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狼狗總是追我03

方灼臉上的表情崩了,瞳孔緊縮,恐懼在眼裏散開。大概是天意,那兩顆眼珠子滾來滾去,最終瞳孔還是對準了他的方向。

方灼下意識捂住眼睛。

陸減的手還停在原處,固執的看着這位新來的醫生,而一片死寂的四周,所有人正望着陸減。

眼前的這一幕,還有剛剛青年沙啞的聲音,都太不可思議了。

院長已經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見陸減說話,原來他是會說話的,可據陸減父親所說,這位大少爺自十歲以後,就是再也沒說過話。

院長在後面悄聲喊道:“趙醫生,引導,繼續引導他交流。”

方灼只想死,扭過頭一個勁兒的院長眨眼睛。

院長假裝看不懂,見他不配合,幹脆親自走了過來,“陸減,你是來給我們趙醫生……”

說到一半,看清了陸減手裏的東西,院長愣了一下,這是陸減的寶貝骷髅頭上吧,居然就這麽挖出來送給了趙醫生?!

方灼望着天花板,他好想吐啊,努力擠出一個不算太難看的微笑:“這是要送給我嗎?”

陸減不認識趙醫生,但夢裏經常會出現一雙,和趙醫生一模一樣的眼睛。

眼尾的弧度略微上揚,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總是帶着光,笑起來彎彎的。

很好看。

陸減把眼珠子放到桌上,起身走了。

方灼渾身僵硬,看着那兩顆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往自己滾過來,然後落到了他兩腿合起的凹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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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這會兒小鳥在沉睡,要不一定會被吓死。

方灼深吸口氣,膽戰心驚的撿起那兩顆眼珠子,下意識捏了捏,竟然是軟的。

院長将視線從已經走遠的陸減身上收回來,意味深長的笑着說,“趙醫生,沒想到你的工作進展竟然這麽快,我果然沒選錯人。”

雖然這個小禮物很另類,也很血腥,方灼還是把眼珠子揣進了兜裏。

“院長,我其實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

院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什麽都還沒做就能有這樣的效果,要是你用心去做,還有什麽能難倒你?”

好勵志的一段話,可惜方灼吃飽了,喝不下這碗雞湯。

他想了想,陸減的安全系數待定,必須得找個幫手,“我現在業務還不夠熟練,不如這樣,我和陸減之前那位主治醫生,一起照看他,先看看效果。”

院長答應了,說那位醫生今天有事請假,要明天才到,到了以後再讓他們倆好好交流。

方灼跟其他醫生一起,照顧病人們把飯吃了,接下來是欣賞音樂時段。

醫院播放的音樂都是舒緩的輕音樂,能讓一些躁郁症或者抑郁症患者,心情有所平複,方灼在活動室裏陪着大夥聽了會兒,就開始在四處搜尋。

沒有陸減的身影。

“陳姐,怎麽沒看見陸減?”方灼問。

陳姐是護士長,據說是以前是三甲醫院的護士,因為有家人患抑郁症自殺,自願申請調到第五醫院幫助這些病人,是個非常有耐心,而且溫柔的人。

這個醫院裏,要說方灼對誰最有好感,那一定她。

陳姐将剛剛給病人擦完口水的衛生紙扔掉,看向方灼:“陸減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包括每天的各項娛樂,和逢年過節的慶祝活動。”

方灼皺眉,“……他這樣可不行。”

拒絕與外界交流,只會讓他越來越冷漠、封閉,越是這樣,他的內心越是孤獨,時間一長,壓抑的情緒過多,病理反應會更加強烈。

後果不堪設想。

“可不是。”陳姐嘆口氣,“據說在來醫院前,陸家就已經給他請過不少心理專家,都沒用,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被送到了這兒。”

還能什麽,多半是後媽作的,方灼沒說破,問道:“陳姐你是本地人吧,那你應該聽說過一些陸家的事吧?”

“嗨,別說我,陸家那些破事,好多人都知道呢。”

方灼立刻擺出一副傾聽的姿勢。

陳姐組織了下語言,“陸家那位後媽比陸減他爸小了十五歲,結婚好幾年一直沒懷上孩子,直到三年前才懷上了。”

方灼聽到這兒,能猜到七八分,“孩子沒了?”

“陸減他爸四十多歲得子,請了不少人吃酒慶賀,也不知那天究竟出了什麽意外,總之孩子是沒了。”陳姐說:“當時好多人都看到那後媽被擡上救護車,流了好多血,怪吓人的。”

“三年前?”方灼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這時間跟陸減進醫院的時間差不多啊。

陳姐看出他在想什麽,好心提點,“趙醫生,有錢人的事兒咱們不摻和,咱們只管做好本分就行。”

方灼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先上去看看陸減。”

作為醫生,他不能被病人的詭異行為打敗,而是要幫助他們克服疾病。

他上六樓的那一瞬間,方灼感覺自己聖光傍身,充滿力量。

随着門鎖解開,他摸出手機,點開輕音樂,好讓氣氛變的輕松些。

“陸減。”方灼往裏走去。

陸減沒有回應,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幹什麽,他低着頭,後頸随之拉伸,線條漂亮。

方灼插着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眼睛微微一眯,突然沖過去,用手重重青年的脖子上捏了一下。

那種令人戰栗的感覺蜂擁而至,方灼安心了,還沒來得及撤開手,陸減猝然起身,反手摸向後頸,剛剛那瞬間,他感覺自己被電了一下。

方灼趁着對方愣住,很沒出息地飛快溜了。

三樓值班的護士聽到奔跑聲,跑出來,見到一張恐懼和喜悅并存的,扭曲的臉。

“趙、找醫生,您沒事吧?”護士覺得這樣的方灼很詭異,聲音很不自然,“發生什麽事了?”

方灼回頭看了眼後面,還好沒追來,非常興奮的說:“我剛剛捏了下陸減的後頸。”

護士瞬間理解他為什麽表情如此矛盾了,“你說真的?那你沒事吧?”

方灼擺擺手,“現在沒事。”過後就不知道了。

畢竟陸少爺昭告過全醫院,誰敢碰他,他就弄死誰。

“上次院長的辦公室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護士咽了咽口水,害怕的說:“你今晚把門鎖好,最好是找東西抵住門,小心點。”

方灼一臉感激,姑娘你放心,我今晚壓根就不睡宿舍。

一回到辦公室,他就掏出了手機,目标确認信息已經收到。

“這次外挂是什麽?”

【由于宿主靈魂受到損傷,無法承受外挂能量,本次外挂已經派送到男主身上。】

卧槽,這麽爽嗎!

方灼高興的揮了個拳,好奇的問了一嘴,“是什麽外挂能透露一下吧?”

233:【派送員只對親自經手派發的外挂有知悉權。】

方灼嘟囔,“不說算了,那我什麽時候能走?”

【與之前一樣,任務線滿。】

這個任務線,可能是一二三年,也可能像上世界,一呆就是一輩子。

方灼眼珠子轉了一圈,考慮着該如何享受接下來的時光。

“我之前兩個世界的任務,完成得還應該還可以吧?”

233:【很棒哦。】

方灼說:“那肯定有獎勵吧,獎勵我就不要了,你換成現金,直接給我弄卡裏。”

233一盆涼水潑過來,【獎勵現金都沒有,另外,你有附加任務。主角現目前人格不穩,對經後的人生會有嚴重影響。】

方灼聽懂了,精神病醫生這個職業,搞不好要成為終生職業,浪裏浪什麽的,想都別想。

他是擺脫不了陸減的。

下午快六點的時候,天上一聲驚雷,随後就是瓢潑大雨。

夏天的暴雨,很多時候來得快,去得也快,今天不同,一直下到晚上八點都沒有停的意思。

方灼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很複雜,回人民醫院宿舍就別想了,老天爺已經決定,要給他來個雨葬了。

院長正沿着走廊,挨個檢查醫生辦公室的門窗,走到方灼辦公室時,愣了一下,“趙醫生,你還沒走?”

“馬上。”方灼突然想起什麽,問道,“院長,你說當時陸減給你留的紙條,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院長以為他在分析陸減的病情,對他的兢兢業業,感到很欣慰,立刻把自己的猜想分享出來,“我覺得是認真的。”

方灼沉下臉,“為什麽?”

院長的回答很玄乎,“直覺。”

方灼:“……院長你直覺準嗎?”

院長笑得高深莫測,“百分之八十的準确率。”

方灼:“……”

哦,看來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遭到陸減的死亡報複……

告別院長以後,方灼認命的回到宿舍,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确定每個鎖都是好好,才拿上洗漱用具,去公共浴室洗澡。

浴室裏霧霭氤氲,每個人都很朦胧。

方灼不習慣袒露人前,脫了衣服後,就圍上浴巾,徑直去了最裏面的隔間。

熱水沖去了一身的疲憊,也讓他緊張了一天的心得到短暫放松,方灼一邊洗一邊哼歌,全然沒注意到周圍的突然緊繃的氣氛。

水霧缭繞的浴室中間,陸減淡然經過,白色的襯衣沾了水,近乎透明的緊貼在身上,展露出他年輕修長的身軀,再配上那張冷漠精致的臉,說不出的性感。

在場的男性,不管直不直,都下意識咽了口咽口水。

“趙醫生,趙醫生——”對面的醫生喊道。

四周水聲嘩啦,方灼在洗頭,根本聽不見提示。

等到腦袋上的泡沫都被沖走,他抹了把臉,一睜眼看就看到一雙鞋,順着鞋往上,是一條逆天長腿,然後是青年朝氣挺拔的身體。

方灼的目光定格在對方的喉結上,“陸減?”

陸減沉默着擡起一只手。

方灼驚悚的睜大眼,腳下一滑,摔了個後仰,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扯過浴巾擋住了嬌弱的鳥寶寶。

陸減彎下腰,方灼就跟見到鬼一樣,不斷往後縮。

“別動。”陸減聲音冷淡,手掌按住方灼光倮的肩膀。

方灼對他的心理陰影面積太大了,又氣又怕,“你什麽意思,想跟我的動手?”

陸減說:“不打你。”

聽聽這話,多牛逼,方灼氣憤地抿着嘴,扭頭盯着自己肩上的手。

那只手看着白皙修長,帶着一股書卷氣,實際上力氣很大,方灼掙動了下,愣是起不來,随後就明顯感覺,陸減在他肩上捏按幾了下,酥麻感浮上來,還挺舒服。

方灼眨了眨眼,鬧不清這是什麽情況。

陸減松開手,站直,愣怔的看着手心。

方灼趕緊拽緊浴巾站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罵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話到嘴邊就想起,還真是有病。

“你能不能讓一下。”方灼憋火,語氣不好。

陸減的手垂下去,徑直走了。

方灼咬牙切齒地盯着他的背影,挺拔颀長,肩寬腰瘦,別說,還挺好看。

好看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我來拯救你!這麽一想,方灼心裏舒坦多了。

陸減一走,浴室迅速回溫,說話聲又響起來了,只是這次他媽談論的焦點,是方灼。

“趙醫生看不出來啊,那小子可從來沒主動碰過任何人,也不讓別人碰。”方灼正對面的男人一臉佩服。

方灼比他還懵,不知道陸減在抽什麽風,“估計是我和那孩子投緣吧,這樣也好,方便以後治療。”

“說是這麽說,你還是得多注意安全,那小子發起瘋來,是真的瘋。”另一個人提醒。

方灼說:“有故事?”

“之前有一次,我們五六個男醫生一起上,愣是差點沒按住,力氣大得驚人。”

旁邊幾個人連聲附和,随後又說了不少陸減的獨來獨往,陰森怪異的行為。

方灼滿腹心事回到房間,一進門就掏出電話給住院部值班室打電話,“陸減跑出來了,他回去了嗎?”

值班室的護士楞了一下,“跑出來了?沒有啊。”

護士一邊說,一邊往668跑,她墊着腳往屋子裏看眼,電視機播放着雪花,陸減正坐在沙發上,正低頭擺弄什麽。

為了讓方灼放心,護士把電話切換成視頻,給他看了下房間內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監控室,讓保安把昨天的晚上的監控調出來。

為此,方灼特地跟院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蹲在辦公室裏看視頻。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陸減的蹤跡,這小子做到了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

方灼帶着視頻找到院長,把昨天的事情說一了遍。

院長也很無奈,“我也沒辦法,就是關不住。”

方灼仔細想了想,提議道:“試過專人看護嗎?”

“沒試過,陸減非常反感他人進入他的領地。”院長說着眉頭一松,眼睛閃閃發光,“不過現在倒是有個人選。”

方灼身體往前傾,“誰?”

院長下巴一擡,“你。”

“我不行。”方灼态度堅定,他還想好好活着呢。

院長比他更堅定,“你行。”

方灼抿了抿嘴,覺得老說不行像在咒自己,“好吧,我行。”

當天下午,方灼就搬到了668,陸減只有在最初見面時,一言不發的盯着他看了會兒,随後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方灼好奇湊過去,好家夥,他在做頭。

那顆骷髅頭沒了眼珠子,眼眶裏黑洞洞的,方灼別開臉,把那兩顆眼珠子掏出來,遞過去。

陸減頭也不擡的說:“送你的。”

方灼又讪讪的收回去,“謝謝。”

陸減的手指很靈活,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材料,灰白的骨骼模型,被材料填充,覆蓋上一層白皙的仿真皮膚。

方灼不敢多看,怕晚上做噩夢。

他坐到陸減對面,輕聲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室友,希望我們能多交流。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把我當成哥哥。”

陸減分出一絲注意力給他,睫毛微微一顫,表示知道。

交流比方灼想象得要順暢,一時得意忘形,“陸減,叫聲哥哥聽。”

陸減擡起眼看他,方灼打了個寒顫,不敢再作死嘚瑟。

其實方灼也就每天晚上在這兒睡一下,只搬來了枕頭和毛巾被,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全留在宿舍。

這一個整個晚上,陸減都在搗鼓那顆骷髅頭,方灼的手機被233霸占,只能幹坐,終于在十點半的時候,大少爺有了要睡覺的意思。

為了來拉近關系,增加親密度,方灼主動走進浴室,幫他擠牙膏,倒水。

陸減走到馬桶前,拉開拉鏈放水。

方灼聽見有力的水聲,耳朵動了下,好奇的一瞥,卧了個槽,大草原上的鳥兒,威武雄壯啊。

那道刺過來的目光太過灼熱,就連陸減這樣,對于旁人的眼光和情緒感知為零的,此時此刻,也罕見的有些羞惱。

他的眉頭很輕微的擰了下,迅速拉上拉鏈,“出去。”

方灼遭受到嚴重打擊,沒精打采的走了出去,仰頭靠在沙發上,“三哥,我懷疑你對我動了手腳。”

233:【沒有。】

“那為什麽我暫居的每個身體,兄弟都沒有主角的大!”一次兩次就算了,這他媽都第三次了。

233的電子貓長肥了,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嘴巴一張,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灼從那個呵欠裏看出了譏諷的意味。

“你在嘲笑我?!”

233:【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方灼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用手指戳了戳屏幕,“別轉移話題。”

233:【哎,一切都是命。】

方灼怒了,直接從沙發跳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233不說話,抱着自己的電子貓遁了。

方灼久久無法平靜,覺得系統是在暗示他永生永世,不管多少個世界,都注定得不到一只屬于自己的大鳥!

浴室門被打開,陸減從裏面穿出來,上身倮露,頭發濕漉漉的。

方灼的臉說變就變,“我幫你吹頭發。”

他知道陸減對自己的肢體接觸沒有那麽反感,決定進一步加深接觸。

很快,一條幹毛巾罩在了陸減的腦袋上,方灼給他擦了擦,打開吹風。

男人的動作很溫柔,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他的頭發,陸減開始犯困,眼睛合上的下一秒,又猛然睜開。

方灼拍拍他的肩膀,“好了。”

陸減徑直走向床,姿勢如同上次方灼看到的一樣,标準的棺材躺。

方灼脫了鞋,在沙發上躺下,睡着前,他讓233注意陸減的情況,一旦對方下床,就立刻震動提示他。

半夜的時候,233一直在瘋狂震動。

陸減聽見嗡嗡的聲音,伸手把手機從方灼的枕頭下抽出來,按了關機。

方灼睡得很沉,嘴唇動了動,翻了個身。

陸減抱着膝蓋,坐地毯上看着,他緩慢的擡起手,手指順着方的手臂滑動,然後是脖子、鎖骨,還有腳踝和腳背。

他撫摸過男人倮露在外的所有皮膚。

和之前兩次觸碰一樣,心理沒有産生任何厭惡和排斥。

陸減嘆息一聲,“有意思。”

他站起來,胳膊撐在方灼的腦袋邊,輕聲說:“趙醫生,我剛剛又夢到那雙眼睛了,和你一樣的眼睛。”

恰在此時,方灼突然醒了。

他做了個噩夢,夢到陸減要挖他的眼睛,哪知道,睜開眼才是真正的噩夢。

尖叫卡在喉嚨,方灼猛地坐起來,陸減沒來得及避開,兩人額頭撞在了一起,“砰”的一下,頭骨都要裂了。

方灼捂着額頭哀嚎,陸減卻像是沒有痛感,面無表情,眼睛依舊沉靜得可怕。

他俯下身,貼着方灼的耳朵說:“趙醫生,這一次我看清楚了,原來我夢裏的人是你。”

方灼聽得雲裏霧裏,因為驚吓過度,腦子反應很慢,随後一只手覆在了他的臉上,一根手指恰好抵住他的下睫毛。

陸減說:“你的眼睛,跟夢裏的一樣漂亮。”

方灼顧不上腦門痛,抖成篩糠,滿腦子都是要死了,“陸減,你讓開。”

陸減說不,“你知道我夢見你什麽?”

方灼下意識問:“什麽?”

陸減說:“我夢見你親我,為什麽?”

方灼:“……”

方灼翻了個白眼,因為你在做春夢啊小弟弟。

他用力推開陸減,費勁兒的把人帶回床邊,“小弟弟,你這是在夢游呢,趕緊睡吧,明早起來,你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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