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幀
“晏青綏,你什麽意思!”小姑娘見他居然半路搶人,整個人差點炸裂開來。
晏青綏并沒有穿天衍劍宗的弟子服飾,而是一襲黑衣,只在衣袖處用銀線勾畫出了天衍劍宗特有的劍紋,腰間一柄古樸的黑色長劍,少年恣意風流,笑起來更是張狂,“我請朋友吃飯,幹卿何事?姜苗苗,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有本事跟我打一架,別讓你的狗腿子們幫忙,敢不敢?”
晏青綏一點也不介意跟紅衣小姑娘對上,姜苗苗是劍尊的孫女,他還是劍尊的兒子呢!就姜苗苗那被靈丹灌上去的修為,他一根手指就能戳翻過去,這小姑娘有臉回去告狀,也要看她爺爺有沒有臉來找他麻煩。
喬冉冉對這些二代們的對峙不敢興趣,不過晏青綏推薦的這酒樓好像還不錯的樣子,跟晏青綏擦肩而過的時候,這小小少年還沖她點了點頭。一段時間不見,這少年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姜苗苗其實對于晏青綏邀請喬冉冉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她很不高興晏青綏擺明了跟她作對的樣子,特別是她看上的那個漂亮小哥哥跟在那個女人身後走進酒樓,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時候,她覺得她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晏青綏,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姜苗苗一擡手,一根青色的長鞭已經出現在掌心,這是她的本命靈器,就跟養她一樣,用了不少天地靈寶堆出來的,同階之下的靈器在它的攻擊下撐不過片刻就會被直接撕碎,也是姜苗苗肆意妄為的依仗之一。
晏青綏偏了偏頭,不甚在意地輕輕敲擊了一下劍柄,別人怕她手中的青嘯鞭,他可不怕,其實他特別想跟姜苗苗試試,到底是他手裏的玄淵劍先斷在她的青嘯鞭之下,還是她的青嘯鞭在他的玄淵劍被撕碎。
跟着姜苗苗的弟子連忙出來勸說她,他們也會勸姜苗苗,也會看她惹到的到底是什麽人,如果是像喬冉冉那樣沒有來歷背景實力又不怎麽樣的,他們根本不會管。可如果是晏青綏這樣對他們知根知底的,出點什麽事,姜苗苗會不會好過他們不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好過的。
姜苗苗也不是真想跟晏青綏打,她的關注點還是在裴陵身上,被勸了幾句之後,就順竿子下來了,再定睛一看,晏青綏早就轉身進了酒樓,只給她一個嘚瑟的背影!
姜苗苗頓時氣得推開攔住她的人,扭身也沖進了酒樓。
幾名弟子有點慌亂:
“怎麽辦?她不會和晏青綏打起來吧?”
“又不是沒打過,她哪次打贏了?”
“就怕她打不贏,到時候不就鬧得更厲害?”
“晏青綏那小子可不會手下留情,雖然不會傷她性命,可肯定會鬧得不好看。”
“放心,打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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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
“你也不看看這裏是誰開的酒樓。”
“那?”
“回去找向師兄來,估計就他能制得住了。”
“走走走,趕緊去。”
晏青綏也不覺得姜苗苗能在這酒樓裏鬧出什麽事來,鳳家的酒樓不算是菜品的種類和味道都是一絕,更絕的是它每一間包廂都設置着嚴密的陣法,不僅隔絕聲音,外人輕易也闖不進去。
姜苗苗那點修為根本不夠看,所以晏青綏帶着喬冉冉和裴陵進了包廂之後,大門一關,任由她在外面什麽動靜,他們都聽不到,也不關心。
姜苗苗鬧得不好看,自然會有鳳家人會收拾她。天衍劍宗的面子,在鳳家面前不一定好使,何況只是一個築基期的小姑娘,有本事的是她爺爺,可跟她沒關系。
喬冉冉沒跟晏青綏客氣,拿着菜單就開始點菜,桌面上刻制着傳訊符和傳送陣法,點菜根本不用小二在場,點好了往傳訊符上一拍,菜好了直接就從傳送陣法上傳過來了。
特別高大上。
喬冉冉還指着那傳送陣法說:“我們之前去那家酒樓就沒這個配置,這個簡直太方便了。”
裴陵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晏青綏,“這是鳳家酒樓特有的,畢竟不管是刻制這陣法需要的材料,還是催動陣法需要的靈石,都不是一般酒樓能夠承受的。”
也只有鳳家這種財大氣粗,開酒樓就不是為了賺錢的人家,才會用這種取巧的手段博取注意力。
羊毛出在羊身上,服務好,也就意味着價錢不會便宜。
晏青綏眼神一閃,呲着牙笑道:“吃頓飯而已,想那麽多幹什麽,鳳家酒樓的菜品都很不錯,你可以都試試。”
“當然,”喬冉冉也笑了,“我都點了。”
反正吃不完還可以打包。
見喬冉冉不跟自己客氣,也沒說那些矯情的話,晏青綏很是高興,只是目光落在裴陵身上的時候,微微一頓。
“你還沒介紹,這位是?”
喬冉冉捧着剛沏好的靈茶,心滿意足地看着那袅袅的霧氣,很随意的介紹道:“裴陵,我師弟。晏青綏,景林劍尊的兒子。”剩下的,這倆都是聰明人,就不用她多說了。
裴陵一手把玩着茶杯,一手撐着下巴,偏頭看着喬冉冉,随意的姿勢,那眼神卻一點也不随意。
晏青綏卻好奇地盯着裴陵,“你還真去了玄心門?你們都是玄心門的弟子?”晏青綏作為景林劍尊之子,自幼天賦出衆,被景林劍尊悉心培養,當然也知道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上次景林劍尊在玄心門尋到喬冉冉之後,回去就跟晏青綏普及一下玄心門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也順便告誡晏青綏不要小瞧任何人。
晏青綏從來沒小瞧喬冉冉,順便也就高看了一眼裴陵,見他不怎麽好親近的樣子,也只是笑笑,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道:“喬冉冉于我有救命之恩,別的不說,我當喬冉冉是我朋友,她的師弟,也就是……”
裴陵冷哼一聲:“嗯?”這話可得好好說。
晏青綏笑着揚了揚茶杯,“當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裴陵:挺嫌棄的。
喬冉冉卻好奇地看了看裴陵,又看着晏青綏,當初這少年可不是這爽朗的樣子,難道世人都習慣有幾幅面孔嗎?
裴陵不說話,喬冉冉和晏青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主要是晏青綏在說,喬冉冉聽,偶爾會應和一句。聽晏青綏說了他在她離開之後的經歷,也說了帶着陶豆豆去了天衍劍宗,測出那孩子是天生劍骨,也正式拜入了景林劍尊門下,成了他嫡親的師妹。
喬冉冉笑道:“豆豆很可愛吧?”
晏青綏嘴角抽了抽,呵呵笑了兩聲。可愛是可愛,并且也很聰明,看着那還沒劍高的小豆丁跌跌撞撞地樣子,晏青綏就懷疑父親的決定——當然他已經忘了他也是兩歲就抱着他爹的劍不撒手了——那小豆丁整天咋咋呼呼瞎開心,有事沒事就纏着他問喬冉冉在哪裏,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她。
晏青綏:腦闊疼。
順利進階金丹之後,他就趁着這次堯山秘境開啓,扛着劍就離家出走了。
“所以?”喬冉冉很驚訝地打量着晏青綏,“你并沒有進入堯山秘境的令牌?”
晏青綏摸了摸後腦勺,無辜地望了望天花板,“姜苗苗所說,令牌可以帶人進去,并沒有騙人。我之前就想着天衍劍宗師兄弟當中,總能有一兩個關系好的,到時候我看能不能蹭一個位置進去。”
他就這麽确定,人家的令牌還有位置可以帶他?
然後,“現在我就想着,你們能不能帶我進去。”
大寫的厚顏無恥。
“給錢那種!”晏青綏乖巧地掏出了儲物袋,“而且進去之後,所有的資源都你們先選,剩下的你們看着合适的,給我一些讓我可以交差就行了。”他揮了揮胳膊,“我很能打的!”
喬冉冉撐着下巴笑了。晏青綏确實是個天縱奇才的少年,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已經進階金丹,這天賦不管放在哪裏,都是最頂尖的存在。
她倒是不介意多一個晏青綏,但是她這邊可不是她一個人,“裴師弟,你怎麽想,多一個免費的打手,懂事聽話,髒活累活都交給他,怎麽樣?”
晏青綏:“???”是不是哪裏不對?
裴陵懶懶地瞥了一眼晏青綏,涼涼地笑道:“好啊。”
晏青綏:他可不可以先問一下,髒活累活都是什麽範圍內的?
堯山秘境具體開啓的地方和時間并不十分确定,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各大宗門也摸到了規律,能推算出堯山秘境出現的大概地點和時間。
這次地點就在扶峰城不遠的末扶山,至于時間也就是最近,等到秘境即将開啓,末扶山附近會有空間波動,到時候就能明确确定開啓的時間了。
所以喬冉冉他們還算來早了。
晏青綏誠摯邀請喬冉冉去天衍劍宗的駐地小住幾天,喬冉冉拒絕了。天衍劍宗人多繁雜,她并不想去湊那個熱鬧。不管是姜苗苗還是向容溪她都不想遇到,向容溪金丹大圓滿,正是進入堯山秘境的最高修為。
落腳之處也不用擔心,玄心門在扶峰城也是有駐地的,破雖然破了點,收拾一下也不是不能落腳。而且按照玄心門的習慣,那注定肯定十分安全。
只是離開酒樓的時候,居然還能遇到在酒樓門口糾纏的姜苗苗和向容溪,也是無奈了。
越不想見到誰,越會遇到誰,這是什麽玄學?
看姜苗苗的樣子有些狼狽,而酒樓門口居然還守着兩位金丹巅峰的修士——姜苗苗應該是踢到鐵板了——最近衆多修士聚集在扶峰城,想必鳳家也添了不少好手駐守在這裏。
鳳家酒樓後院那麽大的地方,無異于鳳家的駐地,姜苗苗敢在這裏鬧事,喬冉冉覺得肯定是平時挨打挨少了。
向容溪也很是無奈,那寵溺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扭曲,生生将他優雅風流的氣質削弱了好幾分,“苗苗不是想要一只靈寵嗎?西街剛到了一批,都鮮活乖巧着,苗苗要不要跟師兄去看看?”
姜苗苗眼神閃了閃,這次她出來,就是想要親自去堯山秘境抓一只妖獸做靈寵,特別是那種威風凜凜的,向容溪的提議讓她很是心動,嘴裏卻不由得嫌棄着:“西街那種地方,能有什麽好東西,向師兄說好要與我一只超厲害的妖獸做靈寵,可不能用那些糊弄女孩子的騙我。”
向容溪虛虛地圈着姜苗苗的肩頭,護着她往西街的方向走去,“只是去看看,不喜歡就不買,看到你喜歡的,也可以留下來,當然去了堯山秘境,師兄也會幫你抓一只超大超厲害的當做戰鬥靈寵,可好?”
“向師兄,還有晏青綏,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說到底,她還是沒忘記晏青綏跟她的過節,能讓向容溪教訓晏青綏,她一定拍手看好戲。
喬冉冉一行人剛出來,就聽到姜苗苗想讓向容溪教訓晏青綏的話。
晏青綏直接笑出了聲:“向師兄可有興致與我一戰?”身為劍修,從不畏懼戰鬥,晏青綏從小受景林劍尊的影響,打架從來沒慫過。
即使他現在不過金丹初期,而向容溪在金丹大圓滿,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打不過向容溪。
“晏師弟說笑了。”其實向容溪早就看到晏青綏下了樓,這才想要帶着姜苗苗離開,不想讓姜苗苗再有機會糾纏,他覺得麻煩,“晏師弟此次單獨出來,景林劍尊很是擔心,令牌雖然早已經安排,不過尚還有晏師弟的位置,但看晏師弟希望跟哪些師兄弟同行?”
“那倒不必了,我已經找到同行的人了。”
向容溪的目光在裴陵身上頓了一瞬,落在了喬冉冉身上,“這位,道友,我們是否在何處見過?”
喬冉冉很是驚訝,向容溪居然不記得她了。不過也很正常,上次見面的時候,她還不過是個先天期。但是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已經築基後期,而且她也長高了,五官長開了些,攬鏡自照的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變得更好看了,向容溪眼高于頂的性格,不記得她似乎也很正常。
“有嗎?”喬冉冉一臉無辜地笑了笑,她也沒必要記得他才是,“道友肯定記錯了。”
向容溪不認為自己會記錯,只是潛意識的沒有把眼前這位築基後期的姑娘,和當初清源鎮陶家醫館裏一面之緣的姑娘聯系起來。兩年時間,從先天期到築基後期,這是多麽驚人的天賦?
“向師兄!”見向容溪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喬冉冉身上,姜苗苗不樂意了,“剛剛就是她和晏青綏一起欺負我!”
喬冉冉:???
她剛剛有做什麽嗎,就被姜苗苗一并怨怼上了?“這位姑娘這麽說,我不做點什麽事欺負你,是不是就對不起你的這一通委屈?”
姜苗苗傻眼了,晏青綏樂了。
而裴陵卻看着向容溪陷入了沉思,這個人,他認識。他殺過不少人,也不是誰都能記得,可這個人他有點印象,仿佛也是死在自己手裏的。至于有什麽特殊,他卻不記得了。
當然那也不重要,有必要的話再殺一次就好了。
向容溪卻被裴陵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舒服,那種帶着深深惡意的眼神,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鎖定——但是回神一看,那容顏俊美到向容溪也不得不承認相差甚遠的少年,眼神雖然冷淡,但是眉眼柔和乖順——就像是他的錯覺。
“向師兄!”向容溪的失神讓姜苗苗很是不滿,在她看來,向容溪應該完全站在她這邊,給晏青綏一個教訓,而不是在這裏跟他們敘上了交情,“你聽她剛剛說什麽了!當着你的面,她還想欺負我!”
姜苗苗指着喬冉冉,可喬冉冉卻不想被人這麽指着,更不想在這裏傻站着,拔腿就走,“你不是說西街熱鬧嗎?去晚了可就不好玩了。”
晏青綏突然就覺得,看着姜苗苗氣得跳腳卻無視她讓她只能憋得氣鼓鼓的樣子,也很有意思,“去,當然去,那是真熱鬧,去晚了可就沒好東西了,快走快走。”
晏青綏快走幾步,走到了喬冉冉前面,“到時候你看上什麽跟我說啊!我買給你!”
“那就多謝了。”喬冉冉看了一眼身側的裴陵,見他容色淡淡興致不高,心頭一軟,“裴師弟想要什麽,我買給你呀!”
裴陵笑了一聲:“好。”
至于被無視的姜苗苗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卻無奈被向容溪強硬地留在了原地,只能捶着向容溪的胳膊發脾氣,“向師兄,連你也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爺爺,你們都欺負我!”
向容溪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我不管,我也要去!西街的東西,我一件都不會讓他們買到手!”
目送衆人離去,在酒樓三樓看了一出好戲的鳳長冬無奈地笑道:“這姜家的小姑娘還真是個大麻煩。”
聞子桁攤手,也很是無語:“向容溪能被她煩死。”
鳳長冬笑容淡去:“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西街衆商販:媽呀好多肥羊!
姜苗苗:整條街都是我的!
晏青綏:我才是這條街最靓的崽!
喬冉冉:……你們,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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