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宴陽陵
宴陽陵?
喬樂庭聽說過始皇陵、乾陵、十三陵等等各朝各代的皇帝陵寝,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宴陽陵。
他放下鏡子往自己的口袋裏摸了一把,手機竟然還在裏面,他把手機拿出來急急忙忙地在浏覽器中輸入了宴陽陵三個字,結果圖标轉了半天也沒出來的結果,再一看手機屏幕右上角四個格的信號竟然全是空的,現在這手機除了報個時間、照個亮也沒什麽其他的用處了。
他手中的鏡子倏然消失,借着清冷的月色,他輕輕地撥開了眼前的樹枝,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聚了一圈人,發出叮了咣當的玉器與鐵器碰撞的聲音,似乎是在分贓。
那個叫老馬的人問道:“望帝城知道嗎?”
有人快速插嘴回答說:“不知道,沒聽說過。”
“這宴陽陵是開山為陵,周圍群山環繞,宴陽山位于中間高聳入雲,下面的這宴陽河從東向西穿過整個峽谷,與這座山峰的正好形成了一個飛挂的檐角,”老馬的聲音頓了頓,指着宴陽山的山頂,又指了指下邊深深的峽谷接着說道:“你再看那下面,看起來是不是像一座座宮殿緊密排布?這就叫望帝城,傳說中望帝城是陰陽交彙的地方,兇險異常,進去了就是十死九生。”
“馬叔,真有這麽可怕?”又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年輕人開口問道。
老馬搖了搖頭,“我從前也是只聽說過望帝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裏面到底怎麽樣我也不清楚。”
“我們回去吧,”一個稍微蒼老一點的聲音響了起來,“反正剛才也淘了不少東西,宴陽陵是辰熹帝的陵寝,我們還是不進去的好。”
辰熹帝?喬樂庭盡可能地回憶着高中學到的歷史知識,他确确實實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辰熹這個谥號,當然也不排除他歷史學得太差的緣故。
“回什麽回啊二叔?這麽點東西回去的飛機票都報不了,這回好不容易讓我們找到了宴陽陵,憑什麽不進去看一看!”一個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穿着黑色外套的年輕人跳了出來,“這都什麽年代了,您還信這玩意兒,我跟您出來這麽多趟了,連個保存好一點的粽子都沒見過。”
被叫做二叔的男人是個瘸子,五六十歲的模樣,肩膀上搭了一條三指粗的繩子,他對年輕人的提議不太贊成,“虎子,你這想得太簡單了,從前沒遇見過可不代表以後也碰不着。”
“我倒覺得虎子說的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宴陽陵的入口,這回要是能從裏面拿點東西出來,下半輩子就都不用愁了。”
“黃老賴你就不怕死在裏面了?”二瘸子有些生氣地叫道。
“老子要是怕就不會幹這一行了,”黃老賴直接問他,“二瘸子你下不下,你不下我自己下。”
“行吧行吧,”二瘸子最終服了軟,對旁邊站着的老馬道,“老馬,你給找找虛位在哪兒。”
老馬應了一聲,舉着羅盤向西邊的小道走了過去,後面人馬上跟上。
喬樂庭目前對自己的任務還是一頭霧水,鏡子上的将軍讓他找回公子的一魂一魄,這公子是否就是宴陽陵中的辰熹帝還不可知,不過他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跟着這些人也許還能找到點線索,喬樂庭擡腳悄悄地也跟上去。
李輝拉了拉二瘸子的衣角,問他:“師父,您聽後面是不是有聲音啊?會不會是那棺材裏的粽子跳出來了?”
“瞎說什麽呢小子!”二瘸子敲了一下李輝的腦袋。
“不是師父,真的有聲音。”
二瘸子皺着眉頭停下腳步,右側的耳朵動了動,仔細傾聽身後的聲音。
晚風吹着茂盛的野草發出簌簌的聲響,月光下山底峽谷中巨大的河流湍急而過,嗚咽聲恍若有人在低低哭泣。
二瘸子猛地轉過頭,将手中的照明燈直直晃到了喬樂庭的身上,見到後面竟然跟了這麽大一個人,張口厲聲問他:“你是誰?”
其他人也紛紛回頭,看向傻眼的喬樂庭。
喬樂庭這才看清這些人的長相,他的前方分三排站了七個男人,三老四少,手裏拿着盜墓的工具,其實他本來也無意隐藏,見被發現了順勢就走了出來,他表現得十分局促不安,解釋說道:“那個我是出來探險的,不想在這山裏迷了路,你們能帶我出去嗎?我可以給錢。”
黃老賴一口拒絕道:“不行。”
喬樂庭的五官皺在一起,本來應該是很可憐的,可是自他胖了以後再做出這個表情就有些滑稽了。
後面的老馬出聲道:“跟着也行,不過剛才你應該也聽到我們的對話了,我們要先下宴陽陵裏看一看,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着,要是不害怕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老馬?”黃老賴叫道。
老馬嘆了一口氣,“哎,這荒山野嶺的,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謝謝,謝謝你們。”喬樂庭連聲道謝。
黃老賴有些不太高興,但也沒反駁老馬的決定,冷聲了說了句:“走吧,路上危險,我們顧不上你,自己長點精神”,轉身向前走去。
喬樂庭又連答應了幾聲是,快步跟在了後面。
從他們幾個人的對話裏,喬樂庭推算出了這幾人的關系,前邊最左邊穿迷彩服的青年叫李輝,是二瘸子的徒弟,穿黑色外套的虎子和他身邊的劉八全則是黃老賴的徒弟,而自己身邊的這個黃子山則是黃老賴的小兒子。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現在還不到晚上八點鐘,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借着月色行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喬樂庭仔細觀察着四周的地形,希望能從中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但是結果十分慘淡。
他聽着黃子山身後背包裏哐當哐當地響着,好奇地戳了戳,問他:“你身後背着這個是什麽東西呀?”
“別随便碰,裏面裝的是急救箱,”黃子山哼了一聲,瞪着喬樂庭道:“沒文化。”
喬樂庭伸手摸了摸鼻子,算是認了自己沒文化的人設,于是放肆地向黃子山詢問道:“我聽你們說這裏是叫……叫什麽宴陽陵,是辰熹帝的陵寝,那這個辰熹帝是誰啊?”
“沒文化,土包子,”黃子山諷刺道,“這都不知道。”
喬樂庭使勁點着頭,答道:“是是是,我初中就上了一年就辍學了,你跟我說說呗。”
前邊的李輝這時回過頭,跟着說道:“山子,我也沒聽說過,你給我講講呗。”
黃子山是個正經的物理系畢業生,也不知道畢業後怎麽想的幹了盜墓這一行,盜墓的時候還總帶着幾分知識分子的高傲,他開口道:“嚴格地來說,辰熹帝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位正經的皇帝,很多史書也都不承認他的存在,你不知道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微微擡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公雞。
“戰國時周天子式微,姬钺是周赧王姬延的第十三子,十九歲時曾為質子被送去齊國,二十三歲方被送回洛邑,回到洛邑後他從姬延手中奪得大權,成為了周國實際的掌權者,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還權給姬延,周國沒過多久就徹底覆滅了。”
喬樂庭趁着黃子山停頓的間隙問他:“那個時候好像還沒有皇帝這個稱呼吧,他的谥號怎麽還是辰熹帝?”
黃子山解釋說:“辰熹帝是後來人給定的谥號。”
喬樂庭哦了一聲,聽黃子山繼續講道:“這姬钺最是擅長風水堪輿之術,對煉丹術也頗有研究,傳說中方士徐福也是他的徒弟,”黃子山撥開眼前橫着的樹枝,接着給他們科普道,“後來始皇一統六國後,還派人去尋找過他的下落,想要從他手上求得長生不老的仙藥,可惜姬钺自從還權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這宴陽陵我也只是在古書中看到過,沒想到——”
黃子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走在前邊的父親黃老賴開口打斷:“別說話,都給我安靜點。”
黃子山瞬間沒了聲音。
夜幕沉沉,月朗星稀,樹上的葉子黃了不好,晚風一吹便飄然落下。喬樂庭走在路上,心裏想着辰熹帝這麽牛逼的人物,他從前竟然半個字都沒有聽說過,這簡直不科學啊!
不過他身上都發生了這麽多離奇的事件,還有什麽科學好談的。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攻的名字,因為發現與另一本的重複了,我是多喜歡這個名字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