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些好學生們鑽的空子
操戈确實是大變樣了，初二下半個學期之後，就再也沒聽說過操戈跟哪個男生招招逗逗，也再也沒聽說過她動不動掉眼淚了。
操戈一直都埋頭苦讀書，她最清楚天才和普通人到底有多大的差距，更何況她的硬件條件比普通人還要略低一點兒，所以就更要去彌補。
學習就是這樣，越努力，地位提的越高就越能意識到自己和天才之間到底差距多大。社會原則總是有很多漏洞的，考試分數自然也有很多可以鑽空子的地方，操戈就是一個典型的利用漏洞上去的學生，她并沒有什麽真的異于常人的地方，只是那雙三白眼兒異常的精準，把漏洞找到了罷了。
不過操戈不光是心态上長進了，就連模樣也長進了不少，個子抽高了，身姿卻日益有了點婀娜的感覺，不再像一根刷了白漆的長竹竿兒，那雙三白眼也大有往桃花眼發展的趨勢，臉上的小雀斑也消了不少，只剩眼角一顆小淚痣。
這回就算頭發剪得再短，也不像個小子了，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
成功只有兩種辦法，靠自己的長處或者是靠別人的短處，操戈無疑利用了別人的短處，要知道中國這一輩兒的孩子集體偏理，操戈文科好一些，總分兒就上去了。
其實吧，操戈怎麽跟郝晶晶在一起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畢竟她還是覺得自己板兒直，喜歡的類型怎麽着也得是男的吧，可是這偏偏就是有一個例外。
而且還是一個挺可愛的例外。
那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其實只是想問她一道題而已。
但是不知不覺的就覺得那個聲音特別可愛，甚至有點兒覺得溫馨了。
即便隔着電話，她的身影，姿勢，還有頭頂上的那根辮子，都在眼前被勾勒出來了。
操戈想起她，情不自禁就笑了起來，想牽牽她的手。
“郝晶晶……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是嘛，我也喜歡你。”郝晶晶直截了當，絲毫不拖泥帶水，“我當你女朋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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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後面其實還有兩個字，但是操戈覺得沒必要說了。畢竟已經收獲了最好的結局。
電話挂了，心跳還在，操戈看着鏡子裏的這個已經不同于昔日的自己。
她長籲了一口氣，然後笑着對鏡子裏的自己說，
“郝晶晶，我真是慶幸在這愚蠢的年華裏遇見你……”
轉身，拿出厚厚的練習冊，裏頭的每一道題，都是她和她愛情的證據，正是因為這個年紀的愚蠢，她們才有大把的時間去證明，自己在今天的選擇是正确的。
不管怎麽說，只能去努力了吧，不光是為了父母，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操戈這樣想着，她們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對情侶遜色，不管是在哪個方面，永遠都要比別人優秀。
既然在世俗的判別上輸了，就要在別的地方優秀回來才行。操戈的筆尖在紙上飛快的來回劃動，一頁一頁的紙翻過。
這麽早喜歡上你真是太好了！操戈趴在練習冊上笑着想，這就是她優秀的全部動力啊。
郝晶晶放下電話，心情複雜。
她把辮子散開，頭發淩亂的披在了肩上，它們的顏色很黑，是那種很純粹的黑色。
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都得保密的。實在是沒膽兒說呀。
她并不關注別人怎麽看，但是總要照顧一下別人是怎麽想的呀。
郝晶晶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想了很多事，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迷茫。自己算是廢了，沒法兒給國家貢獻人口了。
貢獻不了下一代，那就給國家貢獻一點兒知識或者GDP得了。郝晶晶有點兒自嘲，沒辦法，這段孽緣算是結下了，拆都拆不掉。
自己的一生總是剛剛好，郝晶晶這樣想着，有一個剛剛好的家庭，一個剛好夠使的腦子，和一點兒小小的歪才。也許是太順風順水了吧，所以偏偏要在這個地方膈應自己一下。
人的一輩子總不能太好了，郝晶晶想着，可是能有操戈真是太好了。
操戈很好，愛情很好，愛情的形式卻沒有那麽好。
就是因為沒有那麽的好，所以郝晶晶才要混的好，比任何瞧不起她們的人都好。
郝晶晶拿出了練習冊，每一道壓軸題都沒有那麽簡單，但是她不會輸，最起碼不會輸給瞧不起她們的人。
幸好現在她們還小。這只是成功的積累而已。
那些覺得成績不好的學生到頭來也可能比成績好的有出息的人，實際上是沒什麽道理的，因為成績好也有出息的實在是太普遍了，普遍到看不見的地步。那些成績不好有出息，以及成績好沒出息的就變得格外顯眼。
郝晶晶不會做戲臺子上的花旦，她要比所有人都出彩，優秀，然後告訴他們，就是兩個女孩組成的，弱勢群體×2的組合，把那些所有自以為是的人都打敗了。
她們還是一樣上學，一起去老師的辦公室問題，一起在午休的時候壓着同一本練習冊，做同一道題，一套卷子，掐着點兒比誰對的多。有時候也拿着同一本英語材料，比誰背的多。
天氣越來越冷了，郝晶晶卻越來越感受到了陪伴是多讓人溫暖。
北風越來越大了，操戈也越來越感受到了心意是多麽的讓人志向堅定，風即便吹的再大都刮不動。
操戈想，不管到了最後她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她都會永遠感謝這份特殊的感情，讓她有了前進的動力。
這種意念可比什麽讓父母家人過的更好啦，讓自己不後悔什麽的有說服力多了。這可是一個革命性的想法，只要她們之間的手還牽在一起一天，她就一天不會放棄。
這真是積極向上到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的一對。
劉九岳覺得自己徹底沒希望了。250的分數，多諷刺呵。
這次的班級物理第一名被郝晶晶搶走了，楚燕南卻覺得情理之中，因為她還是想等等劉九岳，可是她也不知道劉九岳什麽時候才能開竅，明白過來自己在等她。
“劉九岳，你就不能好好學學嗎。”
“楚燕南，你真夠煩的。”劉九岳完全不領情。
“我求求你啦，我還想和你上一個高中呢。”
“那你就幹脆全空着不做，跟我一起二百五不就得了嗎。”這是劉九岳的氣話。
楚燕南卻認真的考慮了。
你堕落，我陪你。
卷子一沓一沓的往下發，再整潔的孩子也會手忙腳亂，那些卷子似乎每張都飄着似的，合在一起卻比石頭還重，而且還有一股酸不溜秋的味兒，顯然就是被怄過了。
語文課文裏寫得什麽油墨香氣都是騙人的，那味兒難聞的要死要活。題目還經常有被印刷錯了的地方，有時候橡皮一蹭，整個圓周角都跑沒影了，就得自己拿着尺子比劃着畫上。
楚燕南倒是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從小到大，理科好的同學都比文科好的多。她們高中才一個文科班。
只有數學差到一定地步的學生才好好學英語呢。這是第二個規律。
劉九岳不想學習，連帶着楚燕南也不想學習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是沒錯的，出淤泥而不染根本就不存在。
出淤泥而不染這句話，是建設在荷花想離開淤泥的基礎之上的，如果荷花眷戀上了淤泥，那麽久而久之只會把一顆蓮子變作淤泥罷了。
所以楚燕南覺得自己很可笑，在外人看來，她和劉九岳并不是多麽親密的朋友，反而和郝晶晶更加親密一些。
事實也确實是這樣，楚燕南也确實欣賞不起來劉九岳的某些方面，倒是郝晶晶，她身上的某些特質讓楚燕南覺得，像她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适合在社會上闖蕩，做出一番事業的。
所以她真的是由衷的欣賞郝晶晶。相比之下，劉九岳未免顯得有些被動了。
可是和劉九岳割舍不開，并不是覺得她那種人有多好，而是單純的割舍不開。
讓她和郝晶晶離別很簡單，她必定告訴郝晶晶要做出一番大事，将來讓她有吹個牛的本錢。可是想讓她和劉九岳分離，很難的。
因為現在她們十四五歲，正是成長的時候，卻已經互相磨合數十年了，早就貼合在了一起。
楚燕南覺得，也許自己這一輩子也就等她這麽一次了，之後自己絕不再等她了。
這種舉動很幼稚，為了一個人而選擇一所學校，這種事情理智的人不應該去做。于是楚燕南決定，這種不理智的事情，只做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