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七夕 “莫非你還有豢養男寵的癖好?”……

夏末三伏天剛過, 便是七夕了,今年的七夕不同往年,因着姬貴妃的提議, 景帝許了皇子和公主們于京城內游玩一日。

因此皇嗣們都歡心不已, 連同常之茸都眼前一亮, 她入宮也有四年多了,從來未踏出過皇城一步, 原本熟悉的京城此時都有了些陌生。

常之茸早早的便把李溯要穿戴的衣衫和佩飾拿了出來, 各種搭配,試圖找到一種最能凸顯他挺拔英姿的方式來。

不為其他, 只因七夕那日同朱彥策和朱菁兄妹兩相約,要一同于京中游玩。

李溯便只能看着她費盡心思的為自己穿着打扮,心中饒是不解也很是歡喜, 因着他最是愛看常之茸圍着他轉, 眼中滿是自己的模樣。

常之茸最終給李溯穿了一身玄色鎏金長衫,束腰上金色的雲紋流動,腰眼處鑲着兩枚白玉,闊袖流動間還能清晰可見銀絲勾邊, 頓時竟将人襯托的有股桀骜灑脫的模樣, 若是不言語,當真是貴氣逼人。

常之茸看着甚是滿意,幾年的朝夕相處下來, 常之茸已經發覺相比白衫, 李溯更适合穿着玄色。

即便知道朱菁心中已有喜愛之人, 常之茸還是想為李溯争取一番,上一世二人有緣能喜結連理,肯定中間還是有很多事情發生的, 此刻只是時候不到罷了。

乘坐着馬車出宮時,最為激動難耐的還當是福田了,他換下那身終日不變的太監服,穿了一身灰撲撲的簡裝,兩眼放光,不斷的往窗外瞟,最後自告奮勇的要去趕馬車。

因着時日還早,幾人便先行去了京城那處小別院,借着能光明正大出宮的時候,去探望一番纖月姑姑。

初到別院門前時,看這高門大院常之茸便心中一驚,她本以為當年朱彥策在京中置辦別院,與巷尾別院差不多便可,沒想到這院子堪比兩個巷尾別院了,若是再大些,都可改為府邸,常之茸怎麽看這裏也不像是一箱金豆子就能置辦下來的啊。

幾人下了馬車,今日前來未能及時書信告知,福田便在門口叩門數聲。

應聲開門的卻是個素未相識的小丫頭,小鈴警惕的打量着門外的幾人,看到李溯衣着顯貴,面上忽然恍然大悟,先發制人的橫眉斥道:“怎麽又是玉瓊齋的人,你便是那當家少爺?今日果真來了,我告訴你,莫要再欺負我家清婉老板,況且她現下亦不在院中,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的!”

聞言幾人面面相觑,常之茸聽得有些不解,福田亦尴尬的站在一旁,不得不咳了一聲,趕緊否認道:“姑娘怕是認錯人了,我們并非玉瓊齋之人。”

這一句解釋,小鈴愣了一下,又警鈴大作,将門都半是遮掩住,害怕道:“那、那你們是誰?我們院裏都是良民,可從未行過壞事。”

福田哭笑不得:“我們是來此探望纖月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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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松了口氣,眼中還是有些疑神疑鬼,此時院中傳來一道熟悉溫柔的聲音。

“小鈴,是何人?”

小鈴回身,看到扶着門框坐着輪椅的纖月,竟自己費力的出了屋,忙跑過去幫她推動輪椅,答道:“是個好看的公子和小姐,還有一個家奴,說是來探望姑姑您的。”

只有福田被認作家奴,他面帶微笑,心中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奴才命。

纖月聽到後心中一震,立即想到了什麽,出聲不敢置信道:“阿溯之茸……是你們嗎?”

李溯踏步入了院內,行至纖月身前,半是俯下身子說道:“姑姑,是我們。”

纖月聞聲激動的雙手都有些顫抖,她拉住李溯的手,又顫顫巍巍的摸上他的面頰,一面摸索一面抑制不住嘴邊的笑意,連連點頭道:“是殿下是殿下,殿下長大了。”

話落纖月回過神來,她側頭訓道:“小鈴,快跪下給四皇子殿下行禮,不得沒了規矩。”

一聽到是四皇子,小鈴面色大白,她慌忙的跪在地上,急急說道:“殿下萬福,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殿下,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李溯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

常之茸上前扶起小鈴,笑道:“莫慌,殿下不會怪罪你方才之舉的,不相識之人不能輕易放人進院內是對的,你這般不辭辛苦的日日照料姑姑,當是我們要感激于你呢。”

這番話說的小鈴面上又羞愧紅了臉,纖月已然高興的合不攏嘴:“快快進屋,小鈴,将最好的雀舌拿來。”

幾人入了堂內,屋中整潔有序,雖無多少擺件,不如宮中的奢華貴氣,卻更顯溫馨。

小鈴将茶葉拿來,纖月親自接手沏茶,她雖雙目再不能視物,手中對茶具的熟練卻依然尚在,行雲流水的一番操作,絲毫不受影響,看的福田在一旁都暗暗咂舌,心中感慨不愧是當年韶貞皇後的貼身宮女,姬貴妃身邊的曉蘭可比之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李溯和常之茸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心中一片舒坦。

常之茸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姑姑,這別院是朱公子當年置辦的嗎?”

纖月點點頭:“是丞相府公子所置辦,只這院子的另一半,是清婉買下的,她将兩處隔牆打通,這才顯得院子大了。”

常之茸釋然,纖月笑了笑:“清婉還未回來,應是快了,這幾年多虧了有她照顧,還有丞相府時不時的幫襯,我于京中便無需操心何事,只是心中記挂着你們,現下能得見,知道你們都好,我便放心寬慰多了。”

李溯問了她這幾年過得如何,纖月便将出宮後幾年的事情都細細說與了二人。

三人坐在屋內有說有笑,纖月講着京中的發展和趣事,常之茸亦說了些宮裏的瑣事,李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嘴角挂笑的旁聽,一番閑聊下來,能看出纖月姑姑早已不是在奴役坊那般絕望尋死的心思,心境開朗了頗多,亦釋懷了自己殘疾的身軀,在京城過着無思無慮的生活,令她改變了許多。

不知不覺便一個時辰過去了,時近黃昏,落日餘晖籠罩。

院門處傳來了一陣馬車的聲音,而後聽到有人在外推門而入,還有一道陌生的聲音緊随其後。

“清婉姑娘,你這鬥笠當真是我不小心碰掉的,并非有意為之,再說你這般容貌何須遮掩,戴着這鬥笠仿若老婦一般,憑白糟蹋了一幅好容貌,我今日便給你賠不是,你說你想要什麽,本公子賠給你便是,莫要這般冷漠待人啊。”

這人一路急追,李清婉面上不耐煩到了極點,看也不看身後之人,直接推門入屋,一擡頭看到屋內的幾人,李清婉愣住了。

鐘溫書亦跟了上來,他見李清婉怔住不動,擡眼掃了一圈屋內,見到李溯品貌非凡,一身衣着貴氣逼人,正坐于堂中上首,他心中一驚,側頭一幅古怪的樣子看着李清婉說道:“清婉姑娘,見你平日不愛言語的模樣,怎的還在屋中藏人啊,莫非你還有豢養男寵的癖好?”

被說成男寵的李溯非常不悅的挑眉,常之茸沒忍住笑出聲來。

聞言李清婉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她俯身行禮,畢恭畢敬:“民女給四皇子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話落,鐘溫書面色瞬間蒼白無血,大驚失色,他略是尴尬的低下頭,跟着行了禮,心中暗道一聲完了。

李溯讓李清婉起了身,便沒再管一旁彎腰俯身的鐘溫書。

常之茸拉着李清婉坐于側首,從懷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來,笑着說道:“清婉,這些是帶給你的,吳太醫說這些是新研制出來的祛疤藥膏,我便從太醫院拿了一些,外面的藥鋪子并沒有賣,你快收着,記得日日塗抹。”

李清婉點頭收下,卻有些懊惱道:“今日不知你們會來,我未準備什麽,稍後我讓人去月明閣拿些糕點你們帶着,再去酒樓用飯,可行?”

常之茸搖搖頭:“無需這般麻煩,今日我與殿下不在此用膳,便是趁着能出宮來看看你與纖月姑姑,等下朱公子前來,應當會與他們一道走。”

正說着,院外傳來了叩門聲,李清婉忙起身出去開門,正是朱彥策和朱菁二人,立即引着他們入了屋內。

朱彥策二人進來時,想不到屋裏如此熱鬧人多,他亦鮮少來此,往日僅是幫忙遞遞書信。他行過禮後,看着立在屋內俯身彎腰行禮不動的身影,有些眼熟,但對方低着頭卻看不出是誰。

還是朱菁一聲驚呼:“鐘公子?”

鐘溫書彎腰累極,微微側頭,滿頭是汗的尴尬笑道:“朱兄,菁妹妹。”

朱彥策也是一驚:“鐘兄怎的在此?”

常之茸一看,這架勢好像不太對,朱菁微紅着小臉,看那男子的眼神別有心意,莫非這個便是朱菁口中的富商之子?

李溯起身,面容平靜的說道:“朱公子識得此人?他方才口不擇言,用詞污穢。”

朱彥策聞言笑着搖頭,替其解釋道:“四殿下莫惱,鐘兄向來口無遮攔,但心無壞意,還望殿下輕罰。”

朱菁亦在旁附和,極少出面說話的人都替其求情,見這兄妹二人如此,李溯便也懶得為這些小事罰什麽了,擺擺手讓他起身。

鐘溫書趕忙抹了抹臉上的汗謝恩,他方才哪止用詞污穢,簡直侮辱人格。

這也便是遇到四皇子了,若是其他幾位皇子,鐘溫書這般言語不敬定便是誰求情都不行,不可能草草了事,必定得吃番苦頭。

起身後他才回了朱彥策的話,眼神看着李清婉的方向,意有所指道:“今日是來尋清婉姑娘,這不是自從知道月明閣竟是丞相府相幫,便想着能與之交好嗎,從前都是誤會,未曾想到今日還有幸在此見到四殿下,更是知道自己當初瞎了眼,屢次惹了清婉姑娘不快,特意前來賠禮道歉。”

鐘溫書說的語氣誠懇,卻聽聞一旁的李清婉一聲冷笑,絲毫不将他的歉意放在眼裏,其餘之人便知道這裏面恐怕不單單是這一件事,鐘溫書面皮厚,笑了笑也不在意。

常之茸聽了後,見此人油嘴滑舌,便出言更正道:“鐘公子有一點會錯意了,月明閣實則是給四殿下供糕點的一家鋪子罷了,順便在京城賣賣,卻聽聞一直有人在京中打壓月明閣,若鐘公子當真想要誠意致歉,不妨将長安街正中央那兩家玉瓊齋的鋪子讓出,你看如何?”

李清婉聞言笑了。

茸寵(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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