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血是什麽？

是紅色的, 粘稠的，腥甜的, 裹挾着少年人的生命飛速流逝的東西。

裏包恩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愣在原地的沢田家光和只會抱着少年憤怒的Xanxus, 他一腳用力的踢到了夏馬爾的後腦勺，說道：“給我起來, 攜帶着666種疾病的你沒那麽容易死掉，去看看阿綱什麽情況。”

“嘶——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裏包恩，”夏馬爾罵罵咧咧的揉着腦袋爬起來, “讓開, 讓開, 不去喊大夫圍在這裏讓他等死嗎。”

瓦利亞和門外顧問雙方值得暫時停手, 暫時不去思考心中對彼此的疑慮。

但是夏馬爾給沢田綱吉簡單檢查之後彈出的裝有三叉戟蚊子的膠囊，并沒有對少年咳血的情況有所幫助。

“咳、咳——”

沢田綱吉突然爆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更多的鮮紅的液體從他捂着嘴的指縫裏流了出來。

他恍惚間看到了那個自稱他父親的男人焦急的想要抱起他, 但沢田綱吉還是用着自己為數不多的力氣, 用力的打開了沢田家光伸過來的手。

“夏馬爾, 到底什麽情況，”裏包恩也陰下了臉, 帽檐在他的面部投下晦暗的陰影, 他摸着幻化成CZ75的列恩，道：“為什麽阿綱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麽做才能把血止住？”

“小垃圾為什麽又吐血了？”Xanxus可沒有那樣的好耐心，他的手木倉直接遞上了夏馬爾的眉心, 臉上擴大的疤痕昭示着他已經出離憤怒。

“你們……搶救室還沒準備好嗎？”夏馬爾抓狂道。

“裏包恩先生！請把少主放上急救推車！”和迪諾一起去調動醫療資源的巴吉爾終于回來了。

一邊的斯庫瓦羅也挂掉了電話，彭格列總部的醫生，也馬上就會趕到。

被抱上推車的沢田綱吉，在行動間，終于把自己的血，染到了白澤給他的那枚護身符上。

一點點星火從護身符的中央開始燃燒，它從沢田綱吉的口袋裏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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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身符落到了空曠的地面上，從它身上瞬間衍射出了一個燃着同樣火光的長方形，長方形內的空氣，似乎在扭曲着。

“瑪蒙，這是幻覺？”貝爾繃緊了身體問道。

“不，我沒有感到任何幻術的氣息。”瑪蒙說。

護身符燃盡了自身後化成灰沫，連同剛才出現的長方形一起，驟然消失了。

但是，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帶着面具的成年男子。

他随意的擡手把面前的木制面具拉到臉側，耳畔挂着的銅錢流蘇，随着他的動作劃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恩？妲己醬？”白澤眯了眯眼才适應突然變亮的光線，穿着華麗夏裳的神獸身上還帶着微微的酒氣，一看便知他剛剛還在尋歡作樂。

“人間啊，”白澤并不在意用武器警惕的看着他的人類們，他只是看着綱吉染血的嘴角，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都說了不要刺激到這個孩子，我也沒想到，給他的護身符還真有用到的一天。”

“怎麽，那只惡鬼還有小晴明沒有叮囑你們嗎？”

“你是什麽人？”巴吉爾看着走進的白澤還是忍不住舉起了武器，質問道：“你要對少主做什麽！”

“普通的病房可救不了他的命，”衆人根本沒看清白澤做了什麽，對方就靠近了綱吉，還給他的嘴裏喂了一枚金色的圓球樣的東西，“我是來救他的。”

“你給阿綱吃了什麽？”

“阿綱就拜托你了。”跳上迪諾肩膀的裏包恩用眼神制止了自己的老友，小小的殺手看向白澤，說道。

“裏包恩？”迪諾皺着眉問着自己的師父。

“……那不是我們人類能幹涉的範圍，”裏包恩握着槍的手緊了一緊，他黑色的眼瞳裏，是暈不開的冰冷。等白澤帶着綱吉進入病房之後，裏包恩才看向Xanxus，問道：“九代目在什麽地方？”

“垃圾們，回去了。”Xanxus無視了裏包恩對他的質問，毫不在意的離開了。

斯庫瓦羅似乎有所猶豫，但還是煩躁的揮了揮劍，扭頭跟上了Xanxus。

“xixixi，真是不錯的鮮血的味道。”貝爾菲戈爾故意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了這麽一句，才枕着抱在頭後的雙手離開了。

“你這個……”

“巴吉爾，”沢田家光攔住了要上去跟貝爾拼命的弟子，冷靜的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确認九代目的安危和等待綱吉平安，加百羅涅的Boss，要拜托你跟巴吉爾一起去聯絡九代目的守護者了。”

迪諾來的不湊巧，剛到療養院就投入了和瓦利亞的戰局，剛剛又在幫助門外顧問的成員調動醫療物資，現在上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安排了任務。

“身為同盟家族，這是我理所應當做的事情，”迪諾還是有些擔心綱吉的安全，但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巴吉爾，跟我走吧。”

“我明白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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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沢田綱吉被白澤帶進去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外面的天色也從明亮變成了昏黃。

安排好各種事宜後，走廊裏終于只剩下了裏包恩和沢田家光兩人。

“奈奈在家裏藏起了你所有照片的事情你知道吧。”裏包恩說道。

“啊。”沢田家光只是短短的回複了自己老友一句，他手上夾着未燃盡的香煙，蹲着的身前的地上也扔着不少煙頭。

“阿綱身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友，在你眼裏我是不是一個特別不負責任的父親，”沢田家光扔掉手上的這一根，又點了一根新的。自從遇到奈奈，沢田家光就逐漸戒掉了抽煙的習慣，但是現在，他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排解愁緒，“跟奈奈說為了找阿綱把假期全都歇掉，沒法回去的人是我，明知道阿綱不能看見我的臉，可我總是記不住。我剛才不應該喊他的。”

“我不是你的心理咨詢師，”盯着病房門的殺手沒有給沢田家光一個眼神，他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才讓阿綱變成那樣子？”

“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煙霧缭繞中，沢田家光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突然狠狠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才有些沉悶的說起那些過往。他道：“阿綱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奈奈突然在家裏暈倒了。他給我打通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我就因為緊急任務挂斷了。”

“那之後，雖然奈奈身體沒事，但是阿綱卻因為半夜跑出去找人幫忙，淋了雨，發了高燒。醒來之後，他忘了一些東西。從奈奈告訴我這件事情，而且第一次在我想要回去表示遲疑的時候，我就有猜測了。”

“既然如此，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出現在阿綱面前了。”裏包恩不容置疑的一錘定音，雖然他不說沢田家光也不敢直接在綱吉面前露面，但是裏包恩特地提出來，潛臺詞就是連僞裝和暗地裏悄悄的來看一眼都被否決了。

“裏包恩？？？”剛才還一臉陰沉的沢田家光頓時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玩着手木倉的老友，“你……”

“門外顧問的工作平時就繁瑣，更何況現在Xanxus被放了出來，九代目下落不明，家族內亂，敵對家族蠢蠢欲動，”裏包恩給出的理由每一條都讓沢田家光無法反駁，他篤定的說：“你沒有時間。”

不！我有！！

苦澀的老父親在心裏流起了面條淚，他不服，憑什麽剝奪他偷偷的悄咪咪的看一眼自己可愛兒子的權力！

“而且，奈奈那邊……”裏包恩點到為止，讓沢田家光自行體會。

沢田家光低沉的嘆了口氣，收起了自己多餘的面部表情。

他站起來，低頭看向裏包恩，認真道：“老友，我的兒子就拜托你了。”

“恩。”裏包恩點點頭。

站在窗臺上看着沢田家光确實離開之後，裏包恩才舉着木倉指向了走廊的一個地方。

“毒蛇，你在這裏吧。”他冷聲道。

“別用那個名字稱呼我，我叫瑪蒙，”牆角突兀的出現了幾縷煙霧，散去之後，顯露出了瑪蒙的身影。撤掉瑪蒙鎖鏈的奶嘴因為遇到了同為彩虹之子的裏包恩，發出了微微的光芒，“沒想到真的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你，晴之彩虹之子，reborn。”

“Xanxus讓你留下？”裏包恩問道。

“我沒有義務回答沒有報酬的問題。”瑪蒙冷笑着說。

“阿綱跟你們瓦利亞有什麽關系？”

“呵，你應該很明白從我這裏問不出任何情報，”看着範塔茲瑪從病房內爬回來之後，瑪蒙發動了能力，靛紫色的倒三角在他的臉上擴大了範圍。被霧氣掩蓋着消失之前，瑪蒙留下了最後的話語：“趁着我心情好告訴你一件事吧，就算是那個小鬼，敢阻攔Boss的話，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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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昏睡不醒的沢田綱吉終于動了動眼皮，迷茫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啊嘞……？

他撐着自己的額頭勉強坐起來，正午刺眼的陽光先是讓他不适的眨了眨眼，接着就升起了一陣恐慌。

完蛋了！！睡到這個時間，裏包恩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ciaos，廢柴綱。”裏包恩優雅的品着一杯咖啡說道。

嘶——！！！

要死了要死了，裏包恩的這個笑容，這個嘴角彎起的弧度，這個笑容！他還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裏包恩看着剛醒來就心理活動和面部表情過分活躍的沢田綱吉，也不知道該說無語還是無奈。

在沢田綱吉昏睡的這幾天裏，瓦利亞又派人來試探了一次，可他的蠢學生依舊毫無所覺，根本不知道風雨欲來。

“怎麽，你在心裏偷偷罵我嗎？”裏包恩壓低了聲音，微微放出一點殺氣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沢田綱吉飛快的搖着頭，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現在這麽害怕裏包恩，但是直覺告訴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裝個鹌鹑為妙。

“諒你也不敢，”在綱吉突然放松下來之後，裏包恩突然問道：“阿綱，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受傷的嗎？”

“诶？”沢田綱吉一懵，他抓着頭發努力的回想，猶疑的說道：“好像是在教堂？然後我遇到了……吸血鬼？”

“啊啊啊！裏包恩！怎麽辦為什麽這裏會有吸血鬼啊！”

果然同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給出的說法一樣，綱吉遇到瓦利亞的記憶，都因為身體自我保護機制，被再度壓緊了腦海深處。

這樣一來，也得讓阿綱刻意的避開瓦利亞的信息了。

“不要大喊大叫，”裏包恩用列恩變成的教棍敲了一下沢田綱吉的腦袋，說：“Boss的舉動代表的是家族的形象，身為彭格列的十代目，你就要在外面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所以都說了我不要當什麽Mafia的Boss！！”沢田綱吉吐槽道。

裏包恩根本不把這種不痛不癢的抗議放在心上，他只是用自己小嬰兒的身體，搬了一摞又一摞的習題和練習冊，扔到沢田綱吉病床前支起的小桌上。

習題放下那一聲聲的重響狠狠的敲在了沢田綱吉脆弱的心髒上，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幾乎快要到天花板高的紙張，口齒不清顫抖的問道：“re、reborn，這、這都是什麽啊！”

“呼，累死我了，”裏包恩假惺惺的擦了擦自己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珠，托着腮幫憂愁的說道：“這是阿綱接下來三天內要完成的作業，對我這個世界第一的家庭教師，批改廢柴綱的作業也是個挑戰啊。”“納尼！！等等，你不要自顧自的下這種決定啊！”沢田綱吉抓狂，他伸着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老師，說：“而且怎麽看這東西都不可能三天之內完成啊！”

“是嗎？”裏包恩轉着列恩在他手裏變成的重錘，用着最無辜的語氣對沢田綱吉說道：“阿綱，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嗎！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裏包恩你真的變态到那個程度了。”

“只不過下一期黑手黨新聞頭條就會變成你的女裝照而已。”裏包恩淡定的補完後一句。

沢田綱吉一口氣沒喘上來，他看看那堆小山一樣的作業，再看看自己鬼畜變态的家庭教師，嗚咽着倒回了病床裏。

嗚嗚嗚！誰都好！來救救他吧！！

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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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速太慢沒趕上對不起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