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律界神話溫斯年
叢笑笑沒想到她竟能咯咯笑出聲,還是當着溫斯年的面,可是她真的被他這一本正經搞笑的樣子戳中笑點了好不好。
這畫面堪比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突然穿着小雞.內.褲然後沖你回頭揮揮手的既視感。
趁溫斯年的臉色凝固到冰點之前她只能溜到溫展的卧室保住小命。
“我想了想……”叢笑笑一邊後退一邊搖手,“不用重新鋪床這麽麻煩了,展展這麽小,我怕他一個人睡會怕冷。”
“怕冷嗎?”溫斯年手上動作不停,幹脆利索,很快已經整理出一塊休憩的地方。
叢笑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人已經退到門邊。
溫斯年單手撐地緩緩起身,動作頗為費力。
叢笑笑唇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看着他用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力氣才站穩,勸說的話仍舊咽了回去,盡管她真的不理解溫斯年在跟誰較勁。
溫斯年好不容易站穩,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擡起頭直直地看着叢笑笑點了下頭。
是同意的意思。
叢笑笑心裏長籲一口氣,再也不敢滞留,立刻關上了溫展卧室的門。
她背靠在木板門反面,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吐氣,連呼吸聲音都敢大起來。
叢笑笑一邊籲着氣,一邊拍着撲騰亂跳的胸口,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床上的溫展,心口突然咯噔一下涼成一片。
溫展的肉嘟嘟的小屁股正對着叢笑笑,兩只小腳丫白嫩白嫩的翻過來,小人正趴在床上像個小青蛙似的熟睡。
額頭上隐約還有汗珠。
叢笑笑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哎,扯謊都不過腦子。
七月份啊,哪來的睡覺怕個鬼的冷。
并不完全吻合門縫的劣質木門在關合之後,仍舊能透出一道不小的縫隙。
那道縫隙下就着月光,露出的是不屬于這個房間的一角衣裙。
是女孩子的裙擺。
溫斯年定定地望着那道若有似無的衣角影子,直到那抹隐現徹底消失,伴着一聲咿呀作響壓到床沿的聲音。
他知道是那個女孩子睡下了,傻不拉幾的像個慫極了的大兔子。
溫斯年唇角微勾收起冷峻的寒笑,跟着微微弓腰,掌心在膝蓋處反複摩挲緩解鑽心的磨人蝕骨。
不出所料,那啃噬般的痛意再一次清楚地通過腦神經一陣陣傳來。
溫斯年站不住了,他扶着牆根一點點坐了回去,慢慢地躺回在剛才親自鋪好的床鋪上。
這簡單的地鋪本來是留給叢笑笑用的,所以多加了床墊絮,這會兒躺着倒發揮了作用,并不是很硌腰板。
溫斯年慢慢地阖上眼睛,和衣而卧,眉頭緊蹙。
很久之後,他把傷腿一點點挪到牆邊,靠着牆弓了起來,眉頭蹙得更緊了。
疼得更狠的時候,他咬着牙關抵着舌根下的打顫。
痛一點好,痛一點才能讓他記住。
溫斯年,是怎麽瘸的。
是被他低了尊嚴愛過的女人傷瘸的。
所以這輩子,女人如蠍,再不能碰。
叢笑笑以為她肯定睡不着,卻沒想到會被溫展的小腳丫踢醒。
“姐姐,姐姐,快醒醒。”
小腳丫踢着,小手還拽着她的袖口,見光拽袖子不行,小東西居然翻了個身想騎上來。
叢笑笑差點抱頭要痛哭,好在小東西一個騎的動作剛發動勢,就已經被一雙瘦大的手掌兜住,連人抱了起來。
“爸爸。”
溫展清脆的聲音像百靈鳥似的卻一下子把叢笑笑頭都叫嗡了一下。
她側睡的身子動也不敢動,可溫斯年的聲音仍舊從身後清楚地傳來,帶着點低沉的後鼻音,聽着跟昨天的有點不同,似乎經過了短暫的休憩調整,他的聲音中氣深了些。
這聲音勾得叢笑笑有點想轉過身,來個順手一撈……
犯罪了。
話說回來,大清早的就整個低音炮叫床,誰扛得住呢。
“叫你不醒,只能讓展展幫忙。”
溫斯年倒把讓溫展踢她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了。
不過好歹一個黃花女兔子,都能睡到叫不醒的地步也太難看了,溫斯年這話一說口叢笑笑就感覺像被一盆涼水劈頭淋下來似的。
她一股腦地坐了起來,跟着剛才做了半天的道德心理建設一瞬間崩塌得渣都不剩。
溫斯年這哪裏是中氣深了一些,現在的他簡直是充滿陽剛之氣,man值max.
“你換衣服了呀。”叢笑笑拍了拍腦瓜子,智商完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溫斯年換了一身幹練的精英正裝,一件半點褶子都沒有的白色襯衫,下褲是純黑色的西褲,質地非常有垂感,那兩條修長的腿像是從漫畫中複原似的。
他沒系領帶,只打了一個簡單的領結,但是氣質氣場已經是足足的滿分。
溫斯年的眼神閃過一絲轉瞬而逝的詫異,實在搞不懂這女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莫名其妙陷入了一場驚魂之夜,還睡在了別的男人家裏,抱着別的男人的兒子,然後能沉得怎麽叫都叫不醒。
若不是真的覺得叫不醒了,他也用不着放展展上馬。
叢笑笑趕緊捂住嘴巴,深怕她再來一句‘你衣服真好看’,‘衣服沒有人好看’,‘人好看到不行’……
‘其實脫了衣服也許更好看’
諸如此類沒大腦崩智商的話,她叢笑笑有一萬句。
別的特長沒有,就是冥想色.情畫面的腦細胞——特長!
“姐姐姐姐,”清脆的百靈鳥再次響起,溫展嘟着嘴睜着黑葡萄般的眼睛萌極了,“你為什麽一直盯着爸爸看,是不是覺得我爸爸很帥?”
叢笑笑心髒驟停二百回合……
溫斯年的目光錯了過去,視線虛晃地落在窗臺處,低咳了一聲問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叢笑笑咬着唇看着溫斯年,看了看又再看了看。
末了攥緊的小拳頭一松,臉色一板,哼了一聲。
拽什麽呀,原來是有事相求,那還擺那麽高深的姿态,差點吓死人了。
“說吧,什麽事情?”
叢笑笑嘴上說得爽快,心口卻直痛。
還能有什麽事情,借錢呗。
昨天溫斯年不是說他這個頂級拽逼的大人物,如今不也不小心沒錢吃飯了嗎?
現在仔細想一想,帥有個屁用呀,還得女兔子割血賣肉來養着呢。這一回見面就賠了一個手機,到現在影子都沒見着,二回見面陪了一整夜驚心動魄的。
現在呢,合着得要給這父子倆生活費了。
哎……生活不易,笑笑嘆氣。
“說吧,多少?”叢笑笑大手一揮。
溫斯年頓了頓,似乎準備好的措辭已經全部被叢笑笑這揮手的豪氣打得煙消雲散了。
溫斯年微微低頭,眼角眯了眯,眸子中含着三分狡黠戲谑:“什麽多少?”
叢笑笑扣着手心,咬了咬牙:“我先給一千行不?”
溫斯年哼笑:“一千?”
這人,找人借錢還嘲笑人家錢少嗎?
叢笑笑一股郁氣上胸,當即被頂的膽子大了一點,挺了挺胸看着溫斯年:“怎麽?你想要多少?”
叢笑笑的話尾音未落,便被一個稚嫩的嗓音蓋了下去。
“姐姐,你想要多少?”
黑葡萄籽眼睛望着叢笑笑,居然反問了她一模一樣的話。
嗨,她就納悶了……
“姐姐,”溫展稚嫩的小嗓子又道,一邊說話一邊用小手指戳着溫斯年的喉結,又扯了扯叢笑笑的手腕,“爸爸說他今天要上班不能帶着我,想讓姐姐帶我一天,姐姐想要多少錢才能帶我一天呢?”
“……”
叢笑笑心肌重重地梗了一下,使勁地撓了撓耳朵。
乖乖,她沒聽錯嗎?
溫斯年,雇傭她去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