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喝多了
送走了領導, 葉媽媽心裏一直就惦記着昨天中午那事兒,特別不踏實。這種不踏實就算是倆兒子怎麽安慰都不行, 最後還是施雲飛出來安慰的。
“罵了就罵了, 現在是他們要上趕着給咱們謀取福利來的,又不是我們上趕着求他們。再說那個小丫頭就是個跟班的, 都說小鬼難纏, 說的就是這種人。上面人可都沒有這種意思的,他們還生怕出這種幺蛾子, 回頭給自己帶來麻煩呢。”
“可是聽說那丫頭是高鎮長的閨女。”葉媽媽仍舊不放心。
施雲飛給她倒了杯水,道:“就算是高鎮長, 那才是什麽級別?高鎮長的閨女更不用怕了。我叔叔跟舅舅都是上面的大官, 他們都沒這麽多破事呢。而且他們這是下來搞扶貧的,沒看禮物都沒敢要嗎?怕被人說出去,丢官。”
葉媽媽倒是聽過說施家有人當官,覺得既然施雲飛說沒事, 那應該就是沒什麽事。
這件事之後,葉逢河也去找過李博,“你小子,可是把我媽給吓到了。”
李博嘿嘿笑道:“我當時上火, 忘了老太太了,以後絕對不會這麽做。”
“雖然挺解氣的,但是以後還是別這樣做了。他們說什麽就讓說去, 晚吃一會兒飯也不會少塊肉。”葉逢河反過來又開始安慰李博。
“嗨, 小葉子你可別瞎操心了。咱倆打個賭吧。”李博笑了笑。
“什麽賭?”葉逢河問。
李博道:“就賭那個高鎮長來不來道歉。”
葉逢河一愣, “人家大老遠的,來道什麽歉啊。”
李博有些洋洋得意道:“所以說你不懂了吧?我家有人當官,這些門道我知道的很。”他耐心的給葉逢河講道理,“你看,來你這裏住的人,你瞅着是不是都挺普通的?”
葉逢河剛要點頭,又覺得不太對,“能來我這裏住一兩個月的人,沒幾個普通的吧?一個月大幾千呢。”這年頭不上班又能拿出大幾千來跑這種山溝裏住着的,能有幾個普通的?
“所以說啊,你都明白,他們能不明白?他們拿你這裏來做文章,不就是看你這裏宣傳的好,來住的人都有點兒本事嗎?回頭新聞一播出來,不都得念叨一下這邊的好?”李博抽出煙來遞給葉逢河一只,“所以說你怕什麽呢?”
葉逢河被他繞了一大圈,最後笑道:“我怕個屁啊,是我阿媽被你吓到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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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道:“等高鎮長來道歉,阿姨就不害怕了。”
這事兒過了兩天在葉家基本上就翻篇了,如今山裏要忙乎的事特別多。
玉米要收,水稻糯稻要收,還有各種的豆子也要收。
因為都是在山裏種植,所以基本上大多數地都得需要人工。山上客棧就留了葉媽媽盯着那些工人們蓋房子,順便給做個飯,其他人基本上都跟着下山了,就連鐘小胖都困難的背着個竹簍,颠颠兒的跑去摘大芸豆。
摘豆子總比摘玉米割稻子省事多了。
收莊稼這種事不需要太壯的勞力,村子裏留守的半大兒童和老人也能幹這種活兒。彩虹彩亮還把家裏能幹活的驢子和牛都拉上了地頭,車過不去的地方就得靠這些牲口們搬東西了。
葉家今年種了許多的玉米和紅薯土豆,紅薯土豆還能再過一個月收倒也不着急,不過玉米這個從嫩玉米吃到現在,陸陸續續的摘了好幾茬,剩下的基本都是熟透了的老玉米了。
這些玉米摘回去曬幹,一部分留下來自己吃,一部分就是要給那些牲口們做口糧的。
不過客棧周圍還種了零零碎碎将近兩畝地的玉米,那些玉米種的晚,就是要留着吃嫩玉米的。
山上山下的還沒摘的玉米得有十多畝地,玉米地裏還套種了黃豆。黃豆嫩的時候是青毛豆,已經跟嫩玉米一樣摘過不少了,如今留下來的黃豆都是要自家做豆腐豆漿吃的。
摘好的玉米都堆進大筐裏架在小毛驢和大黃牛身上。小毛驢身上的筐子比較小,大黃牛身上的筐子比較大。背了玉米的牛和驢子被彩亮趕着晃晃悠悠的從山下慢慢的往山上走,走到客棧旁邊的曬谷場,将玉米倒下來堆成了一座小山。
葉媽媽沒事兒了就挑飽滿緊實的玉米,把玉米皮扒到下面,一個個的編成一大串金黃色的玉米串,挂在客棧門口和茶室門口,遠遠的看上去相當喜慶。
除了串玉米,那些長得紅彤彤的辣椒也被用細細的魚線都串起來,一嘟嚕一嘟嚕的挂在屋檐下面,好像一串串的鞭炮似的好看極了。
這些玉米跟黃豆收回來,要挑長的大的飽滿的,留着自己吃,那些長得不太好的放在另一堆,回頭打了粒下來是要給牲口吃的。
這落雲山是富山,一年四季綠意不斷,可是想要牲口長得好,上的膘,就不能舍不得給它們吃糧食。那些個牛啊豬啊,不吃點兒糧食是長不肥的。
收完玉米的玉米杆也很有用,葉子扒下來可以給牲口們做飼料,杆子可以做帳子。山上種的那些豆子之類的爬蔓作物基本上都是用玉米杆或者高粱杆做帳子,今年收了春天就能用上,用一年第二年收了豆子,這些基本上要麽埋地裏當肥料,要麽收回來當柴燒了。
除了這些,玉米稭稈還能當柴火燒,引火相當方便。
收完玉米,又收了種的不多專門用來釀酒的高粱,那個高鎮長就開着小車,帶着笑上門了。
“老哥哥。”他一下車,就對在院子裏用高粱穗子紮炊帚的葉爸爸大聲招呼起來。
葉爸爸一愣,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拍掉身上的草葉子站起來,“高,高鎮長。”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了看,孩子們都下地了,連帶一些好幹活湊熱鬧的客人也都下地了。葉媽媽這會兒正在山下葉逢林那邊,給那幾頭奶牛擠奶。
奶牛春天的時候配了種,生了小牛之後奶水豐沛得很,是葉家用來做乳扇乳餅的一大來源,另一大來源是羊奶。如今葉媽媽光靠賣乳扇乳餅,就賺了不少錢了呢。
高鎮長一手拎着一堆東西,進來之後跟葉爸爸握了手,擡手摟住葉爸爸的肩膀,“老哥哥,我老姐姐呢?”
“下面擠奶呢。”葉爸爸指了指,“我去喊過來。”
“不着急不着急,”高鎮長笑眯眯的拽着葉爸爸進屋,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葉爸爸手中,“上次領導來的合影,我就琢磨着你這裏也不方便,幹脆都給你洗出來放大了,還做了鏡框,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爸爸一聽,連忙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拆開。裏面果然是大大小小的幾個相框,有大合影,有他和葉逢河跟市裏幾個領導的合影,也有葉家人跟幾個領導的合影。如今都洗了出來鑲嵌在相框裏了,弄得還挺漂亮。
“這得不少錢吧?多少錢呀?”葉爸爸摸兜,才想起來他都好久沒有帶錢包的習慣了,“我給您拿錢去。”
“什麽錢不錢的。”高鎮長連忙把他拽住,“這能談錢嗎?俗!”
不談錢豈不是更麻煩?葉爸爸頓時開始發愁。
高鎮長自顧自的用燒水器開始燒水,“老哥哥,其實我這一趟來呢,除了給你送這些相框,還有就是給我那個不懂事的閨女道歉來的。”
葉爸爸茫然的啊了聲,這才想起之前的事,連忙道:“不不,不用的。”
“用的用的,雖然說小孩子不懂事,但是我閨女也二十三四了,不是小孩子了。可惜被我寵的不懂事,想帶她來見見世面,誰知道一出門就給我闖禍了。”高鎮長嘆着氣搖頭,一臉悔不當初的模樣。
葉爸爸半天才道:“也不是跟我吵的,主要是她跟客人吵……”
高鎮長道:“這我才為難呢,如果真是跟你們老兩口吵架,回頭咱倆喝個酒,這事兒就翻篇了不是?這跟客人吵架,回頭客人一個不樂意,哎!”
葉爸爸沒琢磨出來這是個什麽意思,只能呆呆的陪坐。
高鎮長知道葉家老兩口不太管事兒,也知道他們倆大半輩子農民,也沒啥想法。這家裏家外的都靠倆兒子呢,尤其是小兒子。
他想了想道:“老哥哥也別着急,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給各位敬個酒,其實也沒多大事兒不是?”
“是呢是呢,也沒多大事兒。”葉爸爸道:“要不是您來這一趟,我都忘了。”
高鎮長笑了笑,心說你忘了沒關系,你家客人或者其他人忘了才好呢。這事兒不道歉,誰知道哪天就會成了導火索呢。
他們回去還專門在一堆照片裏找,找到了幾個客人和李博的照片。後來王助理打電話告訴高鎮長,讓他必須去道歉,因為李博的父親還真是個京官。雖然只是個小官,但是那是在帝都啊。在帝都哪怕只是給領導看大門的,都比他們這種小地方官高三級呢。
李博不把這件事抖出去也就罷了,但凡他說出去給家裏人聽,傳到別人耳朵裏,那可就不只是一個小姑娘胡說八道的事兒了。他們這一溜的人都得挨處分。
只要是道了歉,別人都應下來了,這件事就等于真正的翻篇了。哪怕被說出去,也只能笑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鬧着玩的。
高鎮長挂了王助理的電話,心裏又氣又慌,一回家就把高蘭芝臭罵了一頓,暫時熄了讓閨女攀高枝的想法,找關系讓她去了一個基層小單位,去受受罪長點兒記性了。
葉媽媽擠了鮮奶回來,一看見高鎮長心裏就一個勁兒的撲騰,就算是聽他說是來道歉的,也有點兒手腳冰涼。
“我去把孩子們喊回來。”葉媽媽放下奶桶,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媳婦兒沒見過市面,”葉爸爸賠笑道:“也不知道說啥,不過我家牛奶相當不錯,一會兒給高鎮長您灌一瓶子帶着。”
“那我是得帶着,上次在老哥哥這裏吃了飯,可真香啊,香的我半夜餓的受不了,只能起來自己煮個泡面吃。”高鎮長哈哈的笑。
“那家裏年前殺豬,高鎮長賞臉得過來吃殺豬飯。”這才九月底,葉爸爸就開始邀上人了。
高鎮長連連應了。
高鎮長來的這一天,還是市裏新聞播出的一天。他特地讓葉爸爸打開電視,找到地方臺。
葉爸爸看着陪在領導身邊傻笑的自己,簡直太不好意思了,“哎喲,你看看我,哎,走路都不會走了。”
倆人把新聞看完了,葉媽媽總算帶着自己仨兒子和幾個客人回來了。
“我去做飯,你們聊。”葉媽媽說完轉身就走。
“媽,您坐這裏聊,我去做飯。”葉逢海攔下葉媽媽,對老弟使了個眼色。
葉逢河笑着把葉媽媽拽坐下來,“阿媽,高鎮長都來了,您跑去做飯,倒顯得我們不孝順了。”
高鎮長又拽着葉媽媽道:“那天讓老姐姐吓一跳吧?哎,我到山下才知道這回事,原本想着第二天就上來道歉的,結果事兒太多了,一直忙到現在才空出來。正好,今天新聞也下來了,這相框也做好了,我就趕緊着給老哥哥老姐姐送來了。”
葉媽媽愛不釋手的把那幾個相框都看了一遍,“謝謝高鎮長,謝謝高鎮長。”
葉逢海做了飯,高鎮長賠了酒,大家笑呵呵的把這件事徹底翻篇兒了。
葉媽媽送走了高鎮長,才把一直懸着的心放下來,“這高鎮長看着還挺好相處的。”
葉逢河幫着葉媽媽把相框都挂在堂屋廳中間,心說這高鎮長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跑來道歉,而且他今天光看着李博那邊呢,估計知道李博家裏也有當官的了。而且當初那件事他怎麽可能下山才知道?啧啧。
不過人家把話都說到了,葉逢河也不可能在自己阿媽面前拆臺,就說:“可不是嗎?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小丫頭不懂事,倒是把老太太吓得這幾天都睡不好。”
葉媽媽捶了他一下,呵呵笑了笑。
收拾完玉米地,葉逢河又種下了一茬花生。
花生熟得快,現在種了估摸着一月份左右就能收獲了,正好也不耽誤第一茬玉米下種。
種完花生,稻田裏的稻子也該收獲了。
葉家收稻子可是個大事兒,因為除了稻子,稻田裏的魚,泥鳅,小龍蝦什麽的,也該收獲了。就為了這個,程家還專門來了幾個壯小夥幫忙收東西,收了之後直接放車裏運走,絕對不耽誤時間。
不過程家倒是不要葉家的稻米,因為他們北方這邊更習慣吃東北的大米。但是糯米卻買了幾百斤,畢竟年後就是各種節日,要吃元宵年糕,用糯米的地方挺多的。
雖然程家不要葉家的稻米,但是有的是客人要。
南方人吃慣了這種稻米,再加上葉家的稻米确實比超市的要香不少,你一百斤我兩百斤的,光預定就已經預訂出去兩千多斤的稻米了。
扣除自家吃的,要留下做餌塊米線的,剩下的基本上都能賣出去。
葉逢河把脫殼機拉倒地頭,雖然這邊大多梯田不能用機械收割,不過收回來的稻子卻能用機械脫殼。
脫掉外面那層硬殼的稻米裝進麻袋,由小毛驢和大黃牛拉到家裏,存放在糧倉中。什麽時候需要寄出去,或者需要吃了,就再帶去徹底脫殼。
收完稻米,就是如同過節一般的抓魚了。
抓稻田魚基本上都是女人的活兒,不過有的小孩兒也會按耐不住進去抓。葉家有客人,客人才不管是男人的活兒還是女人的活兒呢,一個個挽起褲腿跳進泥塘裏撲騰,就是為了抓條魚。
葉逢河站在岸邊抽煙,笑呵呵的看熱鬧。看着看着眼尖的發現對面山梁上有陸叔的身影。
陸叔下來了?應該是,他身後那個就是歐教授吧?
他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拽了一頭小毛驢騎上,順着山路颠颠的上了山。
回來的果然是陸叔,陸叔顯然臉色十分不好看,甚至還在生氣。他進了院子跟葉爸葉媽打了聲招呼,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啪的甩上門,沒動靜了。
跟在後面的歐教授挺高的個頭,進山的時候收拾的挺幹淨,如今又成了個野人的模樣。他在陸叔門口喊了兩聲,沒動靜,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葉逢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歐教授,您這是……怎麽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操心。”歐教授顯然不想說這個話題,用這種萬金油式的話想要把葉逢河應付了。
“別啊,陸叔可是我叔,你把我叔叔得罪了,我這裏可也着不下你了啊。”葉逢河顯然不吃這一套。
“別啊,別啊。”歐教授有些着急,他又開始拍門,“小陸,小陸!哎呀,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你滾!”陸叔顯然仍舊十分生氣,“遠遠地滾,別礙我的眼。”
“小陸,我是真的喝多了,再說……”歐教授還不死心。
“你閉嘴!”陸叔的聲音十分惱怒,“再說一個字,就給我滾下山去!”
歐教授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哎的嘆了口氣,讪讪的回自己屋了。
葉逢河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總覺得不太對勁兒。他上前敲了敲門,“陸叔?”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露出陸叔一張泛紅的臉,“小葉子?有事?”
葉逢河的眼睛刷刷的掃描着陸叔,突然在他脖子上轉了一圈,“沒什麽,就是看你急匆匆回來……跟歐教授吵架了?”
“別跟我提他,以後我也不跟他去藥田那邊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歐教授應該是聽見陸叔的聲音,他刷的打開門,“小陸。”
咣,門貼着葉逢河的鼻子摔上了。
葉逢河摸了摸鼻子,幸好沒磕着。他轉身看見站在門口跟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扭着衣角的歐教授,啧了聲道:“自作孽啊。”
歐教授不自在的抓了抓臉上的胡子,“我昨天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
“酒是無辜的啊歐教授,你說你喝多了幹點兒什麽不行呢?嗯?非要招惹我陸叔?”葉逢河搖了搖頭,“歐教授,不是我說啊,這些天您還是哪兒都別去了。萬一下回您再喝多了,做點兒無法挽回的事,我賠不起一個大教授啊。”
歐教授幸虧一臉的大胡子,否則真的得無地自容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我我我了半天,一雙大眼兒只是往陸叔門口看。
可惜那扇門紋絲不動,壓根不會因為他眼神炙熱就産生點兒什麽化學反應。
葉逢河把歐教授請回屋,讓他自我反省,然後把陸叔叫出房門,去對面小二層找個空房間洗澡去。
陸叔抱着幹淨的衣服,腦袋恨不得埋在衣服上,一直到進了屋才說話。
“你看出來了?”
葉逢河裝傻,“我看出什麽來了?陸叔你怎麽啦?”
陸叔氣哼哼的,“還跟我耍心眼兒?你可別跟你爸媽說,知道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吶叔,不過您得好好洗個澡,這萬一……”
“閉嘴閉嘴!”陸叔又一次咣的甩上了門。
葉逢河背着手慢悠悠的下了山坡,心說這歐教授可真有本事,這才多久啊,也不怕被陸叔打死?
話說陸叔歲數挺大的了吧?應該……不會懷孕吧?
葉逢河一進院子,葉媽媽就着急忙慌的過來,“二娃,你陸叔怎麽了?看着不對勁兒啊。”
葉逢河道:“沒事兒,跟歐教授吵架了。”
葉媽媽道:“這倆人,都多大歲數了還吵架,有什麽好吵的呢?”
葉逢河想了想,問道:“媽,我陸叔多大歲數了?”
葉媽媽一愣,“多大了?三十八?三十九?四十了?哎喲,這麽多年,我還真是忘了他多大了,一次生日都沒過過,他也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問。”
葉逢河心說這歲數不大啊,備不住真的能老樹開花,給糖豆他們添個小叔叔呢。又一想,這才比自己大個十來歲,就占着叔的輩分讓自己喊了這麽多年的叔叔了?平白的高了自己一輩,咋這麽讓人不爽呢?
不過那個歐教授也太有本事了吧?這才來了多久啊?
喝多了?他才不信呢。陸叔那個酒量可不是幾杯就能醉了的人,歐教授上次也挺能喝的。他們那個藥園才有幾斤酒?
喝多了?
哼!騙小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