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與此同時,賴傑順着通風口來到了一間內室的頂端。
屋內坐着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和玉的父親楊勇明。門打開,孫銘宇走了進來。
楊勇明:“這算是每日的問安嗎?”
孫銘宇:“不老師,別對我這麽反感,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助而已。”
楊勇明:“我要的生物标本找到了?”
孫銘宇笑了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和顏悅色道:“那種标本我根本不可能弄得到,老師,你這麽為難我,我會很難辦的。”
楊勇明無奈道:“你也同樣在為難我,你要我提供芯片,控制喪屍行為,然後你就可以率領喪屍大軍舉着小紅旗征服世界麽?”
“不,恰恰相反,我要拯救世界。”孫銘宇揚了揚手中的資料,繼續道,“這次的喪屍潮并不是尋常病毒,老師你應該研究過,組成病毒的元素,是這個地球上沒有的,它是外來物種。”
“或許你們都認為這是一場災難。但換種角度思考,未嘗不是一種契機。我們可以認識另一種物種,雖然危險,就像科摩多巨蜥、亞馬遜河中的水虎魚,人類總有征服它們的一天。這種物種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和愈合能力,合理利用他,會為人類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我會控制這只喪屍大軍令他們清除其餘的喪屍,正常喪屍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用這些東西明顯減少了無謂犧牲。”
“你簡直是個瘋子!”楊勇明突然站起,怒道,“不要說根本無法保證芯片萬無一失,就算可以,這些外來物種的入侵會導致生物鏈的斷層。何況這已經不僅是外來物種,它是一場災難!不僅僅是人類,當它蔓延到一定程度,它會将魔爪伸向其他物種,最終會毀了整個地球!”
孫銘宇靜了片刻,起身道:“好吧老師,看來我們的談話顯然沒法繼續下去。不過,您不要以為沒有你,芯片我就無法研制。讓您加入并監督,是因為我信任您,我需要确保芯片運行過程中不會出差錯。”
楊勇明默然不語。
孫銘宇繼續道:“試劑已經研制好,我選了一只看起來不錯的喪屍做了試驗,非常成功。既然老師您不願意在芯片的技術上予以幫助,我只有自己解決了。”
“等等。”楊勇明叫住了轉身離去的孫銘宇,“青山在哪裏?他也跟着你一起胡鬧?!”
“很不幸,他已經被我關起來了。”孫銘宇頓了頓,有些悲傷,“為什麽老師,你們都不理解我?”
“青山為你付出了很多,你不應該這麽對他。”楊勇明痛心道,“銘宇,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不是這樣的人……”
孫銘宇瞬間恢複了冷漠的面孔:“這與你無關,老師。我想我得走了,在您這裏我浪費了很多時間,我必須去研究室看着。”
楊勇明:“帶我去。”
“什麽?”孫銘宇有些意外。
楊勇明:“你不是需要我對芯片進行改良麽?”
孫銘宇打量楊勇明一眼,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麽,老師。您想在芯片裏做手腳,嗯,自毀程序?”
楊勇明:“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我只是不希望你用你那一知半解的知識,造出來不堪一擊的芯片。否則芯片一旦出了差錯,你我都得死。”
孫銘宇笑道:“很好,我非常感謝您老師。”
楊勇明:“那麽可以走了?”
孫銘宇:“當然。”
孫銘宇将門打開,和楊勇明一起出去了。
一直躲在通風口內的賴傑迅速撬開鐵窗,跳入了室內,打開門暗中跟随二人。
兩人沿着走道走了一段,突然警報聲大作,紅色的警報燈一閃一閃。
楊勇明:“怎麽回事?”
孫銘宇:“糟糕!有人入侵!”他朝着前方的實驗室狂奔,楊勇明緊跟其後。
賴傑跟在後方,看見孫銘宇打開了一扇密碼門,兩名傭兵随他一起,進去後密碼門上鎖,賴傑上前拉了拉,鎖住了。
警報聲在走道裏響着,賴傑環視四周,空蕩蕩一片,完全沒有趁手的工具。
等了片刻,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穿白褂的人朝這邊跑來。
賴傑躲在牆角,待腳步聲靠近,突然出手制住對方,小刀抵住那人咽喉,低聲道:“出了什麽事?”
那人大吃一驚,顫聲道:“有……有人闖進研究室了。”
賴傑:“開門,跟我進去!”
那人連連點頭,按了幾下,門“咔”的一聲開了,賴傑領着那人的衣領往裏走。
研究室內。
吳雙雙:“歐澤洋,你觸動了警報?!”
歐澤洋對着面前的電腦輸入指令,焦急道:“我不知道!”
李岩端着槍警戒,地面躺着幾個被打暈的研究人員和傭兵。
和玉來到電腦前看了看,道:“不能直接切斷電源嗎?”
歐澤洋:“不行,現在這些喪屍都被關在裏面,電源一旦切斷,它們失去了禁锢,就會都跑出來了。”
和玉:“可是控制芯片需要密碼。”
歐澤洋手上不停:“我正在破解……還好我電工雖然學得不怎麽樣,電腦玩得還不錯,這種密碼應該不會太難破解,稍等……”
吳雙雙:“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警報一響,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歐澤洋:“正在計算中,需要三分鐘時間!”
話音剛落,研究室的大門打開,孫銘宇帶着兩名傭兵和楊勇明跑了進來。
和玉:“爸!”
楊勇明:“小玉!”
兩名傭兵迅速架起槍,對準入侵者。
孫銘宇看着眼前的場景,有些吃驚,瞬間又恢複了從容,笑道:“瞧,真是父女情深,你的女兒來找你了,老師。”
和玉冷冷道:“孫銘宇,你最好立即放了我父親。”
孫銘宇攤了攤手,道:“我并沒有限制你父親的人身自由,談什麽放不放呢?老師,你女兒肯定是想念你了,既然這樣,我們下次再聊?”
吳雙雙和李岩也在進門瞬間舉槍對着孫銘宇。
吳雙雙道:“Haley博士,組織已經對您下了通緝令,請不要做無謂掙紮和反抗,否則我有權就地擊殺您。”
孫銘宇嘴角微微上揚,道:“你們想破解芯片的密碼?”
歐澤洋望向孫銘宇。
孫銘宇:“別怪我沒告訴你們,這套系統一旦檢測到非法入侵,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态。當然,進入休眠之後,這些喪屍,就會失去禁锢。”
歐澤洋:“破解密碼後就不屬于非法入侵了。”
孫銘宇:“你确定?”
歐澤洋看了看顯示屏上的數字,還有五十秒……
吳雙雙微微蹙眉,掃視一眼四周盛裝的喪屍培養倉。
就趁着這一瞬,孫銘宇突然後退,“滴”的一聲聲響,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黑影竄了出來!
衆人大吃一驚,尚未看清楚那黑影,李岩便被撲倒在地!
“啊——!”他下意識偏頭一躲,肩部劇痛,被咬了一口!這才看清楚竟是一只喪屍!
“砰!”一聲槍響從身後傳來。那喪屍突然退後,左臂被子彈擊中,一聲凄厲的長嘯!
賴傑飛速沖過來,扶起李岩,吼道:“大家都小心!這喪屍已經被注射了藥劑!”
孫銘宇冷冷道:“所以不要妄想阻止我,今天就拿你們做第一次試驗好了。”
電腦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着:“三、二、一……”
室內的燈光突然一暗,緊接着,每個喪屍的培養倉上方亮起了紅燈,急速閃耀着如同催命的魔咒。
歐澤洋眼中映着急速明滅的紅光,有些驚疑地望向孫銘宇有些猙獰的臉。
孫銘宇:“在發現你入侵的時候,我就修改了程序,不管你破解了密碼還是強行入侵,電腦收到的指令都是——注射藥劑!”
控制中心的主機突然爆出火花,嘶嘶作響。
楊勇明大喊:“小心!芯片有問題!”
話音未落,孫銘宇已經按下手中的控制按鈕,突然間,站在室中心的喪屍長嘯一聲,向他撲過來!
研究室門被闖開,青山沖了進來,大叫道:“銘宇!”
然而終究晚了一步,喪屍撲到近前,一口咬上孫銘宇的脖頸!
“不——!!!”機關槍連響,喪屍滿嘴鮮血,被打得連連後退,又撲上去咬住了一名傭兵。血腥味讓它獸性大發,又将身旁摔倒在地的另一名傭兵撲倒,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銘宇!銘宇……”青山目眦盡裂,撲上去,雙手顫抖地抱起孫銘宇。
脖頸上鮮血如泉湧,青山想要用手去堵,鮮血瞬間染紅了雙手。
“不……不要……”
孫銘宇擡眼望向青山,眼中隐隐有淚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哥!!”歐澤洋直勾勾盯着那個身影,突然大聲喊道。
原本狂暴異常的喪屍突然停下,它似乎有些疑惑,回身望去,渾濁的瞳孔映出歐澤洋的身影。
那一眼,戾氣中帶着些寵溺,歐澤洋突然有種難言的熟悉感。
“哥,是我,我是歐澤洋!”歐澤洋竟有些期待,往前走了幾步,顫聲道,“你幺弟……”
“疴——”歐興靜靜望着他,發出含糊的音節,艱難地往前進了一步。
歐澤洋頓時淚如泉湧,無數溫暖的回憶湧上心頭,開心的、難過的。他哥暴打他一頓後,第二天留在桌上的早餐;他離家出走後,他哥布滿血絲的雙眼;還有他哥留下他的最後一句話:幺弟,不哭……不要哭……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渾濁的一眼凝望中融化。
“哥……”歐澤陽發出顫音,喉嚨卻仿佛被堵住了般,說不出話來。他伸出手,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撲倒歐興懷中,緊緊抱着他,抱着他,再也不要松開……
突然間,毫無預兆的一聲槍響!鮮血飛濺,噴了歐澤洋一臉。
歐興一動不動地倒下去,歐澤洋驚呆了,他睜大眼,努力想看清楚,卻看到了站在喪屍後方的賴傑。
“哥……”他回過神,崩潰一樣撲了過去,“不!哥……不要!”
歐澤洋撲到歐興的屍體上,像個瘋子一樣哭叫着,被賴傑拽起。
賴傑吼道:“不要碰!他身上有病毒!”
“不要!”歐澤洋兩手亂抓,“不,他不是喪屍!他是我哥!他是我哥……”
賴傑:“你醒醒吧,歐興已經死了!”
歐澤洋:“你胡說!他沒有死!他認得我!他還認得我……”
賴傑:“那只是殘存的記憶而已!”
“不可能!”歐澤洋完全聽不進去,發出沙啞的嘶吼,不顧一切想掙開。
吳雙雙:“快撤!藥劑注射完後喪屍就要出來了!”
賴傑:“跟我走!”
“不要!!……”
賴傑無奈,朝歐澤洋後頸一按,歐澤洋昏了過去。
和玉上前護着楊勇明,道:“快走!”
賴傑扛着昏過去的歐澤陽,往出口去,經過青山身邊,喊道:“青山!快離開這裏!”
青山抱着已經死去是孫銘宇,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像。
賴傑:“先離開!留在這裏你會死的!”
青山擡眼望了賴傑一眼,又低頭凝視孫銘宇。
吳雙雙:“別管他了,我們先走!”
沿路警報聲此起彼伏,衆人沿原路返回,沿路遇上幾個往外逃跑的傭兵和研究人員。
李岩:“我們要逮捕他們嗎?”
吳雙雙:“省點吧!先逃命再說!”
不遠處,隐隐傳來哀嚎,令人心中陣陣發寒。
賴傑:“毀滅彈安裝好了嗎?”
李岩:“安裝好了!就等引爆了!”
幾人一路狂奔,出了溶洞。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洞口內漆黑一片,如同吞噬生靈的惡魔。
賴傑将歐澤洋平放在一塊岩石上,李岩問道:“什麽時候引爆?”
賴傑:“再等等,還有人沒有逃出來。”
陸陸續續有幾人手腳并用地爬出洞口,癱在地上大口喘息,李岩上前将幾人一一抓獲。
吳雙雙:“不能再等了,那些喪屍一旦逃出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賴傑望向洞口,有些猶豫,一雙手攀了上來,青山背着孫銘宇,爬出了洞口。
賴傑松了一口氣,道:“引爆吧!”
李岩跑到洞口,将□□設好,衆人往後撤離,十幾秒後,轟隆一聲巨響,洞口被炸塌。
四周安靜下來,賴傑疑惑地望向吳雙雙,吳雙雙和李岩面面相觑。
賴傑:“毀滅彈你安在哪裏了?”
吳雙雙:“研究室。”
李岩:“哪裏出問題了?”
“我剪斷了其中一條線。”青山沙啞的聲音響起。
“靠!”賴傑霍然起身,罵道,“你他/媽想害死我們?!”
青山将孫銘宇的屍體放下,冷冷道:“別生氣,我只是想跟你們做個交易。”
賴傑這才發現,青山手臂和背後,都是鮮紅的傷痕,一看就是被喪屍抓傷,孫銘宇的屍體卻很完好。
青山:“我會回去替你們搭好那條線,作為交換,我懇請你們,能夠赦免孫銘宇所犯下的錯。我不希望別人誤解他。”
賴傑:“這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請示組織。”
“他本來不是這樣……”青山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語調低沉下來,“當年,我遇見他的時候只有十二歲,幾乎快餓死,他買了熱狗給我,對着我微笑。也許你們會笑我,可我就覺得,他就像一個聖潔的天使。不是因為他幫助我,資助我上學,而是,一種自內而外的氣質。”
“他很善良,世間少有的善良。在他父母出事之前,他總共資助過一百多名貧困學生,他去過偏遠的山區、西藏,關注過很多邊緣人群。生活中的一點一滴,我都看在眼裏。我很喜歡看他笑,他的笑,就像陽光一樣溫暖。”
賴傑:“後來,是那場恐怖襲擊?”
歐澤洋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有些茫然地望着被炸毀的溶洞入口。
“他的父母,是當着他的面,被活活肢解的。”青山的聲音有些哽咽,語音顫抖着,“我趕過去的時候,那些殘肢,已經被火點燃焚燒……”
“你們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殘忍……鮮血,慘叫,那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傷痛。”
“那天之後,他精神受了極大的刺激,只要一入睡便會做噩夢。我每晚都徹夜地抱着他,安撫他入睡。他的精神狀态時好時壞,發作起來和平時判若兩人。他變得脆弱易怒,喜怒無常,有時候會變得非常狂躁。——那天之後,他也就再沒有笑過……”
青山用手捏着眉心,自責道:“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我早一點趕來,事情就不會是這樣。”
繁茂的樹林間,散落星星點點落日的餘晖,昏暗的光線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青山:“我從來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也沒有必要。但是,我今天說出來,只是不希望他在你們眼中,是個瘋子,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他不是!”
賴傑透過密林望向火一樣紅的晚霞,嘆了口氣,道:“我會盡力。”
青山:“謝謝,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青山的嘴唇開始發烏,他站起身,尋找到一棵大樹,開始撿枯枝,其餘人一聲不響,都去幫忙。
枯枝堆起,青山抱着孫銘宇的屍體放下。他久久凝視孫銘宇的臉,低頭輕輕吻下,起身點燃了火。
青山:“他向往自由,不喜歡被禁锢,就讓他的骨灰,散入天際好了……”
青山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轉身朝溶洞一步步堅定地走去。
那天,麗江旁的山林中,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山地震顫,鳥雀驚飛。
毀滅彈炸毀了整個溶洞,将一切填埋入深坑。
爆炸過後,一切歸于岑寂,這種安靜,讓人恍惚生出一種夢醒之後的錯覺。
山洞中,和玉和吳雙雙沉默着烤火,将捉來的野味分給大家;李岩坐在角落裏擦拭手裏的槍;歐澤洋靠在賴傑肩上,呆呆地望着哔剝燃燒的火堆。
和玉輕聲道:“我們納西族,一直認為人與自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從生到死,人都依托于大自然,回歸大自然,所以并不覺得人死是一種多麽悲傷的事,因為他們會去到一個更美好的國度。”
“在我們的神山玉龍雪山下,有一處景色優美的地方,是我們納西族人殉情的地方。很久以前,我們都是自由戀愛,但清政/府改土歸流後,卻成了封建包辦婚姻。相愛的情侶們不畏強權,手牽着手來到那處殉情地,雙雙殉情。殉情并不是生命的終結,我們都認為,他們并沒有死去,而是去到了玉龍第三國。那個地方可以自由地戀愛、生活,沒有任何人打擾,沒有任何人能拆散他們。”
賴傑伸手樓了摟歐澤洋,将手裏的野雞肉遞給他。
歐澤洋搖了搖頭,完全沒有胃口。
賴傑:“聽話。”
李岩挪了挪,坐了過來,把雞腿掰下來給歐澤洋,笑道:“我們家吃飯,都把雞腿留給年齡最小的那個,老小,把雞腿吃了。瞧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多吃點才長得壯!”
吳雙雙笑了起來:“老小這個名字不錯,以後就這麽叫了。你瞧,大家都關心你呢。”
歐澤洋鼻子有點發酸,接了李岩手裏的雞腿,咬了一口,沒有鹽,很淡,卻是他這麽久以來吃過的最溫暖的一餐飯。
吳雙雙:“總結一下這次的任務,賴曉傑你有嚴重失誤,居然讓人偷襲了。”
賴傑舔了舔嘴唇,笑道:“媽的,誰叫青山長得太俊,肌肉美男……”
吳雙雙面無表情道:“你不像有這麽蠢,賴曉傑。我敢打賭,如果鄭飛虎教官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一腳踹死你。”
賴傑抖了抖,道:“好吧,我只是,我以為他會把我帶進去朝孫銘宇邀功……這樣就可以直接接近實驗室。”
李岩:“可是這樣很危險,萬一他殺了你怎麽辦?”
賴傑:“他不是那種人。我看過資料,他雖然是雇傭兵,卻為人正派,從來不随便殺人。”
和玉:“青山身上沒有戾氣,我感受得到。那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楊勇明嘆息道:“孫銘宇和青山都是好孩子,可惜了……但願他們來世……”
和玉:“爸,你不是從來不信鬼神的麽?”
楊勇明:“可是現在我寧願有吧。”
夜晚的天空中,無數繁星閃耀,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留下一道絢麗的痕跡。北極星高懸天際,仿佛一盞明燈,指引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