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愛你
“江閣主。”
江以寧走到幻境閣, 正在看門的外門弟子見了她便恭敬地行禮。
江以寧為人冷豔，但也是建立在禮貌之上的，她颔首回應。那外門弟子見了, 心下分外欣喜, 膽子又大了幾分, 向江以寧詢問了一件事：“江閣主, 近來宗門內可安寧？”
江以寧側過頭去看他, 道：“心寧則安寧。”
外門弟子只隐約懂得她的意思，但他沒有她那等境界, 有些畏縮地道：“但弟子聽人說, 近來有師兄師姐頻頻在邢天閣出事，懷疑是邪道潛進了宗門暗算元修。”
江以寧沒說什麽, 朝他點點頭, 徑直進了幻境閣。
萬峰閣的事務雖說由掌門以及五門長老處理，但它是個龐大的宗門，弟子太多, 有時候資源與修行名額之間的分配也有問題，故而合虛聖君擔任掌門之時便創建了供弟子試煉、修行、資源分配的諸多閣樓，并稱“萬閣”。
其中有天池仙君打理的“天池閣”, 江以寧如今接掌的便是供弟子修習如何識別幻境、破解幻境的“幻境閣”。
至于方才那弟子提及的“邢天閣”則是供弟子修行體能，練習如何除魔修、鬼修及妖獸的地方。
不過邢天閣也抓不到那麽多邪道來給弟子練手, 故而一般是制作了傀儡, 再将魔氣、陰氣附在傀儡上, 使它們自動幻化成目标的模樣。
江以寧自從晉升到玉清境便再也不曾踏足邢天閣，原因自然是她不需要在那裏試煉了。那兒的試煉強度只合适中、下三境的修士, 她進去無疑是浪費傀儡。
聽這外門弟子這般說，本對邢天閣不感興趣的江以寧忽然想起歸崇敬的異常。眼下她還得處理幻境閣之事, 只打算改天找機會到邢天閣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等她處理完積攢了許久的事務後，司寒雲等又相繼找她說些業務往來的事情。她一連忙了幾日，忽然擔憂蘇先歸一個人會無聊，便推掉了裴明禮的邀約，回到羽門。
蘇先歸的洞府裏十分安靜，而她不曾設置陣法，因此江以寧只站在外頭便能發現她正在煉制靈器。——即便沒有陣法，她煉器的時候往往全神貫注，不會注意到有人在外頭。
江以寧安靜地看着她，回想起她先前以為自己已經離去而在背後嘀咕的那句“難怪在雲作島的時候，她破解幻境那麽快，原來早已是個中翹楚”。
其實蘇先歸的話沒說錯，但順序颠倒了。她不是成為了幻境閣閣主之後才掌握迅速破解幻境的辦法的，而是萬峰閣因她對幻境的構成、弱點等都十分清楚，才讓她當幻境閣閣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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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世界的幻境很多，小幻境很容易露出破綻，但是有些幻境幾乎沒有破綻，讓人分不清楚現實跟幻境，因而折損在幻境裏的修士十分多。一般這樣的幻境強度等同于只有晉升玉清境才會經歷的心魔劫。
江以寧面對這樣的幻境，卻能花很短的時間破解，此心、頭腦的清醒程度，便是萬峰閣上下都鮮少能與之匹敵的，所以上一任幻境閣閣主十分慚愧又強硬地将閣主之位塞給了她。
而她之所以有此能力，其實也是因書院的那五年的歷練。“八難試煉”與“十守求真道”将她內心的喜、怒、哀、愛、恨、懼、欲、殺等想法無限放大。
她生命中遇到的人都成為了考驗她內心的存在，蘇先歸在其中更是占了七成，——她知道她在乎蘇先歸，所以試煉中反複拷問她的內心的人就是“蘇先歸”。
在她受着重傷，意志力最為薄弱的時候，她不斷地在沉淪與清醒之間掙紮，然後做出了自己認為不後悔的選擇。——“八難試煉”與“十守求真道”其實并非要求她當聖人，而她不過是做出了不悔的選擇罷了。
青木從外頭飛回來，看見江以寧之後，忽然拐了個方向，落在了蘇先歸的肩上。
江以寧好笑道：“你倒是機靈。”
青木縮了縮腦袋。“喊她媽”叫它守着“我是你爹”，它卻跑出去玩，還被“喊她媽”抓包了。她平時是疼它，可也得分時候，眼下就不是出去玩的時候，所以不想它十分機靈地躲到了“我是你爹”那邊去，料想她不會打擾“我是你爹”的。
“又失敗了……”蘇先歸忽然有些喪氣地嘀咕了句，“果然……沒那麽容易修複。”
她嘀咕完後，察覺到肩上有重量，扭頭看見那長長的青尾，她道：“青木，你是不是又吃胖了，怎麽重了那麽多？我的肩膀都被你壓酸了。”
江以寧便對青木道：“夥食減半。”
青木委屈。
蘇先歸因江以寧出聲而察覺到她在這兒，雖然吓了跳，但耐不住心裏高興，當即附和她：“對，聽你媽的，你該減肥了。”
“你才肥，你又肥又胖！”青木氣呼呼地飛到遠處的桌子上，不打算理會她們兩個了。
蘇先歸笑道：“還生氣了。好好好，你那不叫肥胖，你那叫圓的可愛，行了吧？”
青木依舊不打算理她。
蘇先歸讓它自己生悶氣去，她自然而然地坐到江以寧的身邊去，問：“你何時回來的，我都沒聽見動靜。”
江以寧不答反問：“你在煉制什麽？”
蘇先歸：“……，小玩意，沒什麽。”
江以寧如何看不出她心裏有鬼？只是懶得追問，道：“下回施了陣法再煉器。”
“這是你的地盤，你肯定不會讓我出事的對不對？”蘇先歸臉皮十分之厚，理所當然地就當起了小白臉。
按照江以寧以往的性子，必然要一本正經地說教的，不過蘇先歸沒想到她只是認同地點點頭：“這倒是。”
蘇先歸：“……”
這人在書院到底遭遇了什麽，以前的高冷老幹部人設怎麽變了？
蘇先歸撓心撓肺，想要回書院找程湘君問一問，江以寧那時候到書院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她又不想破壞了江以寧這全新的人設，這樣的江以寧，讓她更抵抗不住了呢！
“你的眼神，像要吃了我。”江以寧忽然道。
“咳咳。”蘇先歸被口水嗆到了。
她确實想。
不對，她怎麽能把這個“吃”當成那個成人的“吃”呢！像江以寧這麽傲雪淩霜的人，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沒有，我的眼神和善，只有滿滿的愛。”
江以寧若有所思：“愛？”
這個詞從蘇先歸的口中說出來倒是新鮮。
蘇先歸解釋：“對，我愛你，的那個‘愛’。”
江以寧一言不發，深深地看着她。
蘇先歸的心頭虺虺，不知道江以寧是否會惱怒，或是冷漠地嘲笑自己。——她借着這個機會，将前一百多年都未曾說出口的心意說了出來……哪怕她們如今的關系有點尴尬。
“明白了。”江以寧道。
蘇先歸忐忑了半天也沒見她有別的反應，略微有些失望，但又松了口氣，——她總算沒心生厭惡。
“所以是因為‘愛’才想吃了我。”江以寧肯定道。
“對——”蘇先歸剛點頭，突然醒悟過來，然後驚得整個人都呆滞了。
我靠，江以寧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為什麽在她眼裏，自己就是那麽欲求不滿？！
不對，萬峰雪嶺傲雪淩霜的傲霜花啊，為什麽會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兇猛的話？
這誰遭得住？！
江以寧瞥了她一眼：“傷勢還未痊愈，你倒是敢想這些有的沒的。”
蘇先歸：“……”
她明明一開始的時候沒想，要不是江以寧主動歪話題，她的內心能這麽肮髒嘛！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去外地給姐妹當伴娘了，2號才回來的，太累就沒碼3號的更新，然後3號的時候就因為外出那兩天沒穿厚衣服而着涼低燒了。今晚（4號）又吃錯東西吐了，但還是堅持碼了一點點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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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的感情戲還不多呀？就算是回憶篇，也有一半感情戲啊（在我看來，鹹龜跟大佬之間相互為對方做的那些事情，哪怕看起來在寫劇情，但她們的舉動就是感情的一種表達方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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