶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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