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森廚.10
饒是見多識廣的女裝大佬,此刻也不免有些無語。
雖然他嘗試過各種神奇的裝扮,甚至為了更接近禦姐的形象,還經常穿着以假亂真的矽膠胸墊,卻唯獨接受不了蕾絲款式的內衣褲。
并非什麽男性自尊在作祟,而是……
“這東西根本就是缺乏人性的設計啊。”
他十分嫌棄地拎起包裝精美的袋子,下意識看了眼上面标注的價格,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除了跟男友同居玩情趣之類的,大概很少有女性會選擇中看不中用的貼身衣物吧?做人還是不要太折磨自己為妙。
看來,他得好好教育一下不懂體貼女性的家夥了。
栗原涉簡單洗漱過後,便裹緊充當了一夜睡衣的浴袍,将洗手臺放置的種種包裝袋一股腦搬至床鋪,然後抱着肩等待失蹤人口回歸。
其實他昨天就通過異能給夜鬥做了隊友的标記,所以現在可以感知到對方離得并不遠,估計是找了別的地方休息整頓或者辦私事,大約是覺得時間差不多,已經有趕來酒店的趨勢了。
要不是這樣,他還真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被逗得太狠,選擇臨時跑路了呢。
所以等提着早餐蹑手蹑腳走進卧房的可憐神明剛擡起眼,第一秒便瞧見粉發“少女”難得卸掉了笑容,正面無表情地盤腿坐着,一副準備審問犯人的架勢。
他反射性地開始犯慫,貼着牆根立正站好。
“坐在我的身邊吧,夜鬥先生。”
不遠處飄來的聲音帶着點懶散的啞意,聽着倒是不含半點怒火,令人下意識聯想起用尾巴啪啪啪拍打地面表達不滿的貓科動物。
就算再兇,也頂多是被撓兩爪子,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嘛。
被假象蒙蔽的藍發少年鼓足勇氣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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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靠得太近,他可以輕松嗅出對方用過什麽樣的香波,與衣領內被體溫催化的清淺氣息融為一體,組合成了相當好聞的味道。
他本能地再度靠近幾分。
結果冷不防地,頭頂便落下了輕飄飄地問話:“夜鬥先生,您想做些什麽呢?”
“我想睡……”
習慣性尋了間神社借宿日常吹冷風入睡的夜鬥哪裏扛得住此刻的氣氛,嘴裏自覺吐露最真實的心聲,眼看着整個腦袋就要躺上柔軟舒适的膝枕。
啊~美少女的膝枕服務簡直是所有男性的夢想嘛!
——他敢發誓自己真不是耍流氓,嗯!
結果可想而知,(他眼裏的)天然黑當即挽起唇角,身後仿佛瞬間綻放開無數繁花似的,更襯得笑容格外燦爛,連聲線都多了不少甜蜜的意味。
“睡?”
對方伸手夾住他毛絨絨的腦袋猛地往上一扭,強迫他以奇怪的角度仰視着自己,能夠打起精神聆聽他接下來的凄慘命運。
“——可愛的女孩子當然要和可愛的女孩子一起睡啦,夜鬥先生要來當我的‘姐妹’嗎?”
“嘎嗚——”
由于整張臉被擠成與鴨子相仿的形狀,導致他的怪叫聲都變為同款,聽着特別逗趣。
但他本人顯然不覺得搞笑,這會兒忽然幻覺空中有把巨大的剪刀“咔嚓咔嚓”地來回閉合着,吓得他寒毛直立,恨不得将腦袋搖晃出殘影來。
他不想年紀輕輕(?)就跟自己的OO告別啊,救命——!
“放心,畢竟我也不是什麽魔鬼呀。”
仿佛被他驚恐不已的眼神取悅了似的,粉發少年松開手,回頭從床邊撈過成套的水手服和蕾絲內衣,随手抛給了本能捂住胯間的大型犬科生物,然後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晃了晃。
“穿上同款女裝,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夜鬥先生應該沒什麽意見吧?”
“我……”
不知自己撞了槍口的肇事者瞪大眼睛,先前被壓得變形的臉轉瞬間白了又綠,最終定格在羞恥的潮紅色調,幾乎想找條地縫把自己埋進去一樣。
而圍觀他人的痛苦面具之後,才勉強抵消了栗原涉心底的郁結——沒辦法,他的确是沒有其它衣物可換洗,就算再不舒服也得湊合一下,穿着反人類的蕾絲款式跑來跑去。
嗯,自己不好過的時候絕不能讓豬隊友好受。
這應該算是另類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吧:)
折騰了半晌,兩個人終于成功離開臨時據點,踏上了搭乘新幹線的道路。
按照初步的預計,大約換乘兩次,五十分鐘便可以抵達橫濱市中心,然後徒步走個半小時左右就能看見福利院的影子了。
但栗原涉并不打算直接去那邊。
原因正如先前憂慮的,眼下的他尚未将HP和MP養回頂峰,就代表沒辦法切換最強的職介,貿然去找森鷗外只會為對方帶去災難,根本提供不了足夠的保護措施。
果然還是該四處探查一下情況為妙……
“放、放我去上面吧……”
身旁響起的微弱求饒聲打斷了他的思路。無論從字面意義還是真正內容去理解,都帶着種即将升天的虛軟感,讓人忍不住想去關心對方的狀況。
殘忍的粉毛小惡魔卻不為所動,閑閑地吹了吹自己光潔透亮的指甲。
見狀,被迫穿着閨蜜裝的家夥險些當場抱着大佬的腿痛哭流涕,誠心忏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礙于過分短小的裙子稍微不留就得走光,便局促地拽了拽它的邊緣,繼續保持着別扭的姿勢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與他說話。
“別折騰我了嗚嗚嗚……”
夜鬥好好的帥臉完全揉成了一團,活似表演着五官大團結的特技,還順帶糊了層鼻涕眼淚,如同某類新物種一般發出了黏糊糊的音效,“至少放我去人少的地方,實在是、太丢臉了啊……”
“怎麽會?嘛,夜鬥先生沒聽說過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嗎,習慣的話,你會愛上它的~”
真正的女裝大佬一語道破個中玄機,完全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不知真相的藍發少年自覺孤立無援,越聽越想汪地一聲大哭起來,強烈控訴貓主子堪稱酷刑的舉措。
該慶幸他們錯過了早高峰,這會兒車內的人基本全是旅行的游客,各自低頭查看着手裏的地圖或者與同伴聊天,倒是沒誰有功夫關注別人的動靜。
更何況,神明自帶的隐藏buff長期有效,除非是他動靜太大主動暴露行蹤,否則壓根就沒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換而言之,是他自己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而已。
沒準是覺得對方太吵,想要專注思考的栗原涉幹脆調換了兩人的位置,将失去尊嚴的神明放置于雙臂和牆壁制造的安全區域。
而後他仰起頭,耐着性子詢問道:“這樣有感覺好些嗎?當成我一個人在注視着你好啦,明明挺可愛的嘛。”
“好、好多了……”
享受了一把真正的女性優待,不太習慣的夜鬥磕磕巴巴地回應着,一雙水汪汪的狗狗眼又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才好,不得不利用過長的額發遮擋住自己的視線。
——感覺像角色倒置了一樣……
雖然他眼前的家夥經常擺着大和撫子般的表情,但偶爾流露出的氣勢,總會令他不自覺在腦海裏模拟着性轉(?)版的栗原涉。
如果對方是男性的話,恐怕會相當受歡迎吧。
不光皮相好,性格也是時下流行的天然黑外加天然撩款式,将食肉系的本質隐藏于食草系的表象下,一定非常容易撥動女性的心弦。
沒準連男性都……打住打住,他可沒有彎的傾向啊!
及時拉回了胡亂發散的思維,他沉默着度過了剩餘的旅程,殊不知,自己其實與真相擦肩而過,差點就靠直覺偵破了對方的僞裝。
若讓栗原涉對此做出評價,他定然覺得夜鬥才算是真正的天然犬系,對喜歡藏小秘密的貓科類真是致命的威脅。
哪怕能切馬甲,用了【刺客】自帶的隐藏buff,估計也起不到太大效果——為使自己的僞裝更加完美,他日常挂着本用于刺殺途徑的職介,活活把自帶buff開發成了性別作弊器,足以瞞過所有人類的耳目。
他敢說,要不是森院長一開始就知曉他的性別,換成其它場景相識的話,他絕對能夠隐藏到走入婚姻殿堂的關鍵時刻。
實在是命運不給他翻盤的機會啊。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暫停了交流,沉浸于各自的世界裏,直至廣播裏傳來甜美的到站通知方才回過神,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車。
海風特有的潮濕氣息呼地吹拂過來,帶來了些許黏熱,仿佛為每根發絲都增加了過半的重量。
面容清麗的粉發少年掏出一個發圈叼住,雙手整理着身後略嫌麻煩的長發,想要梳成方便行動的高馬尾。
不過一股微不可查的硝煙味使他止住了所有動作。
“難道有誰在附近火拼嗎……”
“應該是黑手黨的人吧。”
經常走街串巷的神明為他解答了疑惑,随即撓撓後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就是為什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動的原因。近幾年的橫濱雖然比以前要好些,但地盤争搶類的動蕩始終沒有停止,尤其夜間,更是格外不安全啊。”
“奇怪,我記得港口黑手黨已經是龍頭老大了吧,到底是哪夥不要命的家夥想搶地盤呢?”
栗原涉回憶着已知情報,神情愈發疑惑起來。
像他這種昏迷了兩年的人,都在清醒後從各種渠道聽說了港口黑手黨近年來的豐功偉績——據說,因為它擴張的速度太快,不管是黑方還是白方都對此警惕萬分,派了不少殺手去暗算港黑首領,結果無一不是铩羽而歸。
當然,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對方也付出了幾乎足不出戶的代價,每日待在黑漆漆的辦公室裏閉關,活得像極了守着電腦注入靈魂的宅男。
換做是自己,栗原涉覺得他可能會瘋。
畢竟是如此高壓的生存環境,每日面臨着暗殺的危機和繁重的工作壓力,放棄一切休息娛樂時間,能活下去簡直是脫離人類的範疇了。
敦肯定是見過那位神仙一樣的頂頭上司了吧。
要不是自己突然被疑似「書」的力量襲擊,沒準之前的他就得抽出功夫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好滿足時時刻刻增長的好奇心。
現在嘛……算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什麽樣,活得有沒有生活質量,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暫時還談不上龍頭老大吧?”
夜鬥否認了他的說法,而後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朝他耳語道:“最近的話,聽說有一股國外的勢力偷渡到橫濱,公然挑釁了港口黑手黨,目前兩方僵持得很厲害。”
“——所以你要記住,若不小心碰見外國人,千萬不要和他們交流,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進入橫濱地界啦,小栗子和夜鬥都立下了标志性的flag…
目前有兩條小線索+提示可以标明:
1.小栗子只知道太宰是敦敦的收養者
2.主世界的時間和IF世界時間并不同步
接下來就要開始搞事啦(搓手手
PS:希望寶寶們有時間可以跟我愛的貼貼,大家抱團取暖,冬天真的好冷哦(/ω\)
感謝在2020-11-24 20:16:11~2020-11-25 21:44: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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