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交談
許清清被關在了一個不算大, 但是裝飾挺溫馨的小別墅裏。
這個二層小別墅據說是陰冽最私|密的住所,位于他私人莊園裏面,四周保護嚴密, 一般人根本無法找到。
至于為什麽說許清清是“關”在裏面, 因為陰冽雖然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卻将整個別墅封|閉了起來,不讓她有任何出去的可能。
那會兒在車上的時候,“事後”, 許清清跟陰冽解釋了,說她不是故意的,是被下了藥, 她可以道歉,但是能不能讓她離開。
陰冽聽了後,心疼地抱抱她,接着就把她關到了這裏。
倒是吃穿用度一應俱全,也沒再碰她。
他應該是很忙,把她放在這裏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直到晚上也沒有回來。
期間, 許清清吃飽喝足, 清理幹淨身上的“痕跡”, 洗澡的時候不由得又想起那人不能生育的事情, 再次嘆息一聲, 心情複雜。
傭人有五個,全部是和善的阿姨,她如果沒事就不來打擾她,她需要什麽就立刻去辦,讓她很是自在。
許清清知道這都是陰冽的安排, 那個混跡商圈,什麽為人處世都懂的男人,做這些讓人感覺舒服的事還是得心應手的。
她甚至好奇地想,要是早以前陰冽對她好一些,不傷害她,認認真真追求她,細心溫柔照顧她,她會動心嗎?
想來想去,她發現那樣就不是陰冽了。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其實也不叫對她好,大門仍然鎖得死死的,關着她,毀她自由,本質還是以自己為中心的掠奪,那人根本不會尊重她,不懂平等的愛。
半夜時分,別墅的門打開了,一身正裝的陰冽風塵仆仆趕回來。
他是從公司回來的,最近确實忙,吞了幾個大的家族:翟氏、許氏、秦氏,動作太大,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
後續或收購或兼并或整治,都是個長期的過程,他還得忙很久,但是再忙再累,他也想每天回來。
回來看一看他的寶貝。
傭人有值班未睡的,見陰冽回來了,去替他拿衣服,另一人趕忙進廚房打了一杯熱牛奶給他端過來。
陰冽卻擺擺手,“不喝了。她睡了?”
“睡了。”
“心情還行?”
“挺好的,不過不怎麽說話,我們也不好去打擾。”
陰冽笑笑,“她就不愛說話,最喜歡自己呆着,看書玩兒電腦之類的。對了,電腦不用監|控,只監|聽手機就行。”
“是。”
“她的那只狗還沒帶過來嗎?”
“今天沒見到,估計得明天,聽說極為兇猛,不好制服,去的人又不敢傷到它,所以很為難。”
陰冽皺了皺眉,“都是蠢貨,該麻|醉麻|醉,該綁就綁。那狗是小混蛋的半個心,帶回來用處很大,比其他任何事用處都大,記得提醒他們動作快點兒,傷的話不要太嚴重就行了,要是小混蛋發現了,就推許家人身上,說他們幹的。”
“是。”
說着,已經到了卧室門口。卧室在走廊內側,最安靜的地方,陰冽站到門前,手握上門把,聲音放低,“行了,休息去吧,晚上沒什麽事。”
說完,他轉動門把,推門而入。
一室黑|暗。
這是他的卧室,曾經的每一個回來的晚上,都是這樣的情景,可今天,他的心情卻截然不同,心髒柔軟得好似化成了水,所有的疲憊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剩滿足,與幸福。
輕輕将門關上,陰冽在黑暗中走到床邊,月色透過窗簾留下一點淡淡的光暈,他彎下身撐在床頭,望着某人沉睡中隐約的小臉輪廓,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許清清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察覺。
輕淺的吻一個個落在額頭、眉眼、鼻尖、臉頰、嘴唇,動作是那麽珍惜,甚至虔誠。
“不許睡。”陰冽湊到許清清耳邊,小聲說道。
他很興奮,身體幾乎是處在極度亢|奮的狀态,想到從此以後,能夠每晚抱着他的寶貝睡覺,他就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然而某人沒有聽到,沒有反應。
陰冽繼續說道:“今天不要睡了好不好?”
他半含着某人涼涼的、軟軟的耳朵尖,随後還輕咬了一下。
依然無動于衷。
小混蛋睡眠真好,陰冽好笑的想。
他最後吻了吻被他折騰半天的小耳朵,從床上起來,站回床邊,接着,走到了床尾處。
襯衫衣扣被他一顆一顆解開,皮帶抽出折好放到一邊,黑暗中,他眯着眼睛盯着床上隆起的輪廓,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卧室靜谧安然,悄無聲息。
陰冽舔了舔嘴唇,一手撐到床邊,另一手撩起了被子……
……
許清清覺得,她應該是做夢了。而且還是那種夢。
她以前從沒做過那種夢。
她怎麽會做那種夢呢,作為一個性格不算有趣、又佛系又懶散、從沒交過男朋友的宅女,她對那種事,向來不太開竅。
僅有的經驗,還是在非正常情況下發生的,不由她,不是她心甘情願。
所以,她怎麽會做這樣……羞|恥的夢呢?
波濤翻滾,海浪沉浮,積潮狂湧,傾瀉如瀑。
所有的感覺都是那麽清晰,那麽真實,就像切切實實發生着一樣。
“呃……”她終是啞着嗓子發出了聲音。
于是,感覺更清晰了,不只是身體的感覺,還有一些細微的聲音,持續地傳遞到她的耳朵裏,刺|激着她的神智。
“醒了?”
好像有男人在說話。
“舒服嗎?”
在說什麽?聽不清楚。嗓音有些熟悉,話語中間還有略顯急促的喘|息。
“你快到了,寶貝。”
什麽到了?怎麽回事?到底在說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了,她為什麽感覺越來越奇怪,為什麽越來越……
眉頭皺起,許清清慢慢睜開了眼睛,腦袋還迷糊着,然而身體卻一波波傳來強烈的反應,她不由得抓住手邊的床單,下一秒,無法控制地叫出聲來。
額頭上都是汗,心跳如擂鼓。
睜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半空,緩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徹底醒了。
也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麽。
陰冽離開她,探身過去按亮了床頭櫃上的臺燈。
鵝黃色的光線暈染開來,柔和溫暖,一點兒都不刺眼。
男人的身體在光亮中呈現,許清清一動不動保持原姿勢躺着,眼睫微微閃了閃,表情呆滞。
陰冽撐到她身子上方,看着她紅霞染頰、汗水晶瑩的小臉,笑着湊過去親了一口,親到了嘴巴上。
“怎麽不說話了?剛才的聲音多好聽啊,不知道你那時候醒着沒有,應該錄下來給你聽聽。”
陰冽見她沒反應,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逗她。
結果把人逗哭了。
成串的眼淚順着眼角就滑了下去,斷線珠子一樣,劃過鬓角發絲,落到枕頭上,打濕了心情。
陰冽哭笑不得,趕緊将人抱起來摟懷裏,給她擦眼淚,又連聲哄個不停。
他親親某人委屈的小臉蛋,問道:“怎麽又哭了?你這樣會讓我以為自己的技術不行。”
許清清嗓子還是啞的,眼淚依然在掉,“技術很好,好到我睡着都能配合,你真厲害。”
“啧。”陰冽捏了捏她的臉,“怎麽陰陽怪氣的,埋怨我偷襲你?其實我叫過你,但你不醒,所以我只好換個方式叫你。”
眼淚流的更兇了,“不醒就別叫了啊,大半夜的,搞什麽呢。”
“可是,你也很喜歡。”
“……”
陰冽摟着懷裏的人,收緊胳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好想永遠這樣子。”
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爸爸媽媽就是因為想要守護幸福,才連生命都置之不顧了嗎。
以前,他不能理解,他覺得那已經不是可笑的問題了,簡直是荒謬。可現在,他卻能理解了,不僅理解,換做他的話,或許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許清清真的不想活了。她根本想不通自己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陰冽……”她輕輕說着。
“嗯。”
“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
“嗯。”
“你受過很多傷害,程度還是永久性的,你被欺負得很慘,你沒有做錯什麽,卻被那樣對待。”
身體一僵,回憶瞬間劃過腦海,陰冽沉默兩秒,又收了收手臂,将懷中人牢牢抱緊,“……嗯。”
“我很同情你,甚至于對你的恨意都少了一些,可是。”
‘可是’二字說完,許清清明顯感覺到身後之人變得僵硬,她知道他在害怕,知道他猜到了接下來的話,知道他不想聽,但是,許清清不得不說。
“可是我依然恨你,你對我的傷害也是永久性的,我也沒有做錯什麽,卻被你那樣對待。
“我不喜歡你,從來都不喜歡,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身體的反應不代表我的內心,正常清醒狀态下,我百分之一百不會跟你做。
“當然,你對我的好我也能看到,我相信你真的很喜歡我,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喜歡。我也相信只要以後我們好好溝通,你或許再也不會傷害我,會永遠對我好。”
陰冽的手有一點顫抖,這些話太美好了,讓他心動,讓他對未來充滿希望,讓他開心得像個孩童。他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埋首在許清清肩頸處,留下細密的吻。
許清清面色平靜,望着前面,眼神無波,“可我不想要。”
陰冽頓住了所有的動作,感官遲滞,渾身血|液倒流,手心冰涼一片。
“你對我的好,我一點兒都不想要。”
很多事情都能彌補,做錯了改正就好,唯獨感情,傷了就是傷了,她不知道別人,但對于她來說,已經不會愛上。
“放我走好不好,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不忍心太過分地傷害你了,你也不容易,何況以前的恩怨也都了了。可是感情必須兩情相悅,一方不願意,另一方再不容易,也得放手,這是尊重,再偉大再深情的愛,也要先做到尊重。”
許清清一口氣說完,心情一下子輕松了好多。
無論說這些話的後果如何,無論是否會激怒陰冽,讓他變回原來的恐、怖分子,她都說了。
暖暖的光暈中,陰冽抱着她,遲遲不說話。
十幾秒過去,許清清多少有點兒怕了。別真的變回去吧,覺得她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氣之下打她一頓,再強她幾次,她就真活不了了。
抿了抿唇,許清清慫慫地生出道歉的想法,她有一點點後悔,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委婉點兒,迂回點兒,會不會更好。
正緊張着,肩膀上一涼。
頓時,許清清瞪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子怔住。
一滴,兩滴,三滴。冰涼的淚水滴到她的肩上。
男人邊流淚邊笑着說:“我曾經快死的時候都沒哭過,許清清,你厲害,你真的厲害。你說的都對,沒有一句話不對,可是你沒有嘗過愛情,你根本不知道,如果喜歡,根本——
“放、不、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清清快要回家了,結局一定沒人能想到~
再預告一下,結局開放式,就是非he也非be,有發展空間
我不喜歡結局堵心,要不是實在沒法he,我就寫甜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