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些缺德的記者,我真是咒他們!”方晴用手機刷了下蘇杭微博下面的評論,很多惡毒到讓人發指。

“這是在艹病嬌人設?前段時間不還手傷了嗎?這會又自殺?”

“這是又要新戲要上了?準備艹流量了?”

“這麽病就別出來了啊,來來來,送張遺照給你,不用謝。”方晴的手指一僵,手一抖點開圖片,跳出來一張被惡意P過的黑白照跳了出來。

“我X你媽!”方晴平時根本不會罵那麽難聽的字眼,但是她真得被氣到口無遮攔了!她在原地來回踱步,根本冷靜不下來。

“快,花點錢把這些東西都删了,別讓杭看見!”方晴指揮着下面的人,她捏着手機眉頭皺得很緊。《一束桃花》的票房再度破了紀錄,本來是開心的事情,誰知道出了這麽一片通告,蘇杭嶄露頭角的時刻被橫插了這麽一杠子,方晴比誰都懊惱。

蘇橋的傷勢不算重,所以住了兩天就回家了。蘇杭寸步不離地跟着他, 生怕他哪裏又不舒服了,又疼了。蘇橋抱着蘇杭一刻都不想松手,他撒嬌說:“哥哥,我想吃你做得茄汁排條,你給我做好不好?”

蘇杭忙不疊說好,蘇橋黏黏糊糊地貼在他身邊,甚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頭依在門上盯着蘇杭做菜的樣子。

蘇杭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他被蘇橋的那一刀吓得神志不清。都兩天了,好像還沒緩過來。蘇橋說什麽他都應。他好像變成了蘇橋的提線木偶,在蘇橋控制的領域裏,由着蘇橋擺布,根本都走不出去。

看着這樣的蘇杭,蘇橋反爾好像變得“正常”了,他沒有再陰陽怪氣地說話,也沒有再作什麽過激的動作。他的病因為蘇杭的乖巧聽話而有所好轉。

蘇橋沒收了蘇杭的手機。蘇杭所有的通訊記錄都被他翻看了個遍,方晴發短信關心他,葉青也發了微信過來,顧赟風也是。

蘇橋的眸子停留在這三個字上,一瞬間就怒極攻心,他砸蘇杭的手機,把他的手機屏幕都給砸爛了。

蘇杭渾然不知。他都想不起來要去看手機。直到那天,顧赟風上門找他。

開門的是蘇橋,他一見來人,臉色馬上就耷拉下來。

“杭杭呢?”自上次來看蘇杭之後,顧赟風再見到蘇橋,心裏就不怎麽舒服,甚至是有些反感。

蘇橋沒說一個字,擡手就關門,顧赟風伸手卡住門,擠進去半個身子,他大喊:“蘇杭!蘇杭!”

蘇杭在裏屋晾衣服,聽到顧赟風的聲音,他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顧大哥,你怎麽來了?橋橋,你快讓顧大哥進來啊!”蘇杭急着去拉門,蘇橋順勢松開了力道。顧赟風才推門走了進來。

“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也發了很多消息,你都沒回,我有些擔心。”顧赟風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蘇橋重新折回餐桌邊,繼續吃東西。

他用叉子叉了一口煎蛋送到嘴裏,無聲地咀嚼。

“是嗎?我好久沒看手機了,都沒看到。不好意思。”蘇杭聽完顧赟風的話面露抱歉,他一摸口袋沒摸到手機,然後他擡頭對着蘇橋說:“橋,我的手機你放哪兒了?”

顧赟風震驚地看着蘇杭,蘇杭咽下嘴裏的蛋又喝了口水才慢吞吞地站起來。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蘇杭。

蘇杭自如地接過,他自言自語道:“屏幕怎麽都碎了?是不是摔過了?”蘇橋沒搭話,他用叉子絞着盤子裏的食物,把煎蛋都戳爛了。

“怎麽沒有消息呀?顧大哥你真得給我發了消息嗎?”蘇杭皺着眉,眼神在顧赟風和手機屏幕之間來回,顧赟風一下子站了起來,他頭一回有點粗暴地從蘇杭手中奪過手機。手指在上面迅速點了點。

顧赟風心一冷,他發給蘇杭所有的信息全被删了,包括通話記錄。顧赟風一下子擡頭去看蘇橋,蘇橋好整以暇地回看他,嘴裏嚼着桑果子,汁液混在口齒間,像凝固的血。

顧赟風此時再也壓不住火氣,他幾步沖過去,單手揪着蘇橋的衣領把他拎起來!

“顧大哥!”

“蘇橋!收起你那些龌龊肮髒的心思吧,別他媽癡心妄想了!”顧赟風使了渾身力氣,手指骨節因為憤怒都泛白。

蘇橋的眼睛通紅,他怒瞪着顧赟風,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說:“你他媽才給我滾遠點!憑什麽站在我們中間?你算哪根蔥?”

“你以為你捅一刀,你就得到他了?他是你哥哥,你這輩子都別想!”這句話仿佛是戳了蘇橋的心肺,他雙目猩紅,他怒吼道:“你閉嘴!”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嗎?!玩他媽苦肉計呢!”

“咣當!”一聲巨響,顧赟風和蘇橋同時收聲朝蘇杭的方向看去,蘇杭掀翻了茶幾上的茶杯,玻璃碎了滿地,他站在那裏,渾身都在發抖。

“橋,你是故意的?”蘇杭每說一個字,心裏就被紮一刀。

“哥哥,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我一直認為是我一刀捅了你,從你傷了以後我每天都小心翼翼,怕哪句話說錯了又戳到你的神經……”蘇杭邊說邊後退,他聲淚俱下,手緊緊攥着自己的心口,好像這樣壓着,內心的廢墟就會重塑。

顧赟風心疼死了,他松開蘇橋,轉回去抱住蘇杭。蘇杭在他的懷裏抖得厲害。蘇橋啞口無言,他确實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賭,賭蘇杭會心軟。他憑對蘇杭那麽多年的了解,專挑他的軟肋攻心計。

他是成功了,也失敗了。

蘇橋看着對面的兩個人,他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說。這兩人抱在一起仇視着他,仿佛是在說他才是敵人,他才該滾。

蘇橋感覺胸口疼。奇怪了,被紮得時候也不怎麽疼,怎麽這會疼得那麽厲害?他咳了一聲,沒憋住,又連着咳了好幾聲。他臉色也泛白了,但是蘇杭卻沒有看他,他的臉埋在顧赟風的懷裏。

蘇橋無聲地笑了笑,他扶了下牆,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沒人挽留他。而且這一別,竟然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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