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森廚.11

入侵橫濱的外國人嗎……

栗原涉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福利院,日日沉迷着自家院長的美色,但完全不耽誤他通過別人的嘴得知外界的各種新聞,所以還算是消息比較靈通的類型。

換而言之,他不可能對如此重大的變故一無所知才對。

從昨天清醒之後便出現的、若有似無的違和感愈發強烈起來,現在簡直像是有人提着耳朵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文章。

他當即忍不住提了一個笨蛋似的問題:“夜鬥先生,能告訴我目前具體的年月日嗎?”

“哈啊?”

原本滿臉凝重的藍發少年不禁呆滞一瞬,仿佛看見他突然變傻一般,下意識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想試一下溫度。

為了得到情報,他乖巧地仰起頭,任由對方溫熱的掌心壓住自己的發頂,帶來格外親密的觸碰。

感覺不讨厭就不算是犧牲。

但不得不說,他覺得對方的手法有點像是撸一只小動物,恨不得将他柔順的長發全部弄亂,搞成亂蓬蓬的一團。

——唉,這絕對是趁機洩憤吧?一起穿女裝明明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嘛。

幸好夜鬥還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便一邊笨手笨腳地幫他紮好高馬尾,一邊給出了答案。

那比栗原涉之前所處的時間足足早了快四年。

“果然很不對勁啊……”

他忽略掉了自己此刻過分随意的發型,習慣性捏着下颌思考,喃喃自語道:“難道說我是被雷劈得穿越了嗎?未免太俗套了吧,完全是小說裏的情節嘛。”

吐槽歸吐槽,不過他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便快速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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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鬥先生,您能幫我找到一個人嗎?”

為了不讓隊友陷入迷茫狀态,他只得在隐藏了部分核心真相的前提下,盡量簡單講明事情的原委,好方便熱心的神明進行搜尋。

“我有一個被港口黑手黨高層收養的朋友,因為他走的時候比較匆忙,并未給我留下聯系方式,所以為了找他,我必須得先見到他的新任監護人。”

他幾乎沒有說謊。

假設時間線僅僅是單純回撥了幾年光景,那麽,不管太宰治有沒有得到「書」的保管權,都一定能知道關于它的蛛絲馬跡。

而比起去找中島敦和森鷗外,明顯是接近前者的收養人更容易弄得清一切的來龍去脈,還不會危及他們的性命。

至于夜鬥則完全不需要擔心什麽了。

不管是神明亦或普通人,只要沒摻合進「書」的真相裏,應該便可以規避世界法則,永遠待在安全區中。

思及此處,那雙燦藍色的眼眸顯得愈發真誠懇切,令人根本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

“我說什麽都要見他一面,拜托您了。”

“加入港口黑手黨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啊,也難怪你會擔心。”由于不清楚他的心思,藍發神明理解錯了重點,誤認為他所指的“他”是可憐兮兮的同齡夥伴,便立馬動了恻隐之心。

亂世之中的情誼大約是最為難能可貴的事物啊。

不知是否回憶起了什麽,夜鬥的神色暗了暗,但很快又精神抖擻地豎起大拇指,耍寶般打着包票:“你的願望就由夜鬥大人收下啦,之後記得補上委托費用——”

“好好好,我還可以請您吃頓大餐哦。”

粉發少年狀似無奈地點點頭,然後攤開手對他抛出了此行的難點:“不過我得坦白,我只知道對方的名字,什麽長相和居住地址之類的,一概是空白檔案呢。”

“……這是何等地獄級別的難度啊。”

他剛剛擺出的靠譜姿勢瞬間崩塌,險些當場表演個鹹魚翻身還是條鹹魚的秘技。

雖然他接過不少尋找阿貓阿狗的工作,已經熟悉了飼主們種種不靠譜的形容,例如我家寶寶是全世界最美最可愛之類的,但起碼還能得到一張照片或者畫像啊!

好家夥,這回居然改成大海裏撈針了。

關鍵他哪裏分得清自己撈出來的“針”是不是正确的啊。

眼見他整個人頹靡成了軟趴趴的餅狀,披着無害外殼的小惡魔幹咳一聲,忍笑做出了補充說明:“港黑高層的人數不多,重名的概率基本為零,所以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

“對哦!”

脫線的神明趕忙站起身來,如同大型犬般圍着栗原涉團團轉,等待着指令中的關鍵詞。

然後,他便聽到了令橫濱地底世界聞風喪膽的名字。

“——太宰治,他叫太宰治。”

莫名領了老父(母)親角色卡的操心神明臨走前特意将栗原涉塞進了附近的咖啡廳。

沒辦法,頂着那樣一張出衆的相貌走來走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啊!

想想昨晚遇到的小混混,夜鬥就忍不住板起臉,随手從四次元(?)口袋裏掏了個東西,鄭重其事地遞給他,口中則不住地囑咐着:“遇到不懷好意的搭讪份子,不用想太多,朝着他的臉拍過去就好。”

“你竟然還帶着它……”

接過沉甸甸板磚的粉發少年不由唇角一抽,勉強接受了此番好意——說真的,如果不了解對方的脾氣,肯定會以為是開玩笑的吧!

誰要拿着一塊板磚做傍身武器啊。

于是等不靠譜的神明離開之後,他果斷走出了咖啡廳,遠離不時對自己投來奇異視線的吃蛋糕群衆們,順手将板磚藏進了垃圾桶與牆壁間的縫隙。

反正沒弄丢也好有個交代……

——話說回來,為什麽他得一直遷就犬科生物的心路歷程啊?

資深白嫖的心髒玩家開始懷疑人生。

當然,該做什麽他半點沒耽誤,擡腳就向着不遠處的酒吧走了過去。

夜晚熱鬧非凡的場合總是于白日時分顯得格外安靜,連兩扇門都無趣的緊閉着,仿佛被查封了似的,擺着一副拒絕迎客的冷酷嘴臉。

栗原涉半點沒打怵,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直奔着布置成酒櫃展覽臺的位置,跟正在清點賬目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您好,請問這裏招人嗎?”

“哪裏來的小鬼,沒瞧見我忙得很嗎。”

或許是被他打擾了思路,對方的聲音充滿了不耐煩的味道,簡直像是攆蒼蠅一樣頻頻揮手,頭也不回地驅趕着:“回家去找媽媽吃奶吧,沒事搗什麽蛋。我們已經滿員了,根本用不着你來添亂。”

此番冷言冷語足以吓跑偶爾來找刺激的乖乖牌們。

憑男人長年累月積攢的經驗,可以輕松斷定身後那道有些軟糯的聲線來自一位尚未成年的少女,文文弱弱的,哪裏像是混跡于夜場的風情女子,明顯賺不來什麽錢。

而将青澀的少女調.教為合格的女公關究竟需要耗費多少的人力財物,他自是再清楚不過的,基本算賠錢的買賣。

接納成熟的從業人員不是更快捷有效嗎?

酒吧又不是收容所,犯不着給自己找累贅。

利益至上的商人态度稱得上強硬,丁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咔噠。

一截白得發光的小腿踩着高跟鞋輕輕落地,如同優雅的舞者一般,輕而易舉地吸引了他的視線。

緊接着,這只可愛的腳繼續向前滑動,順着他那雙打理锃亮的皮鞋後跟往中央探入。明明沒有什麽過格的舉動,卻予人以極度暧昧的氛圍,緩緩地釋放着獨特的魔性。

男性本能促使他滾動着喉結,想要回頭去看看敢撩撥自己的小家夥到底長什麽樣子。

偏偏對方用指尖點了點他的鬓角,力度輕巧地制止了他的動作。

“先生——”

原本無限清純的聲線被壓低了幾分,變得略微沙啞且朦胧,像是滑過喉間的美酒般,彌漫着令人無法抗拒的火熱感,“我真的身無分文,外面還欠着債務,急需要這份工作,請您給我一次機會吧。”

“——試用的第一天,我可以不收費哦。”

大約是個男性就無法抵禦如此勾人的誘惑,更別提,他身處酒色名利場,本就天生有點占便宜的心理,這會兒笑容便不自覺變了味,哪裏還有先前的不耐煩之色。

結果他剛轉過身,伸手去摟對方的細腰,就見粉發“少女”如同兔子般輕盈後退一步,恰巧躲過了他的鹹豬手。

好,可以确定了,這個小家夥絕對比看起來熟練得多。

“我是說第一天的工資可以不要~”

深谙撩完就撤退之道的小惡魔眨眨眼睛,表情愈發無辜,将綠茶氣質拿捏得準準的,随即語氣輕柔的問道:“您覺得我能留下嗎?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去旁邊的酒吧試試看,雖然沒有您的店面大,但至少能為我遮風擋雨……”

“暫時留下,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偷香失敗的男人并不氣餒,照常撐起架勢,一本正經地同意了他的求職——反正時間還長,遲早有機會能拿下“她”的。

殊不知,被當作囊中之物的少年卻并未在意他的邪念,而是側過臉,不着痕跡地觀察着窗外的街道。

還有什麽是比魚龍混雜的酒吧更容易收集情報的地方嗎?

希望待會兒他能碰到一個多金好騙的、知曉港黑內部消息的肥羊,順便再幫他解決一下資金短缺的問題。

嗯,完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遲到了嗚嗚嗚,因為最近比較貧窮,所以就随機抽六個留言的寶寶送紅包,來作為補償ヽ(;▽;)ノ感謝在2020-11-25 21:44:01~2020-11-27 00:26: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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