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飯後,左邵卿一行人步行前往溫泉山莊,離得不近,走了一個時辰才到,正好讓吃撐的肚子消化了些。

剛走到門前就被攔了下來,門口兩個彪形大漢不客氣滴開口趕人,“這裏被包場了,你們去別處吧。”

左邵卿有些意外,因為他認出其中一個人正是前幾天在漕幫船上見過的,他原以為,以對方的船速早該沒影兒了,沒想到對方竟然也在這個地方停下來了。

說實話,他對漕幫還是很好奇的,傳聞這個幫派亦正亦邪,做過很多好事也做過不少殺人越貨的壞事,一般人提起漕幫總是心有餘悸的。

左邵卿也不是非泡湯不可,只是被人這麽攔住半路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轉頭對左韞陽說:“二叔,看來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左韞陽給他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朝那兩個看門大漢拱拱手,“不知漕幫哪位老大在此?在下是昌平左家左韞陽,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見一見裏頭的兄弟?”

昌平左家,放在兩個月前說出來漕幫的人肯定不認識,自從有了陸铮的印信後,左家的知名度在這條道上迅速漲了起來。

見對方有些猶豫,左韞陽神不知鬼不覺地塞了兩錠銀子過去,然後朝對方笑得一臉神秘。

銀子這種東西,就連正規的官差都能使用,何況是幫派裏的小人物。

可令左韞陽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将銀子丢回給他,還一臉鄙視地看着左邵卿叔侄倆,擡着下巴說:“等着,我去通報一聲。”

這是什麽情況?左韞陽如彌勒佛似的臉也很難維持微笑了,什麽時候道上的兄弟也這麽自律了?

左邵卿不了解這些情況,還當這是漕幫內的規矩,頓時對這個幫派好感度又上升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他正乖乖地跟着左邵晏上京,他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路上要是遇到同樣進京趕考的學子就相互拜訪一番,以文會友,每回他都是跟在大哥背後做陪襯。

那時候的他學識一般,鄉試只取得一個平平的成績,加上性格內向,在一堆長篇大論的學子中很不顯眼。

然後在第十天,他們運氣不好遇上了殺人越貨的水匪,船上值錢的東西被搬空,幾個貌美的丫鬟也被搶了去,當時若不是漕幫的人來的快,恐怕那些匪類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一船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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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為了答謝漕幫衆人,左邵晏贈送了一半的財物,這才使得後半段水路暢通無阻。

一炷香後,那名去通報的男人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态度比剛才好了不止一分,“姓左的跟我來吧,其他人在外候着,我們當家有請!”

左邵卿朝着朱紅大門內的布局望去,不明白為什麽這短短的路途能讓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難道這大漢虛有其表?

左韞陽帶他來的這個莊子是當地最有名的溫泉山莊,一路走進來,左邵卿只覺得暖氣撲面而來,空氣中帶着淡淡的硫磺味,潮濕而溫熱。

穿過一個大花園,那名漢子将二人帶到一間屋子前,“進去吧,我們當家的在裏面。”

左邵卿和左韞陽對視一眼,然後提高戒備走進那扇門內。

左韞陽的體型很龐大,左邵卿走在他後面整個人都被擋住了,當他們走到房間中央時,左韞陽突然停下腳步,正低着頭的左邵卿甚至看到了他的雙腿在發抖。

左邵卿摸出袖子中暗藏的匕首,以備應對突發情況,就在他打算探頭看個究竟的時候,見到他二叔彎下腰恭敬地說:“沒想到是陸公爺在此,草民失禮了。”

左邵卿渾身一震,直直地看向前方,少了左韞陽的遮擋,他順利看到了房間裏的一切。

房間裏燒着地龍,中間一個圓形的大水池正冒着熱氣,而那個男人正靠在水池邊喝着小酒。

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個披着薄紗的少年跪趴在地上,低伏的身體依稀能看到那纖細的腰身和挺翹的臀部。

左邵卿眼中閃過一絲暗光,看向那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寒,然後若有其事地給陸铮做了個揖,聲音柔和地道了聲:“陸爺安好!”

他心下憤怒,不知道找個少年是陸铮找來的還是有人特意送給他的,如果是前者……他還真做不了什麽。

“出去!”陸铮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左邵卿身體僵了片刻,然後才明白這兩個字對跪在那邊的少年說的。

“爺息怒,小的馬上就滾!”那少年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彎腰,倒退着出了這個房間。

左邵卿注意觀察了下,發現這個少年竟然是罕見的絕色,皮膚白皙,身段窈窕,五官只能看到個大概,但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

如果不是他身上帶着風塵之氣,在劭卿定會以為這是哪個大家的公子少爺。

這樣的絕色都入不了陸铮的眼,左邵卿真懷疑他上輩子得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僵,左韞陽雖然能說會道,善于溜須拍馬,但在陸铮面前,他的這些特長都施展不開。

左邵卿則是因為顧忌着左韞陽在場,加上心頭不痛快,于是也沒表現出和陸铮的熱絡來,“不是和你大哥上京了麽?怎麽會在這?”最終還是陸铮先開了口。

左邵卿總不能說自己故意撇下他的大哥,投奔二叔來的,于是只好拿出之前的借口:“晚生身體不适,故在此地休養幾日。”

還好他做了這個明智的決定,否則怎麽會好運的在半路上遇見陸铮呢?如果順路,他決定在一路上和陸铮一起走了。

看那些個宵小鬼魅還怎麽近陸爺的身!

陸铮從水裏出來,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随意地将腰帶打個結,然後走到另一邊的軟榻坐下。

左邵卿的視線從他踏出水池的那一刻就停在他身上轉不動了,即使不是第一次看陸铮的裸體,這具充滿陽剛野性的身體還是能給他帶來視覺上的強烈沖擊。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摸,還好,鼻血沒留下來。

陸铮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問了左韞陽幾個問題,又和他說了漕幫的近況,然後便打發他出去找漕幫的賬房先生,讓他在十天之內理清楚漕幫的賬務。

左韞陽一聽陸铮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把漕幫歸為已有,對他的崇拜之心如同滔滔江水般湧了出來,立刻應了一聲,丢下左邵卿就跑去找所謂的賬房先生了。

等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陸铮朝左邵卿招招手:“過來。”

左邵卿挪着腳步慢慢靠近,然後停在他跟前三步遠的地方,深怕靠太近會控制不住內心瘋長的欲望。

哪知陸铮猛地拉着他的手将人用力一拉,左邵卿腳步踉跄了一下,眼神一閃,故意借力倒在陸铮身上。

陸铮剛泡過熱湯,渾身還有熱氣彌漫出來,左邵卿的手掌在碰到他溫熱的肌膚時,幾乎把持不住不想移開了。

他手忙腳亂地站直身體,歉意冉冉地說:“沖撞了陸爺,還望海涵。”

陸铮的眼神有些深邃,他依舊扣住左邵卿的手腕,良久才放開他的手說:“你的身體好的很,哪裏不适了?”

左邵卿沒想到他這動作竟然是在診脈,于是紅着臉小聲解釋:“這……晚生暈船……”為了不讓以後穿幫,他還特意加了一句:“大夫說,吃上幾服藥,再适應幾天就好了。”

陸铮眼神專注地看着他,那目光帶着探究讓左邵卿心頭亂跳,他總覺得自己的一切僞裝和謊言在陸铮面前都無所遁形。

陸铮沒理會他,自顧自地說:“你的內力淺薄,顯然才剛開始接觸內功不久,而且練功懈怠,這才使得內力進展緩慢,若你能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專心練功,一年內必有大進。”

左邵卿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不知道是吓的還是羞的,總之半響也沒緩過勁來,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陸铮。

他在陸铮面前露過馬腳,但也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點名,而且聽他的意思,竟然是不在意他學武的。

也是,陸铮自己就是個武夫,知道有書生習武應該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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