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三
裴佑轉眼就已經三歲,長到滿地亂跑的年紀。
也從以前含糊不清的叫着“爹”、“娘”,變成了一個喜歡問問題的好奇寶寶。
“娘,現在爹在做什麽?”
“娘,你怎麽也這麽忙?”
“娘,小粉姨姨她為什麽不陪我玩?”
“娘!”
許紅渠正在準備最新一次的拍賣會,卻被裴佑吵得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起先她還耐着性子回答裴佑兩句,到後面發現裴佑的狀态完全是沒完沒了,她也就放下了手裏的活,認真地和裴佑一問一答。
見裴佑終于不再繼續問問題了,許紅渠這才帶着裴佑往裴子陽的書房裏去,将裴佑交給裴子陽照顧。
裴佑見到裴子陽一溜煙地就跑了過去,撲進裴子陽的懷裏,裴子陽一把将他跑起:“我們佑佑來了。”
裴佑用稚氣地聲音叫了聲“爹”,裴子陽揉了揉他的頭發,将他放在了椅子上。
許紅渠向裴子陽打了個手勢,趁着這個空閑的時間,重新回到書房,繼續她拍賣會的策劃。
裴佑一到裴子陽的書桌前就是滿臉欣喜的狀态,在娘那邊,娘絕對不會讓他靠近書桌,只有在爹這裏才會給他毛筆。
不出所料,裴子陽将他坐的椅子往桌子面前推了推,保證裴佑站起來可以夠到桌面。
裴子陽拿出了一張新的宣紙給裴佑鋪上,将毛筆遞給裴佑。
裴佑看了看手裏的毛筆,将毛筆伸到硯臺裏蘸上了滿滿的墨汁,毛筆一提起來,墨汁順着裴佑的行動軌跡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桌上和白紙上。
裴佑也駕輕就熟地将毛筆往宣紙上一摁,一個巨大的墨點就在宣紙上暈開,她這才擡起頭問裴子陽:“爹,我今天要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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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陽看到宣紙上的那個墨點,沉默了一瞬:“你看你想畫什麽都行。”
裴佑看裴子陽也不再左右他的想法,就開始自由發揮,東畫一筆,西畫一筆。
他發現拿毛筆畫不出他心裏想要的樣子,直接用手指開始在宣紙上塗抹,裴子陽還沒來得及制止,裴佑就舉着手把墨汁抹到了臉上。
裴子陽見狀閉了閉眼,決定任由他鬧騰,等之後再一起收拾。
裴佑見裴子陽坐在一旁看書,也不睬他,一個人也是玩得興起,一會兒拿着毛筆在宣紙上戳兩下,一會兒用手抹兩下。
沒過多久,裴佑對畫畫這件事喪失了興趣,他看着黑乎乎的手掌,想要抹幹淨,發現找不到趁手的東西,也就往身上抹,發現能擦掉一點,又往臉上抹了一下,覺得似乎能擦得更幹淨一點,拼命在臉上揉搓。
他發現擦了半天,還是沒有完全擦掉,這才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出聲叫了裴子陽:“爹,幫我擦擦手。”
等許紅渠忙完,重新來到書房,就看到裴佑渾身髒兮兮的,身上的墨汁也是深一塊淺一塊,整張小臉也還看得出一點點墨跡,被擦得紅彤彤的。
“裴佑,你是不是又闖禍了?”許紅渠邊說着話,邊走進了書房。
聽到了許紅渠的聲音,裴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想要往裴子陽身後躲,卻被裴子陽一把拉住:“不要躲,你跟娘說發生了什麽?”
“就是,爹讓我畫畫,我就用手畫了,我沒想到會弄得這麽髒。”裴佑哼唧哼唧地說了低下了了頭,生怕許紅渠會責怪他。
“你上次畫畫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許紅渠蹲下,扭過想要躲閃的裴佑。
“不可以用手畫。”裴佑嘟着嘴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那你記住了嗎?”
裴佑不做聲,只是搖搖頭,他也意識到他的錯處,上次答應娘的事情沒做到,估計娘要罰他明天不準玩,要把玩的時間拿來習字。想到這裏,裴佑覺得很是委屈,眼淚也就湧上了眼眶,還掙紮着不想讓眼淚掉下來,伸手抹了抹。
裴佑還以為他的小動作掩飾得很好,卻被許紅渠和裴子陽盡收眼底。
“佑佑,你為什麽哭?”許紅渠問他。
“做錯了,明天就不能玩了。”裴佑抽抽搭搭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做錯了,那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那如果娘明天不讓你玩有沒有錯?”許紅渠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裴佑點點頭又搖搖頭,小聲嘟囔:“一天也沒玩多久。”
許紅渠見狀也無奈,覺得道理也跟他說清楚了,就讓奶娘帶他去擦幹淨。
等到裴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許紅渠悄悄怪起了裴子陽:“你說,是不是你讓他胡鬧?”
“他還小,他願意玩就讓他玩,還是要讓他玩,不過也要讓他知道後果,我待會兒就讓他自己來收拾殘局,行不行?”裴子陽見許紅渠有點生氣。
許紅渠別過頭:“你看着辦吧,反正總是你唱白臉,我□□臉。”
“別生氣,”裴子陽拉着許紅渠坐下,“我看他已經比其他小孩懂事很多了,你也別對她太嚴厲。”
許紅渠緩緩點了點頭,也在反思她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
等到裴佑長到五歲的時候,個子是沒有怎麽長高,在許紅渠眼裏還是個可愛的小蘿蔔頭,但确實不知道什麽原因,一下子懂事了不少。
在許紅渠準備拍賣會的時候,也會跟着一起去拍賣行,雖然聽她和其他人開會的時候,一會兒就從座位上溜走不見了,但總體上也沒有鬧出什麽事。
直到那天,許紅渠在和裴子陽說着打算去都城開分號的事情,他們是不是也應該去都城看一看,而不是完全交給石均和喜兒的時候,沒有避開身旁的裴佑。
裴佑在一旁舉起了手:“娘,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陪石叔叔和喜兒姨姨去,我沒去過都城,我也想去。”
裴子陽和許紅渠都沒想到裴佑會有這個心思,裴子陽存心逗裴佑:“你去的話,知道要做什麽事嗎?你能保證不給叔叔和姨姨添麻煩嗎?”
裴佑歪着頭,想了良久,想着他爹可能再考驗他,若是他答的好,可能就能争取到去都城的機會:“我都知道啊,娘已經再三囑咐過他們了,就是要去選址,還要在都城找靠譜的人。還有我知道還有一個叔叔也會跟叔叔姨姨一起去,那個叔叔也是拍賣師。”
裴子陽和許紅渠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意外。
許紅渠也是好奇,平時她帶裴佑去拍賣行,也沒見他在認真聽,沒想到都記得,于是問他:“佑佑,我問你,你知道選址和找靠譜的人的意思嗎?”
裴佑覺得來自娘的考驗,家裏都是娘說了算,他也回答得格外認真:“知道!選址就鋪子的地址,找靠譜的人就是找石叔叔和喜兒姨姨這種可以信任的人做事,就像小粉姨姨就是娘信任的人。”
許紅渠倒沒想到裴佑這些都知道,家裏雖然請了夫子,但無外乎也就教一些四書五經的故事,她平日裏給他講故事,也都是講一些改編過的童話故事,基本上沒有提到過拍賣行的事情。
裴子陽覺得面前的裴佑,如今人小鬼大的樣子,也十分有趣,也起了刨根問底的心思:“那爹問你,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爺爺告訴我的,爺爺說開鋪子最重要的就是這些事,還有就是要有信譽,賣給客人的東西要是好的。”裴佑掰着手指正在回憶當時爺爺抱着他講的要點。
裴子陽這才想起來,就算他們夫妻二人不教他這些,家裏也還有個更心焦的。
借着這個機會,裴子陽這才問他:“你覺得爺爺教你的東西有趣嗎?”
“有趣,”裴佑思索良久,看了看許紅渠的眼神,小聲說,“我覺得比夫子教的有趣。”
“你為什麽這些有趣?”許紅渠也和顏悅色地問他。
“爹娘帶我去賞花的時候,我發現外面跟我一樣的小朋友學的也是跟我一樣的東西,都沒有新意,講來講去就是這些,我覺得爺爺教我的東西,其他人都不知道。”裴佑覺得雖然出去玩很開心,但能聽爺爺講那些聞所未聞的奇聞異事也很有趣。
但裴佑沒想到的是,盡管面對許紅渠和裴子陽的問詢,他回答得十分真誠,但還是沒有得到這個前往都城的機會。
而他的日常卻每日都多出了一件事,就是去找爺爺學習。
裴佑去了一連去了七天,回家就噠噠噠地撲到了許紅渠的懷裏開始哭鼻子:“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許紅渠被裴佑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一頭霧水,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裴子陽,裴子陽也聳聳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許紅渠将裴佑從懷裏拉出來的時候,發現裴佑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顯得很是可憐。
她替裴佑抹掉了淚水:“你怎麽這麽說?”
“我聽裴家的下人說,爹娘你們打算把我放在爺爺那兒,然後你們兩個就要出去玩,都不帶我。”裴佑哭得還打了個哭嗝。
許紅渠和裴子陽才明白大概是裴佑從下人那裏聽到了一些風聲,這才鬧了個烏龍,他們收到石均和喜兒的消息說是都城的拍賣行得都差不多了,兩人打算去都城看一眼,也确實有打算将裴佑在裴家放一段時間,但沒想到裴佑會反應這麽大。
“佑佑,你很想去都城嗎?”裴子陽問他。
裴佑用力地點了點頭,想着上次石叔叔和喜兒姨姨沒有帶他一起去,他還偷偷躲在被子裏哭了好久。
“好,可是你知道去都城的路會很苦嗎?會跟寒食一樣,沒有熱飯熱菜吃,只有很難吃的幹糧,還有可能要睡在馬車裏?你覺得你能吃得了這個苦嗎?”許紅渠覺得裴佑既然有決心,也應該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一向嬌生慣養的裴佑乍一聽娘的提議,頓時吓得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顯得十分苦惱。
許紅渠和裴子陽也沒催他,沒過多久,他珍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去,我要去。”
他覺得雖然路上苦,都城的風景肯定和隽城的不一樣,作為一個小男子漢吃點苦也不算什麽。
裴佑也在一個月後,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前往都城的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裴佑:我能去都城玩啦!開心!
接下來時喜兒和石均的番外啦~
裴佑去都城玩的事情,也放在那裏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