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進門,客廳裏就是電視機發出的吵吵鬧鬧的聲音,電視臺循環播着春節聯歡晚會,總是一派歌舞升平。
裴英智以為許諾在看電視,轉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許諾在沙發上睡着了,他只開了一盞壁燈,蛋黃的燈光完全不足以沖淡電視光亮映照在他身上的冷光,電視裏是熱鬧的,許諾未免形單影只。裴英智走過去,步伐很輕,坐下來安靜的看着許諾。
過去的職業生涯決定了許諾是個晝伏夜出的人,這個時間點睡覺未免有些太早。他睡着的時候也會微微蹙眉,不太明顯,呼吸平穩。沙發很寬大,可許諾還是稍微蜷縮了起來,側躺背對着外面。懷裏的手機早就鎖了屏幕,只有各種信息提示在屏幕上閃動。裴英智伸着手摸進了許諾的衣服裏面,他體溫低,剛從外面回來,手也是冰涼的,忽如其來的刺激讓許諾瞬間睜開的雙眼,漆黑的眸子閃了一下,才看清是裴英智。
裴英智沒有收回手,反而壓在了許諾身上,一邊享受着他溫暖的體溫,一邊問道:“怎麽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許諾不着痕跡的錯了個身,說:“躺在外面玩手機,就給睡着了。”他一開口嗓子是沙啞的,便扭過去小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但還是有些啞。北京對他來說太幹燥了,空氣不好,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又熱,也不知這兩天是怎麽過的,給自己弄成了這樣。
也許是因為剛從家裏出來,也許是以為電視裏的合家歡戲碼,總之在這一刻的裴英智心裏忽然升騰起了一些柔軟的情緒,許諾沙沙啞啞又帶着某種質感的聲音在這份柔軟上輕輕觸碰,他剛睡醒的樣子安靜慵懶,裴英智不由的想低頭吻他。
許諾閉上了眼睛,任他索求。
摟着許諾的腰,裴英智向上蹭動。他吻的很輕,舌頭扣開了許諾的牙齒與他唇舌相交,許諾胸腔中的氧氣被擠壓出來,鼻腔裏悶哼一聲。口中的粘稠的水漬摩擦又平添了幾分暧昧。鼻翼鼓動,連呼吸都是有溫度的。
裴英智很少吻許諾,亦不會吻到動情。他總嫌棄許諾的身板太硬,不如他抱過的千嬌百媚的女人,也不如那些風月場裏放浪形骸的男人。裴英智從不認為自己對許諾有過多的欲望,因為欲由情來,他們都是無情無義的人,那裏來的這麽多說道?他知道許諾恨他,他施加于許諾,也只是征服。
征服有很多方式和手段,他偏偏選擇了一條歧路,拉着許諾赤腳走在荊棘叢生皚皚白骨的深淵之中,直到許諾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都沒想過要放他一條生路。
裴英智想馴服許諾,就像馴服他的獅子老虎一樣,野性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從小養起來的仍舊獸性難馴,更何況是成年後捕捉到的?不把牙齒箍住把爪子連根拔掉,不讓他疼的死去活來,他是記不住乖的。
對于乖巧的寵物,裴英智倒是不介意溫情。
他欲加深這個吻,許諾的喉嚨裏含着細碎的喘息,裴英智的手剛回到許諾的身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裴英智啧了一聲,不太情願的放開了許諾去接電話,許諾如蒙大赦一樣松了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
“什麽事兒?”裴英智站在窗前無聊的劃玻璃。
“你在北京呢吧?”徐骁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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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英智語氣平淡的說,“怎麽了?”
“咱們出去玩兒吧。”徐骁海興致勃勃的說,“這兩天該串的門都串了,我是真不想跟這兒呆着了,咱去島上度假呗。”
裴英智笑了一聲兒:“你還不得帶着老婆孩子呀?”
“哥們兒聚會帶什麽老婆孩子?小情兒都不準帶啊!”徐骁海說道,“回頭有的是機會補,又不差這兩天。”
“我看你是想出去打野食了吧。”
“啧,你到底來不來吧,一會兒我還得給謝琪打電話呢。”
“什麽時候?”
“明後天吧。”
裴英智一頓,說道:“你這也夠着急的。”
徐骁海說:“你怎麽這麽娘們兒叽叽的。”
“成吧。”裴英智說,“不過我得帶個人。”
徐骁海不耐煩:“不是說了不帶小情兒麽!”
“什麽小情兒呀。”裴英智說,“養在身邊兒剛聽話點的東西,我怕我走了,回頭他玩野了不認識主人了怎麽辦。”
徐骁海聽的雲裏霧裏:“動物上飛機得檢疫啊,可麻煩呢。”
“不是動物。”裴英智語氣一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