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二

萬人迷……什麽鬼!?

系統找了回存在感,盡責地為他答疑解惑:“萬人迷buff效果在人類身上體現為’無法抑制的好感’,在別的生物身上體現為’發自內心的臣服’,觸發條件好像是對視三秒以上。”

“基礎設定:你希望世界和平,大陸統一。”

方宜臻:“……”

他按捺下吐槽的欲望,懷着滿滿的獵奇心态,盯向了那個摔落馬的士兵。

士兵生的人高馬大的,一身精鐵盔甲寒光凜冽,面龐粗犷野性,一看就是個血性十足的主。他從塵土飛揚的地上爬起來,在奴隸面前摔下馬讓他惱憤不已,因為不想對性命相交的戰鬥夥伴發火,于是惡狠狠地瞪向了一身褴褛瘦弱嬌小的少年,然後高高揚起手中馬鞭,揮下力道之重甚至帶起風聲:“一個奴隸想造反了嗎!”

方宜臻下意識地閉眼想躲,然而,那帶着烈烈風聲的馬鞭卻沒落到他的身上。

“嘶——”

暴躁不安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伴随着粗重的響鼻,方宜臻眯着一條縫兒,看清了擋在他面前的是那匹赤金戰馬後愣了愣,它……在保護他?

戰馬轉動着眼珠子上上下下地看他,對落在身上刮出深深一道血痕的鞭子渾然不覺,砸吧砸吧一下馬嘴,然後充滿擔憂地開口了:“阿爾文,你有受傷嗎?”

與它魁梧英勇的外表不同,它的聲音是軟萌的娃娃音。

方宜臻一臉的五雷轟頂:“……”

夭壽啦!!!這只馬的反差一點都不萌啊要雷翻人啦!!

而那個士兵的表情跟方宜臻一模一樣,他一聽到戰馬用那麽萌的聲音說話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穩,他氣急道:“朝逆!你做什麽?快點讓開!”

方宜臻一愣,反應了一下。朝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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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厲害。這個世界是用來搞笑的嗎?

他剛剛的滿腔怒火已經消散地連點痕跡都沒留下了,一臉微妙地看着開始撕逼的士兵和朝逆馬。

朝逆馬扭過頭,聲音變成了野性低沉的男聲:“艾力,不要傷害阿爾文。”

士兵——也就是艾力一怔,怒意更盛:“你這是在幫外人嗎?”

“不,我沒有背叛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傷害他。”說完,朝逆馬将方宜臻擋在自己身後,戒備地看着艾力。

艾力氣的渾身發抖,淬了冰一樣的陰沉目光筆直地看向方宜臻。

站在一片廢墟殘垣前的少年身量不高,體格纖細,身體還未完全長大,連面龐看起來也有一分青澀稚氣,塵土蒙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灰頭土臉慘兮兮的,但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卻燦若寒星,靈氣逼人,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中沒有膽怯害怕,有的只是一片澄淨。光是對視,好像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着艾力的神智,深深卷入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艾力一時間竟有些晃神。他記得阿爾文是貴族神子之後,因為沒有通感能力,所以被家族漠視,被兄弟設計了才丢進奴隸隊列中的。

而他現在也只不過才十六歲,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少年而已。

同為只能聽懂獸語卻無法簽訂靈魂契約的禦獸人,艾力心裏的怒氣莫名降下去不少。

如果沒有遇到朝逆,即使他能通獸語,也只是泯然衆人,就算不至于被發配到平民區,也不會受到家族重視。而阿爾文與他一樣,卻被兄弟姐妹設計陷害丢進了奴隸行列中不聞不問,相比之下,他已經幸運地多了。

而現在他靠着朝逆提升了戰力才有幸被編入士兵隊伍中,卻驕傲自滿自我膨脹,肆意辱罵毆打這些奴隸以滿足自己高人一等的虛榮心。替換一下角度,如果是他被流放城外被人随意踐踏,他會有怎樣的感受?

朝逆在這時護着阿爾文,是想讓他明白自己做錯了嗎?

艾力的心裏難得一片通明,只覺自己握着馬鞭的手心火辣辣地發燙,他盯着阿爾文身上那随處可見或深或淺的鞭傷,雙目隐隐發紅,內心暗暗悔恨,同時也對被家人設計陷害的阿爾文多了一絲同情。

他心情沉重地将馬鞭別回腰間,然後上前,輕輕拍了拍朝逆馬背。

朝逆看艾力已經冷靜下來了,馬嘶一聲,退開幾步。

艾力從馬袋裏掏出一瓶藥膏,扔給了方宜臻,方宜臻接住,不解地看他。

艾力習慣了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一下子也拉不下臉來向少年表示自己的歉意和同情,于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抹在傷處可以加快傷口愈合。”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不是想害你。”

方宜臻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看白瓷做的藥瓶。

他被流放出城後就過着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還經常被脾氣暴烈的監兵毒打,原本白嫩圓潤的身材一下子就消瘦下去,裹在破爛的衣物裏看起來有些瑟瑟可憐。

艾力越發不自在了,他神使鬼差地說道:“去邊上休息會兒吧,這裏讓別人來清理。”

方宜臻詫異地看他。

無怪他覺得奇怪,艾力前後态度變得實在太快,快的有些詭異,這就是萬人迷buff的效果嗎……可以,這很強勢。

艾力注視着他走到斷壁下坐着休息後,才騎到朝逆馬上,去監督別的奴隸了,走遠後還時不時投過來一眼。

方宜臻撕開背後傷處那一塊衣服,然後手指沾了點藥膏,摸索着塗抹在了傷處。涼絲絲的,疼痛感好像消去不少,他繼續挖出藥膏抹手臂、大腿上的傷口,心想這個挂太好用了,他終于體驗了一次刷臉的酸爽感。

他突然想到那個基礎設定,于是問系統:“那設定是什麽意思?”

系統:“字面意思。”

“……所以我要保護世界,維護和平嗎。”

“嗯。”

撲面而來的中二即視感……在這樣一個靠力量說話的世界,作為戰五渣的方宜臻沉默了。

看來只能以美德服人了。

對了,墨水。

他挪到了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把墨水召喚了出來。黑乎乎軟綿綿的一團被他抱在懷裏,精神依舊恹恹的,只睜眼看了他幾眼,然後伸出粉色舌頭舔舔他的掌心。

方宜臻有些擔憂:“你這後遺症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好啊?該不會一直都這樣吧?”他眼珠子轉了轉,要不給墨水升一級?也許升級了他的精神狀态就會煥然一新了。

不過他記得墨水再升級的話,體型就會變大,進化成豹形,在這裏實在太引人注目。

他只好暫時先按下這個念頭,讓墨水回去休息了。

臨近日落,奴隸們在監兵的抽打之下逐漸聚集在一塊兒,方宜臻為了避免麻煩,于是低着腦袋不跟任何人對視,默默地減弱存在感,同時思考着自己該怎麽離開奴隸隊列。

一直留在這裏肯定是什麽事都做不成的,他需要一個契機。

奴隸們就像放風歸來的囚犯一樣,擁擠在一起蹒跚着往居住地走,監兵們則跟在後面,一看到有人走的慢了就一鞭子抽上去。

就在這時,遠處荒漠與灰蒙蒙的天際相接之處,隐有塵土飛揚,不間斷的震感随之傳到了他們的腳底下。監兵們騎的馬似乎覺察到了什麽,都開始躁動起來,方宜臻登時精神專注起來,遙望着那逐漸傳來嘶吼聲的遠處。

數個黑點從那天地相接之處出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而那些黑點的後面則揚起了漫天黃塵,鋪天蓋地,來勢兇猛。

原本正在觀望的監兵們立時亂了陣腳,大吼道:“是野獸群!馬上回奴隸村!”

野獸群?方宜臻馬上搜刮起跟這三個字有關的記憶。

在這片大陸上,獸族分為走獸、靈獸、聖獸、神獸、超神獸五種級別,以走獸靈獸居多,越往上越少見。獸族達到聖獸級別即可化人,同時聖獸也是科諾城中最多見的獸種——實力較弱的靈獸要麽被貴婦當寵物了要麽就被驅逐出城了,而普通走獸則根本沒有進入主城的機會。

至于更高級的兩個獸種,神獸已經是萬裏挑一,極為罕見了,更別提超神獸了。科諾主城中這三百年來也只出現過十數只神獸,而超神獸則是一只也無,若非阿諾德曾有一只超神獸坐騎,世人也許會懷疑超神獸根本就不存在。

而野獸群指的就是那些不願與人類合作的獸族,其中不乏實力強勁不甘成為人類附庸的聖獸,甚至是神獸。所以在城外遇到野獸群是人們最害怕的事情,尤其是普通人,轉瞬之間被會被獸群吞噬。

不光是普通人,連禦獸人也怕成群結隊出現的獸群,一旦遇上,如果沒有必須要對戰的理由,他們通常都是選擇逃走的。

所以這時,一聽到野獸群三個字,一衆奴隸都吓破了膽,許多人甚至四肢發軟摔倒在地,還未來得及爬起就被慌不擇路逃跑的其他人踩在了腳下。

慘叫聲哀嚎聲交織在一起,四下大亂。

監兵們只顧着自己逃命,沒有分出半點心思給那些逃不動的奴隸,沒一會兒,就遠遠地逃走了。

方宜臻正想趁亂離開隊伍時,突然衣服領子被人揪住,緊接着整個人就被提到了馬上,他扭頭一看,是艾力。

“坐穩了!”

朝逆擡起馬蹄,長長嘶鳴一聲,拔開腿往前狂奔,顯然朝逆跟其他的馬獸不是一個級別的,只短短一會兒就趕超了其他人。

正在這時,系統好死不死地發布了任務:“系列任務之一:救出所有幸存奴隸。”

方宜臻在內心罵了句娘,扭頭看着那些或四下潰逃或絕望等死的奴隸,咬牙道:“我要回去!”

艾力把他的頭掰了回去,大聲道:“只是一群奴隸而已,沒有去救的必要!而且你就算回去了也只是羊入虎口,阿爾文,你記住我的話,就算沒有人在乎你的命,你自己也必須在乎,永遠不要因為一時心軟而搭上性命!”

方宜臻從心底裏贊同艾力的話,危難面前保全自己絕對是絕大部分人的第一選擇,無關人性善惡,本能而已。但是狗比系統發布了這樣的任務,他不遵守都不行,于是甩開艾力的手,俯下身,對朝逆說:“朝逆,回去!”

“別喊了阿爾文,朝逆不可能聽你的……”

艾力的後話因為朝逆突然調轉了馬頭方向而戛然而止,随即他震驚地失聲吼道:“朝逆!你回去找死嗎?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也許朝逆也覺得一直大喊大叫的艾力太聒噪,于是後蹄子一撅,将艾力甩飛到了擦肩而過的另外一匹馬獸上:“艾力,抱歉了!你先走!”

兩匹馬眨眼之間就錯開數米,艾力怒極的吼聲也随着風聲漸漸遠去了。

方宜臻抓住缰繩,心裏因為朝逆毫無保留的信任與順從而有一絲動容:“朝逆,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朝逆嘶鳴一聲,随即用它面對方宜臻時特有的軟萌娃娃音說:“阿爾文,我相信你。”

方宜臻唇角微微一彎,同時祈禱那些來勢洶洶的獸群也像朝逆一樣可愛,俨然忘記了剛打照面時朝逆是一副怎樣的兇惡之色。

等他們跑回原地時,獸群也到了,看着那一群眼中閃着一模一樣的殘暴光芒的獸族,方宜臻心下發憷,但事到臨頭,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朝逆踹翻了一只想撲上去撕咬奴隸的惡狼,方宜臻拼命揮着手大聲吼着讓奴隸們聚集到他附近,然而并沒有人聽他的,多數奴隸還是選擇四下逃命,剛逃出幾步就被猛獸追上,踩在爪下撕咬。

慘叫聲混着刺鼻的血腥氣從四面八方傳來,方宜臻深知此刻他沒辦法保全所有人,只能盡全力保住幸存的奴隸,這麽一想,他鼓噪焦急的內心反倒冷靜了下來。

一片帶着血色的混亂之中,他目光如電,迅速掃過兇狠嗜血的獸群,憑着敏銳的直覺鎖定了獸群中一只高大威武的獅獸。

那只獅獸有着燦金色的皮毛,墨藍的瞳眸,沒有其他獸族的兇惡,卻有種森寒冷峻的意味,而以它為中心的方圓數米內沒有一只獸族敢接近,方宜臻幾乎是瞬間就肯定了這只獅獸在獸群中占據領導者的地位。

他看向那只獅獸的同時,獅獸也在看他。

衣衫褴褛灰頭垢面的清瘦少年坐在高大悍勇的戰馬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淨地不染一絲雜質,隔着十幾米的距離,那目光卻猶如實質,牢牢地将它的身體定在原處,不得動彈。獅獸藍色的瞳眸緊縮了一下,下一秒,它張開血盆大口,仰天長吼,那聲驚天動地回音綿長的獅吼震得人耳膜乏痛,不少奴隸捂着頭原地打滾,痛苦不堪,而之前還在享受着捕殺人類的樂趣的獸群則逐漸安靜下來,紛紛走回獅獸身後。

獅獸緩慢地擡起步子走向方宜臻,動作優雅地仿若貴族,墨藍瞳眸中的光芒卻愈來愈盛。

獸群們正為領頭的獅獸突然親身上場殺獵物而納罕不已,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老大這是想做什麽?”

“親自咬死那個人類呗。”

“不過那人類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都已經逃走了還要回來找死?”

“哈哈哈我們正好看戲,好久沒看到老大一展英姿了。”

正當獸群們興奮地當着吃瓜群衆的時候,就看到獅獸在離少年五步之遙處停下了步子,緊接着它直立起來,轉瞬之間皮毛消失,身量拔高,四肢變長,變成了人類形态。

然後那個身材高大魁梧,有着古銅色精壯身材和一頭燦金色短發的男人——單膝朝少年跪下了。

他深深地俯下頭,右手捂在心髒的位置,虔誠而莊重。

獸群:“……”

還幸存的奴隸們很會看風向,立時就聚集到了方宜臻身後尋求庇佑。

方宜臻坐在馬上,低垂下目光看着無聲地表達臣服的金發男人,暗暗想道,能變成人,起碼是聖獸的級別,再加上能成為數量如此之衆的獸群的領頭人,神獸的可能性不小。

他中二病發作地想,收為小弟吧,既然要征服世界統一大陸,沒有得力的助手怎麽行。

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得好好教育才行。畢竟是嗜殺的野獸,也許他看管地松了就會獸性發作傷害無辜的人,到時候就麻煩了。

方宜臻皺眉:“你是獸群的領導者?”

金發男人應道:“是的。”

媽、媽的,又是娃娃音。難道獸族一見他就能自動切換成娃娃音?!長得那麽高高大大的,說話是娃娃音真的太雷了啊!

而後面那些獸族也是紛紛被老大突變的畫風吓掉了下巴,忍不住擡爪捂眼。

方宜臻努力維持表面的高冷:“你叫什麽?為什麽要攻擊人類?”

“沒有名字。我們只攻擊科諾主城的人類,是他們殺害我們同類在先,我們只是為了報仇。”

“殺害你同類的可是這些奴隸?”

“……不是。”

“一、同類被害之仇肯定要報,但是并不是報在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奴隸身上,你們這樣只能稱作濫殺;二、這些奴隸都已被驅逐出科諾主城,屬于無城籍的人類,你們這樣無理由地圍攻濫殺,他們也有報仇的權力。”

說完,方宜臻從馬鞍邊的皮鞘中抽出一把寒光凜凜的短刀,丢到地上,正好落在一個奴隸腳邊。

那個奴隸吓得連連倒退。

方宜臻瞪了過去:“躲什麽!忘記他們剛剛是怎麽對你們的了?”

奴隸瘋狂搖頭,眼中滿是對獸族的畏懼。

始終沉默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奴隸以為他要發難,直接吓暈過去了。

男人彎腰将短刀撿了起來,端詳了一會兒,然後他握住刀柄,高擡起手,刀鋒寒光一閃,刀刃就盡數沒入了他的腹中。

獸群騷動起來,它們目泛冷光,蠢蠢欲動,喉間發出威脅似得低吼,好似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将所有人撕碎咽下肚中。

男人似乎完全沒有痛覺,眉頭也不皺一下,他回過頭,目光極具威懾力地掃過獸群。

獸群迫于他的威壓,只得偃旗息鼓。

男人拔出血淋淋的刀,看着被吓得面無人色的奴隸們,淡淡問:“這樣夠了麽?”

他正常的聲音很低沉,有一絲野性的性感。

奴隸們已經動都動不了了,呆若木雞地看着男人。

男人以為還不夠,于是又補了幾刀,直到都成血人了,才有個奴隸顫巍巍地開口:“夠、夠了……”

畢竟這個時候他是人類的形态,并非獸形,這副浴血的模樣讓人不忍。

男人這才扔下刀,墨藍色的雙眸發着亮光,看向方宜臻。

方宜臻點點頭,翻身從馬上下來,然後拿出他剛剛在商城買的傷藥。

為了配這個藥,花了他不少錢,現在只剩下一份精神值增長液的錢了,他要留着給墨水升級的。

“抹在傷口上,很快就會好的。”他聲音也放柔了些,打一棒子給顆糖,既能威懾也能安撫,這才是最有效的馭下之術。

果然,男人眸中光芒大盛,似是有些受寵若驚,畢恭畢敬地從他手中接過傷藥,戀戀不舍地在手裏握了好久才打開蓋子,還不舍得多用,只塗了一點。

方宜臻開始洗腦:“知錯就改,這很好,如果你願意的話,跟我一起走吧。總有一日,我會幫你報仇,不僅如此,我還要擺正這片大陸上混亂的秩序,剔除那些腐臭的勢力,真正建造一個人類與獸族能夠和諧共存的世界。”

他說這話時語氣并不慷慨激昂,而是平淡又輕緩,卻有種無形的力量通過他的話語傳入到在場所有的人類和獸族的心靈之中。

一個人類與獸族能夠真正和諧共存的世界……他們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向往,很快又把這可憐的期盼掐滅了。這怎麽可能呢?上千年來,人類與獸族的紛争從未停歇,無論多麽英明神武的統治者都無法破解這個亘古難題,一個小小年紀甚至還青澀稚氣的少年,有什麽把握和自信說出這句話?

真是吹牛皮不用打草稿,誇海口不用付鈔票。

然而卻依然有人深深為之動容——金發男人面上難掩渴望與向往,目睹了太多的同伴死去,經歷了無數次的苦難離別,他發自內心地盼望着人類與獸族的紛争有一日可以終結。

因為對眼前的少年有着無條件的服從與臣服的心理,所以也毫無保留地信任他,男人按捺不住心底的激蕩,再次單膝跪下,執起方宜臻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那是代表跟随與忠誠的吻。

方宜臻此時卻在發呆,然後說:“你沒名字是嗎?我給你起個吧,你覺得金毛這名字怎麽樣?”

男人無底線地縱容:“很好。”

獸群:“……”老大你說真的???

正在這時,兩人之間突然閃現一道黑色光芒,下一秒,黑影閃過,親吻方宜臻手背的金毛在一瞬之間被踢飛了數米,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堪堪站起,腹部的血又湧了出來。

方宜臻傻眼了,獸群也傻眼了,奴隸們更是做不出表情了。

新收的小弟/我們老大/野獸群的領頭人就這樣被踢飛了……?!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了那道黑影。

墨黑的一小團穩穩地落在地上,長長的貓尾慵懶地左右搖擺了一下,看起來優雅又高貴。

方宜臻內心複雜。

獸群和奴隸們內心極度複雜。

他們是因為金毛被一只貓踢飛,而方宜臻則是因為這只貓用正室看着小三的目光睨着金毛,同時冷哼一聲道:——“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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