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心願 可惜此時的幾人誰也想不到,河神……

最後鐘溫書竟真的同意了, 當場寫字契據,将長安街位置最好的兩家鋪子轉讓到了李清婉名下。

連朱彥策都很是驚訝,笑說他怕是要回去被鐘老爺打斷腿, 鐘溫書卻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給了, 若是不割讓, 怕是會一直得罪四皇子,他焉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皇親國戚, 即便四皇子在幾個皇嗣裏并不起眼, 甚至可以說是普普通通,但皇子的身份擺在那, 也不是尋常百姓敢惹的,更何況他僅僅是個富商之子。

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亦為李清婉出了口氣, 常之茸便覺得此事罷了, 也覺得這鐘溫書雖表面油腔滑調,卻并非是個不可相交之人,他這幅嘴臉,怪不得會引得朱菁一片芳心暗許, 當真是抹了蜜餞般甜, 可常之茸也猜得不錯,朱菁應是單相思,這鐘少爺明顯只是單純的将她看做妹妹。

幾人會了面, 朱彥策盛情邀請鐘溫書同他們一起, 鐘溫書臉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連連婉拒,另一邊李清婉也婉拒了常之茸的邀請,最後這個七夕還是四人出行。

臨行前, 纖月姑姑單獨将常之茸喊到了廂房內,她坐于輪椅之上,摸索着從床榻邊拿出一摞衣裳,放到了常之茸的手中。

她笑着說道:“之茸,這是我這幾年為你做的衣裳,每年都縫制一身,前幾年做的現下許是尺寸小了,你瞧瞧今年做的這身,可還合身?”

常之茸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看着手中一件件漂亮的衣裙,布料雖只是普通的雲錦,可這款式與行針走線皆屬上乘,置于最上面的一件淡黃色衣裙,用銀線繡着細碎的花瓣,精致又好看。

“我想着你一個姑娘家,每年都應當穿新衣裳才是,只姑姑眼睛看不見,只能憑着手感來做,又怕做的不好,且手裏沒有那些珍稀名貴的布料,便緊着京中有的料子買來做了衣裙,想着有一日見着你,得親自将衣裳給你,讓你上身試一試才好,若有哪裏不合身,姑姑再拿來縫改。”

聽着纖月姑姑的話,常之茸心中感動,她抱着這些衣裳,眼眶都有些濕潤,她笑着點頭:“我這便穿上。”

常之茸立即脫下身上的素衣,換上了那身淡黃色雲錦衣裙,裙擺處漂亮的繡花襯托着人嬌俏可愛,輕薄紗質的外衣平添一股明豔之色,衣裙不僅長短恰到好處,連腰身都收攏得極好。

看着銅鏡中身着新衣的自己,自從娘親不在,常之茸便沒有想過還會有人一針一線的為自己縫制新衣。

她回過身來,張開雙臂抱住輪椅之上纖瘦的身軀,很是真誠道:“纖月姑姑,謝謝你。”

纖月笑着摸了摸她的後背,嘆了句傻丫頭。

戌時,天色已暗,幾人拜別了纖月姑姑與李清婉後,便要前去河邊的花船處。

褪下一成不變的藕荷色宮服,穿着淡黃色碎花衣裙的常之茸,連精氣神都變的不同尋常了,她滿是歡喜的摸着身上的柔軟的布料,一旁的福田都稱贊道好看,朱菁亦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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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彥策還未見過這般打扮的常之茸,有些晃了神,忙側過眼不敢再看。

李溯則是眸中微微閃爍,後恢複如常。

而這些常之茸都未注意到,她此刻絲毫沒有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一心都在思索怎麽才能給李溯和朱菁創造暧昧機會,為他們牽橋搭線做出一番貢獻。

而至于為何幾人要去河邊花船處,實是因為那裏早已被元晖王李濤重金承包了下來,并邀請了國子監的所有學子們前去,這場宴請毫無疑問,又将會是一場吹噓拍馬捧腳李濤的場面,遂四人并不心急過去。

還不如在路上多多散心,且長安街今日熱鬧非凡,琳琅滿目的裝飾和小吃攤,還有不少面具和花燈懸挂,五彩斑斓應接不暇。

一路上朱彥策說了幾個七夕的典故,和牛郎會織女的經典橋段,他聲音溫和,聽得常之茸都有些入了神,她側目看了看一直未作言語的李溯和朱菁二人,轉念想了一下,不禁提議道:“不若我們先去河邊放花燈再去船上,都說将所思所求和所想之事,寫入花燈內便可成真,試一番如何?”

朱菁頓時眼睛一亮,頻頻點頭。

幾人便去挑選花燈,這些花燈很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有的燈上畫着鴛鴦連理,還有牛郎與織女的鵲橋會,亦有許多荷花樣式。

常之茸故意挑了一只畫着連理枝的花燈遞給李溯,又将另一半鴛鴦的放到朱菁手中,朱菁歡喜的拿在手中,并未發現任何異樣,李溯更是不會關注這些了。

常之茸自己挑了個普通的荷花花燈,卻見李溯把手中連理枝的花燈放下,也拿了一個和常之茸手中一模一樣的。

趁着朱彥策兄妹不注意,常之茸對他佯裝委屈的小聲說道:“殿下是不喜歡我為你挑選的那盞花燈嗎?”

李溯笑着搖頭道:“喜歡,但我更喜歡和之茸用同樣的。”

常之茸微愣,急道:“那不行啊。”那怎麽和朱菁喜結連理?

李溯不解,常之茸靈機一動,只得煞有其事的解釋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朱菁姑娘心悅于你!”

李溯眼中透着驚訝之色,常之茸神色認真,鄭重點頭的繼續說道:“你瞧她手中的鴛鴦花燈,便是和那連理枝的是一對,殿下不能如此當衆傷了朱菁姑娘的感情。”

李溯恍然,看了看這幾盞花燈,直言道:“可我不喜她,為何要顧及她的感情?”

常之茸:……

現在不喜歡,以後喜歡呀!

常之茸為李溯這般感情愚鈍感到頭疼,她趕忙說道:“殿下這話萬不可當着朱菁姑娘的面說。”

她剛說完,就見李溯轉身與朱菁說了那鴛鴦花燈與連理枝是一對,朱菁忙放下手中的鴛鴦花燈,轉頭挑了個兔子樣式的,完事李溯還回過身來對常之茸說道:“之茸,你誤會了,她并非心悅于我,只是不知這花燈是成對樣式。”

常之茸:……

廢了一番功夫,最後只有朱菁自己一人挑了兔子花燈,剩下三人都拿的是普通的荷花燈。

攤位旁有筆墨紙硯,朱菁事先跑去寫了字條,偷偷塞到了花燈內,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常之茸心中一嘆,不用想也能猜到她在紙上寫了什麽。

四人都寫好後,行至河邊,在樹下找了處人少的地方,虔誠的将等輕輕拖放至河水中,看其順着水波逐漸飄遠。

清河之上,一盞盞花燈閃着澄黃色的亮光,承載着人們的思緒,悠然飄向遠方。橋上與岸邊的人們絡繹不絕,看着數不勝數的花燈眸中皆是歡喜之色,好似又有了新的念想。

而四個人寫于花燈中的紙條上,皆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朱彥策:一年科舉後,能娶到心愛的女子。

朱菁:望與鐘公子情誼相通,心意相投。

常之茸:日後嫁與一良善待人的普通百姓,平穩生活。

李溯:實現之茸所想。

心願許下,花燈投放。

可惜此時的幾人誰也想不到,河神壓根未能顯靈,這四個心願無一實現,且還大相徑庭,但這就是後話了。

夜幕暗沉,街道上的人都少了許多,常之茸四人才踏步前往河上那艘停泊的花船,船上一片歌舞升平,十幾個舞姬輪番獻舞,四人進到船內時,李濤早已喝的爛醉,位于上首左擁右抱,李淇則是輾轉在幾個名門貴女之間,他看到朱彥策兄妹時雙眼一亮,立即上來搭話。

常之茸便陪着李溯坐在了一處不顯眼的角落,她掃眼看了此次宴席內,來的可不止是國子監念學的人,還來了不少京中的纨绔子弟,和各個府邸上的庶子庶女。

其他人她不識得,楊府來的那三人,她一眼便看見了,除了花枝招展的楊盈,還有專職拍李濤馬屁的楊高傑,和在貴女圈內說笑的庶女楊菡。

楊菡,又是常之茸的熟人,她眼神沉下來,當年便是替她嫁給了一個士級莽夫,本是正房楊夫人和楊盈算計的側房和庶女,卻沒想到最後頂包而上的是常之茸,楊菡和側房姨娘直接将她手腳捆綁上了花轎,那時的常之茸想求救卻無門無路,絕望至極最後被迫代嫁。

想到這些不美好的回憶,常之茸默默深吸口氣,暗自緩解下自己的情緒,心緒穩定後,才發覺一抹視線牢牢的盯在她身上,她回眸看去,竟發覺李濤貪婪猥瑣的眼神不知盯了她多久,常之茸立即轉過頭,兩手握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衣裳,是了,平日穿着宮服并不起眼,未曾想到只是換了一身衣裙,便招致了別人的目光。

此時宴席中央,已是大醉的李濤突然起身說道:“怎的這些伺候人的奴才也在船艙之內?都給本殿滾出去!”

他這般一說,船上原本貼身侍候各個皇子和公主的奴才宮女,都大汗淋漓面面相觑,有人已經聞聲便急忙退了出去,随後六皇子和二公主的侍女也都出去了。

福田拉了拉常之茸,常之茸無法,不知這李濤又抽了什麽風,她只能給了李溯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和福田一起出了船艙內,同一衆奴才站到了甲板上候命。

吹着河邊的涼風,常之茸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側頭問福田道:“以前可有過這樣的事?”

福田小聲道:“喝多了,說什麽胡話都是常有的事,聽聞皇上還有過喊錯貴妃名字的時候。”

常之茸便放下戒心,起碼朱彥策兄妹還在裏面,有什麽事也能幫忙照顧一番李溯,且今日是要留宿在外的,還不知裏面的這些人要玩鬧的幾時。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常之茸與福田百無聊賴的看着河景,這時花船內出來一人,所有人都擡眼看去,竟是楊盈。

她端着一盤的酒水,笑語盈盈道:“元晖王心情大好,賞了諸位清酒,因着裏面沒有侍候之人,我便端了過來分于大夥。”

說着她還真的親力親為,一杯杯清酒遞給守在外面的奴才們。

而這些平日裏侍候人侍候慣了的,哪裏有過京中貴人給自己端酒水的時候,面上都誠惶誠恐,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接下,面上感激涕零。

最後給完福田,到常之茸這裏時,楊盈手裏已經沒了酒盞,她哎呀一聲,捂嘴笑道:“是我少拿了一杯,不若你便随我去取一杯清酒吧。”

常之茸看着她,心中一陣了然,她便知道楊盈此番是有目的,而這個目标顯然就是自己。

常之茸面上帶笑的應下,她倒要看看楊盈是要做什麽。

跟在楊盈身後,兩人進了花船內,而楊盈卻沒有帶她去宴席上,轉而進了另一間無人的屋子,桌子上恰好有一壺酒水,楊盈親自倒了一杯在酒盞內,笑着遞給常之茸道:“你便在此喝下,不會不給我這個薄面吧?”

常之茸接過酒盞,擡起到鼻間聞了聞,說道:“卻是好酒。”

只這酒裏果真添了料,至于是毒還是其他什麽,就要喝過才知了。

楊盈盯着她,以為她要順勢喝下,沒想到常之茸左手一揮灑,細膩白色的粉末飄在空中,迷人香的藥粉便讓楊盈毫無防備的盡數吸下,她瞳孔放大,身子瞬間無力,跌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她眼神憤恨驚恐,擡手指着常之茸,口中卻說不出話來,眼神也欲漸迷離,片刻後,楊盈便不省人事的倒頭昏迷在桌上。

迷人香,頂多昏睡一炷香的時間。

常之茸又低頭看了看酒杯,酒水清澈無色,味道除了酒香外,還有一絲隐晦的其它的味道,但因為酒味濃重掩蓋了不少,若非是吳太醫一直讓常之茸練習聞香識藥,嗅覺敏感,今日恐怕便要中招了。

常之茸捏住楊盈的下颌,将酒水全數倒入了她的口中,看着她無意識的吞下後,轉身離開了屋內。

既然不知裏面下的是什麽藥,那便用你試藥罷。

茸寵(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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