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帶路
一群學生見江以寧突然飛走了，他們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禦劍追過去。
他們的修為低下，周身的元氣運轉得不夠快，不足以支撐他們快速飛行，因此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共禦一劍的倆人化成了一個點。
正叫苦不疊時，他們發現江以寧的速度放慢了。
“看來佩仙仙君是在等我們。”學生們面上一喜，追了過去。然而他們不管怎麽加快速度都沒有拉近與江以寧的距離。
意識到江以寧是刻意保持這樣的距離的，他們也不在意。
聽聞佩仙仙君不喜歡跟陌生人走得太近，常常獨來獨往，是以她肯給他們帶路便已經很出乎意料了。
至于疑似在占佩仙仙君便宜的蘇鹹魚則被他們忽略過去了。
此時被他們忽略的蘇先歸正在碎碎念：“江以寧我跟你說，我落到你的手裏要殺要剮随你便，但你考慮過青木嗎？它還只是個孩子！你帶它飙、飙劍是要教壞孩子的！”
聽見蘇先歸喊自己了，穩站在江以寧左肩上的塵靈鳥昂着頭叫道：“我是你爹。”
蘇先歸道：“你再這麽喊我，我把你的毛拔了。”
塵靈鳥挪了一下爪子，讓自己更加貼近江以寧。
江以寧的脾氣極好，饒是被她念叨了一路也沒有絲毫要動怒的跡象。聽見她威脅自己的鳥，便擡手撫摸了下它光滑、豔紅的羽毛，冷笑：“呵，自作孽不可活。”
蘇先歸小聲嘀咕：“那不是年少輕狂麽……”
閑聊間，江以寧看見前方漫天的魔氣，修長的手指悄悄比劃了下，繞開了那片區域。
後面跟随的學生也察覺到前方是魔修的地盤，縱使有江以寧帶路，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以江以寧的飛行速度肯定能在魔修發現之前越過那片區域，可他們不行。
再說人家只答應帶路，可沒說護他們周全，帶隊的蘇博士如此不靠譜，也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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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以寧繞路了，他們放松的同時又頗為高興：“佩仙仙君這是考慮到我們修為低下才繞行的吧？本以為佩仙仙君為人冷傲，可沒想到是面冷心熱！”
佩仙仙君在他們心目中的神性光輝又亮了幾度。
不過原本禦劍飛行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的地方，因繞路便多耗了一炷香時間。
“江以寧，你是不是要把我帶到山旮旯去殺了，不然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到帝臺？”蘇先歸全程不敢睜眼，只在心裏數着時間。
江以寧道：“是誰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如今又怕了？”
蘇先歸一個激靈，也顧不得自己恐高，便睜眼去看身前之人是否認真的。
頭稍微一歪，便見薄削的耳朵，耳垂處挂着一個紅心蓮形狀耳墜，耳墜精巧，花瓣由紅心至外逐層暈開，晶瑩透亮。
蘇先歸愣了下，随即唇角微翹，也沒去讨饒，而是将腦袋擱江以寧右肩上，聞着那若有似無的香氣，有氣無力地道：“那下手時要快準狠，最好一擊斃命，別讓我太痛苦。”
江以寧“嗯”了聲。
蘇先歸瞪她一眼。
淦，來真的嗎？
她的眼睛這麽一睜，倒是發現了幾裏外騰升的魔氣。
她心想，還好傳送門到帝臺的直線路程不用經過魔修的地盤，否則即便沒有魔修對她們出手，元神受損的她也要吃點苦頭。
元神就像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元神完好無損時，自然不會畏懼魔氣、陰氣。但元神受損後，就容易被魔氣、陰氣侵襲。
修為低的容易受影響，縱使能撐一段時間，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而修為高點，不會有多大的麻煩，但也需要吃點苦頭。
她沒來得及僥幸太久，就因為看見底下那小如沙盤的地面、城鎮和往來的小人，意識到她正在高空中，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暈是真暈，渾身的力量都卸去，身體眼看着便要往下墜。
緊要關頭，江以寧察覺到右肩壓下來的重量變重了，腰間的手的力道似乎也小了一些，便輕覆其上。
無形中一股元氣将蘇先歸穩當地托住了，免得她從劍上墜落。
塵靈鳥發現她暈了後，跟江以寧報告：“我是你爹暈了！”
“青木。”江以寧慣來冷淡的語氣對上塵靈鳥卻透着一絲溫和，只是這聲呼喚，隐約有些嚴厲。
塵靈鳥縮了縮脖子，片刻又昂着頭道：“我乖！”
說完它跳到了蘇先歸的頭上去蹲着。
江以寧也沒去管它。蘇先歸暈了後，她覺得耳邊總算是清淨了些……也許早該将她弄暈的。
——
從層巒疊嶂的山峰上飛過，撥開層層雲霧，便見青天白鶴、瓊樓玉宇、飛閣流丹，四周雲霧缭繞，恍若仙境。
“帝臺到了！”學生們喜道。
感受到禁飛的禁制，江以寧禦劍俯沖而下，在一石階前停下，身姿輕盈地帶着昏迷的人從劍上下來，再收起佩劍。
她本就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收劍的動作又如此雅逸，四周的行人紛紛忘了趕路，駐足癡癡地看着她。
江以寧對這種目光視若無睹，淡然道：“青木，叫醒她。”
塵靈鳥從蘇先歸的腦袋上起身，然後反複跳躍，一邊跳一邊叫：“天亮了，天亮了！”
它的爪子雖然不大，可每跳一下就跟往蘇先歸的腦袋上拍一巴掌似的，沒兩下蘇先歸就醒了。
“哎，痛！”
蘇先歸趕緊将這只鳥從自己的腦袋上抓下來。它鋒利的爪子勾住了她幾縷頭發，這麽一扯，原本盤得還算整齊的發髻便亂了。
她瞪着塵靈鳥，塵靈鳥一臉無辜地回視。一人一鳥默默對視，直到那群學生在她們身邊降落，恭敬地對江以寧行禮：“多謝佩仙仙君為我等引路！”
蘇先歸回過神。暈倒前的記憶迅速湧進她的腦中，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腳踩兩下，再低頭确認已經回到地面後，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蘇常閑。”江以寧開口。
“哎？”蘇先歸應了聲。
随着衆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似乎正摟抱着一具香軟的嬌軀。
“咳咳。”她松開江以寧的腰，将塵靈鳥給擱回江以寧的肩上後，再後退幾步。
假裝不曾發生任何事，她轉身看着學生們，道：“瞧見這看不到頭的階梯沒？這就是登天梯。階梯的盡頭是帝臺的入口‘天門’。因帝臺內禁飛……畢竟禦劍飛行再高也不可能高過帝臺的亭臺樓閣，所以需要徒步登梯。”
學生們：“……”
你還不如繼續裝暈，至少不會那麽尴尬。
蘇先歸怎會覺得尴尬呢？反正只要臉皮夠厚，尴尬的就不會是她。
她從乾坤袋裏拿出一面小旗子揮了揮：“既然理解了，那麽就跟我走吧！”
學生們面面相觑，基于蘇先歸太不靠譜了，他們下意識先看江以寧的反應。
被蘇先歸又是摟腰又是擁抱的占了便宜的萬峰雪嶺依舊保持那冷豔的模樣。
春風拂來，遮擋在她臉上的面紗輕輕擺動，然而除了那明目秀眉，真容不曾讓人窺見半分。可越是這般神秘，她在旁人的眼中便越是美豔不可方物。
她看了眼蘇先歸，不疾不徐地跟上。
學生們的心情再度複雜起來，他們不想承認江以寧這是默認了蘇先歸的話，所以紛紛在心底跟自己說：佩仙仙君也是要到帝臺的，剛好順路罷了！
她們這麽一走，方才被江以寧吸引的行人也紛紛回過神，目光随着她遠去：“那、那是佩仙仙君江以寧吧？！”
“應該是。我聽見那塵靈鳥說話了。”
“這麽說萬峰閣今年帶弟子參加孟春賽會的便是她了？”
“不對呀，我先前在鎮上看見萬峰閣的弟子了，帶領他們前來參加孟春賽會的是天池仙君的真傳弟子裴上人。”
“裴知敬裴上人？他的修為是無相境，足夠護弟子周全了，那為何還會讓高一個境界的佩仙仙君跟着過來？”
他們猜測：“莫非今年的孟春賽會有什麽特別值得萬峰閣注意的？”
衆人議論紛紛，心思各異。
他們的目光也并非全放在江以寧的身上，有人注意到前頭的蘇先歸，撓頭搔耳許久，問道：“哎，你們覺不覺得那白衣女子有些眼熟？”
“哪個白衣女子？”有人接了一句。
這修仙界的人的審美有些單一，仿佛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逼格更仙氣，許多宗門的制服都弄成了白色，再搭配不同的花紋、飾品以區分。
平日他們在各自的地盤活動，人數不多倒也罷了，可孟春賽會這種大活動，許多宗門齊聚一堂，白衣制服便顯得特別多。
這會兒登天梯的白衣修士都占了七成，蘇先歸一頭紮進人潮中，學生們發現自己不過是眨了下眼，瞬間就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要不是那青色的身影像盞明燈一樣給他們指引着方向，他們怕是真的要走失了。
那個企圖指出蘇先歸的身影的修士：“……，沒什麽，我看錯了！”
也對，蘇無名喜紅色，時常穿着一身绛紅色衣裳，說是因為殺了人被血濺到衣服也不會髒。那等乖張恣意、行事招搖的人又怎會穿最大衆的白衣呢！
況且都說十年前顯達真君将她打得元神險些消散，哪怕最後被書院救下，根基肯定也有損傷。
莫說十年，怕是百年也難以恢複，如同一個廢人的人怎麽有膽子出書院？更遑論與佩仙仙君一同出現在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學生們：吃幹抹淨轉身走人？真不愧是奇葩蘇博士，渣。
蘇鹹龜：……
——
修為等級及尊號：
上三境：太清境9（聖君）、上清境8（真君）、玉清境7（仙君）
中三境：無相境6（上人）、乾元鏡5（真人）、晖陽境4
下三境：騰雲境3、琴心境2、鳳初境1
不入流：引氣入體
——
感謝在2020-10-29 01:23:51~2020-10-30 14:3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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