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二
兩人搬進小院已經一年有餘。
一年之中,許紅渠總是忙着拍賣行的各項事務,甚至已經在考慮在鄰城試點開展分行。
裴子陽的畫技似乎也越發精進,送到書畫行的畫也總是一售而空,也有人從裴子陽的畫作中發現了點何平卿的影子,上門求購畫作的人也絡繹不絕。
又是一年夏天,連日的悶熱,讓許紅渠一步也沒邁出過房門,整日就是待在放着冰塊的卧室裏乘涼,而且還貪食那些井水冰鎮過的西瓜、葡萄一類的瓜果。
小粉這幾日也發現了許紅渠不對勁的地方,許紅渠似乎格外的嗜睡。
裴子陽每日早早地就去書房作畫,許紅渠這幾日都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不過平日他們貼身伺候的也只有小粉和小棋,其他人也難見到他們,許紅渠的異樣才沒被外人發現。
這一日,小粉因為約好了後廚的廚娘一同出門,臨走前去房間叫醒了許紅渠,讓她起床洗漱。
許紅渠則是朦胧着眼神,表示她可以自己來,小粉想着以前在許家的時候,小姐也是如此,也就沒再多管,看看日頭,就急忙出門去。
到了午食的時間,裴子陽回到卧房打算和許紅渠一同吃飯,卻發現房門依舊緊閉。
他推門走進去,才發現穿着中衣的許紅渠身上的薄被早已放在了一旁,床上的人一頭散亂的頭發披在枕頭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裴子陽低下頭輕輕捏了下許紅渠的臉頰:“醒醒。”
許紅渠感到似乎有人在叫她,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是裴子陽,才回過神來,揉着眼睛坐起了身:“現在什麽時辰了?”
“你自己看看外面。”
許紅渠透過門的縫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
“該起來吃午食了。”裴子陽對她說。
許紅渠這才驚覺她竟然一覺睡到了中午,內心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她的夢想是躺着就能賺錢,但現在雖然差不多成功了,但真的這麽做了,倒顯得十分好吃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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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起來。”許紅渠這才不好意思地将裴子陽推遠了些。
裴子陽也順勢出門,讓小棋去傳午食過來,順便悄悄吩咐了小棋一件事情。
等到兩人用過午食,沒多久,許紅渠覺得她大概是吃得太多,困意又湧了上來,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下午我也去書房,找兩冊話本看看。”
裴子陽雖然看出了許紅渠的困倦,但想着剛才讓小棋去找李大夫應該也快到了,就一起起身去了書房。
許紅渠見到李大夫的時候,十分驚訝,她沒有從裴子陽口中聽到一點風聲要請李大夫。
裴子陽面對許紅渠投過來疑惑的目光,卻顯得十分泰然自若:“最近天氣熱了,我覺的食欲有點不好,請李大夫來看看。”
裴子陽沒有說是因為擔憂許紅渠這兩日的狀況,才請來的李大夫。
李大夫先替裴子陽把了脈,只開了味中藥,讓他日常泡茶喝。
李大夫轉向許紅渠,許紅渠覺得讓李大夫診脈一次也相當于一次體檢,也就自覺地伸出了手。
把上脈的一瞬,李大夫眉頭一皺。
許紅渠見李大夫的狀态也是驚吓,聯想到她最近幾日嗜睡的表現:“李大夫,可是有何不妥的地方?”
“要恭喜兩位了,裴夫人這是有喜了。”李大夫起身恭賀兩人。
許紅渠也怔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裴子陽快步從書桌背後走了出來:“李大夫,這可是真的?”
“老夫看診這麽多年,這喜脈肯定不會出錯。”李大夫也理解這兩人一時驚喜,也是口無遮攔。
等到兩人都回過神來,這才細細囑咐了許多事項,并開了幾幅安胎藥給許紅渠,定下了下次上門看診的日子。
許紅渠不可置信地摸着她的小腹,沒想到肚子裏現在已經懷揣了一個小生命。
裴子陽也是立刻緊張了起來,想要拉着許紅渠坐下,想着若是站着必定勞累。
“哪有這麽誇張?我就睡得多了點,還沒那麽金貴。”許紅渠覺得裴子陽的緊張也是十分好笑。
許紅渠也覺得慶幸,她似乎也沒有其他人懷孕激烈的反應,一切都如常。
聽到許紅渠懷孕的消息,裴家和許家的兩位夫人更是立刻就上了門,補品更是如流水般地送進了許紅渠的房裏。
許紅渠倒是一切如常,将拍賣行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石均和喜兒,她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惬意生活。
随着許紅渠肚子的顯懷,她的胃口倒是越來越好,原本不愛吃的東西也是來者不拒。
許紅渠看着越發圓潤的臉龐,憂心地問裴子陽:“我要是太胖了,生完孩子不就不好看了?”
“無論什麽樣子,你都最好看。”
許紅渠雖然知道裴子陽也是安慰她,但心裏還是喜滋滋的。
“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許紅渠摸着在踹她肚子的孩子問道。
“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母子平安就可以。”
裴子陽這段時間,也從趙秀拉着許紅渠的唠叨之中,知道了女子生産的兇險,他也別無所求,只求母子平安。
春風和煦的一日,許紅渠正在庭院裏賞花,突然間她緊緊握住了攙扶着他的裴子陽的胳膊:“痛!”
許紅渠臨産期将近,穩婆早已住在府裏,就等着這一日。
經過了數個時辰的掙紮,一聲響亮的啼哭聲響徹了整個庭院。
穩婆這才将皺巴巴地一團孩子抱出來給裴子陽看:“恭喜!夫人養了個小少爺!”
裴子陽匆匆看了一眼出來的孩子,眼睛還眯着一條縫,一時也看不出像誰,将孩子交給了奶娘,往房間裏去。
許紅渠因為生産脫力,看了一眼孩子,就已經昏昏沉沉,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跟她說話,似乎說的是“辛苦了”。
等到許紅渠休息了幾日,裴佑這才被抱到了許紅渠身邊,原本皺巴巴的皮膚也已經舒展了開來,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轉。
許紅渠盯着裴佑看了一會兒,裴佑也就握着小拳睡着了,整個人看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
等到許紅渠出了月子,裴佑也足月,時常舉着小拳頭四處揮舞,白嫩地小腿也在空中亂踢。
見到人來看他,也不害怕,也不哭,只是咯咯地傻笑。
又過了幾個月,裴佑已經會在許紅渠和裴子陽的幫助下在床上坐了起來,開始四處亂爬。
只是,一般娃娃都在往前爬,他卻是不停地退後着爬,被許紅渠發現堵住了後退的路,回過頭來也是咯咯直笑,似乎意識到了他的問題。
裴佑再長大一些,眉眼也出落得越發像許紅渠,活脫脫一個翻版的許紅渠。
裴佑雖然不胖,但兩頰生得卻是肉乎乎的,導致看到的人都想着去揉一揉、捏一捏,他也不怕生,總會将捏他臉的手,放到他的嘴中咬一咬,等到那人手上沾上了濕噠噠的口水才會放開。
許紅渠也記得聽說過,寶寶喜歡咬東西是因為在長牙,每次看到裴佑的動作也只能及時制止。
她和裴子陽一時不察,裴佑就會抓起手邊的九連環之類的玩具往嘴裏塞,看得許紅渠一陣頭痛。
終于等到了裴佑周歲這一天,許紅渠和裴子陽帶着傅佑回了裴家,裴家自然為這位長孫舉辦了盛大的周歲宴,隽城上上下下也對裴佑好奇得緊。
裴青松和許力更是抱着裴佑不肯撒手,硬是拉着裴佑四處招搖,表明他們的寶貝傅佑多麽可愛。
周歲宴的重頭戲并不是這一場招待衆人的宴會,而是宴會後的抓周。
裴子陽和許紅渠本來對抓周這件事也不十分熱衷,為了哄長輩開心,才讓裴佑去參加。
裴子陽記得他小時候抓了把尺子,長大卻是成了畫師,覺得兩者之間也沒有太大的聯系。
許紅渠和裴子陽帶着裴佑到了書房,裴佑睜着眼睛對這個有點陌生的地方,四處打量。
裴佑被許紅渠還是放在了滿是抓周物品的榻上,裴佑對榻上的東西,可謂是視而不見,又開始發動了向後爬的技能。
其他幾位長輩看到裴佑離着榻的邊緣還很遠,立刻一擁而上,将裴佑往裏面抱了抱,生怕這嬌嫩的孩子磕着碰着。
裴佑看到這麽多人也是咯咯直笑,坐在那裏對着衆人看個不停,絲毫沒有要去抓周的意向。
等了又等,裴佑的注意力才從他面前的人身上轉移開,轉移到了面前的東西上。
他先是爬向了離他最近的毛筆,摸了摸毛筆尖上的毛,縮了縮鼻子,随即放開了。
傅佑似乎又對邊上放着的書産生了興趣,一巴掌按了上去,衆人都以為他要選擇這個的時候,他卻是将書推遠了一點。
看着他的人也是心焦不已,賀如雲更是急到出聲:“佑佑,你快選一個。”
傅佑似乎聽到了賀如雲的聲音,對着賀如雲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結果轉身又離開了抓周物品的方向。
衆人看着裴佑離開的方向,以為今日的抓周看來要失敗了,多少帶了點失望的情緒。
裴佑卻轉了聲,将不少放在面前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直接爬到了一個黃金的小算盤面前,撥了撥上面的算珠,随即抱起了這個小算盤不肯撒手。
其中最高興地莫過于裴青松,看到裴佑抓起了算盤,立刻撫掌大笑:“好!不愧是我裴家的孫子。”
許力也是笑得老懷欣慰,覺得裴佑不僅長得像許紅渠,看來在這性格上未來大概也是經商的料,頗得許紅渠的真傳。
裴佑也無法理解周圍人的情緒,只知道抱着懷裏的小算盤往嘴裏塞。
作者有話要說: 裴佑會說話了之後
裴佑(小奶音):聖誕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