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暴走4

“宜臻。”

“宜臻……”

“宜臻、宜臻、宜臻。”

方宜臻面無表情道:“還沒死。”

它從背後輕輕環抱住它,耳鬓厮磨,冰涼柔軟的舌頭舔舐着方宜臻的耳垂:“你不會死。”

“那你剛剛叫什麽魂。”

“我只是……喜歡你。”日常表白(23/100)達成。

方宜臻懶得掙紮、懶得怒罵了,系統也懶得問他是選擇順從還是抵抗了——反正他凡人之軀打不到也摸不着它,就算他大發脾氣,它也只會委屈而可憐地離開一會兒,沒過多久就又黏黏膩膩地貼上來,像狗皮膏藥一樣撕都撕不掉。

“宜臻。今天早飯吃什麽?”它舔夠了他的耳垂,然後把注意力放到了方宜臻面前的砧板上,聲音細細柔柔的:“煮地瓜粥嗎?”

“嗯。”

“我來吧,這刀太快了,你會切到手指的。”

方宜臻置若未聞:“吃你做的東西,我怕短命。”

“……”它停頓了很久,才小聲說:“對不起,宜臻。我只是……很喜歡你。”

日常表白(24/100)達成。

方宜臻頗為不耐:“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不要再纏着我了,我真的很煩、很煩你。”

白天到哪裏都要跟着他,誰跟他說句話它就要放寒氣,昨天他被老師叫去批評,它竟然直接把辦公桌給掀了,惹得現在學校裏到處都是他的流言。被人暗地裏戳着脊梁骨說閑話畢竟不是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這讓本就厭惡被一只鬼糾纏的方宜臻更加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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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沉默作答,環着他腰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縮緊了。

方宜臻做好早飯,去叫阿雲起床,簡單梳洗後,兄妹兩一起坐在飯桌邊用餐。

它坐在長凳的另外一端,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方宜臻。方宜臻已經習慣了他的凝視,并沒有被影響胃口。

阿雲輕咬着筷子,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哥哥……”

方宜臻擡眼看她:“怎麽了?”

阿雲支支吾吾的,飛快地瞥了眼方宜臻旁邊的方向,最後低頭喝粥:“沒什麽。”

方宜臻心中暗疑,這時,他感覺到它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空氣中隐約有一絲一縷的森寒之意漫開。他心裏打了個突,仔細地看着阿雲的神情,忐忑中帶着點不安,仿佛在害怕着什麽一般,難道……她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她剛剛目光躲閃,看似慌張,視線焦點卻十分明顯地在他身側停留過。她能看到它?

聯想到剛來到這裏時,阿雲那神經質的表現,方宜臻非常有理由懷疑他這個妹妹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很快收斂好心神,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泰然自若地吃完了早飯。

“對了,哥哥,老師說下周要交書本費和學費了。”

一提到錢,方宜臻就有些肉痛。

“需要多少?”

阿雲嗫喏道:“十個銀元。”

方宜臻在心裏算了算,除開日常開銷,他還得做一個月的零工。嘶……

阿雲見他愁眉緊鎖,連忙道:“哥哥,要不我不讀了吧,讀書真的好無聊,我想去學裁縫。”

方宜臻拍拍她的腦袋:“哥哥會想辦法的,不讀書了這種話別亂說。好了,收拾書包去學校吧。”

阿雲欲言又止,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宜臻,你需要錢?”

方宜臻敷衍道:“對啊,你能變出來嗎?”

“變不出來。但是我有錢,我可以給你。”

方宜臻頭皮一麻:“冥、冥幣?”

它輕輕笑了一聲:“不是。”

方宜臻不再多問。它口中的錢大概就是它生前的遺物了吧?他不知道它的名字、身世,而它好像也沒有說的欲望,所以他就當耳旁風,刮過去就算了。說實話它的東西他也沒那個膽子要。

随後的幾天,它沒有再時時刻刻都跟着方宜臻,方宜臻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疑惑。近來城內黑雲密布烏煙瘴氣,路上時常可見穿着黃袍的道士法師,它一只孤魂野鬼怎麽敢到處去游蕩?就不怕被道士捉了?如果遇到心地仁善的,見它未曾害人,興許就放它投胎去了,若是運氣差,碰上了不講情面無情無欲的,非得打到它魂飛魄散為止。

……雖然他對它沒有好感,但是他只想讓它快點離開,找個好點的人家投胎去,魂飛魄散什麽的……太過冷情了。

某日,方宜臻在餐館裏打零工時委婉提出預支薪水,被老板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駁了回來。他嘆了口氣,盤算着利用閑暇時間攬個可以在家做的零活,蚊子腿也是肉啊。

“你聽說沒?”說話那人四處看看,壓低聲音對對面的人道:“趙宅鬧鬼了!”

“沒怎聽說,怎麽回事?”

正在擦桌子的方宜臻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那人喝茶潤了潤嗓子,用副神秘莫測的腔調道:“今兒我拉車路過趙宅大門口,發現那門關的死死的,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當時我就奇怪,趙宅是附近唯一一家錢莊,每天出入的人多得是,今天怎麽突然閉門謝客了?恰好我拉的客人也在趙宅存了錢,就跟我聊了起來……”

“哎,你直接說重點好不?”

那人啧了一聲:“行行行。簡而言之,就是這幾天趙宅鬧鬼,銀庫裏一直丢錢,所以趙宅主人請了道士在做法事呢。聽說排場擺的很大,什麽符紙啊法陣啊,每個房間都布置了,可真是天羅地網啊,就算那鬼有百般本事,也逃不出去了吧?不過你說,這鬼偷錢幹什麽,它又用不了?”

“說不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偷了錢後故意把責任推到鬼怪身上的呢。反正不管是人是鬼,被揪出來肯定是要倒大黴的,咱們這小城就一家錢莊,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裏頭呢,能輕易放過偷錢的?”

方宜臻越聽,就越心神不寧。

該不會……是它吧?

說起來,它今天一整天都沒出現了,難道真去錢莊偷錢了?

一直回到家中,方宜臻心裏都像揣着塊巨石一樣,沉甸甸的。晚飯後,阿雲主動把碗筷都收拾了,方宜臻看了看門外夕陽,心想這回那鬼大概是真的倒大黴了,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畢竟它去偷錢是為了他,方宜臻內心有些五味雜陳,既為甩掉一個黏皮糖而慶幸,又似乎有一點空落落的,很是不得勁。

這時,阿雲嗫嚅着喊他:“哥哥。”

方宜臻回頭看去:“阿雲,怎麽了?”

阿雲猶豫良久,終于下定決心直言道:“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說……趁它還沒回來。”

方宜臻心頭一跳。果然,她能看到它。

兩人在桌邊長椅上坐下。畢竟他們的父親從事這行,兩人也是從小就與這些陰邪之物打照面,所以談話毫不隐晦,直入主題:“哥哥,其實從它跟着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到它了,但是它不讓我告訴你。我怕它對你不利,只能聽它的。”

“它跟了我多久?”

“……從你把木偶燒了的那天起,它就在了。”

方宜臻想了想:“你怕它?”他記得阿雲做出木偶的時候,對它可是滿滿的癡迷喜愛,他要燒她還哭着喊着不讓呢。

阿雲眼裏流露出一絲恐懼不安:“哥哥,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其實我根本就不會做人偶,父親的确教過我,但是我做出來的全是殘次品,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我的身體裏好像有另外一個人一樣,我可以看到、可以感覺到,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聲音……那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在操控着我做出它。”

方宜臻心中驚疑不定:“你心裏是不是有了猜測?”

她咽了口幹唾沫,點點頭,恍惚道:“哥,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感覺身上有陰氣,總感覺有鬼在跟着我,然後我前天半夜尿急,醒來時發現它、它就站在我房間裏,站在我床前,它的眼睛很黑很黑,就這樣盯着我看——我……”

方宜臻光是聽她描述就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強自鎮定下來,安撫着面露恐懼的阿雲:“別怕,哥哥在。”

阿雲的情緒沒有絲毫的緩解:“我以為是我的幻覺,所以昨天晚上一直沒睡着。到半夜,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它、它又在了。”說到最後,她明顯已經有些崩潰,恐懼令她不停發抖,方宜臻伸手環抱住她小小的身體,“阿雲別怕,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阿雲抓住他胸口衣領:“哥哥,我有種直覺,操縱了我的就是它,但是它到底想做什麽?它為什麽要把自己的魂魄鎖在人偶裏?哥,你說它是不是想殺了我?是我揭了他的皮,他是不是想借這種方法折磨我?就像爸爸那樣,我也會死嗎?”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身體自動做着安慰的動作,方宜臻的心神卻早已飄忽起來,它難道真的對阿雲有惡意?他想起平日裏只要阿雲一出現,它就會大放冷氣,不喜的态度一目了然。不過它為什麽沒下手呢?

不過現在想這個也沒有意義了。它大概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深夜,方宜臻躺在床上。以前每個晚上身後都會有個冰冷的懷抱貼上來,凍得他不停哆嗦,被子怎麽也捂不熱。今天的被子裏卻暖烘烘的,然而他卻有些睡不着,于是看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這時,一陣冷風從開了條縫的窗戶吹了進來,陰森森的,方宜臻下床去關窗,合上窗扉時,背後突然一片冰涼,他心髒漏跳一拍,下意識想驚呼,一只無形的大手卻倏地覆蓋上了他的嘴唇,拉扯着他往床上倒。

踉踉跄跄摔在床上,那重量頗為強勢地壓在他的身上,冰涼的雙唇取代了大手,近乎急切地瘋狂啃噬舔咬着他的嘴唇。方宜臻呼吸不順,偏偏那狗比系統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被強吻一次的節奏,完全沒有反抗的意識,就這麽讓他平躺着享受了。

方宜臻簡直恨得牙癢癢。

它的舌頭滑進他嘴裏,大力翻攪着,既像渴求索取,也像宣示主權,直到方宜臻腮幫子酸痛地不得了,它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那被蹂躏地發紅發腫的嘴唇,沒有溫度的柔軟嘴唇順着他的下颌弧線移動着,逐漸轉到了脖頸、胸前。

胸口一片冰涼,方宜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睡衣竟然被它扯開了,一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膚露了出來。

“卧槽?!這還能忍?狗比系統別裝死,我還是個有節操的人啊啊啊!我不賣身的啊!!”

它瑟瑟發抖着,似乎在為眼前美好溫暖的風景而喜悅激動:“宜臻、宜臻、宜臻……”它喑啞的聲線中有一絲渴盼與癡迷,細微的顫抖更是流露出濃濃的不安,好像它念的名字就是它的整個世界,它無法承受任何失去的可能一樣。

冰涼的手指以虔誠的姿态一點點撫摸過他胸前的皮膚,過後,它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在寒冷空氣中發着顫的紅點含入了口中。

一陣酥麻瞬間傳遍四肢百駭,方宜臻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慘叫聲終于讓系統動容了。

他飛快地從它的身下逃了出來,裹緊睡衣,退到了床邊:“你別靠近我!!滾!!”

它不動了,靜靜用幽深的目光看着他,那種感覺,竟然隐約有些委屈而哀怨,仿佛方宜臻做了什麽傷透它的心的事情一樣。

方宜臻見它沒有再做過分的動作,這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你說實話,你這幾天是不是去錢莊了?”

它頓了頓,空氣中響起一絲若有若無地“嗯”。

“你想去偷錢給我用?”

它急忙否認:“不,不是偷。我以前在錢莊存過錢的,我只是想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你。”

“我不需要。”

它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甜蜜而羞澀地笑了笑:“我想把那些錢當做聘禮送你。只不過今天我還是沒拿到錢,不過我已經熟悉路線了,明天一定能拿到。”

方宜臻頭皮發麻,咬牙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錢,也不可能嫁給你,你還回來幹什麽,你怎麽沒被道士抓走?!”

它愣了好久,才緩緩說道:“我逃出來了……我想回來,我想見你……宜臻,無論我去了哪裏,最後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我不舍得離開你啊……”

方宜臻油然而生一股無力感。

他靠着牆沉默良久,最後幽幽道:“那個用你的皮做的人偶,是不是你控制了阿雲做出來的?”

它沒有避之不答:“是的。”

“你想做什麽?”

“我想,你如果可以看到我的臉,也許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吧。”它好像沉醉在某種甜蜜的幻想之中,緩緩地笑開,随後也許是想到方宜臻毫不留情地把它的皮囊給燒了,它的笑容僵硬了。

方宜臻忍不住抱住了小腿,額頭抵着膝蓋。

真的……好可怕。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它對他這種扭曲病态的執念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它怎麽會有控制人精神的能力?以後該怎麽辦?一個個問題填滿了他的大腦,他不由有一絲茫然。

最後,他垂眸,扯過被子蓋住了頭頂:“……快滾吧,怪物。”

它微微顫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方宜臻身邊躺下,努力控制着自己想去抱他的沖動。

“宜臻,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宜臻,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錯了我錯了。”

“宜臻,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怎麽舍得讓你孤單呢,無論如何,我都會陪着你的呀。

第二天。

它又走了,估計是賊心不死地去錢莊了。

方宜臻覺得經過昨晚,他的心理抗壓能力又增進不少。

晚上放學回來的時候,方宜臻遙遙地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紋黑白兩儀黃袍、蓄着山羊胡須的道士在他家門口徘徊,他頓了頓,随即走了過去。

道士聽到聲響,轉頭看來,看到方宜臻時眼中光芒一盛。

方宜臻心中猜想落了實。他主動對道士說:“這位道長站在我家門口,有什麽事嗎?”

道士捋了捋胡子:“小友,貧道看你眉間黑氣圍繞,目光渾濁,神色頹靡,非尋常之态。敢問近來可有頭昏欲睡、神志不清的症狀?”

方宜臻直言道:“它現在不在,道長有話可以直說。”

道士眸光微微一閃:“原來小友曉得。那便簡單了。那鬼雖然不算兇煞,但戾氣卻極重,總有一日會爆發而出,昨日我未能将它捉獲,今天特地循着它逃跑的路線找到這裏。不肯入往生道的鬼魂多是有極深的執念,一旦不如其願,後果不堪設想。小友,人鬼殊途,眼下它未害你,不代表以後依舊如此,切莫因一時仁心而害了自己啊。”

與此同時:“接受幫助or拒絕幫助?”

方宜臻垂眸:“接受幫助。”

“道長,請進來吧。”

……它真的太可怕了,方宜臻一刻都不想再面對它,而且它又有可能危害到阿雲,于情于理,這個時候他都應該選擇接受。

反正只是串數據而已,無論是輪回投胎還是魂飛魄散,在游戲程序運行的過程中,這串數據都會被抹消,又有什麽區別了呢。

道士在堂內布置法陣,方宜臻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也許是貼了滿牆的黃符紙太晃眼,他轉身回房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突然響起一陣陣細微的鈴铛聲響,方宜臻身體緊繃起來。它回來了。

鈴铛聲漸轉急促,堂內傳來道士念咒的聲響,嘈嘈雜雜,中間時而夾雜一聲厲喝。方宜臻忍不住打開房門,看向了堂內——

無數紅線在虛無之中纏繞出一個隐約人形,道士将手上一枚符紙摁在了它的頭上,下一秒,紅線纏繞的不再是無形的空氣,而是一個墨發白袍颀長挺拔的男人。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絲掙紮,也沒有一點怨恨和戾氣,他只是用他墨一樣濃黑的眼眸,靜靜地望向方宜臻。目光一如既往的黏膩難舍,方宜臻甚至看到他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露出的略帶欣喜的淺笑。

他的五官精致地挑不出一點瑕疵,比人皮要完美無數倍。

然而再好看,也是虛假的、稍縱即逝的了。

方宜臻甚至還來不及辨認他眼中的情緒,下一秒,他的皮膚裏就開始溢出金色光點,從星星點點變成彌漫一片,金光将他全身包圍,最終形神俱消。

最後一點金光也消失殆盡了,方宜臻還愣怔在原地,直到道士開口叫他他才回過神:“小友,這東西可是你的?”

方宜臻順着道士指的方向看向地面,地上不知什麽時候起多了一個紅色盒子。

他走過去,撿起來打開一看,裏面是十數張銀票。

“我想把那些錢當聘禮送你”——它好像說過這麽一句話。昨天才被道士堵在趙莊那麽久,好不容易逃出來,它竟然真的又回去了。

方宜臻将無奈的低嘆壓在了喉間,最終沒有出聲。

這時,他發現裏面還有個小一號的金色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把鑰匙以及一張卡片。

鑰匙是用來打開紅門的,不過這卡片是幹什麽的?他翻來翻去看了幾遍,卡片的前後都是一片空白,并無異樣,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一切回歸風平浪靜,道士收起法器,正欲離開時,阿雲回來了,兩人打了個照面,道士馬上就叫住了她。

“這位小友。”

阿雲疑惑轉身:“道長,有事嗎?”

道士面色凝重,看向方宜臻:“這是你的妹妹?”

方宜臻點頭:“是的。”

道士直言道:“她手上有陰孽,惹了不少鬼魂怨氣,如果不立時驅散,恐有性命之危。”他轉眼看向阿雲:“小友,你身上可有佩戴辟邪法器?”

阿雲搖頭:“沒有。”

“奇怪了,怨氣這麽重,白日它們不敢放肆,夜裏卻一定會來找你索命,你既沒有辟邪法器,怎麽無事?”

阿雲一臉茫然。

方宜臻的腦海中卻有了一個猜測,令他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

也許,它每夜守在阿雲床前,不是為了害她,而是——保護她。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不會就這麽狗帶的啦,我只是有虐墨水的惡趣味而已……當然我保證墨水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每天都能抱着防疫針啪啪啪!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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