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發情
第二十一章 發情
晉息心一僵,握著窗牖的兩只手都停滞在原處,他不敢動彈,背後鮮明的熱度和陸子疏身上傳來叫人心生奇怪欲念的香氣,沖刷得他大腦一片混亂。
“子疏?”僵硬著詢問将頭枕靠自己背部的人,“子疏,你身上好燙,你怎麽了?”
“你聽說過上古神龍的傳說麽?入了情障的龍,一旦生起七情六欲,情動最切,便需與意中人交合洩欲,”熱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後,那人似嘆息似痛苦的,慢慢用身子在他背後蹭動,“不然便會壞損修為……那神龍最不堪忍受的,便是這欲與人行歡卻苦苦求不得對方允準的難言苦痛……”
那香味,随著陸子疏不斷蹭動,越趨濃郁,漫天撲面而來。晉息心喉口發幹,給蹭得丹田油然而生一股燥熱,有些站立不穩。
“曾經有一條紫龍,傷筋動骨的愛了一個世人眼中均認定不可愛之人,他苦苦央求那人同他合歡,這本是龍族傳承亘古的習俗與天性,卻是給那冷情薄幸的男人一口拒絕……”陸子疏低低喘息著,聲音軟得像抽去了肌骨,手指慢慢爬升到背對著他的晉息心胸膛上。
從胸膛處傳來的搔癢感,把晉息心激得頓然打了個哆嗦,即便他再遲鈍,也察覺出陸子疏今夜不對勁。
猛然轉回身,迎面就撞上陸子疏酡紅似酒醉的容顏,淡紫色眸子裏嵌了一汪深潭水,氣息紊亂的往他懷裏倒了過去。
緊緊攥住他衣襟,似乎很吃力,一字一句繼續擠出話語:“對於那龍來說,強按情欲是最為忌諱的事情,可是為了得到那人真心,他一直恪守本分,安靜的跟在他身後,忍受月圓之夜噬心的欲念折磨……”攥住衣襟的手指用力揪緊,聲音裏帶了恨意,“可是、有一日,那自诩佛門高僧的男人,卻對他說,妖性淫穢,讓他有多遠,便離他多遠……”
“那龍,愛的是佛門中人?”敏銳的捕捉到這個故事中叫人悚然心驚的細節,晉息心突然間怔忡了一下,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措手不及的閃回在腦際。
他隐約聽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畔沈如古井的響起──
“吾斷然不會同你行那茍且之事,你若尚有幾分廉恥之心,便自尋它處去,莫玷污了佛門清淨地。”
另一個聲音,同樣叫人熟稔而心驚,狂狷而清傲的大笑,又輕佻如許,“吾偏認定了汝,定要汝在吾身上,體會到欲仙欲死的暢快,偏要汝離不了吾,夜夜只想同吾糾纏厮磨,最好是讓汝便死在了吾身上……”
“住口!”
哈哈大笑,聲更妖魅張狂:“汝動了真怒,汝亂了心──和尚,汝早已亂了心……”
汝早已亂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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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心…………
攬於懷中的身子猛然一抖,晉息心從零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低頭便看見陸子疏緊迫盯著他的眼神;懷中人眼波微微發顫,那神采中透露出的某些要命的訊息,甫一交接,便讓他頓時喘不過氣。
陸子疏此際的眼神,不似個15歲少年,淡紫瞳孔中沾染了情色的氣息,沾染到熾熱交織的欲念,他面上模樣也漸漸顯露了痛苦神采來。
“息心……”他顫抖著,變調的話聲裏有哽咽的音,“息心,今日是月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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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未阖攏的窗縫,一輪圓月如玉盤高懸天際,皎潔月華順著窗棂縫隙灑進這間寂靜客棧中來。銀華色光芒落到陸子疏腳踝,他好像給燙著一般,模糊的發出低低呻吟,再往晉息心懷裏縮了縮,面色痛苦更甚。
上古神龍,若遭逢情劫,心動意轉際,迫切需要同意中人行歡洩欲,月圓之夜尤甚。
可是那些不著邊際的志怪傳說,同陸子疏現下情形有何聯系?
晉息心抱著身子越來越軟的人,無法想透其中關聯。只是陸子疏一聲聲的輕喘,叫他面皮陣陣發燙發紅,他居然也有些把持不住。
不行,他無法再鎮定自若的這般擁著陸子疏,他清楚聽到自己胸腔中傳來劇烈跳動,有生之年第一次産生心髒會不會就此從口裏跳出來的錯覺。
只怕再僵持下去,會失手把人摔落在地,做出什麽難以想象的舉動。
咬了牙,“子疏,你定然是染了風寒或惡疾,我去替你尋襲煙來,她懂岐黃。”
把已趨綿軟的身子抱放於床榻上,待要轉身,卻給狠狠捉住衣擺。
回首,陸子疏勉強仰起脖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斷續喘息了一會:“喚她無用,你……”他頓了頓,捉住衣擺的手沿著他腰身往上攀移,攀到他手心,死死攥住了,“……罷了,你橫豎也不懂如何行事,你……你便按照我指令,幫我……”
──呆和尚,臭和尚,都那麽隐晦的跟你講了上一世,你就不能偶爾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一次?
陸子疏氣苦,可是身子著實熱得難受;晉息心靠得他那麽近,誘得他身上龍香氣息抵擋不住的散發出來,任憑主人如何壓制都壓制不住。濃郁氛香飄散整間上房,在在昭顯著這具身子當真發情了。
映在晉息心眼裏,陸子疏眸底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水汽,面上紅霞遍布,呼吸短促,真是快要撐不下去的樣子。
“我幫你,你要我如何做?”再無二話,沖口而出,他對陸子疏素來是言聽計從,尤其是看到他這般奇異的在受苦。
陸子疏咬緊牙關,想著今世,不,應是這千年來的第一次竟是要他指引著那個榆木腦袋完成,恨不得随手抓住手邊什麽東西,往這個前佛門高僧的腦袋上砸過去。但如今他卻只能緊緊攥著他手心,額上不住滲出冷汗。
他大意了,以為散盡功體,這龍之習性便多少也能壓抑一段時日;誰料到随著他年歲漸長,不僅失去的龍氣在慢慢回複,就連這要命的情欲也在一點點積累蹿升,竟是在他毫無設防的情形下,陡然在這荒郊野外的破客棧裏爆發了。
該死的人算不如天算……
陸子疏僅著單衣的身子,被陸續滲出的熱汗浸得微濕,在鋪了雪白狐裘的床榻上難耐的扭動。本就寬大蓬松的衣擺慢慢松散開來,腰間結扣不知何時也給他掙開,露出綢緞般光滑細嫩的肌膚。
壓抑著喘息,稍微用力,把那人一直給自己攥在手心裏的手拉低,牽引著,摸到自己盡力分開的雙腿間,低低的跟呆若木雞的人說:“你褪了衣裳,到榻上來抱著我。”
晉息心當場就炸了,一個激靈從原地跳起來,險些撞到床頂。
他用力抽回了陸子疏攥牢的手,連連倒退,如避蛇蠍般一直倒退到窗口去,撞翻了好幾樣家什。
陸子疏身乏氣軟,也沒有起身的力量,只側過面,喘息著看著他。
手心上殘留著觸碰到陸子疏大腿根部的溫度,細膩而溫熱的肌膚,柔韌緊致,揮之不去的完美觸感。晉息心哆嗦著,跟陸子疏側過臉看他的眼神交彙,語無倫次:“子疏,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想要我做什麽,我,我!”
“我說過,我喜歡你,你當我是在同你玩笑?”
陸子疏目光移到他蒼白面色上,眉眼重疊,恍若看到前世那個佛者,面對自己真心求歡的舉動棄若敝履,眼神中透出絕然的厭惡。
“男子同男子怎能──”晉息心不假思索的說,随即又立刻換了口風,“不對,我是佛門中人,即便你是女子,我也……”
他的話語在接觸到陸子疏悲怆的眼神時停了下來,陸子疏定定凝望著他,卻又不單單在凝望著他。他似乎透過他,在看著某個消散已久的身影,某段湮沒塵封的故事。
陸子疏緊緊抿唇,把視線下移到自己被他甩開的手上,不再搭理他。慢慢地,慢慢地把手探進自己衣襟下擺,晉息心屏住呼吸,震驚的看著他纖細蒼白的手指,自顧自的緩緩往大腿內側摸去。
“你在……”
陸子疏蜷起身子,手指輕顫,順著柔嫩肌膚往後方探去,緊咬的牙關溢出一絲幾不可聞的模糊呻吟。
斷斷續續呻吟入耳,陸子疏明明壓抑音量到最低,卻無一不清晰灌入晉息心耳裏。
晉息心心頭明白不該看,不該聽,卻無法克制,視線死死圈在側過身去用背對著他的陸子疏身上。仿佛著魔一般,盯視他一舉一動。
等到他自己察覺過來在做什麽時,竟然已是站到了床榻旁,俯了身子,把陸子疏正要探入自己體內的手捉住。
他把背對他的人身子翻轉過來,陸子疏體熱攀升到駭人的程度,長發披散在身下,胡亂蹭挪攪得床榻上一片淩亂不堪。
陸子疏低低道:“如何……你不肯碰我,還不肯讓我自己碰自己?”
嘲諷的輕笑,可是由於體虛,那嘲笑聲聽起來無力又悲涼:“難道你們佛門,連自渎都要插手過問不成?”
“我不懂,子疏你究竟發生何事,你看起來這麽痛苦,可是卻……卻要……”
手又被掙脫,薄唇冷冷吐出:“少廢話,不想幫我……便滾開。”急促的喘息了一陣,“我現在沒有耐心,給你授課。”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或許是常年相伴長大讓晉息心看待眼前這個人時,多了他自己也無從預料的柔情。也或許是今日連番遭逢事變,所有人均用質疑目光看待他時,唯有眼前這個人義無反顧的站在了他身旁。
陸子疏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臂膀抱了起來,晉息心上了榻,把人摟在懷中,遲疑,指尖微抖,向他下身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