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空橙色的火焰，似乎生來就是站在一切黑暗的對立面。
少年尚且稚嫩的死氣之火，在碰到百目鬼黑炎的瞬間就将其吞噬殆盡。
多年在雲雀恭彌拐子底下逃生的經歷，再加上裏包恩最近的特訓，讓處于超死氣狀态，絕對冷靜思維下的沢田綱吉，游刃有餘的開始了反擊。
他隐隐覺得自己現在跟平時被裏包恩打了死氣彈的感受不一樣，而且腦子裏，似乎多了很多隔着一層膜的記憶。
隐約似乎能看清，細想又如流水般逝去。
裂出百目的妖鬼被綱吉一拳打飛到牆上，似乎是因為不知名結界的作用，這樣大的力道下牆壁仍完好無損，百目鬼也只是咳嗽了一下就掙紮着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眼球，原先分散着看向各個角度，現在全都詭異的扭轉着，盯着綱吉。
“怨恨……怨恨……”
百目鬼的嘴巴沒有動，四周卻響起了沙啞陰暗，嘶吼不清的聲音。
“王啊！！！”
那哀鳴中的悲憤讓沢田綱吉也心悸了一下。
他皺着眉，站在百目鬼面前問道：“你在說什麽？”
百目鬼不語，只是放出了更多的黑炎，伸手似乎要攻擊綱吉。
沢田綱吉迅速閃避開，他身體向後傾倒，在橙色火焰的支撐下，伸腿絆倒了百目鬼。
意外的，這個妖鬼似乎只有黑炎厲害一些，近戰并不能構成威脅。
少年扣住了百目鬼的雙手将其按在地上，他無師自通的加大了雙手火焰的釋放，讓灼熱的焰火燒灼到了百目鬼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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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溫度甚至在旅館的榻榻米上留下了痕跡，百目鬼也逐漸停止了掙紮。
“怎麽樣才能出去，”沢田綱吉問道，“為什麽要把我們關在這裏。”
剛才那個嘶啞的聲音似乎又響起，沢田綱吉側耳仔細聽着，卻依舊分辨不出百目鬼具體說了什麽。
“你……”
沢田綱吉還想繼續問，卻突然繃緊了身體。
他感受到了一股，如毒蛇般，讓人脊背生寒的視線。
這個房間裏，難道并不止他們幾個人嗎？
但是那裏都沒有看到異常，這間屋子也不具備讓人躲藏的條件。難道是像威爾第派來的殺手那樣，有可以隐形的手段嗎。
“出來，”沢田綱吉仔細分辨後，看向了超直感提醒他的方向，說：“你已經暴露了。”
随着綱吉的話語，面前的空氣似乎産生了黑色的扭曲。
先出現的是尖銳的指甲，深紫的顏色仿佛淬着劇毒。一點一點，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沢田綱吉面前。
他頭上的鬼角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碎掉了一半，看起來有些猙獰。
銀發的鬼擡起頭，赤目黑瞳中似乎燃燒着怒火。他只有一只完整的手，另一只，卻是幹枯的斷肢，從他的袖中飛出，直直的襲向了綱吉。
這個距離，沢田綱吉根本來不及躲避。
他勉強交叉着雙臂擋在身前，但還是被斷手急飛，撞到了結界上。
“啊……”
綱吉從透明的結界上滑落，背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那一下，甚至讓他覺得喉口似乎反上來了一點腥甜。
但這還不是結束。
斷手在妖鬼的控制下，故意的戲耍着沢田綱吉。
每當他喘息着想要恢複體力的時候，攻擊就會随行而至。
這樣連綿不絕的攻擊，讓沢田綱吉幾乎被逼到了極限。
“罪惡的……無情的……人類……”
被鎮壓于地底，在孤寂和黑暗中苦熬了千年的惡鬼，并不止百目鬼一個。
在現在的沢田綱吉尚未前往的時代，人與妖鬼并存的平安京，在某個契機下，人類和神明成功的将所有妖鬼封存于地下，使得他們無法現身于世間。
這其中，也有着沒有傷害過人類，或者改邪歸正的妖鬼。但是為了人間和地獄、天國，陰陽兩界的平衡，他們都被犧牲了。
不滿聚集成了憤恨，失望堕落成了執念。
千年後他們掙脫封印破土而出，留下的只有仇恨。
他曾經，也見到過光，茨木童子舉起手，看着急匆匆趕過來，護着身後同伴的少年想。
但是後來，他的光離開了，照到了別的地方。
妖鬼巨大的力量壓的沢田綱吉跪下了一條腿。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骼都在悲鳴，但是他的眼睛，從未有畏懼。
黑暗陰沉的惡鬼，和璀璨似太陽的少年。
茨木童子似乎被綱吉耀眼的火焰刺到，他如同陷入瘋狂一般，把沢田綱吉打飛出去。
同百目鬼一樣的黑炎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就這樣直直的，向着無力起身的綱吉沖擊過去。
要，死了嗎？
沢田綱吉喘着粗氣，他的視線已經模糊，只能看到一個突然而來的黑色色塊。
掙紮無力，死氣之火也搖搖欲墜，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尚在昏迷。
似乎一切都要在這裏結束了。
但，在千鈞一發之際——
“停下吧，逃出地獄的惡鬼。”
黑色的披風被它的主人揮起，牢牢的遮住了小小的棕發的少年。
那是屬于渲染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大空，彭格列初代，Giotto·Vongole的防禦武器。
沢田綱吉只覺得身體一輕，不知從何而來的手腕，撐在他的背後，将他抱了起來。
眼前徹底變成了漆黑的顏色，但不是他失去了視覺，而是有什麽東西遮住了他的視線。
好溫暖的懷抱啊。
沢田綱吉忍不住在這個人的懷裏蹭了蹭。
“現在可不是撒嬌的時候，”沢田綱吉聽到這個人輕笑了一聲，自己的頭頂似乎被對方用下巴點了點。然後他聽到那個溫柔而優雅的聲音說道：“雖然我也很想直接替你解決掉這一切，但，這是屬于你的戰鬥，是你成長的重要經歷。”
綱吉被放下來，腳沾到了地面。
他想回頭看一看這個人的樣子，卻被身後的人用輕柔卻不可置疑的力道阻止了。
“戰鬥？”沢田綱吉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說：“但是，我要怎麽做？”
“人類的身體能激發出的死氣之火是有限度的，而你一直用最大的強度釋放着死氣之火，所以現在，死氣之火即将耗盡，你用來對抗的力量就會下降。”
“所以，嘗試着，去控制你的死氣之火吧。要恰到好處的去使用它。”
控制？
沢田綱吉不合時宜的想到了媽媽廚房裏的竈臺，難道是像那樣子，跟用開關控制爐火一樣嗎？
“……你又胡思亂想了什麽，”綱吉聽到那個人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發說，“超死氣狀态并不需要一直維持過高的死氣強度，那樣的程度，只需一瞬，就足夠了。”
瞬間……嗎？
沢田綱吉閉了閉眼，原本微弱的火苗，再度在他的頭上亮起。
他已經有所感悟。
Giotto看着綱吉變了顏色的大空之炎，松開了少年的肩膀，退到一邊。
他幾乎是有些贊賞的，看着自己開始成長的後代。
“去吧，用你的力量，保護你珍視的同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