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律界神話溫斯年
像是時間被凝結了似的，整個會議室的人看到溫斯年的瞬間畫面短暫靜止，連拿着光焦鏡頭的記者都忘記了對準溫斯年拍攝。
會議室變得異常安靜，剛才的針鋒相對像沒發生過一樣，每個人連呼吸都在下意識抑制。
溫斯年的目光依舊清冷，看不出絲毫怒氣，卻沒來由讓人覺得周身驟升寒意。他淡淡地掠過衆人驚詫好奇的目光，在看向遲美的時候微點了下頭，示意她站過來。
遲美僵硬地挪動了位置，整個心差點就從嗓眼蹦出來。
這個就是溫斯年！
開玩笑吧，帥成這樣要命的吧。
便宜了笑笑那個丫頭。
遲美站在溫斯年身後，幾乎被他高大的個頭擋去了大半身影。她感覺溫斯年就像個铠甲将軍，在最關鍵的時刻佩劍而來，像是一道極強的光迎頭照下來，讓人無比安心踏實。
還真是便宜了笑笑那個傻子，居然昨天跟溫斯年一輛車子還能用那麽淡定的語氣交代幫她合夥撒謊的事情。
那丫頭的情窦被她賣了換零食了吧，要不然怎麽碰上溫斯年這種極品男神還能不動春心。
在當大家差不多從初見的觸動中回過點神志，溫斯年的聲音再次把每個人拽向某個不可逆轉的方向。
溫斯年聲音略低，語氣卻不容置喙：“她的職業生涯是不是就此結束，還不到外人評價的地步。”
秦唔的臉色瞬間難看，剛才确實是一時口快欺負了新人，卻哪想得到這麽巧就被溫斯年聽到。
秦唔也是個有頭面的人物，可溫斯年的樣子看上去并不想因為秦唔的身份就退一步。
丁飛是個人精，迅速看出了場面上的尴尬。
兩個都是大佬，大佬跟大佬見面就幹架可不好，這不鬧得兩敗俱傷麽。
丁飛只好打個哈哈岔過話題：“秦律是出名的愛開玩笑，溫律是出名的嚴謹守規矩。這下子兩個出了名撞在一起，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壯觀場景呀。”
一場正兒八經，劍拔弩張的會晤會議突然轉變成了一個微妙的畫風。大家哄堂而笑，被丁飛的話鋒帶了下，氣氛活躍了起來。
秦唔當然知道怎麽回事，卻也只能順着話題收場，暗暗咽下這口撞黴運的大氣。
溫斯年也并沒打算死揪着不放。
兩個人各退一步，這場小風波算是過去了。
正主來了，記者們也都回過了神，陸陸續續向溫斯年提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遲美暗暗撅了下唇，沖着那群道貌岸然的記者翻個白眼。剛才炮轟她的那個兇悍勁頭呢？一個個脖子上挂着主流媒體的工作牌，周吳鄭王的模樣下還不是磕顏的小迷妹，看見溫斯年就不記得自己是幹嘛的了。
溫斯年言簡意赅切中要害回答，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重點。
一場媒體會很快結束。
散場之後秦唔居然主動跟溫斯年握手：“溫律果然名不虛傳啊，很高興認識你。”
遲美自然在後面白眼不斷。
秦唔這兩年在業內也是風頭正盛大名鼎鼎的人物了，原來遲美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沒想到今天看了真人才發現也是個圓滑世故的人而已。
溫斯年禮節性地握了一下手，秦唔還想再多說兩句。
溫斯年淡然地拒絕了：“不好意思，我最近身體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
秦唔根本不管溫斯年的冷淡：“難得一睹溫律風采，怎麽能這麽就走了，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溫斯年微搖了搖頭：“謝謝高贊，我并沒有什麽風采，一個普通律師而已，風采只在法庭上昙花一瞬而已。”
秦唔的唇角扯了扯拉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溫斯年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并不想跟他有任何私交，有事法庭上直接見了。
溫斯年卻已經背轉過身，擡腳離開了。
丁飛照舊充當打圓場的好手，遲美跟上溫斯年的腳步，偷偷回過頭看着丁主任現在的樣子，覺得好笑極了。
溫斯年一來，丁飛成了只被馴服的小貓咪。
“溫律。”遲美跟了兩步叫住了溫斯年。
溫斯年步子不快，只是腿長，所以還是拉開一段距離。
他停下來轉身看着遲美，點點頭平淡地道：“表現得很好。”
“啊！”遲美受寵若驚，叫住溫斯年本來只想問問關于這個案子的一些細節，沒想到會受到誇獎，頓時有點慌亂。
溫斯年繼續行走，遲美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問了幾個問題，他都會很清楚的指出來問題的症結。
話不多，但是句句切到重點。
遲美後悔她沒開錄音筆，溫斯年這是随口吐金言的節奏啊，簡單兩三句話都夠她學好幾個月的功夫。
溫斯年沒有什麽架子，遲美的警惕感漸漸放了下來，大咧咧的性子就顯現出來。
“溫律，你是不是不喜歡秦律師？”
問過之後遲美還是有點後悔，畢竟這個問題太敏感了，太沒有禮貌了。
抛開年少時候對他的盲目迷戀，溫斯年現在的身份既是她的前輩又是她的上司。
就在遲美準備道歉的時候，溫斯年卻點了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溫斯年的坦誠給了遲美極大受信任的感覺，她立刻也說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喜歡，感覺他油頭滑舌的，不符合我們做律師的本色。”
溫斯年搖搖頭接過話：“不是因為他的性格。”
遲美疑惑：“那是？”
溫斯年找到了他泊車的位置，啓動了車鎖。
遲美同時也發現溫斯年開來的居然是叢笑笑的車。
乖乖，這小丫頭合着是背地裏使勁呀。
有前途，真給姐們争了口氣。
遲美看着叢笑笑的車發笑，沒想到被溫斯年拉開車門的時候順巧看到了。
“是你好朋友的車。”
“哦哦哦，是是是。”
“去不去找她玩？”
“嗯……去。”
“那上車吧。”
遲美想不通怎麽三兩句就被溫斯年忽悠上車了。
溫斯年打火之後，車子平穩開啓，然後目視前方淡淡地道：“不喜歡秦律，不是因為他個人。”
意識到溫斯年居然還會接着之前的話題回答她，遲美豎着耳朵聽着。
溫斯年一邊開車一邊回道：“因為所有幫拐賣案打被告官司的人，我都不喜歡。”
他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聲音依舊很輕，然而望着前方道路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淩厲又兇狠。
車裏的氣氛在那個話題之後很久都很凝重。
溫斯年不茍言笑，一路上沒再主動跟遲美有過什麽話。
遲美主動帶了幾個話題，溫斯年也都是嗯，是的，這樣很自然地終結掉她所有絞盡腦汁翻出來的話匣子。
遲美終于被打敗了，目光落回到叢笑笑的車內。
叢笑笑的車外面沒有粉飾裝潢，可是車內可是好好地被她打扮裝點了一番。前車鏡的卡通車墜，後車廂上面放的一串布偶玩具。
這車內的布置跟溫斯年冷冽的氣場太不搭了，尤其是他那雙指節修長的手握在被叢笑笑裝扮成粉色豹紋的方向盤上。
遲美每看一眼都覺得在用生命憋笑，她突然很好奇，叢笑笑到底跟溫斯年現在是什麽關系，這個丫頭現在在幹嘛？
于是她順口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讓她下半程路再也不敢開口發問的封口問題。
“溫律，叢笑笑現在在家裏？”
溫斯年點了下頭，卻加了一句解釋：“在我家裏。”
遲美：“！”
溫斯年補充：“她家鑰匙她忘帶了，進不去。”
遲美拍胸口：“哦，原來是這樣啊。”
溫斯年又補充了一下：“所以她在我家，幫我帶帶兒子。”
遲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