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知道她

發出去的申請果然石沉大海。雖然心裏已經有這種結果預估,可惜真正發生的時候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驗證消息追加:我是叢笑笑哈

追加+2:展展很喜歡喝牛肉湯你知道嗎?

幾句發完之後,叢笑笑開始後悔,想撤回卻已經沒有辦法,感覺好似失去了矜持似的。

她趴在桌子上開始無聊地擺弄着手機,想起那天早上帶着展展去吃早餐的情景。

“想吃什麽呢?”

“饅頭。”

稚氣的小臉仰頭對着她,滿店鋪香噴噴的美食吸引不到他,卻說了一個幹巴巴的饅頭。

叢笑笑哈哈笑了笑,怕是溫展因為乖不敢亂要東西:“展展,想吃什麽都可以的。”

溫展搖搖頭,問他要吃什麽就還是說包子,問他喝點什麽,說白米粥。

一個小孩子怎麽能光吃點這些呢?

叢笑笑一點點給他指:“這個是麻圓,咬一口很香的,因為裏面有芝麻。”

搖頭。

“那這個呢?你看長長的黃黃的,是油條,吃過沒有,再加一杯豆漿是絕配呢。”

還是搖頭。

主食沒用叢笑笑就換成湯品引導,可是無論是雞蛋羹還是豆漿牛奶,溫展看起來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展展,你告訴姐姐,這些東西是不喜歡吃?還是……沒有吃過呢。”

溫展老老實實地搖頭:“沒有。”

叢笑笑心口提了一下。

溫斯年一個大男人帶孩子真的是不行,這麽不細心怪不得對自己腿上的傷都不上心了。

于是叢笑笑那天點了一碗帶雞絲的辣糊湯,還有牛肉醬包……在她的完美誘哄之下,展展愛上了雞絲還有牛肉。看着可愛的小臉蛋終于綻放出跟一般孩子一樣對美味的渴望,叢笑笑第一次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

放在手裏随意把玩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打斷了叢笑笑一個人的美好幻想。

叢笑笑身子抖了一下猛地坐得筆直筆直的,第一眼就向聯系人那裏去看,可惜并沒有好友通過申請,等她回過神來點開一條5的新消息,結果頭腦都快炸開了。

岑絲:笑笑,你的數據分析稿打算拖到公司倒閉之後再交嗎?

岑絲:我上次把你的分析報告壓在最後一層你心裏就沒點數嗎?

岑絲:非得大晚上叫我發微信來催才行嗎?

岑絲:deadline下周一出稿,要麽給分析報告,要麽goout

岑絲……岑絲……岑絲,全是她一個人發的信息。

叢笑笑長吐了一口氣,淡定地回複了一個‘哦,知道了。’

有一個女強人領導要命,有一個動不動就刷屏教訓你沒點逼數的女領導,更要命!

叢笑笑收起手機,打開電腦運行spass軟件,狂導了一通數據剛開始準備為了生活努力拼搏奮鬥崛起的時候——溫斯年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屏幕上自動彈出的對話框還有那行機械的文字:你們已經成為好友了,快打個招呼吧!

叢笑笑盯着這行字足足發呆了十來分鐘,直到屏幕上方忽然顯示出一行更加讓人新潮澎湃的提示:正在輸入中……

溫斯年居然在主動給她發消息!

還被她當場揪住了!

叢笑笑坐得更直了,握在手裏面的手機故意拿得遠了一點。

不管他發什麽,一定要假裝并沒有看見,然後隔個一兩個小時之後再發一句:哦,剛才正忙着呢,沒看見。

叢笑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那就提前一點半個小時之後回複他吧。

叢笑笑一邊打着響指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忽然那行正在輸入中……的提示消失了,并且對話框裏面并沒有任何消失發過來。

他!!!奶奶的。

……

叢笑笑繼續盯……盯盯盯到了一個小時之後,手機屏幕上死一般的沉寂。

溫斯年雖然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但是也就此止步于好友申請。

這是什麽意思?

等着她主動嗎?

這人……是男人嗎?也太難搞了。

叢笑笑抓了一會兒頭發,決定再次犧牲一下自尊心。

她發了一個:?

然後靜悄悄地等待結果。

這一等就等到了一個星期之後,遲美發消息說:張天池案子一審開庭了,溫斯年肯定得到場。

遲美的第二句還沒發完,叢笑笑已經打好了請假條。

她用工位牌刷卡離開的時候,聽得見岑絲在後面喊:“喂,叢笑笑我批假了嗎?你就敢走。”

“對不起岑姐,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

“膽子不小……”

岑絲的話一遍地在叢笑笑耳邊回響,直到她站在杭城第一法庭的大門口,遠遠地看着一堆記者圍着一輛純黑的賓利車湧去的時候依舊感覺一切是那麽不真實。

不,她膽子很小,小到即使誦記能力一流也不敢跟遲美一樣選政法專業,因為不想跟人打太多交代。用遲美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被李梅珠保護得太好,以至于整個人生都是被動地在被人推進。

她得過且過,懶得像縮進殼子裏面的烏龜一樣。

可惜那烏龜沒有看過天,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探出頭來,發現天空中挂着謎一樣的虹。從此以後烏龜愛上了外面的天,即使他遠在天邊,她也想再探一頭試一試那遙遠的彩色能不能落下一束光在她身上。

叢笑笑站在樹蔭下的一角,遠遠地看着前方鬧哄哄的場面。

她看到那人頭簇擁之下從賓利車裏邁下的一雙黑色西褲的長腿,是溫斯年的腿。

她的心口跳得像打鼓,怎麽都捂不住。

她看不見溫斯年的背影。

她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叢笑笑低着頭,鼻尖酸酸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忽然她手心裏面的手機震動得厲害。

“喂?”

“笑笑,你來了嗎?”

“我啊……”叢笑笑頓了頓,抿唇笑了笑回答遲美,“在辦公室呢,這麽忙我哪敢随便請假。”

她說着說着不經意地擡起來頭,忽然全身一震手裏的電話早就滑落到地上。

隔着千山人海,她從未想過會在最遠的角落跟溫斯年的視線相撞。

他站在階梯的最高層,清冷的目光穿透所有人潮,直達向她。

然後點了一下頭,那目光中的意思,她沒讀懂。

但似乎是……可以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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