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子晏

“你生氣了?”蕭玄珏轉回頭來,看到雲衍帶着冷意的面色,忙低聲讨好:“別氣別氣,我招還不行麽。”

雲衍不說話,只抿着淡色的唇瓣靜靜望着他。

“我…”尴尬地吞了下口水,蕭玄珏道:“在你昏迷時…我确實做了那些事…我以為那樣做你也許會醒來,所以…”

“呵…咳咳…”雲衍低笑一聲,打斷了蕭玄珏支支吾吾的解釋。

“你笑什麽?”蕭玄珏問道,見他又咳嗽起來忙直起身打算為雲衍順氣,卻被人攥住衣襟拉了回去,以吻封口。

“唔…”蕭玄珏詫異地張大了眼,“行…唔…行之,你怎麽了?”

“怎麽?你不是這樣想的麽?”雲衍扯開着蕭玄珏的腰間玉帶丢到床下,又開始摸索着去退他的外衫,卻被蕭玄珏将手按住。

“你到底怎麽了?”蕭玄珏定定望着雲衍,面色露出一抹憂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從你醒來我就感覺到你的反常,”頓了頓,他軟聲道:“如果你還氣我,打我罵我都沒關系,但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你也許不懂這幾日我的恐懼,但…”

“我愛你。”

蕭玄珏渾身一震。

雲衍笑道:“這幾日我雖一直昏睡,如同陷在一片幽深的水潭中感覺不到外界的事物,但意識還算清楚,我想了很多…咳咳…或許我應該讓你看清雲行之是個怎樣的人…”

“你是說…”蕭玄珏疑惑道。

“我是說…想了十幾日,我還是騙不了自己,我愛你,子晏。”

“你說什麽?!”蕭玄珏僵住,幾乎懷疑了自己的耳朵,雲衍叫他“子晏”?

“你呀。”雲衍笑嘆了一聲,“我說,子晏,我愛你。雲行之愛蕭子晏,你非要我說兩遍嗎?”

“你…叫我…子晏?!”蕭玄珏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四周的一切時候都靜止了,只剩下那一聲“雲行之愛蕭子晏”,誰是蕭子晏?雲衍昏迷後難道失憶了以至認錯了人?或者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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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衍點點頭,輕聲道:“怎麽這副表情,我還是第一次叫你的字,你是不是還不習慣?”

蕭玄珏的字是“珩”,蕭珩。這個字是他父皇在賢妃還受寵時親自私下取得,極少有外人知道。

定定望着雲衍,蕭玄珏顫聲道:“我的字是…”話到一半又頓住,他如果告訴雲衍自己不是蕭子晏,萬一刺激到他怎麽辦?

“恩,是有些不習慣。”蕭玄珏點點頭,壓下心頭苦澀,輕撫着雲衍瘦削的面頰,“以後你叫我玄就好,子晏這個名字不适宜讓太多人知道。”

“玄…?”雲衍沉吟一聲,輕喚:“玄。”

“行之…”蕭玄珏嘆道,附身愛憐地吻上那人唇角,“你以後有氣就對我發,再不要一人悶在心裏了。”

“好…”雲衍應道,緩緩退下蕭玄珏的衣衫,“其實我從未真正生過你的氣,你的性子再清楚不過,真要動氣,早就氣死…唔…”

一吻結束,蕭玄珏沉聲道:“不許再說那個字,我說過會找最好的藥,你一定會沒事的。”

“……”見對方一臉的認真,雲衍不禁莞爾,“好,我不說。以後我們誰也不提那個字。只要我們現在還在一起,就夠了…咳咳,咳咳咳……”

“恩。”蕭玄珏沉聲應道,低頭吻上對方的精致鎖骨,“行之…”

“啪啪。”

屋外傳來敲門聲,蕭玄珏皺了下眉卻沒回應,只将唇瓣向下移,含住人胸前的一點粉櫻。

“嗯呃……”雲衍□□一聲,下意思扭動身體向對方迎合。

“啪啪。”敲門聲再次響起。

“不…不要…恩呃…玄…”那根被對方掌控已經有擡頭的趨勢,雲衍難耐的輕哼,“恩啊…”

“行之,舒服嗎…”一句愛語尤未說完,門外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啪啪。”

雲衍張開迷蒙的眸子,靜心傾聽門外的動靜。蕭玄珏氣急,只怪門外那個掃興的人。

“誰?”蕭玄珏不耐煩地吼道。

“王爺,是我。”張德勝輕聲道。

蕭玄珏皺了下眉,翻身從雲衍身上下來撿起衣服披上,用被子将人蓋住,才道:“進來!”

“王爺。”張德勝推開門小步邁進屋,輕聲道:“宮裏來了人,說今日花燈節,皇上備了宮宴邀各大臣皇子去賞燈猜謎。”

“此時進宮?”蕭玄珏看看門外已經黑下的天色,将詢問的目光投向雲衍,“你怎麽看?想不想去,恩?”

“我聽你的。”雲衍輕聲道。

“啊!雲…雲公子,您醒了!”張德勝這才看到雲衍已經醒了,激動得音調提高許多倍。

“咳吭!”蕭玄珏咳嗽一聲提醒他安靜些,轉而對雲衍道:“你也躺了這麽多天,出去透透氣也好。若回來早了,還能看到夜間的燈會。除夕我沒能陪你一起守歲,花燈節合該一起過了。”

“好,那我們就一起進宮,只要你不嫌棄我現在的病容丢了你的面子。”

“說什麽呢。”蕭玄珏笑着捏了下他的腮幫子,“你肯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又對張德勝吩咐道:“你去備車,要防風的。”

“是是是,嘿嘿,雲公子醒了就好,這樣您就不用每天都神神叨叨跟丢了魂兒似的,估計人要是再不醒,您就要瘋了……”

“還不快去!”蕭玄珏擰眉,張德勝吐吐舌頭,忙一溜煙兒小跑着去備馬了。

“額…”蕭玄珏尴尬地轉過頭來去為雲衍找衣服,邊道:“張德勝是看你醒了高興,一時口不擇言,其實這幾天我才沒有每天都…”

“恩,你不用解釋,我不會當真的。”雲衍淡淡應了一聲,任蕭玄珏将一件厚夾襖套在自己身上,只望着對方冒出淡青色胡須的下巴。

“我…”沒料到雲衍會這樣說,蕭玄珏突然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只笨拙地為雲衍系着扣子。

擡手按住蕭玄珏的動作,雲衍輕笑道:“衣服我自己可以穿,你去把胡子刮一刮罷。”

蕭玄珏一愣,下意思摸上自己的下巴,果然有些紮手。再怎麽掩飾也好,僅是這胡須就可以将他幾日來的不安出賣,聰明如雲衍豈會看不出來?想到此處,蕭玄珏反倒坦然了,既然二人已經釋嫌,就該彼此毫無隐瞞真心相對。

蕭玄珏又為他拉了拉衣襟才笑道:“好,你自己來,我去潔面。”頓了頓,似想到什麽,複道:“今日畢竟進宮,又是年下,穿的喜慶些吧。”

“喜慶些?”雲衍疑惑的望着蕭玄珏,他向來喜愛素色,從沒有喜慶的衣服,就算那日大婚,不也是穿了白衣麽。

“恩。”蕭玄珏笑着點點頭,起身從床頭的百寶架上取下一個木匣,“打開看喜不喜歡,臘八那日我找人定做的,本想留着除夕夜守歲時…後來……”說到這裏,他便說不下去了。

雲衍清楚對方的語塞是因為什麽,除夕那日,他們正在歷州城外的軍帳中。

他沒有說話,只輕輕打開匣子,裏面是一件淡紫色流雲錦織就的袍子,上面用顏色稍深寫的絲線繡着大朵大朵的紫荊花紋。

驚喜自眼中一閃而過,不得不說,就算他喜愛白色,這件淺紫的袍子也很合他的眼緣。流雲錦折射着窗外的月光,不張揚,帶着些溫潤。輕輕撫摸着觸感柔滑的袍子,雲衍輕聲道:“臘八那日去肉鋪之前你說肚子痛,是不是就是去裁縫鋪定做這個了?”

“經過那家鋪子時,我見這錦緞料子不錯,就算是宮裏的貢錦也比不上,心想也許你會喜歡,所以就…”蕭玄珏怕對方不喜歡,忙問:“怎麽,你可是不中意?”

“它很好看。”雲衍擡頭對他笑了下,“今晚我就穿它了。”

“嗯。”蕭玄珏開心地抖了下眉毛,又摸出一根同色的發帶,道:“等下将頭發也束起來罷,這樣披着有失禮…”一句話未說完,雲衍已經變了臉色。

“不,不要,快拿開!嘔——嘔——”

“行之,你怎麽了?”蕭玄珏大驚,忙将發帶丢到一邊,拉起伏在床側嘔吐不止的雲衍,“是不是又難受了,要不要緊?”

“咳咳,沒…沒事…”雲衍喘着粗氣,蒼白的臉頰帶上了病态的潮紅,輕聲道:“可不可以…不用發帶…我不想再記起…咳咳…”

他怎麽忘了,雲衍曾經用發帶勒死了李安等人。讓他用發帶不就是在時刻提醒他在歷州那些噩夢一般的日子麽。蕭玄珏心疼的将人拉進懷裏,拍着他的後背安撫道:“對不起,行之,我忘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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