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為職業性質的緣故,許諾的周末永遠比別人忙,相反,工作日的時候反倒是輕松些。
裴英智說讓他做他的“情人”之後,生活好像并沒有什麽變化,因為裴英智忙,幾乎不怎麽出現,也不會管他什麽,許諾過了幾天寬松日子。這天傍晚,他剛要準備出門運動,就接到了裴英智助理的電話。
原來裴英智訂了桌子,晚上要帶他去吃飯。
許諾挂了電話看了看自己,多加了個大衣就出門了。
裴英智訂的地方向來不是許諾這種人敢随随便便進的,他報了裴英智的名字,服務生才将他引了進去。
這是一個單獨的包房,餐廳的樓層極高,落地窗的視野也極好,包房很大,氣氛裝點的也十分迷離。
許諾環顧了一周,對着窗外的江景發呆。
不一會兒,裴英智便來了,跟他之前說的時間分毫不差,準的像是機器一樣。
他一身正裝,不知是否是有特意換過,手臂中抱着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用精致的絲帶系着,在靠上的位置挽成一朵花。
這是一個足以叫女人興奮尖叫的開場,然而許諾卻毫無觸動,面無表情的看着裴英智的到來。
裴英智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示意許諾打開。許諾擡了手指挑開盒子,裏面躺着滿滿的紅玫瑰,花是新鮮的,還帶着香氣和采摘時挂着的水珠。
花叢之中別着一張卡片,裴英智下巴指了指,許諾才将那張卡片拎出來,撥開外面的包裝紙。
“送給你的。”裴英智說,“和花一起。”
剝開來是張銀行卡。
許諾沒多想也沒多問,直接把卡塞口袋裏了。
“收了禮物沒點表示?”裴英智問道。
Advertisement
“謝謝裴先生。”許諾回答。
裴英智沒再追究更多,搖了搖鈴,服務生魚貫而入,将桌子布滿了菜。裴英智喜歡吃中餐,他在這方面的喜好近乎刻板,許諾也感覺到了,跟他在一起時幾乎沒吃過什麽別的。在許諾的認知中,西裝和中餐是很奇怪的搭配,但是裴英智就這樣,沒人說不出不好來,也沒人敢說他什麽。與這樣的場合不匹配的是許諾,他本來之前就是要出門運動的,穿的随便,只是多裹了個大衣出來,服務生要離開的時候,許諾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叫了服務生一下,要WiFi密碼。
他離不開手機也離不開網絡,走到哪兒坐下第一句話都是要WiFi,好像要着了之後就像是有毒瘾的人得到了慰藉一般,不再受現實無聊生活的折磨。
裴英智撇了許諾一眼,問:“最近工作還順利麽?”
“還行。”
“累麽?”
“不累。”
許諾一邊兒吃飯一邊兒看手機,說話的時候就顯得心不在焉的。裴英智早就受不了他這毛病了,伸手撥拉掉許諾手裏的手機,“啪叽”一聲掉在了地上。許諾吓了一跳,剛要彎腰撿起來,只聽裴英智嚴厲道:“你敢撿一個試試。”
許諾作罷。
“吃飯連個規矩都沒有。”裴英智重新拿起了筷子,“多大人了。”
所以許諾根本就不喜歡跟裴英智在一起吃飯,因為這是一件壓力極大的事情。
他扒了幾口飯,根本不擡頭看裴英智,裴英智吃的慢條斯理,也不管他,一時間包房中除了筷子與瓷器間輕微的碰撞便再無其他聲音。
躺在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許諾看看裴英智,裴英智說:“接吧。”許諾才從地上把手機拾起來,不看還好,一看是樂揚。
許諾謹慎的按了接聽鍵:“喂?”
“诶?噢噢,許諾。”樂揚不知道在笑什麽,氣息都是亂的,像跟人打鬧過,“我剛才壓着手機不小心按錯了,抱歉啊。”
“哦沒事。”許諾松了口氣。
“你在做什麽?”樂揚随口問道,“吃飯了麽?”
“在吃。”
“那我不打擾你了。”樂揚說,“我一會兒去打訓練賽。”
“晚上安排訓練賽?”許諾忽然問。
“約隊伍約到這個時候了。”電話裏有人叫了樂揚一聲,樂揚答應了一下,回頭對許諾說,“我還有事兒,回頭聊。”
“再見。”
許諾挂了電話,順手把手機揣進了口袋。
“誰呀?”裴英智問道。
“樂揚。”許諾十分坦白,他覺得裴英智要是想知道總有法子知道,他沒必要在這種事兒上編瞎話,何況這也沒什麽。
裴英智說:“他給你打什麽電話。”
“打錯了。”許諾悶聲說。
這頓飯本應是個極好的開頭,但偏巧他們就是不對付,有花有酒的晚餐也變得索然無味,不過這也是他們相處的普遍模式。飯後,許諾并沒抱着那一盒玫瑰離開,他說他抱不了,裴英智也不強求,只從中拿了一朵,掐了枝葉,別在了許諾的上衣口袋裏。
以前吃完飯的之後裴英智就直奔主題了,今天裴英智似乎不想那樣做。他開着車帶着許諾漫無目的的兜風,許諾在車上閑的發慌,也不能玩手機,只能支着腦袋看着車窗外面的街景。
形形色色,忙忙碌碌。
“我有一段時間的休假。”裴英智說。
“嗯。”許諾回應表示聽到了,“裴先生要出門玩麽?”
“不。”裴英智眼睛向上看了看車鏡中的許諾,“陪你呆兩天。”
聽到這個噩耗,許諾一下子就頹廢了:“我……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的。”
“不樂意?”
“也不是。”許諾不敢拒絕。
“那就這麽說定了,省的你一個人寂寞,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
話裏有話的樣子,許諾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他不知道裴英智指的“不該動的心思”是哪種。他不想毫無判斷的猜測,面上裝作毫無起伏,打算靜觀其變。
裴英智打了個方向盤,車子就朝着許諾的住處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