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眼看着天都黑得雞蒙眼了，藍月感覺兩人這樣熱得慌，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蕭以，你現在好點了嗎？”

蕭以聞言緩緩從她身上離開，對着藍月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謝謝你，藍月，我感覺自己好多了，你覺得困了嗎？”

“時候還早呢，”藍月趴在床頭去拿床頭櫃的火折子，本來想點蠟燭，可火折子怎麽也吹不亮了，現在要起身去找火柴的話，又十分麻煩，想了想，便索性放棄，放下火折子，轉頭對蕭以道，“咱們又不需要光做什麽，不如蓋着被子聊聊天，你看怎麽樣？”

蕭以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好呀。”

藍月放下窗簾，兩人在這密閉的空間中并排躺下，被子蓋到胸口，手放在被子上，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安靜，誰都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麽。

還是藍月開口打破了沉默：“蕭以，我很少聽你提起家裏的事情，有件事情我好奇很久了，你有兄弟姐妹嗎？”

蕭以道：“我還有一個哥哥。只是我們的關系并沒有你家這樣好。我的哥哥，小時候一年到頭幾乎被送去學堂，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回來。我們之間的關系，雖然不至于是陌生人，但也沒有很好。因為沒有什麽機會見面。所以我很羨慕你，看起來，你和你哥哥們的關系都很好。”

藍月抓着自己的手指頭數到：“我有五個哥哥，我是最小的。大多數時候關系确實還不錯啦，不過有時候我也會和他們吵架。”

蕭以言語間還帶着幾分遺憾地道：“我從沒和我的哥哥吵過架，真不知道那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藍月笑道：“哪有人會盼着和人吵架的。對了，那你想你爹娘和哥哥嗎？”

蕭以頓了頓，語氣帶上了幾分傷感：“畢竟是親人，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只是，爹爹和哥哥被發配到了很遠的苦寒之地，而娘親和我又被賣入了不同的地方。這天下之大，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聽着她話裏的難過，藍月覺得自己不應該提起這個話題來，安慰了道：“若是命中緣分未絕，以後肯定還能再見面的。”

接着就便轉移了話題：“你最近身子可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我也奇怪。原先我聽許多人說過懷孕的諸多痛苦，但到我這裏，若不是大夫說我懷上了，我還壓根沒有任何感覺。”

藍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像，是有一點點鼓起來了？”

蕭以也伸手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語氣好笑地道：“我怎麽感覺是被你養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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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呀，又拐彎抹角的誇我了。”

蕭以也跟着笑：“這哪裏是誇，說的分明就是實話。你待我好，才把我養胖的。”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藍月見氣氛差不多了，便将壓在心裏的話題提起來，認真地道：“蕭以，我有話想對你說。”

蕭以看她一下子嚴肅起來，被子裏的雙腿也不由地并攏了兩分。

“什麽話……還需要單獨說麽。”

蕭以抓着她的一只手：“其實，我知道之前你聽到我和我娘說話了。”

蕭以還以為她是想追究自己偷聽的事情，頓時有幾分慌亂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

藍月打斷她：“不是說這事兒，你不用道歉。我想跟你說的是，你聽到我說的那些話……就是，我是為了你的錢才留下來的話。我承認我是個財迷。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确實是因為這樣才留下來的，可是到了後來，我就發現自己并不再是單純為了錢。”

蕭以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被抓着的手反握了回去，力道不大，但是藍月感受得出來她已經很用力了。

她期待着藍月接下來會說的話。

“其實，現在我已經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留下來已經跟錢這件事沒關系了。你之前給我的錢，我準備在我離開之後，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畢竟，今後你要一個人帶着孩子，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我想了很久，我不能要你的錢。”

蕭以不在乎錢，她只在乎藍月能不能留下來。雖然她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還是抱着微小的希望。在平日裏，她最不喜歡聽見的，就是藍月提到要離開，以及藍月跟她商量離開後自己一個人要怎麽生活的事情。

藍月說完半天，見蕭以沉默以對，半點沒有要得到一筆巨款的開心。可她認為這已經很好了啊，若是換做常人，突然白得了這麽多錢，指不定要開心的一整晚睡不着，她當時就是這樣。

但是蕭以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不合常理。

不過她忘了，蕭以本身就是個不合常理的人。

“你……只是把我當朋友看嗎？”

“是最好的朋友。”藍月強調着說道。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蕭以看着她，語調比平時提高了幾分，又是絕望又是期望地問道，“如果只是把我當成朋友的話，早上，為什麽要親我？難道，朋友之間這樣互相親吻，也是正常的嗎？”

藍月頓時驚慌地放開了蕭以的手：“我……我……”

她沒想到自己難得幹一件壞事，居然被當場抓了個現行。

想要為自己開脫，但腦子裏卻一片空白，一時間竟完全應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