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也好,遠離他們,也是遠離了詭計與危險,便是就這麽孤獨老死在宮裏,也好過成為他們争權奪利的犧牲品,這不僅僅關系到含和自己,還有整個陳郡謝氏的榮辱。

故人相逢

隔着湖面,遙遙的看見內廷到處張燈結彩,鼓樂絲竹不絕于耳,含和才想起來,今天是七月初七,南國的大日子。

永兒興沖沖的拉着含和到湖邊的燈下,把自己折的河燈放進湖裏,又掏出針線,披着滿身的月光,與含和比試穿針。

正當含和和永兒還有另外兩個小宮女玩的正盡興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竄出來,吓得含和直接跌倒了地上。

只聽見一個充滿傲氣的小聲音從我身側傳來:“真是個笨蛋,坐都坐不穩,還玩月下穿針呢!”

含和起身拂淨了身上沾着的草屑,低頭看向那個小孩。

只見他不過三歲的年紀,卻吃的滾圓,又小又胖的身子塞在一件玄黑色缂金絲蟒袍常服裏,頭上梳着雙髻,頸子裏墜着一個大大的羊脂玉包金邊镂刻龍紋的長命鎖,仰着臉,一張小胖臉上滿是不可一世的傲氣。

含和瞥了他一眼,但瞧他穿着這身常服,就能知道這位小貴人便是中宮那位的心肝肉,他夜半來此,定然不會有什麽好事兒,說不定中宮那位還會借機滋事,防不勝防。于是含和便拉起永兒,往後院走去,想着離這尊小瘟神越遠越好。

誰承想含和剛走了幾步,蕭寶誠就在後面叫起來,讓侍衛攔住她們的去路。

他則踱着小步子,一臉得意的讓侍衛把他抱起來:“都說湖心島上有妖精,本宮還以為有多厲害呢,見到本宮還不是要夾起尾巴逃跑。哎,你們幾個去把她給我捆了,我要帶回去給父皇看!”

永兒聞言一臉怒容的擋在含和面前:“放肆,這可是先帝親封的容安郡主!按輩分也是你的姑姑!”

蕭寶誠沒想到永兒一個小宮女也敢頂撞他,小胖臉上擠滿了厭惡,竟然揮手叫了內侍,要把永兒丢進湖裏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她!大不了今天我們同歸于盡!”含和趁侍衛不注意,拿起來支在湖邊的燈籠,點燃了地上的草,借着湖風,火頓時蔓延到了他們的腳下。

內侍急忙松開永兒撲過來擋住小胖子,含和便趁機拉起永兒就跑,結果卻被身後的侍衛趕上來,一棍子給我敲暈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都被麻繩捆着,躺在一方軟榻上,永兒不知道去哪兒了,蕭寶誠也沒了蹤跡,含和掙紮着想要起來,可是繩索卻越系越緊。

“別動!”陰影處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猛地一擡頭,便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蕭文煊。那個小胖子好像是說要把自己送給他父皇來着……

往日的屈辱一時間全都湧上心頭,她不想看見他!不想和他呆在同一個屋檐下!

于是她瘋了一樣的去咬手上的繩索,希望可以借機解開,全然不顧麻繩在自己手腕上勒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蕭文煊皺了皺眉頭,走過來一把摁住她,含和一驚,不停的掙紮,他的手不由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不悅的說道:“我說了,別動!”然後飛快的解開了含和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溫涼的手指掠過她的肌膚,她竟吓得不由的瑟縮了一下。

繩子剛一解開,含和就一把推開他,拔腿就跑,結果被綁的時間太久,血液不暢,腿腳麻木,剛下地就摔在了地上。

但她沒放棄,馬上又掙紮着爬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

蕭文煊兩步上前,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掰着她的臉讓含和與他對視,含和掙脫不得,只好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你不是說要嫁給我嗎,甚至可以放棄榮華富貴和母儀天下,如今你這要死要活的樣子,裝給誰看?”他語氣嘲諷,溫熱的氣息噴在含和的臉上,讓人作嘔。

可含和沒有辦法反抗,只好閉着眼睛提醒他:“陛下,我是您的嫂子,還請您自重!”

不知這句話哪裏說的不對,他突然暴躁起來,一把把含和甩在地上,冰涼的石磚磕的她生疼,沒等她緩過神來,他又一把将我拉起來,眯着眼睛看着我:“臨淄王深陷毒瘴,入百越一月就不治身亡,其麾下士兵,無一生還。你心心念念的三哥哥,現在正躺在百越的泥沼裏,蟲鼠啃食着他的肌膚,爛泥包裹着他的白骨,污水浸泡着他的魂魄,讓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回來娶你!”

含和睜大了眼睛瞪着他,再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尊卑,掙紮着抓起一切可以觸碰到的東西去打他,可他是什麽人,騎射武藝都拔尖的俊才,任憑她這瘋子一般的行徑,又如何能傷他分毫。

含和一邊打一邊沖他喊着:“你殺了三哥哥,殺了五哥哥,殺了皇帝舅舅!你讓六哥哥生不如死,讓我爹爹和哥哥成為朝堂的笑柄!你還逼死了皇後嬸嬸,你怎麽不殺了我,你殺了我啊!我對你而言已經一無用處了,陳郡謝氏已經威脅不到你了,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含和哭的淚眼模糊,多年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在今夜全都爆發,也不管什麽謹言慎行,也不管什麽隔牆有耳,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

含和此刻明白了,有些東西,你自以為可以壓制的很好,但當你真真切切的站在這些面前的時候,再強大的人都會潰不成軍,而她,從來不曾真的強大過。

扔到後面她周圍實在沒有東西可以丢了,她便用自己的拳頭去打他,他也不再躲閃,反而迎着含和的拳頭,弓身一個箭步便擒住了含和,把她撲倒在了榻上。

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對于含和而言實在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雖然他用手撐了一下,稍作緩沖,可含和還是不由的倒吐了一口氣,腦子一蒙,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等含和回過神來,才看見蕭文煊的臉和自己的臉近在咫尺。

他聲音很小,但是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狠絕,和曾經那個雖然陰郁但卻還是有人的溫度的少年截然不同:“這兩年來,你從來沒有找過我,你是不是還在惦記着三哥?”

含和把臉扭到一邊去,不想理會他。

“你死心吧,他再也回不來了,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嗎?只要你再說一次,朕就下旨,給你名分。”他的唇緩緩的游離在含和脖頸,慢慢的誘導着她。

她用力想推開他,可是卻無濟于事:“陛下若是缺女人,阖宮上下,所有的女子都會很樂意的為您寬衣解帶,您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寡婦呢。”

此話一出,脖頸間的吐息突然重了幾分,他伸手抓住了含和的手腕,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與三哥既不曾行過大婚之禮,也不曾開祠堂祭告先祖,你一個閨閣待嫁女,整日張口閉口這些詞,成何體統。”

“我與三哥哥是過了三書六聘,換過庚帖的,縱然未行大禮,但已是真夫妻,不然,皇後舅母和皇帝舅舅又怎會急着想要為我們舉行大婚呢?”

含和把頭正過來,挑釁的看向他,她深知蕭文煊是個極驕傲的人,自己話已至此,縱然他一時興起,對自己有了點什麽想法,現下也只怕對她惡心至極了,然後就會把她趕出去,老死不相往來。

于是含和又補了一句:“你當初有秦四娘溫香軟玉在懷,還對我海誓山盟。我迎合你的同時,自然也有三哥哥不離不棄,生在皇家,逢場作戲的本事大家都無師自通,不是嗎?”

他明顯一怔,似乎聽到了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她不由勾起一抹淺笑,等着他松開自己,然後讓自己滾。

可是他只是出神了片刻,再看向含和已不再有任何溫情,滿眼只有冷冰冰的嘲諷:“既然郡主如此開化,那麽再與我逢場作戲一場,想來也無不可。”

含和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他的手下化作了碎片飛出帷帳。

就像被捆着麻繩丢進了湖裏一般,她越是掙紮,麻繩便系的越緊,在她身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彌散在湖水裏,而湖水則緊緊的包裹着她,反反複複的沖擊着她,擠壓出她體內最後一口氧氣,直到她再也看不見頭頂的光亮,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等到她再次醒來,她已經回到了湖心島,永兒在她床頭邊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動了一下,渾身好似被馬車碾過後又重新組起來的一般,疼的她直掉眼淚。

永兒見她醒了,才終于破涕為笑,又是給她倒水又是給她端飯,好一陣忙活。

含和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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