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使愛美麗
“叔叔。”
許若妍叫了一聲，嬌嗔道：“你怎麽現在才來？我都等了好久了。”
“叔叔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還要抽時間來見你，你呀。”許叔叔搖頭，有些無奈地笑笑，“怎麽，這次找我又有什麽事？該不會是想要零花錢吧？”
“我知道，叔叔是個大忙人。”許若妍連忙抱上許叔叔的胳膊，“單看許氏今天的光景就知道，叔叔一個人打拼的不容易。”
确實，許氏集團規模龐大，旗下業務衆多，涉獵廣泛，不僅在商業方面獨樹一幟，就連在娛樂圈也占有一席之地。
而許叔叔正是許氏集團的董事長。
許若妍和許叔叔的關系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總沾了點親戚關系。
“就知道嘴甜。”許叔叔戳了戳丫頭的腦袋，“說吧，有什麽事求我？”
“還是叔叔英明。”許若妍甜甜一笑，“聽說這次的青年創投會叔叔是評委之一。我本來也想參加，可惜錯過了報名時間，不知道現在補救還來不來得及？”
許叔叔斜睨她一眼，“就這事兒？”
許若妍重重點點頭。
許叔叔沉吟着，沒有說話。
許若妍撒起嬌來，“叔叔，就這麽一件小事，你不會不答應我吧？”
許叔叔被吵得頭暈，“好了好了，叔叔答應你，答應你，這下總可以了吧？”
許若妍咧嘴一笑，連忙道：“謝謝叔叔。”
天空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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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大門口前的空地，黑色的機器和打光板擺了一片。
“一場一鏡頭一次，開。”
演員剛在攝影機前說了沒幾句臺詞，就被江暖喊停。
“好，停一下。”江暖對着十幾個群演喊，“大家再往這邊靠攏一點，一喊開始就走動起來啊，不要停留不要停留。還有董飛手穩一點好嗎，都抖成篩子了。好我們再來一遍。”
她井井有條地指揮着衆人。
董飛不由得一愣，納悶道：江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以前雖然她也很優秀，但也不過是優秀而已，可兩個月沒見，她似乎……有了點導演的風範？
春寒料峭。
微涼的寒風吹過光禿禿的枝丫。
很快，所有戲份拍攝完畢。
江暖：“ok，我們殺青了，謝謝大家，辛苦了。”
衆人紛紛道：“導演辛苦。”
“辛苦了。”
董飛放下機器，叫上陸婷婷她們，說：“總算拍完了，不如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吧。”
“今天晚上不行。”江暖說。
陸婷婷和曉萱都一副了然的表情。
只有董飛還傻傻地問：“為什麽？”
校門口的小餐館內。
周曾谙剛翻開菜單，一雙溫熱的手就敷上眼睛：
“猜猜我是誰？”
他的聲音清淡無溫：“我可不會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江暖“嘁”了一聲，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托腮問道：“那我去創投會的這七天，你會不會想我呀？”
“不會。”
周曾谙瞳色冷淡。
“真的不會？”
“嗯。”他說。
“……真是敗給你了。”江暖不禁扶額，喊道，“我可是明天下午三點就要出發去B市了！”
“滴答，滴答……”
白牆上，時鐘漸漸指向兩點五十五。
偌大的階梯教室中。
講臺上的老師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
周曾谙視線微垂，修長的手指不住地輕叩着桌面，發出緊湊的聲響。
終于，老師說：“好，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裏……”
話還沒說完，周曾谙就拿上外套起身，連走帶小跑地出了教室。
天空沒有一絲雲彩。
江暖等人拉着行李箱走到校門口，校長停下腳步，說：“這次你們去也算是代表我們學校了，好好加油，你們會有更寬闊的眼界，更豐富的經歷。”
董飛他們紛紛道：“謝謝校長。”
江暖的視線越過校長，往後看了看，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曉萱發現了，問：“你在等周曾谙嗎？”
江暖撩了撩頭發，笑道：“他應該在上課吧。”
董飛的聲音傳過來，“江暖，曉萱，我們該走了。”
江暖應聲，臨走時還望了眼校園，最終轉身。
不遠處的大樹下，溫戈默默地注視着她。
行李箱在地上滾動的“骨碌”聲漸行漸遠。
周曾谙匆匆趕到時校門口已空無一人，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人呢？”
“他們已經走了。”
溫戈從樹後面走了出來，聲音有些散漫，“你來遲了。”
周曾谙面無表情：“不用你來告訴我。”
溫戈眼角輕佻，“随便。”
二人注視着對方，皆是一頓。
然後不約而同地走開。
……
湛藍的天空中，劃出一條淡白色的飛機雲。
出了機場，江暖等人就直接坐上了預定好的出租車，直奔酒店。
沿路上，車窗外的風景不錯。陸婷婷背靠着窗戶，拿着手機一直變換角度自拍。
董飛看不下去，“歇會兒吧，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陸婷婷翻了個白眼，“我樂意，你管得着嗎。來曉萱，我們兩個拍一張。”
曉萱：“哦。”
然後把頭湊過去。
“咔擦”一聲，陸婷婷按下快門，卻皺了皺眉頭──
後座上，不知什麽時候悄悄伸出兩根“耶”的手指。
陸婷婷立馬錘董飛：“誰讓你伸手了！！”
董飛連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
曉萱：“你們兩個安靜一點啦……”
一片打鬧聲中，江暖靜靜地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沒有說話。
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氣派軒麗的酒店前。
四個人下了車，司機幫忙打開後備箱，搬下行李。
穿過旋轉門，走進大堂，創投會設立的簽到處明晃晃地在門的一側，已經有零星的幾個人在那邊簽到了
他們拉着行李箱走過去，正準備和工作人員交流，耳邊卻響起熟悉的聲音：
“真是勤快，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
一擡頭，卻是許若妍秀麗的臉，以及挂在唇角淡淡的弧度。
董飛等人俱是一怔。
怎麽回事？
江暖微微皺眉，“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怎麽會在這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字一句道，“我會和你一樣參加創投會。”
許若妍的話中有明顯的挑釁意味。
江暖一頓，揚起唇角，“那就在真正的舞臺上一較高下吧。”
言語間，似有針鋒相對的火花擦出，又一場戰争即将拉開序幕──
下一秒，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打破了這種氣氛：“不好意思，借過。”
一旁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側身而過，江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是誰？”
男人站在長桌的尾端，正打開黑色的背包出示證件。
他看上去三十多歲，瘦高個，一頭略顯雜亂的黑發，瘦削的臉龐顯示出分明的骨骼線條，顴骨微微聳起，雙唇緊閉，仿佛被一片黑夜籠罩着。
許若妍順着江暖的視線側目看去，“你不知道嗎？他是近年來的新人導演魏傑。”
江暖：“他就是魏傑？”
“是啊，我看過他的《藍眼睛的貓》，算是個有才華的人。只可惜票房不佳，投資方也虧得厲害。”許若妍瞥她一眼，“怎麽，你對他感興趣？”
“……沒有，就是覺得他剛才經過的時候莫名有一股涼意。”
許若妍默然，“其實我也感覺到了。”
魏傑似乎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眼神朝這邊瞟過來──
……！
他若無其事地離去。
江暖和許若妍俱是松了口氣，接着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為什麽這麽冷！！
簽到完成以後，江暖等人領了房卡，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了片刻。
沒過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來通知，說晚上有個歡迎晚宴給大家接風洗塵，讓他們早點過去。
江暖他們換了身衣服，就出發去宴會廳。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內，人們低聲交談着，手中的紅酒泛着微光，觥籌交錯。
長桌上，一道道五花八門的菜品擺滿了整張桌子，堪稱滿漢全席，不時還有廚師來上新的甜點。
“哇。”
江暖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小蛋糕，忍不住贊嘆，“待遇這麽好的嗎。”
董飛“啧啧”兩聲，“他們不會是想撐死我們吧，我先謝謝他們送給我的兩斤肥肉了。”
江暖擡頭環顧四周：“陸婷婷呢？”
卻看見陸婷婷在一旁瘋狂往盤子裏裝菜的身影。
“……”
三個人臉上冒出黑線。
大門口。
一個染着黃毛的男人搭着魏傑的肩走了進來：
“哎，你那新電影找到找到投資了沒？”
“沒有。”魏傑淡淡回答。
“現在還是得抓緊……”黃毛說着，瞥見不遠處的江暖等人，“喲，這不是那誰嗎？叫什麽來着……對了，據說他們是參會者裏最年輕的了，還是學生呢。”
魏傑冷淡的眼瞳裏分明流露出一絲不屑，“一幫還沒出學校的小毛孩懂什麽電影。”
另一頭。
餐桌上。
三個人無語地看着陸婷婷面前堆了半米多高的盤子。她還猶不滿足地啃着雞翅，“好吃好吃。”
董飛搖搖頭：“沒救了。”
一個胸口挂着工作牌的人走了過來，“這是這幾天的行程表，給你們一張。”
江暖接過：“謝謝。”
董飛他們好奇地湊過來，“我看看我看看。”
行程表上，一共寫這七天的活動。前四天大多是學習講座一類的，第五天是采風，第六天觀影，第七天就是正式的評選了。
“有很多業內知名的電影人啊，好！”董飛叉起腰，慷慨激昂，“就讓我們大幹一場吧！”
陸婷婷和曉萱大喊一聲，“好。”紛紛鼓起掌。
江暖沒有附和。
陸婷婷放下雞腿，“你怎麽了，是不是擔心周日的評選。”
她笑笑，說：“沒有啊，我只是擔心學校裏的那只橘貓。”
陸婷婷：“啊？”
江暖走後的三天。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
熙熙攘攘的食堂中。
周曾谙照常上課，吃飯，睡覺，喂他的貓，偶爾去打籃球。
只是通通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的時候，看上去難免孤獨。
行走在路上，一陣呼嘯的冷風刮過，卷起了滿地的落葉。
思念盤旋着，逐漸生根發芽，和漫無邊際的孤寂一起，席卷了整個內心。
終于，又一次課後。
“好的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解散。”
“老師再見。”
“謝謝老師。”
同學們紛紛散開。周曾谙推開教室的門，同時，溫戈推開另一側的門。
erre視線相撞，皆是一頓。
……
下午的食堂異常地安靜空曠。
周曾谙和溫戈面對面地坐在食堂的窗戶邊，頭頂上有幾個省略號圓潤地滾過。
從不遠處望去，一個猶如清風明月，一個像鑽石般閃耀，坐在一起倒十分地養眼。
溫戈擡眼瞟了眼周曾谙，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說：
“江暖給你打電話了沒？”
周曾谙微擡下巴，下颌的線條有一絲倨傲，“你為什麽總是惦記着別人的女朋友？”
“我關心下學妹不可以嗎？還是你怕她被我搶走？切，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的。”溫戈嘟哝着，“江暖都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周曾谙淡聲糾正：“是三天零五個小時又十五分鐘。”
二人都有悵然。
平時都在一個學校裏，即使沒有見面也不覺得怎麽樣，可現在相隔兩地，心裏總覺得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溫戈喃喃自語，“我想她了。”
不過才三天零五個小時又十五分鐘，我就想你了。
“……你再說這話試試。”周曾谙語氣冷漠。
“要你管。”
說完，溫戈起身離開。
周曾谙白皙如玉的手指摩挲着手機，腦海中響起江暖說的話──
“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他頓了頓，撥通了江暖的手機號碼。
天氣晴朗。
B市繁華的商業街邊，一排排奢華的店鋪林立，吸引着來來往往路人的目光。
江暖等人走在街上。陸婷婷發出驚嘆聲：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來b市，必須買買買！”
董飛：“你買這麽多誰給你拿？”
“你作為我們四個人裏唯一的男性勞動力，當然得擔此重任了。”
曉萱：“你帶現金了嗎？”
陸婷婷：“現金？”
“你忘了，昨天老師把我們的手機都收走了，美其名曰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曉萱說。
陸婷婷：“……管它呢，先去逛了再說。”
一旁的三個人說笑着，江暖腳步一頓。
街邊的櫥窗倒映出她聘婷的身影。
櫥窗內，一只極其迷你的橘貓擺件靜靜地蹲坐着，兩只黑溜溜的眼睛顯得無辜又可愛。
她盯了半晌，直到陸婷婷叫她，才應道：“來了。”
夜色漸深。
江暖他們逛完街，就回到酒店聽講座，一直聽到晚上。
會場內，某知名導演拿着話筒站在臺上，身後是ppt：
“我們說，電影是視覺和聲音的結合，所以說……”
陸婷婷小聲道：“江暖，借支筆。”
“給。”江暖遞給她。
四個人低頭專心致志地做着筆記，不時耳語交流一番。
沒有人發現，後排的座位上。
許若妍悄悄起身離開。
夜幕下，一輛汽車停在酒店門口。
車內的人搖下車窗。許若妍小跑着走過去，問：“叔叔，您找我什麽事？”
許叔叔：“今天是我們幾個評委的一個飯局，正好帶你過去，認識認識，快上車吧。”
許若妍一愣，應聲上了車。
一路開至一處僻靜的餐廳。許若妍和許叔叔下了車，便有服務生上前引領。
經過一段蜿蜒的小石子路，服務生移開木質的推拉門。門內，十來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擺着酒杯，看樣子正喝得盡興。
見到他們來了，裏面的人招呼道：“來，老許，就差你了。這位是……”
許叔叔介紹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表侄女，許若妍，年輕有為，也參加了這次的創投會。”
大家應和道：“好好，許總能力出色，連帶着侄女都這麽優秀。”
“小丫頭，期待你的作品喲。”
一群人連誇帶捧，許若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叔叔：“哪裏哪裏，她還小，這次來創投會歷練歷練，也請大家多多照顧海涵。”
若妍，我給你介紹一下。”許叔叔領着她，“這是評委陳導，這是華氏娛樂的華總……”
……
參加完飯局之後，許若妍回了酒店。
外面夜色深沉。她走進大堂，腦海中一直回響着許叔叔的話：
“你放心，我肯定會支持我們自家人的，我這一票一定會投給你。”
她不由得越走越快，臉上挂了信心滿滿的笑容。
大堂內。
江暖從電梯間走了出來，二人迎面相撞。
許若妍腳步一頓，清麗的臉上唇角弧度越發張揚──
她說：“你輸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