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過早飯翟轶起身準備去公司,自打接手翟氏,翟轶全年無休,像昨天一天沒去公司的機會很少,今天不得不趕去公司處理事務。
翟轶換掉早上的休閑服,穿上筆挺的西裝,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将淩厲。郭啓辭忍不住腹诽,明明時間很趕,早上怎麽不幹脆直接換好,省得現在還得多道工序,太不符合省時原則了。
“領帶。”
櫃子裏的領帶有幾十條,郭啓辭一臉為難,“哪條?”
“你來配。”
郭啓辭犯愁,斟酌了一會拿出了一條,底氣不足道:“這個行嗎?”
翟轶沒吱聲,微微仰着脖子,意味明顯。
郭啓辭乖乖的湊上前去給翟轶系上,上輩子他做過業務員,也需要打領帶,所以并不陌生。可為翟轶折騰的時候,手不知怎麽總是不利索,打了半天也沒弄好。翟轶也不着急,任他搗鼓。
兩人挨得很近,郭啓辭能清晰的聞到翟轶身上的沐浴乳清香,勾起了今天早上的回憶,心噗通噗通的跳,手越發不靈巧。偏翟轶還不老實,略顯冰涼的手指探進了衣服裏,好像撫摸着上好的緞子,郭啓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腰肢扭了起來。
“癢。”
翟轶的手離開了細腰,沿着肋骨一根一根的摸着,讓郭啓辭有種要把他宰了吃排骨的錯覺,直至胸前紅豆被捏住,郭啓辭頓時倒抽一口氣,也不管領帶沒帶好出手截住。
翟轶一臉坦然,完全看不出正在調戲良家婦男,手也沒有收回來,只掃了打到一半的領帶一眼,“要遲到了。”
郭啓辭無奈只能手忙腳亂的繼續和領帶奮鬥,翟轶的手依然不老實,到處煽風點火,惹得郭啓辭全身發燙,越想快些打好反而越出錯,原本極為簡單只需幾秒鐘就能打好的領帶,半點都弄不好。好不容易弄好了,翟轶挑眉瞄了一眼,“歪了。”
郭啓辭只能解開繼續,翟轶閑閑開口:“不急。”
你不急我急!再摸下去真出事了。領帶終于打好,翟轶也沒法子找茬的時候,郭啓辭已經滿頭大汗了。
翟轶托着郭啓辭的腦袋堵住他的唇,舌在他口腔裏狠狠的肆虐了一番,兩人分離時郭啓辭的唇都有些紅腫了。終究顧及着要上班,翟轶沒往深裏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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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來。”
郭啓辭臉蛋紅紅的:“轶哥,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轶哥這稱呼是昨天兩人達成的共識,翟轶原先讓郭啓辭叫他轶,可單字實在難以叫出口,叫全名又太生疏,于是中和了一下。翟轶相對于單字轶并不是非常滿意這個稱呼,郭啓辭主動獻吻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嗯?”
“我媽過幾天就回去了,我想這段時間回去陪她。”郭啓辭底氣有些不足,按照楊秀珍的話就是,雖然只是訂婚,可以進算是嫁了過去,哪有媳婦一天都回娘家的,不僅會惹人笑話,夫家也會不高興的。翟轶的霸道郭啓辭體驗到了,心裏不免打鼓他是否會同意。
可還有幾天就要開學,郭啓辭央求楊秀珍至少等他開學之後再離開,上輩子楊秀珍并沒有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報道,看着其他同學被家長簇擁着,心裏不是沒有想法。
可那時候楊秀珍正為打破的青花瓷瓶所困擾,瞞着他四處找活幹,雖然遺憾卻也不舍得掏路費更怕耽誤賺錢,這是郭啓辭後來才知道的。曾經心底閃過的那絲怨念,讓他愧疚無比。
這次沒有了債務,楊秀珍正好又還在這,因此并沒拒絕,歡喜的等待着。雖然現在大學生不值錢,畢業等于失業,可在楊秀珍眼裏能看到郭啓辭上大學依然令她無比開心。
楊秀珍打定主意回鄉下,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郭啓辭想多抽時間陪陪他。翟夫人曾邀請楊秀珍在翟家住下,可楊秀珍怎麽都不同意,說不合規矩。楊秀珍原本住在翟轶送的宅子裏就覺得不對勁,若是住進翟家更是如坐針氈了。翟夫人明白她的心思,也就沒強求。
“好。”
郭啓辭沒想到翟轶竟然這麽幹脆就答應了,想好的措詞都沒用上,“轶哥,你真好。”
翟轶嘴角勾着笑,輕吻他的額頭,“在那等我。”
“啊?”郭啓辭眨巴眼,“你也要……”
“不歡迎?”
郭啓辭連忙搖頭,“哪能啊,那宅子還是你的呢。”
翟轶鉗住郭啓辭的下巴,又黑又深的眸子與他直視,“記住,那是媽的。”
郭啓辭木木的點頭,沒想到這麽一句話會讓翟轶如此不悅。翟轶這才滿意的松開手,郭啓辭臉上留下了印記,剛才那一下還挺重。翟轶只掃了一眼,終是什麽都沒說就出門了。
翟夫人正在和張媽再說事,看到郭啓辭走了過來,笑着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
郭啓辭看了張媽一眼,“我沒打擾到您吧。”
張媽是個和藹的婦人,從小看着翟轶長大,雖是傭人卻和管家一樣在翟家的地位不一般。
翟夫人笑道:“我剛約了幾個姐妹準備玩牌,都是難纏叼嘴的主,正讓張媽張羅呢。”
郭啓辭不懂玩牌,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四周望了望,“叔叔呢?”
“他跟他那堆破爛玩去了,自打得了那個青花瓷瓶,越發瘋魔了。”翟夫人忍不住抱怨起來。
翟老現在一天都捧着那青花瓷瓶,看一次感嘆一次。之前順着郭光明的線索并沒能讓他找到修複這個瓷瓶的人,讓翟老心裏甚為遺憾。而這古怪的青花瓷瓶由于那天的轟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原本離奇不被看好的瓷瓶竟然因為巧奪天工的完美修複,竟是被炒到了天價。
實在是因為這技藝太神奇了,如不是因為那個假冒品,根本看不出這瓶子從前破碎過,是後來重新粘合的。用放大鏡才勉強看到若隐若現的痕跡,這修複技術對于當下來說簡直就是巧奪天工。
原本就稀罕的瓶子,再加上難以複制的修複術,劍走偏鋒變成了極為有意義的收藏品。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同好專門跑到翟家觀摩這古怪的青花瓷瓶,紛紛表示翟老哪天想不開要賣掉,第一個得想着他們。
翟老大部分珍藏品都是直接擺放在屋子各個角落,偷一件這輩子都不愁吃喝了,當然被抓着後果也很嚴重。翟家有着世界頂級的保全系統,因此肆無忌憚的這麽擺放着,用翟老的話就是,要是壓箱底還買來做什麽,得不到展示那些玩意也會哭泣的。
可真正的稀世珍品依然是被掩藏好的,放在專門的屋子裏,那屋子裏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而這青花瓷瓶也有幸被擺放在那,可見翟老的重視。
郭啓辭對這些也有所耳聞,之前在郭家的時候,郭光明就曾經提起過。語氣裏帶着怨恨,指責翟老得了便宜就翻臉不認人。這個瓷瓶并沒有給郭光明增加任何籌碼,而這原本不值錢的瓷瓶還翻了身變成了天價,人情沒有,錢又白讓別人賺,怎能讓他不惱。若不是翟家勢力龐大,肯定會跳出來指責翟老故意訛了他。
郭啓辭下意識望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學會那修複術,那麽他也能為翟老、翟轶做些什麽,不至于這麽沒用。想起昨天到現在都沒有練習,郭啓辭連忙跟翟夫人申請要回家陪媽媽幾天。
翟夫人二話沒說便點頭應了,還讓張媽準備了不少禮物,郭啓辭不收翟夫人還佯怒道:“我是給你媽的又不是給你的,再說了,你媽可答應回去之後給我們寄土特産,禮尚往來。”
郭啓辭聽這話也就沒拒絕,乘着翟夫人安排的車子,大包小包的提溜回去了。
楊秀珍見郭啓辭回來,還大包小包的,不由詫異,“你怎麽回來了?”
“媽,我這幾天在家陪你。”
楊秀珍立刻明白了,心思雖然很高興,可不由擔心道:“訂婚第二天就回娘家,翟家那邊會不會不高興?”
“他們都知道你過幾天要走了,讓我回來多陪陪你呢,你瞧這些都是送給你的禮物,翟轶晚上也會過來。”
楊秀珍聽到這話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叮囑道:“翟家人對你好,你也不能因此忘了規矩,也要多為他們着想。以後你們搬出來住了,要多回去看看。”
“哎。”
楊秀珍又叮囑了幾句,便讓郭啓辭回屋去了。只是訂婚,郭啓辭就感受到了‘出嫁’前後的不同。
從昨天洗澡時候被扔出去就沒出現的萬能王一跳出來,就飄在郭啓辭身邊,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嘟囔着嘴瘋狂擺頭。
“讨厭讨厭讨厭,昨天晚上你竟然把人家扔出房外,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真是有了老公忘了系統,人家不過是說了幾句大實話就這樣子對人家,把我的心傷得一片一片的,現在都沒能粘合起來。”
萬能王是虛體,郭啓辭并不能感受到疼痛,“萬能王,我要進行到什麽樣的程度,你才能變成實體呢?”
相處越久,郭啓辭越能感受到萬能王的孤寂。雖然別人看不到他,他卻也不能經常出現,據說是人體的煞氣會擾亂系統的神智。因此萬能王只有郭啓辭獨處的時候才能出現,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否則只能被幽禁在黑暗的珠子裏,就連空間沒有郭啓辭他也不能入內。
萬能王說這是對系統的懲罰,無法培養出合格的修複師,自身無法升級,就無法得到好的待遇。
萬能王渴望可以一直賴在電視機前面看連續劇,渴望可以用電腦玩游戲,更渴望能與人交流,系統也是會寂寞的。
萬能王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你問這個做什麽?”
“不能說媽?”
萬能王睜着大大的葡萄眼,閃亮亮的還含着薄霧,對着手指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是在關心我嗎?唔,太令人感動了。其實,其實就快了。”
郭啓辭驚喜,“真的?太好了!可是你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難道你不想快點有實體,像普通人一樣出去玩嗎?”
萬能王一臉糾結,好像做錯事的樣子,大眼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你不好奇為什麽現在這麽快我就能實體,可從前八百年裏也沒有變成實體嗎?”
郭啓辭這才想起,頓時好奇不已,“是啊,為什麽啊?”
“我告訴你事情,你不準懷疑我熾熱柔軟的心,我發誓絕對不是光為了自己。你要是能保證,我就告訴你。”萬能王第一次這麽扭捏,讓郭啓辭更是好奇起來。
“我保證。”
萬能王眼珠子轉了轉,“你要是失言,我詛咒你很快就被翟轶艹得懷孕生子,還雙蛋黃!産乳太雷了,這次暫且放過你。”
郭啓辭嘴角抽抽,“你還是不用說了吧。”
萬能王叉腰,“不行,你必須聽,這是系統良心。當然,違背諾言詛咒也作數。”
原來萬能王之前讓他選擇繼續基礎練習和直接學習修複術的時候,就決定了完全不同的兩個發展方向。
基礎練習萬能王可以先變成實體然後慢慢長大,直接學習修複術則是慢慢長大最後才能變成實體。
兩者有利有弊,由宿主自行斟酌決定。萬能王從前的宿主幾乎全都選擇了後者,都希望能馬上見到成效,能早些為自己贏取利益。唯幾個和郭啓辭選擇第一種,不是堅持不下去而放棄,就是短命或者出了這樣那樣的狀況,使得萬能王一直沒有機會變成實體。
至于宿主來說後者大多更樂意能更快學到有用的修複術,而于萬能王來說,前者更容易讓他實體化,不再被鎖在狹小的空間裏。
郭啓辭疑惑,“選擇後者的人都沒有最後學成,讓你變成實體嗎?”
萬能王背着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兩半都很憂傷,“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不提也罷。事實告訴我們說還是要踏踏實實的練習,一蹴而就沒有好下場的。吸取了這麽多教訓,這次我保證讓你順順暢暢習得奇術,稱霸四方。”
郭啓辭笑道:“我沒這麽大的野心。”
“不,你必須要有這麽大的野心,這樣才有動力去……”萬能王說到一半頓時捂住嘴,大眼眨啊眨。
“去什麽?”
萬能王笑着打哈哈轉移話題,“昨天你就沒練習,今天不趕緊來一發嗎?晚上你男人回來,可就沒這麽多時間了。”
郭啓辭盯着萬能王,“萬能王,你瞞着我什麽?”
萬能王搖搖腦袋,“人家沒有!哎,是有一點點小事啦,但是不可以提前透露。可以保證的是我絕對不會害你的,就是需要浪費你一點點的時間。”
郭啓辭狐疑,可萬能王打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左躲右閃的不敢面對他。郭啓辭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又相信萬能王不會害他,便是不再詢問,鑽進空間繼續練習。
小號蟲子練習郭啓辭已經順利通關,練滿五十次的時候郭啓辭只需要二十八分鐘,這個成績讓萬能王都驚悚到了,在滿空間裏到處亂撞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郭啓辭的左手夾蟲逐漸熟練,和右手差距越來越小。微小蟲子練習第一次,郭啓辭以耗時48分鐘,死亡率為0的優異成績直接通關,可郭啓辭依然堅持練習五十次再繼續。
微小蟲子練習需要帶着特殊放大眼鏡,比之前難上不少,可基礎紮實,讓郭啓辭練習的時候游刃有餘。現在已經能保證每次耗時只需要三十來分鐘,死亡率一直為0。
速度快,耗時少,五十次很快就完成,最好的成績耗時只需29分鐘。
郭啓辭舒展有些酸痛的胳膊,看着正在跳着啦啦舞的萬能王,笑得不能自已。這萬能王越來越能耍寶了,手上的道具也越來越多,萬能王說這也是因為他不停通關加破紀錄的關系。
“萬能王,現在是不是開始微微蟲子練習了?”
照在萬能王身上的燈光頓時消失,空間裏恢複正常光亮。萬能王閉着眼擺擺手指,“我萬能王怎麽可能如此沒有創意沒有品位,整天蟲子蟲子的,太不符合我高大上的形象了。”
“不夾蟲子了?那要做什麽?”郭啓辭對未來的挑戰既興奮又有些擔憂,夾蟲子練習雖然枯燥,卻是他努力就可以做得很好,其他練習卻不好說了。
萬能王小手一揮,桌上出現了一串葡萄。萬能王用下巴指了指,“解決這個。”
郭啓辭一臉不可思議,“練習吃葡萄?”
萬能王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吃貨練習,美得你。這個練習叫剝皮練習,你只能用桌上的鑷子小刀将葡萄皮不沾着肉一點點剝離下來,葡萄皮要保證完整,只能切四個口,不能破損必須連在一起。具體操作步驟會像圖畫修複術那樣,讓你學習到的。”
郭啓辭揪了一個葡萄下來,用手指試了試,頓時滿手的汁水,雖是很小心皮上還是連着一點點肉。萬能王瞧見,一蹦一跳迅速竄到郭啓辭跟前,用力一跳抓住郭啓辭手裏的葡萄往嘴裏塞。狼吞虎咽,好像餓了很久似的。
突來一下郭啓辭半天沒反應過來,楞楞的站在原地,手還保持拿葡萄的姿勢。
萬能王吃完還不忘舔了舔手指,“好甜好好吃,哦,多麽令人難忘的味道。”
郭啓辭看他吃得香,忍不住也摘了一顆放進嘴裏,那滋味……秉承不浪費糧食的原則愣是強迫自個咽了下去,“這是葡萄嗎?完全沒味道啊。”
萬能王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炫耀黨什麽的最讨厭了有沒有!空間的東西都是虛的,只是形似永遠無法跟真的一樣。就這樣我都很久沒有吃到了,你還非要刺激我一下,你以為我不想吃到新鮮純正的葡萄嗎,可是你們人類就是這麽不給力,我有什麽辦法,唔……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萬能王幹脆直接撒腿坐到地上,嚎嚎大哭起來。
萬能王平時一直耍寶,不是沒有哭過,可從來沒有這麽真切,從內心傳遞出來的憂傷。郭啓辭手足無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放心我會努力練習,讓你趕緊吃上真的葡萄,吃上好多好多的好吃東西。”
萬能王抽噎着,“我要吃肯德基全家桶。”
“好。”
“還要一大鍋的三全淩湯圓。”
“好。”
“還有波力海苔……”
萬能王噼裏啪啦數了一堆,全都是電視裏的廣告裏的食物。郭啓辭全都應了下來,又把桌上的葡萄捧到萬能王面前,“現在還沒辦法實現,你先湊合吃點這個吧。”
萬能王搖頭,黯然道:“即使是空間裏的食物我也是不能随便吃的,不過你用于練習的試驗品我可以嘗嘗。如果你通過了這項練習,我就可以随便盡情的吃了。”
郭啓辭摸摸萬能王的小臉,“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我會努力讓你盡快吃到很多很多的葡萄的。”
萬能王笑得燦爛,大腦袋用力點啊點,可郭啓辭準備開始的時候不忘提醒:“你不要太大壓力,慢慢來,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不急這麽一時半會兒。”
“好。”
“通關具體時間要求在十分鐘以內,這是一項眼疾手快的訓練。如果你做好準備,我們就開始進行教學。”
有了之前修複圖畫的學習經歷,郭啓辭很快就掌握了剝皮術。可想做好卻并不容易,對于手的控制要求非常高,如果沒有夾蟲子練習作為基礎,操作起來可就十分費勁了。即便有了基礎,也不是這麽容易,第一個葡萄郭啓辭花費了兩個小時才将葡萄皮不帶肉的剝了下來,卻分裂成了好幾塊。
這麽精細的活,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兩個小時下來郭啓辭全身腰酸背痛。還好有圖畫修複術做基礎,倒也還習慣這樣的練習。
萬能王撚起剝幹淨的葡萄,确定郭啓辭不準備保存這‘第一次’,便是直接把葡萄扔進了嘴裏,“哇唔,第一次就能不帶肉的把皮剝下來,真是太棒了!果然基礎打得牢固就是不同,我相信很快你就可以從基礎練習畢業!”
“那時候你就可以實體了嗎?”
萬能王咧嘴笑了起來,“是的!很容易對不對,捧臉,好期待那一天哦。一家三口什麽的好帶感有沒有,男男生子什麽的好拉風有沒有。慈母嚴父,哦,真是我理想中的家庭模式。到時候你可以帶我參加最萌寶寶的比賽,我一定會拿個大獎回來,成為最閃亮的童星。你說我的藝名叫萌翻天好不好?”
郭啓辭扶額,竟然有那麽一瞬間不希望萬能王實體化了,帶着這樣的‘孩子’一起生活,真的沒問題嗎?
翟轶跟着郭啓辭住進這邊的宅子裏,朝夕相處,楊秀珍将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看在眼裏,而翟轶對她雖然不親近,卻一直很尊敬,原本忐忑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同床共枕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麽難過,反而多了安全感。什麽事開了頭,後邊就不再艱難。郭啓辭現在已經逐漸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個人,漸漸不再如同剛開始那樣緊張,自然的相擁入眠,互相幫助,早上送翟轶出門。
互撸這種事開了頭,後邊自然而然成了每天晚上必然上演的戲碼。越熟悉彼此,那動作越發親密熟稔起來,從單純的用手,變成了夾着腿幫助翟轶纾解。郭啓辭好幾次都覺得翟轶要就地辦了他,那東西已經在那處磨蹭着叫嚣要進去,他甚至都做好了準備,可翟轶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得不說,翟轶和郭啓辭在某方面有些相似,那就是認定了就異常執着。
郭啓辭說不清對翟轶的感覺,只是覺得這樣也挺好,兩個人相處很舒服開心。至于電視書上說的什麽愛不愛的,郭啓辭就不太能想明白了。只覺得既然定下就好好過日子,全身心投入到這段關系中來,對對方負責,對自己負責。除非對方先放棄,否則他絕對不會松手。
翟轶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有時候晚飯都沒辦法回家吃。這使得郭啓辭的練習并沒有被打亂,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他已經學會修複圖畫的整個步驟,只是手藝還不太好,每個步驟最高分只有五分,且進步十分緩慢。
剝皮練習耗時很多,勻給圖畫修複術的時間變得少了起來,可并不妨礙其進步,甚至無形中促使郭啓辭的圖畫修複術變得更精巧。原本他在圖畫去污環節得分并不高,去污需要專用的馬蹄刀來刮污物,這種馬蹄刀很薄,專門用于去掉畫面上的污垢,而又保證不會損傷。
這個工作需要很細致,且對手的控制要求很高。這和剝皮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使得郭啓辭在練習其中某一樣另一樣也得到相應提高。
開學的頭天晚上,郭啓辭的去污水平到了八分,而剝皮術練習他也能完整的把葡萄皮剝離下來,只是時間依然緩慢,最快也得需要一個小時四十來分鐘。可萬能王說這已經非常不易了,如果一般人類按照正常方式練習,不借助系統的教導,一般人需要練習一年以上才能達到通關水平。而以郭啓辭的進步速度,最多只要一兩個月即可。
“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休閑?”
翟轶出門從來都是西裝革履,可今天竟然換上了休閑裝,郭啓辭才會有此一問。
翟轶沒說話,拉着郭啓辭站在鏡子面前。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翟轶這麽一打扮淩厲的精英氣質退散不少,線條更加柔和,幹淨帥氣,還比平時年輕了幾歲。卻又透着一般年輕人沒有的沉穩內斂,總而言之就是往那一站就是個吸引人目光的主。
郭啓辭矮翟轶半個頭,身板又屬于纖瘦型,和翟轶極具氣場的寬肩窄腰完全沒得比。相貌也沒有翟轶那麽出衆,剪了個平頭,扔在人群裏也找不到,哪像翟轶全身發着光。
一大早就來刺激他嗎?
翟轶卻顯得很滿意,拉着還鬧不清狀況的郭啓辭下樓。楊秀珍一大早就梳妝打扮好,就等着一會送郭啓辭到學校報到。
早飯過後,翟轶并沒有像平時一樣開車去公司,而是宣布要護送郭啓辭去學校。
“你不用去上班?”郭啓辭詫異,翟轶一直沒說要陪他去報到,又看他最近很忙,所以直接默認他不會跟着去。
“這事更重要。”
郭啓辭想到了什麽,“怪不得你今天穿得這麽休閑,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不知道是不是郭啓辭的錯覺,說完這句話他好像發現翟轶的耳根有點紅?
開學第一天,學校人山人海,到處挂着歡迎新同學的橫幅。A大是A市最好的大學,校園裏來往的豪車不少,翟轶的車子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目。
A大校園十分漂亮,還成為了A市一個著名的旅游景點,因此一路都能看到有人在拍照。
楊秀珍還是第一次進入大學校園,望着窗外的風景不由感嘆,“這學校咋跟公園似的,這也太寬敞了吧?啓辭,上課可得早起,否則非遲到不可。”
郭啓辭笑着點頭:“到時候我可以買一輛自行車,媽,一會我帶你到處逛逛。”
楊秀珍不由擔憂道:“不會迷路吧?”
雖說郭啓辭在這個學校待了四年,可還真不能保證不會迷路,他從前的路線都是固定的,其他地方都沒去過。說起來慚愧,A大的校園風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可他身處此地四年都沒好好看過。
“有我。”
郭啓辭這才想起,“對哦,你也是A大畢業的。嘿嘿,有你在就放心了。”
翟轶嘴角微微勾起,這種信任十分窩心。
學校指示很明晰,郭啓辭一行人很快就找到文物鑒定和修複專業的新生接待處。郭啓辭走到那心裏咯噔了一下,往對面一看,果然看到了金融專業的新生接待處。接待的學長郭啓辭現在都還有印象,那時候他傻愣愣的,都是學長不厭其煩的帶着他。他完全沒印象對面就是文物修複接待處。
翟轶高大帥氣又氣勢逼人,很快就吸引了衆人目光。有不少人在雜志上見過他,因此并不陌生,并十分詫異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看到身邊的郭啓辭似乎明白了什麽。最近有不少關于翟轶訂婚的傳聞,可上下打量了郭啓辭之後,又有些不确定了,這人沒啥出彩的啊?不可能看上吧。
大家心中充滿疑惑,可翟轶冷冽的氣場,讓不少人心動卻不敢向前搭讪。
當然,也總有例外。
“阿姨,啓辭,你們終于來了。我在這等了大半天了,就怕和你們岔開了。”盛裝打扮的郭心慈一看到郭啓辭一行人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青春靓麗,一路走來在人群中形成一道風景線。郭心慈親昵的拉着楊秀珍的手,原先在郭家對郭啓辭的冷嘲熱諷嘴臉完全不見蹤影。
郭心慈好像無意中看到一旁紮眼的翟轶一樣,得體大方的打招呼,“翟少,您好,您怎麽有空過來?”
翟轶并沒有理會她,一雙眼睛一直放在郭啓辭身上。郭心慈有些尴尬,好在身邊有個楊秀珍,倒是化解了不少。
楊秀珍并不認識郭心慈,雖知道有這麽個人,卻對不上號,因此以為是郭啓辭認識的人。可看郭啓辭的态度,又覺得不像,因此立在那什麽話都沒說。
郭啓辭這才想起郭心慈也是這個專業,遇到她并不意外。他後來也聽到翟轶說起那天訂婚的時候郭心慈也曾和郭光明來過,被拒之門外了。郭心慈一直對翟轶有些小心思,現在又是這副模樣,郭啓辭就是再遲鈍也明白郭心慈心裏打什麽主意了。
郭啓辭沒興趣和一個女人計較,卻也不會順着她意,态度淡淡的,直接越過她到接待處去報道。接待新生的陸成祥愣了愣,沒想到他們系的女神主動示好,卻竟然遭到如此冷落,心中的正義感蹭蹭往外冒,看郭啓辭哪哪不順眼,态度也很冷淡。
郭啓辭微微皺眉,這個學長怎麽好像對他有敵意?可是他們兩個人又不認識,敵意從何而來?
一旁的慕蓉看不過去,直接把陸成祥推到一邊,“你是郭啓辭吧?你先填一下資料,我幫你查查看你是在哪個宿舍,找到了,在B區2棟202室1號床,距離這有點遠,我一會帶你們過去。”
“慕蓉,啓辭是我弟弟,我來接待他就好了。阿姨,我一會帶你到處逛逛,我們A大的食堂也很不錯,中午我帶你們去嘗嘗。”郭心慈完全沒有因為剛才的冷淡而生氣,依然巧笑盈盈一臉熱情。
楊秀珍看郭心慈的年紀,想起了什麽。頓時別扭起來,卻也沒直接駁了她的面子,只是幹笑卻沒說話。
慕蓉怔了怔,沒想到兩人還是這關系,可怎麽看也不像是姐弟啊,不過兩個人的關系瞧着可不怎麽好。
慕蓉看看翟轶,又看看郭啓辭又掃了一眼郭心慈,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這種熱鬧怎麽可能沒有她慕蓉。
郭啓辭并沒理會郭心慈,詢問慕蓉相關事宜,慕蓉特熱心的一一解釋,還順道将學校和她們院系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就連食堂哪個窗口的飯菜好吃都說了。不過看郭啓辭和翟轶的模樣,估計是不需要。可看郭啓辭沒有任何不耐煩,有滋有味的聽着,心裏頗有成就感。
郭心慈再也忍不住,嗔怪道:“啓辭,這些我一會都會跟你說,你急着問個外人做什麽?”
郭啓辭轉過頭,上下打量了郭心慈一眼,木木的望着她,“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