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思江 懼滿溢,則思江海而下百川

還能如何補償?肉償呗。

這一晚常之茸被強吻了不知多少回, 使得她面色通紅,第一回 感到渾身上下都燥熱不已。李溯倒是滿足了,常之茸又一夜沒怎麽睡好, 實在是因為那個大石頭頂着她便罷了, 還惡意的在她腰側摩。

直到快子時, 常之茸才逐漸睡去。

翌日,一大早李溯便進了宮, 常之茸也早早的起了身, 因為今日還有夫子前來。

這夫子自然是花了重金請來的,常之茸本想讓小虎去私塾念書, 但思及到他現下的身份,還是請了夫子前來,畢竟王府內的人若去了尋常私塾, 怕是又惹眼又麻煩。

一日學習下來, 小虎比常之茸想象的還要用功,夫子也甚是滿意,很是誇贊了一番。

第二日常之茸還同小虎去了別院,帶着他認識了一番纖月姑姑。

纖月姑姑當真是喜笑顏開, 對乖巧聽話的小虎喜歡的不得了, 年歲漸長,纖月姑姑便越發的喜歡小孩子,一邊給他拿吃食, 一邊對常之茸笑道:“我們之茸就是心腸好, 收養的孩子都如此讨喜貼人心。”

說着, 纖月姑姑便讓小鈴拿了個小金鎖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小虎。

常之茸一見,都覺得有些寵過頭了, 說道:“姑姑無需這般,小虎都三歲了,用不到這些。”

纖月姑姑執意要給,還說道:“便是因着從前沒有,現下才更應該給,待日後你與殿下有了孩子,姑姑還要給更好的。”

常之茸聞言面上又羞又無奈。

“且你收了小虎做養子,總不能一直小虎小虎的叫着,可有想好大名叫何?”

常之茸微愣,還真的沒有考慮到這些,纖月姑姑可算是點醒了她。

當日回府後,常之茸苦苦想了幾個時辰,又是翻看典籍,又是冥思苦想,看哪個字都不太滿意。

晚間便跟李溯說了此事,想讓他幫忙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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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見她不似開玩笑,平日也很是看重小虎,就思慮一番,說道:“名思江。”

懼滿溢,則思江海而下百川。

常之茸眼眸一亮,高興地親了李溯臉頰一下道:“還是殿下聰慧,立時便解了困惑我一日的難題。”

話落常之茸便轉身去了小虎的院落,歡心的将此名告訴于他。

李溯則是呆坐在原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後,輕笑一聲。

小虎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有幸能得元延王賜名,還冠了皇家姓氏,李思江。

雖定是上不得皇室族譜,小虎也滿足激動的幾個整晚都沒有睡好,他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若不是常之茸對他如此好,他哪裏來的福分能夠進王府,還能夠擁有自己的名字,不是無稽之談嗎,只怕會在京中做一輩子小乞兒,混蕩于街頭,永無出頭之日。

所以小虎更是珍惜如今的際遇,每日異常用功的學習,生怕自己配不上這名字,亦怕自己給元延王府抹了黑。

李溯自從發現對小虎好,常之茸便會對自己更上心後,還吩咐了蘇廣,讓他找人教小虎習武。

自此小虎便再沒了歇息的時間,每日上午念學,下午練武,頗為忙碌,常之茸想讓他休息兩天,他卻執意不願,用心用功到廢寝忘食。

且自從在夫子那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小虎便強迫自己變得更加沉穩一些,凡事都不能驕傲自滿,好似只有讓自己變得更為優秀才能符合李思江這三個字。

就這樣一個月後,宮中傳出消息,單美人臨産了。

僅僅三日,便喜事傳天下,單美人竟生了一對龍鳳胎,景帝大喜過望,當日便封美人為貴人,賞賜無數。

坊間還有人說單貴人生産當日,七彩祥雲在皇宮頂端久久不散,乃是大吉之兆,景帝更為激動歡喜,甚是看中這對龍鳳胎,甚至比之當年寵愛李濤還要更為誇張。

單貴人一下兒女雙全,變成了後宮最為惹眼之人,雖位份只是貴人,可誰也不敢小觑于她,宮人們都道,便是惹了瑜貴妃也不能得罪單貴人。

這還了得,瑜貴妃當即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才剛坐穩這把貴妃椅幾日,單貴人的生産就給了她一發重擊。

若是照着這個趨勢發展,讓這對龍鳳胎平安順遂的長大成人,單美人的地位怕是要直逼後位,瑜貴妃不得不十分警惕起來。

而這些事情,都是按着上一世的軌跡所行駛,常之茸心中知道單貴人生産後壽數怕是只有不到一個月了,她前世不知道貴人是怎麽死的,但她知道單貴人死後會爆發兩國戰争,屆時更是關乎到李溯。

遂常之茸私下尋了吳太醫,讓吳太醫在宮中私下多加關照一番單貴人。

但是半個月後,單貴人仍然莫名的出現了病症,身體剎時虛弱不堪,短短一日便卧床不起了。

景帝甚是憂心,政事都無暇顧及,整日伴在單貴人身側,讓太醫院的太醫們輪番診治,卻都不見好轉,因此還有不少太醫受到責罰,太醫院鬧得人心惶惶,結果幾日後,單貴人終是高燒不退後撒手人寰。

景帝當日恸哭不已,将單貴人厚葬入皇陵,光宏大的葬禮就舉辦了整整三日,且整個京城都要大喪三月。

單貴人去世後,還在襁褓中的龍鳳胎無人看管,瑜貴妃想要養在名下,景帝卻沒有首肯,而此事還沒定下,單貴人已故的消息不知為何就飛快的傳遞到了荒北。

荒北之主聽聞單貴人離奇死亡,當即大怒,說是大元苛待北國之人,将單貴人害死,彪悍的荒北騎兵頓時集結在邊城城外,虎視眈眈的要宣戰。

這番作為明顯是不肯聽大元解釋,北國将領揚言必要掠奪城池以洩怒氣,而他們挑的時機也好,知道大元公主剛與南蠻和親,但姬将軍人還在南蠻邊疆未能及時趕回,這一路回到京城便要三個月餘,更不要說跨越整個大元,從南蠻行至荒北,是要耗費大半年的時間,人力物力都消耗不得。

到那時莫說什麽守城了,荒北的三座邊城怕是都要被這些騎兵連根拔起。

景帝頓時大慌,一時連對單貴人逝世的悲痛都沒有了,立即召集朝臣們商讨對策,如何抵禦外敵。

因着這事,朝堂上探讨的熱火朝天,連着幾日都沒有一個最終定論。

有大臣舉薦,讓二公主李清姝和親過去,以熄荒北之人的怒火;還有大臣說不能服軟,幹脆舉兵迎戰,不能弱了大元朝的勢氣,但一說到讓誰帶兵前去,又都沉默寡言了……朝中姬将軍不在,竟無一人敢出戰迎敵。

後宮當中,安嫔聽聞有朝臣想讓二公主和親,當即便跪到乾元殿外,不吃不喝,以死相逼,懇請皇上不要讓李清姝前去荒北和親,此事誰人不知,若李清姝去了荒北,只怕離死也不遠了,那些野蠻的荒北之人定會拿她洩憤。

李清姝自己也怕的不行,再也沒了往日的嚣張跋扈,在寝殿內坐立難安,覺得自己是一塊墊板上的魚,如今正在等候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而此事,在十日後,朱丞相在朝上發表了一番言論,才定下對策。

“皇上,如今大元朝與南蠻征戰數年,天下人皆知,都以為我朝現下兵力薄弱抗不下持久之戰,遂才将五公主和親到南蠻求和,然此事發生的過于倉促,如今只怕南蠻之地還未等到五公主的禦駕,而姬将軍即便是現下帶兵回京,也要三個月,若直接北上更是橫跨我大元大半國土,實乃不是明智之舉。”

“另,若是我們再将二公主和親到荒北,便當真是讓百姓們慌了心神,以為我大元不複曾經勢氣,處處都需犧牲公主來求和,亦非上上之策。如今最為穩妥的,便是讓人帶兵,直接北上迎敵守城,我朝亦不是沒有抵禦外敵的兵力,何不拼力一搏?若是此戰勝,那些宵小之輩知道大元即便沒有姬将軍在,亦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那我朝邊境定當數年無人再敢侵犯,若是此戰敗,也能拖得時間,讓姬将軍及時援兵前去,不會少了大元任何一寸土地。”

丞相話一出,景帝頓時覺得言之有理,若一直和親,難免會讓人看輕了大元。

然一旁禦史大夫楊大人卻笑眯眯的問道:“朱丞相所言極是,皇上也定然都考慮到了,但丞相說的輕巧,不知可有思慮過派誰帶兵前去荒北迎戰?”

朱丞相立于朝堂之上,目不斜視,秉明道:“兵力自然不能倉皇交付于他人,只怕交出去後卻難以收回。于皇上和我大元前景而言,自然是派皇子前去最為穩妥,亦不怕兵力外落,且不遭人口舌非議,還能将彰顯我大元皇室骁勇善戰。”

話落,朝堂之上果然都靜了下來,景帝亦是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他思量了一番,若是沒有姬貴妃之事,原本最适合帶兵上陣的應是三皇子李濤,然而他已經是個半廢之人,當不得重用。

另一個年歲合适的是李溯,但李溯于景帝心中只有一個優點,便是恭順良善,當個閑散王爺可以,哪裏能頂的起大梁,平日裏念書都異常蠢笨,思及此,自然也就不在景帝考慮的範圍內。

最後思來想去,好像只有六皇子李淇可以前去試一試,且若是真的抵擋不住外敵來襲,拖一拖時間,讓姬将軍速去救急便可。

景帝想的美好,卻不料他此番決策剛下,瑜貴妃便不幹了。

當晚便在乾元宮內哭天抹淚,怨聲載道,哭的景帝甚為心煩意亂,當即怒道:“哭什麽哭!還未下旨讓李淇前去荒北,你便在這裏哭嚎個不停,待日後去了你是不是還敢拿條白绫來朕這裏上吊自盡!”

瑜貴妃忙擦了擦面頰的淚,委屈的不行:“皇上,臣妾實在憂心如惔,淇兒還未到成年之際,怎能就帶兵前去荒北,若是有了何閃失,臣妾這輩子就再也見不着他了啊。”

景帝煩的揮揮手,讓她退下,瑜貴妃只得退到殿外,卻仍是不走,就學着前幾日安嫔的法子,跪在那不起來,誰勸都不行。

而當晚的元延王府內,來了一位讓常之茸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一年多前身體抱恙辭官的林太傅。

林太傅深夜到訪,李溯迎他到正房,見狀兩人似是私下一直都有所聯系,此番正在屋內閉門商談要事。

常之茸見此,越發覺得李溯好像真的不是她表面看着那般簡單了,竟然與林太傅有聯系一事,她始終不知,現下想來,就連初識蘇廣的時候,她亦是後知後覺的。

常之茸便在寝屋內等到了子時未睡,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終于等來了李溯。

李溯看到她困頓的不行,不禁擔憂道:“怎麽還未睡?”

常之茸晃了晃神,見他來了,方站起身道:“在等你,我怕是有什麽事端,想着你能第一時間告訴于我。”

李溯聞言,原本平靜的面上,難得有了絲難色。

他走上前,環抱住身前之人,鼻息間聞着那抹似有若無的馨香,終是嘆道:“之茸,怎麽辦,我不想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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