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樣年華

“砰”地一聲。

大門徐徐拉開。

迎着鎂光燈,一雙锃亮的皮鞋緩緩踏進來。

如夢似幻。

許若妍揚起唇畔。

周圍的人群一陣驚呼,攝像機對準他的方向,紛紛按下快門。

閃光燈此起彼伏地閃爍着。

逆着光線,男人煙霧缭繞的身影漸漸浮現,露出一雙水霧蒙蒙的桃花眼。

許若妍登時臉色一變。

溫戈微勾起唇角,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只白色的薔薇花,散發着濃郁的香氣。

他的聲線沙啞迷人。

“開機快樂,許導。”

身後“咔擦咔擦”的相機聲絡繹不絕。

耳邊響起主持人激動的聲音:

“沒想到《危險計劃》遲遲不公布的男一號就是我們的人氣小生──溫戈!這實在是太讓人意料之外了。相信有了溫戈的加入……”

許若妍緊緊咬着牙,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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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蹬──”

走廊上。

高跟鞋踩着地磚發出快速沉悶的響聲!

許若妍“啪”地推開休息室的門,盯着沙發上的男人,冷聲質問: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白色的皮質沙發上,溫戈斜斜地倚靠着,姿态散漫:

“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是誰讓你來的?江暖嗎?這麽做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

“是我自己要來的。”溫戈話音淡淡。

許若妍冷冷一笑:

“看你的樣子還不知道自己被江暖騙了吧?江暖就是在利用你!把你的價值榨幹之後,她照樣會把你甩得遠遠的!”

溫戈閑閑一笑:

“我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許若妍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的自尊心呢?你沒有尊嚴嗎?還是說,你喜歡江暖已經喜歡到連自尊心都不要了?”

“随你怎麽說都行。”

溫戈站起身,緩步走進她,“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有一個人和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包間橘黃的燈光下。

江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

周曾谙靜靜地站在門口,輪廓分明的臉上眉目沉靜。

大家一見他來了,紛紛道:

“喲,原來是影帝來了。”

“怎麽影帝想上我們的戲?那必須的呀。”

江暖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片鬧哄哄中。

她擡起頭,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他深邃的眼眸無波無瀾。

夜晚。

廣闊無垠的天空下。

一群人從酒店的旋轉門走出來。

“好好好,以後再聯系,再聯系。”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林總,今天麻煩你了,下次我們一定回請。”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暖和周曾谙站在酒店門口,大廳明亮的燈光透出來,外面是車水馬龍的馬路。

熱鬧散去,世界霎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江暖低頭盯着腳尖,并不曾瞧他一眼,說:

“謝謝你今天能來。”

“不要誤會,我來不是為了你。”他的聲音裏辨不出情緒。

“那是為什麽?”

周曾谙側頭看向她,目光沉沉,“你是在以什麽身份問我這個問題?前女友嗎?”

前女友。

這三個字刺痛了江暖的神經。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我已經變成前女友了。”

周曾谙收回視線,目視前方,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些許的嘲諷:

“這個結果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恭喜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江暖說,“我都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你。”

周曾谙譏諷地勾了勾唇:

“你讓我怎麽相信。”

說罷,他轉身──

“你真的會來演《地鐵》的男一號嗎?”

江暖在他身後喊道。

周曾谙一頓,幾乎是怒不可竭地回過頭:

“你有給過我選擇的餘地嗎?是不是你的眼裏只有你的電影,任何人都比不上你的目的重要?!”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暖默然站在原地,嘆了口氣。

回到學校,校園裏燈火通明,比起以往少了很多人。

一路走到宿舍樓下,她像往常一樣打開大門──

門卻紋絲不動。

江暖一愣,又使勁拽了幾下,卻還是沒有打開。

正當她感到疑惑的時候,宿管阿姨走了過來,奇怪地打量她一眼:

“你在這裏幹什麽呢?暑假不回家嗎?”

江暖張了張嘴,“我申請留校了,但是宿舍門打不開。”

宿管阿姨:“留校?今年暑假宿舍都要封鎖起來不能住,你不知道嗎?”

江暖恍惚想起陸婷婷和她提過這件事,只不過那時候她忙着處理劇本的問題,沒有在意。

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快回家吧。”

宿管阿姨說着,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插進門鎖。

“等等。”江暖連忙說,“那個,可以讓我進宿舍收拾一下東西嗎?”

十分鐘後。

江暖拉着一個銀色的行李箱走出宿舍樓。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去哪裏,她幹脆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拿出手機,點開支付寶,看了眼餘額,江暖打消了住旅店的念頭。

寧靜的校園。

幾只蚊子“嗡嗡嗡”地在身邊環繞着。

這畫面實在太不美好,就在她有些垂頭喪氣的時候──

刺眼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停穩,搖下車窗,溫戈胳膊搭在方向盤上,懶洋洋地開口:

“你怎麽還在這兒,不知道學校放假了嗎?”

“出了一點小意外。”江暖回答。

溫戈掃了眼她手邊的行李箱,招了招手:

“上車吧。我載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是個能解決你意外的地方。”

溫戈說。

……

密碼鎖的聲音“叮玲叮玲”響了四下,“啪嗒”一聲,門被打開。

溫戈伸手按下門邊的開關。

霎時間,偌大的空間一下子亮堂起來。

巨大的落地窗包圍四周,地面的大理石映襯出人影,整個空間寬闊又高挑。天花板的水晶吊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黑色的沙發寬大得像張床,餐桌上還放着蠟燭,裝修得十分奢侈。

江暖目瞪口呆得看着這一切,“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家。”

溫戈簡明扼要地回答。

說着,他打開鞋櫃換了雙拖鞋,向客廳走去。

江暖依舊難以置信,跟着他走過去:

“你出道才幾年?”

溫戈倒水的手一頓,不滿道:“喂,我可是個天天兢兢業業地在拍戲,有着八千八百萬粉絲的男人。”

“看出來了。”江暖掃了眼他一身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連出席活動的衣服都沒換就回來了。”

“你不好奇我去了什麽活動嗎?”溫戈一臉不正經的笑。

“我應該好奇嗎?”

“在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後,你也許會激動得想抱我。”

江暖話還沒出口,手機就“叮咚”響了一聲。

她拿出手機,解鎖屏幕。是微博的推送消息:

“【獨家】溫戈出席新片《危險計劃》發布會,即将擔綱男一號一角。”

江暖抿了抿唇,擡起眼,見溫戈對她勾了勾唇。

她神色泰然自若:

“恭喜你,接了一部大制作電影。”

溫戈故作失望地說:“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本來以為你會有一點愧疚的。”

“我為什麽要愧疚?”江暖面色平靜,“你在正确的時間做了正确的決定。”

溫戈一頓,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那你對周曾谙呢,也是一樣嗎?”

“不提他你會死嗎?”

“不會,但是我會吃不下飯。”溫戈聳聳肩,擡眼審視着她,“不是說人失戀後會暴瘦嗎,你怎麽一點變化都沒有?”

江暖無語,“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因為失戀變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人嗎?”

溫戈嘆了口氣:“本來還想明天帶你去游樂場的,既然你這麽說就沒有必要了──”

江暖:“你說去哪兒?”

晴朗的天空。

大型游樂場內,跳樓機,摩天輪,過山車,海盜船……各種巨大的游樂設施花花綠綠,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游客的尖叫聲一波又一波,沖破天際,人山人海,十分熱鬧。

入口處。

印着“游樂場”三個大字的巨大牌子高高地挂在頭頂,人群熙熙攘攘地往檢票口湧動。

江暖站在其中,腦海中不禁浮現和周曾谙來時的畫面。

溫戈關上車門,戴上墨鏡走過來:

“今天我請客,不用替我的錢包感到負擔。”

他瞧了眼心不在焉的江暖,“你想什麽呢?”

“知道我在想什麽有負擔的可能就是你了。”江暖拍了拍臉,“難得來一次游樂場,就應該抛開那些煩惱,痛痛快快地玩一次。走吧!”

說罷,她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向前走。

溫戈在身後喊道:

“喂,等等我啊。”

山頂的過山車從上至下地俯沖,風迎面撲來,刺激地讓人尖叫。

海盜船左右搖晃着,一遍遍地把人抛向半空,失重地沒有了自己。

旋轉木馬輕松又愉快,江暖擺着pose,溫戈一臉嫌棄地給她拍着照。

與此同時。

寬闊的客廳。

男人颀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兜。

他望着窗外繁華的景色,久久不語。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誰。

游樂場裏的兩個人玩得依舊歡快。

男人依舊沉默。

──“咚咚”。

直到一聲叩門聲,打斷了這一切。

周曾谙回過神,音色無波無瀾:

“什麽事。”

經紀人走進來,手上拿着行程本,“跟你确認一下下周的行程。”

周曾谙走到沙發上坐下,疊起雙腿,“以後這種事不用和我确認。”

“例行公事不能少,再說最近放暑假了你也該忙起來了。”經紀人翻開行程本,“三號有一個公益活動,主題是植樹造林,到時候我會叫小李把具體資料發給你。四號是一個雜志拍攝和采訪,五六休息,然後周五就是──”

經紀人頓了一下,說:

“《地鐵的風呼嘯而過》開機。”

周曾谙放下長腿:

“一定要去嗎?不能不去嗎?”

“說什麽呢,明明是你自己接的……”

“算了。”周曾谙打斷經紀人的話,淡聲回答,“我知道了。”

……

玩了一天,天色漸漸暗下來,樂園散去了白天的喧鬧,變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

旋轉木馬一圈圈地旋轉着,一盞盞彩燈五顏六色相互映襯,十分好看。

溫戈和江暖在推車買了兩杯奶茶,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溫戈“啪”的一聲将吸管插進紙杯裏。江暖坐在一旁,長舒一口氣:

“感覺完全振作起來了。謝謝你了,溫戈。”

溫戈動作一頓,勾唇一笑,“只不過請了一次客而已,不用這麽感動吧。”

“不只是今天。”江暖說,“謝謝你昨晚收留我,還有,謝謝你去許若妍的開機發布會。”

溫戈閑閑地道:“現在說不會太晚了嗎?”

“感謝的話,無論什麽時候說都不會晚。”江暖說。

“不能光用口頭表達,要行動起來才能讓人感受到你的誠意。”溫戈側頭注視着她,“你還欠我一個擁抱。”

江暖微一彎唇,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這樣就夠了吧。”

溫戈耳根子有些泛紅,別過頭說:

“你是把我當小狗了嗎。”

江暖笑了笑,收回手,“也不能天天在你家住啊。等周五劇組開機了,我就會搬出去。”

溫戈一愣,“不能多住幾天嗎?我家離攝影棚很近,我也可以開車送你去……”

江暖搖了搖頭,說:

“謝謝你的奶茶。”

說罷起身──

卻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身後的旋轉木馬放着歡快的音樂,彩燈像星星一樣點綴着這個夜晚。

溫熱的呼吸輕拂在她耳邊,鼻尖萦繞着獨屬他的清冽氣息。

他貼在她耳旁,嗓音柔和:

“知道今天的我有多開心嗎?因為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所以,拜托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江暖眼眸晶瑩,默然不語。

游樂場。

兩個人靜靜地擁抱着。

夜,很遠很遠。

翌日,《地鐵》的官方微博官宣了一則消息,網友們紛紛爆炸了。

地鐵的風呼嘯而過v:最佳男主角@周曾谙。

在此之前,不少營銷號拿周曾谙遛餅,什麽大制作ip,古裝電視劇,種類繁多。沒想到,一下子爆出冷門,官宣出演一部名不見經傳的電影。網友們在驚訝之餘,不由得揣測《地鐵》是有什麽來頭。

這樣一來,由流量小生出演的《危險計劃》反而被《地鐵》蓋過了風頭。

暫且按下不提。

轉眼來到電影正式開機這一天。湛藍的天空中飄着一片片潔白的雲,太陽揮灑着金色的光芒,碧空萬裏,雲淡風輕,是個宜人的好天氣。

攝影棚外的空地上,早有工作人員擺上蘋果,香蕉之類的貢品,中間放着一個金燦燦的大香爐,上方拉着紅色的橫幅,寫着“《地鐵的風呼嘯而過》開機大吉”。

劇組的百來號人圍聚在一起,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江暖一一和大家打着招呼走進人群,最後見到妝扮精致的倪雪站在那裏,她微微一笑:

“倪老師。”

倪雪并不瞧她一眼,微擡的下巴有些目中無人:

“為了這兩個月的拍攝我推了很多工作,希望導演不要讓我失望。”

“那是自然。”

江暖說完,回過頭。

周曾谙淡然自若地站在那裏,她點點頭:

“曾谙老師。”

“江導。”

周曾谙微一颔首。

江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三支香簽,領着衆人拜了三拜,祈求在拍攝期間的平安順遂。

接着,她拿着話筒,向衆人道:

“我宣布,電影《地鐵的風呼嘯而過》正式開機!”

高大的攝影棚。

內景搭建了家裏的場景,薄薄的板材将兩間房間隔離開來,一張破舊的沙發,一張木床,桌上堆積着淩亂的雜物,門口的垃圾桶裏裝着垃圾,塑造出一副真實的景象。

場景外,各種各樣的攝影器材擺了一地,電線雜亂無章,不遠處還搭着一個藍色的棚。

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

江暖手上拿着分鏡表走進攝影棚。

一頭烏黑的波浪卷發随意地披散着,纖細的長腿“蹬蹬蹬”地邁開步伐,十分幹淨利落。

攝影師走過來:

“江導,一會兒的拍攝……”

“這個問題我一會兒會和美術部門解決,你就……”

攝影師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轉身離開。江暖繼續向前走。

道具師見她來了,連忙道:

“江導,你看我這塊玻璃符合你的要求嗎?”

江暖瞟了一眼,指了指一處,“這裏顏色飽和度太高了,再低一點。辛苦你了。”

“好的。”

道具師拿着玻璃走了。

又遇上幾個人和她一一打着招呼:

“江導。”

“江導好。”

就這樣一路走到監視器前,江暖放下分鏡本,坐到導演椅上。

她從桌上拿起對講機,說:

“各部門準備,3,2,1,action。”

攝影棚。

江暖全神貫注地盯着監視器。

畫面中,倪雪跪在地板上,仔仔細細地擦着地板,淩亂的發絲襯得她膚白勝雪。

“ok,卡。”

江暖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來,“準備下一場。”

一旁,一個穿着藍T恤的攝影師調試着機器,見四下無人,悄聲對另一個攝影師道:

“哎,你覺得這次這個導演怎麽樣?”

那人染了個綠毛,聞言吸了吸鼻子,“還行,就是年輕了點。”

“對啊!”藍T恤一拍大腿,“我馳騁江湖這麽多年,不能說老大,也好歹做到了這個位置,被這麽一個小姑娘領導着,啧,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綠毛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人家背後有靠山。”

藍t來了興趣,靠近他,“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林總了。要不然能給她一新人花那麽大手筆投資?”綠毛說。

“原來如此。”藍T恤瞬間恍然大悟,“我生平最痛恨靠關系走後門的人,搶了別人多少資源。哎,要不我們這樣……”

他附到綠毛耳邊悄聲耳語幾句。

綠毛詫異地挑起眉毛,“你想整導演?”

“怎麽能叫整呢。”藍t擺了擺手,“就是想跟她開個玩笑。”

正說着,那邊江暖喊道:“攝影b機準備。”

二人連忙走了過去。

攝影組忙活了一陣,江暖掃了一眼,看準備得差不多了,拿起對講機:

“3,2,1,action。”

畫面運轉起來。

然而沒過了幾秒,江暖就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

“卡卡卡。”

另一邊,正翻着劇本等待候場的周曾谙擡起了頭。

江暖從監視器後探出腦袋,“攝影老師你完全沒有對準焦點啊?”

藍T恤單手扛着斯坦尼康,微昂着頭,趾高氣揚地說:

“導演,你要的那個鏡頭根本沒法拍,能拍成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江暖微一蹙眉:

“你的意思是拍不了?”

“導演你第一次拍片不知道,我跟着大導拍過好幾部了,這個鏡頭只能這樣,您就湊活湊活用吧。”

頓時,劇組的人不禁小聲議論起來:

“看那攝影師的态度根本不想好好拍,只是欺負導演年輕,想看她出醜而已。”

“劇組的人誰不是人精,一個個都混成老油條了,倒是不知道小姑娘會怎麽應付。”

周曾谙視線一頓,下意識地放下劇本,起身──

卻又緩緩坐了回去。

不,不行。

他必須學會放手。

哪知江暖冷冷一笑,“我的電影裏沒有湊活兩個字。”

說罷伸出手,“給我。”

藍T恤一愣,“導演,這機器很沉,你扛不動……”

江暖定定地盯着他,伸出的手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藍t只好将機器交到她手上。

江暖一手扛着機子,一手拿着對講機,“來準備。”

監視器上瞬間出現了拍攝的畫面。

在場的攝影師不由得都驚訝得長大了嘴巴。

他們詫異的不只是導演能扛起斯坦尼康,更詫異的是導演的手竟然一點都不抖,畫面極其穩定!!

一條拍完,江暖将機器交給旁人。

她看向藍T恤,眸光潋滟:

“你還能拍嗎?還是說,你連我這個第一次拍片的人都不如?”

藍T恤連忙點點頭,“能拍能拍。”反應過來後又搖了搖頭,“不不不……”

江暖撣了撣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和顏悅色地說:

“下次記得打起精神再來片場工作,知道了嗎?”

藍T恤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節,唯唯諾諾道:“知道了。”

江暖微微一笑,轉過身,“大家準備下一條。”

……

中午。

空曠的攝影棚。

“砰”的一聲,泡沫箱重重地放到水泥地上,場務直起腰,大喊一聲:

“放飯啦!一個個都排好隊!”

劇組的人紛紛走過來:

“吃飯吃飯。”

“忙了一上午了,餓死了。”

江暖跟着衆人拿了盒飯,朝不遠處的方桌走去。

桌上的盒飯紛亂地擺放着,數十人圍聚在一起,見到她都手忙腳亂地讓出位子:

“導演來坐這邊。”

“導演坐這兒吧,這邊空位大。”

江暖邊招呼着邊坐下。衆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聊起天。

突然有女生出聲:“哎你們有人知道曾谙老師的女朋友是誰嗎。”

有人調侃道:“怎麽,你暗戀我們戲的男主角?”

女生說:“就是好奇嘛,不是說從來沒曝光過。”

“我也好奇。”另一個女生想起什麽似的,指向江暖,“導演不是和周曾谙一個學校的嗎,她一定知道。”

正低頭吃飯的江暖一臉茫然,“啊?”

大家笑道:“我們在說曾谙老師的女朋友是誰呢,導演你知道嗎?”

江暖不禁嗆了幾聲,故作鎮靜道:

“吃飯的時候少八卦。”

然而他們并不理會,調笑道:

“不知道導演的男朋友是誰?也給大家分享分享?”

“就是就是,一定也是個大帥哥吧。”

她還沒答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

“喲。”

衆人紛紛轉頭望去。

溫戈身姿散漫地站在那裏,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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