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急着離開濱城的張正利并沒有發覺到自己已經被兩個警察認出來了, 猶自匆匆忙忙的向前走着。

從半個月前他就聯系不到自己的上線了, 甚至不僅是上線,就連跟自己對接的馬保齊都沒有了消息,這不禁讓他有些恐慌。月中報賬的時候找不到人,天知道他都快被吓出心髒病來了,幾乎時時刻刻處在驚惶當中。直到今天早上收到一條消息, 讓他趕緊撤離,張正利才算是稍微找回來了點兒主心骨。

雖然放棄這邊的事業跟房子有些可惜, 但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來,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算是什麽了,更何況以後不是還有機會賺回來嗎?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張正利樂觀的想。

所以這位醫生果斷的找了平時交情不錯的同事幫自己替了個班, 匆匆的往家裏面趕。房子拿不走,這不是還有存款嗎?有這些錢也夠他過段時間的好日子了。

可惜,人點兒背的時候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縫, 還沒等到他走出醫院的大門, 就已經被迅速趕到的鄭西寧他們碰了個正着。

“他是不是要跑?”吳明達眼鏡後面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特地查了值班表的, 今天正好是張正利的班,怎麽他們剛來這人就想要走?

“是不是要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鄭隊長的風格向來簡單粗暴, 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就往張正利那邊走。

“張醫生?”他攔住了張正利向外走的腳步。

“抱歉,我今天有點兒急事,要看診的話明天吧。”張正利愣了一下, 臉上随即擠出了一個笑容。

眼前的這個病人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不是找你來看病的, 咱們談談?”鄭西寧微微一笑, 從褲兜裏面掏出來證件在張正利面前晃了一下。

真是抱歉, 他沒痔瘡這種毛病啊,所以就不麻煩張醫生了。

“砰——”張正利将手上的公文包往鄭西寧臉上一丢,撒腿就跑。

可惜的是,經驗豐富的鄭隊長早有準備,一擡手就将公文包給擋了下來,順手一抛,就砸到了張正利的後腰上面,緊接着他就沖到了踉跄了一下的張正利身邊,伸手将對方給壓制在了地上。

“你跑什麽啊。”鄭西寧笑矜矜的問,語氣中卻連絲毫疑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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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麽一個戰五渣,鵝力甚至都不一定有吳明達強大,居然還想要在兩個警察面前逃跑?果然是做賊心虛吧?

“你們幹什麽?我可是守法公民!”被壓制住的張正利不停的掙紮着,一臉驚恐。

他沒想到警察會來的這麽快,腦袋裏面已經懵掉了,一時之間只能不斷的喊着自己是守法公民,試圖讓鄭西寧放開他。

“守法公民你跑個屁!”這時候吳明達也從車上下來了,對着張正利那不斷尖叫的公鴨嗓吐槽。

本來他還對自己的推測不夠自信,但是現在看到張正利這逃跑不成鬼吼鬼叫的樣子吳明達覺得自己頗有神探的潛質。

就算這家夥不是主謀,但幹的壞事肯定不少,要不然不至于對警察這麽恐懼。

“行了,趕緊把他帶回去,再待一會兒我們就好上網絡直播了。”鄭西寧沒跟張正利繼續廢話,直接拉扯着他上了警車。

這年頭,網絡媒體無孔不入,要真是被人給拍到上了網,那可就不僅僅是形象問題了,還有打草驚蛇的問題。鬼才知道失蹤的馬家三口是不是正在上網,要是被提名看見了這一幕的話難保不會對之後的行動造成障礙。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本來就是某些人想要的結果。不過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他們在明敵人在暗,總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所有的犯罪分子一網打盡,這畢竟不是在演電視劇。

“......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吧?”幾乎是毫無耽擱的時間,回到警局之後,鄭西寧立刻就将人帶到了審訊室裏面,進行了一系列的例行流程之後進入了正題。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剛剛還掙紮不已,滿臉恐懼的張正利現在反而一臉的死板,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別裝糊塗!”鄭西寧一拍文件夾,本來還帶着點兒吊兒郎當的臉立馬就變成了滿臉不耐煩的死人臉。

最煩的就是這種人,抓到手脖子了還死不認罪,硬是在哪裏扛着。結果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折騰的大家都不舒服,最後還不得不在證據面前認罪。搞得大家心情都不爽,有意思嗎?

“你早點兒說,我們早點兒完事,大家都省事。”鄭西寧聲音有些陰沉,“要不然的話,你遭罪,我們也費事。而且你現在在這裏死扛着有什麽用?人家馬保齊可是已經遠走高飛了,就留下你自己在這裏當靶子呢。”

他詐唬了一下張正利。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張正利跟馬保齊之間在進行一些不能曝光的事情是肯定的,而且兩個之間的關系也不一定有多麽的堅固,否則的話張正利現在就不是在這裏被他們審訊而是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真沒犯事兒。”可惜的是張正利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面的人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緊張過度導致了自己被抓,但是在回到警局的這一路上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要是警察真的有什麽證據早就給他定罪了,那還用得着這麽和顏悅色的審訊啊?

“沒犯事兒你跑什麽?”鄭西寧有點兒不耐煩了,聲音裏面也帶了出來。

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跑邊境,晚上又在海關蹲了那麽長時間看文件,到了早上才回來,已經連續一天一宿沒有休息,再好脾氣的人這個時候都得暴躁了,更不用說鄭隊長本來就不是什麽柔情似水的人物,立刻就反應在了審訊上面。

“我....我.....我這不是前兩天跟兄弟們賭了把大的嘛,遇上警察我害怕啊!”張正利被問的愣了一下,随即找出了一個理由想要搪塞過去。

濱城這邊抓這些地下賭場抓的很嚴,一旦牽扯到了那肯定是要進局子裏面待幾天,順便再讓錢包脫層皮的,可以說簡直是讓有賭瘾的人痛苦不堪。

但即使是會在局子裏面待上幾天,再被刮下一層皮,可是相對于張正利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情來,這依然算不了什麽。他現在就是在賭,賭警察并不知道具體情況,也沒有證據,不能對他做些什麽。

“啪——”一聲清脆的開關聲音在審訊室中響起。

得到了鄭西寧示意的盧寧打開了審訊桌子上面的那盞燈,明亮到刺眼的燈光一下子就讓張正利閉了一下眼睛。

對于頑固的犯罪分子,警察總是有些實用的小手段的,現在只是開始而已。抓到了人就是勝利,他們有的時間跟他耗。

“一定要從他嘴裏面掏出東西!”站在審訊室外面的張慶海眯着眼睛看着審訊室裏面的情況對吳明達說。

聲音中帶着冷硬。

6·13碎屍案的影響太過惡劣了,上面給了他們三個月的破案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快要三分之一,如果時間到了還是沒有進展的話,案子就要被轉到市局了。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丢人丢份兒的事,而是要背上一個無能的名聲了,而更嚴重的是如果處理不好導致了罪犯再次犯案,無能就可能進化成為處分。

沖着這點,張慶海對于刑警隊的一切行為幾乎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他統統都不管,放手鄭西寧他們去做。就比如說逮捕令這種東西,也是先抓人後補文件。現在的審訊就更不用說,張局長已經默認了鄭西寧他們對于張正利在必要的時候進行一些特殊的手段來達到獲取更多消息的目的。

只要人不死,一切事情都好說!

“您放心,我們一定讓這孫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吳明達看了大領導一眼,立刻做出了保證。

張正利的嘴巴要真是有那麽硬的話,早上就不會第一念頭想着逃跑而是鎮定自若的将他們給蒙混過去。從這點上面來說,這個人還是有心理脆弱點的,抗壓能力也不行。

“......嘴硬是吧?以為我們沒有證據來給你定罪?”鄭西寧諷刺的笑了笑。

張正利依然默不吭聲,似乎是篤定了警方手中沒有證據,更甚是他們根本就連自己曾經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難道非得有你給人做手術的錄像放在你面前才死心?”鄭西寧依然在詐張正利,手心裏面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馬保齊走私的是人體器官,張正利是摘除器官的主刀,這些都是只是他們的推測而已,完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些東西。

就像是張正利的那套武寧街的房子,他們能夠判斷這可能是非法收入獲得而來的,對方也可以說是自己賭博賺來的。沒有證據的犯罪行為最終也只能讓罪犯逍遙法外,縱使每個人都知道他曾經手染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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