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你跟宙斯那個混蛋一樣變得越來越愚蠢了,赫爾墨斯。”

突然,海面上浮現一個漩渦,一條鯨魚龐大的尾巴猛地從半空甩出,拍起的水花濺了廖戈一臉。他躲避不及,只好揩掉臉上的水,惱怒地出聲道:“喂!鬧夠了吧!”

“無趣。”

波塞冬倚在鯨魚的背上,他的穿着幾乎是半裸,只遮住了重點部位,深藍色的長發和白皙的肌膚相互勾纏,相比宙斯的放蕩,後者更像是散漫灑脫。

他一手拄着下巴,不耐地問:“宙斯又有什麽事?我勸你應該好好和他講解,身為神祗,心眼真不應該這麽小,真是越來越像赫拉了!”

“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資格去評價自己的父神。”廖戈忽視他蔑視的言語,淡淡地道,“來到這裏是為了傳口信,宙斯他的意思是必須給之前的事情一個交代,不然不會善罷甘休。”

“讨人厭的醜東西。”

波塞冬撇了撇嘴,清貴的臉頰上滿是厭惡。

“我不會管這些事情的,你們自己協商解決。從這裏再往日出的地方飛一段時間,你會看到一塊特殊的礁石,去那兒和當事人商讨。”

“為什麽是我去?!”

“他的脾氣很壞,我不想自找沒趣,祝你好運。”

波塞冬說完,拍了一下鯨魚,只見平靜的水面卷起幾米高的巨浪,瞬間連人帶魚一起消失了蹤影,只餘留茫然的廖戈。

脾氣不好?那他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更!

下章大結局,晚上再放~

☆、目标八:難逃預言的悲劇之子

呆立在半空的廖戈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去碰一碰運氣。

如果此時打道回府,心情不好的宙斯說不定會出什麽馊主意,他還是先去探探情況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決定之後的廖戈望向日出的方向,原本停駐的飛鞋扇動翅膀,帶着他飛到下一個目的地。很快,當他欣賞夠了一望無際的海景,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一塊奇怪的礁石越來越近,他也看清了真正的面目。

……等等。

廖戈猛地剎住,瞪大的眼睛中滿是不敢置信。這是一塊礁石,明顯是有手技高超的工匠将它雕琢成精美的人形,男子穿着一身古怪的服裝,腰上還別着一把寶劍。他的身姿挺拔,從輪廓都能看出這人是多麽的英俊,他柔和的眼神正眺望着日落的地方,仿佛有什麽故事沒有說出口。

最主要的是,他的五官,明顯是西裏爾的模樣!

他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但是當初做下的事情都還記得,萬一真的遇上那家夥,就……

“你終于來了。”

背後突然出現一道喃喃的低聲,低沉而沙啞,好聽到令聽者頭皮發麻,幾乎要被迷惑于其中。廖戈回頭,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也是他最不願意遇見的人——塞壬。

當初把這小人魚玩弄了一通,現在果然要遭報應了。

塞壬的模樣和以前沒有多大變化,只是那雙深海般的湛藍眼眸不複純淨,而是浸滿了讓人心顫的滄桑和疲憊。

這是廖戈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你怎麽認出的我?”他沉默一會問道。

“它能感應到。”塞壬将挂在脖頸上的貝殼拿起,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廖戈,“有一天它突然亮起,我四處尋找你的蹤影,結果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是自己瘋了。現在,你真的到了我的眼前。”

“原來如此。”

廖戈苦笑一聲,試圖避開拿到炙熱的目光:“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不清楚,我的三百年的壽命到了盡頭後,就來到這裏。那麽,我現在該如何稱呼你?”

“廖戈,我的名字。”

這是他欠塞壬的交代。

“廖戈……”

塞壬一遍遍地重複着這個名字,像是要把它深深烙印在心裏。廖戈看到他認真的态度,越發不是滋味,找了個話題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說起來,宙斯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你和他有争端嗎?”

塞壬聽到這個名字,反射性地擰起眉頭。他簡短地回答道:“我在尋找你的途中遇見了宙斯,他意圖不軌,被我打傷了。”

“……”

某人為了美色連命都不要的執着精神真是令人感動啊。

廖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說:“為難你了。”

看來事情沒有辦法解決了,他得要立即回程前往奧林匹斯神殿,同宙斯說明情況。

“那我就回去……”

“你要去哪?!”他的話被塞壬急切地打斷,“你不能走!”

“聽着,你先冷靜一下。”

廖戈想要安撫他激動的情緒,放慢語調道:“不論如何,我都是要離開的,你不能留下我。”

“你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世界?我絕對不允許!”

“不,說什麽我……”

他的話說了一半,腦袋兀地一痛,下一秒,廖戈就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

廖戈在混沌黑暗的世界裏沉睡,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千年。當他聽到耳旁噪雜的怒罵聲後,才悠悠地睜開眼睛。

見他醒來,衆人都愣了愣。

穿着一身铠甲的雅典娜顯得英氣十足,她望着廖戈爽朗地大笑道:“我就知道這一招有效果!”

“哼,你總算醒了!”

阿瑞斯陰沉着臉,狠狠瞪了廖戈一眼,扭頭走向門外。

廖戈看清楚環境,明顯是奧林匹斯的神殿,房頂還雕刻着衆神的浮雕。他揉揉眼睛,穿越帶來的疲憊都在這長久的一覺裏被消磨幹淨,此刻的他精神奕奕。

“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的孩子,我們為你做出的事情可不是這一句話就能抵消的。”

坐在神座上的宙斯慵懶地半倚着,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你可知道你睡了八年?”

“八年?!”

“我不了解你什麽時候招惹了那個怪物,他的神力明顯超出了正常的範圍,為了救你,阿瑞斯他們費了不少力氣啊。”

他指的是塞壬嗎?

廖戈回想起那雙摻雜着痛苦、狂熱、疲憊和絕望的眼眸,竟是說不出的難過。他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們把他怎麽了?”

“封存了他的所有記憶。”雅典娜抱肩,聞言挑了挑眉,“怎麽,你還不舍嗎?不過現在的他什麽也想不起來。”

“你想多了。”

這樣的結局對彼此都再好不過吧,忘掉一切,他們就都能重新踏上自己的人生軌跡。不再陷入往日無果的回憶,他也能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

不對!還有俄狄浦斯!

廖戈大驚失色地一躍而起,飛鞋瞬間出現,帶着他快速飛向遠方,很快,他就像一道劃過的流星一樣消失了蹤影。

“這個家夥一點都不客氣。”雅典娜無奈地道。

宙斯懶懶地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

等到廖戈飛到忒拜之後,就被眼前的情況震驚了。那個繁華的城池在短短幾年變了個模樣,到處都是橫七豎八躺在血泊中的屍體,遠處還有士兵向四處巡邏。

他急了,直接飛到那群士兵的跟前:“你們的國王俄狄浦斯呢!”

廖戈的到來吓壞了士兵們,他們跪倒在地上,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堆。大意是國王發瘋,殺害自己的妻兒後消失不見,現在整個國家亂成一鍋粥,幾股勢力都想當新的國王。

糟了,沒料到劇情竟然已經發展到後面。但是俄狄浦斯為什麽沒有痛苦?這不應該啊!

他心下一沉,冷着臉繼續漫無目的地尋找俄狄浦斯的蹤跡,從早晨一直到黃昏。直到他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荒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穿着破落的衣衫,跌跌撞撞地前行,蓬頭垢面的凄慘模樣根本無法和英俊強壯的俄狄浦斯聯系在一起。

他狼狽的四處沖撞的模樣,就像一頭絕望的野獸。

廖戈停在他的跟前,聲音幹澀地呼喚道:“俄狄浦斯。”

面前這個像乞丐一樣的野人猛地怔住,他的雙眼血肉模糊,只能通過耳朵分辨來人。

“你來了。”

他露出短促的微笑,突然,五官痛苦地擰成一團,在廖戈手足無措的時候,下一秒捂着臉嚎啕大哭。淚水順着手指的細縫留下,和手上的泥漿混成污濁的泥點。

俄狄浦斯瘋了一樣不停喃喃重複着這句話,嘶啞凄厲的哭聲驚起樹林中的一片飛鳥。

他哭着哭着,身體陡然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就栽到在地上。

廖戈大驚,還沒有來得及将他扶起來,就聽到系統冰冷的提示音。

【目标死亡,任務徹底失敗。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請好好把握!十秒鐘後,您将會被投入下一個世界!十、九……】

什麽,他竟然死了?

一股說不出的陰郁壓得廖戈喘不過起來,他顫抖着探向俄狄浦斯的鼻息,果然,溫熱的呼吸至此停留在上一刻。

他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二、一。新的世界即将開啓,請做好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塞壬神補位,有沒有受到驚吓233333

很明顯,系統在人為增加難度,甚至不惜破壞規則,主要的是小Z也不見啦~最後一滴催淚值不是那麽好賺的啊(遠目)

事情發展陰差陽錯,廖戈受到了打擊,最後一個世界他會如何挽救?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正經臉】

ps下一章出了交代俄狄浦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一個塞壬封印記憶後的小番外

☆、番外 主角離開的世界

——你為什麽不肯和我睡在一起?

這是風韻猶存的王後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往往這個時候,俄狄浦斯都厭惡于她的自薦枕席,寧願選擇和大臣們待在一起,也不要回到孤寂的王宮。

為什麽不碰王後?

他不敢細究其中的原因。

到底是何種秘密的期望,還是自己不願接受已成定局的現實,俄狄浦斯都不怎麽在乎了。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在位的時候統治好這個國家,讓忒拜城的人民們不再遭受戰争和病痛帶來的痛苦。

“王,卡索斯要怎麽處置?”

一旁的心腹大臣從暗處走到一根柱子跟前,低着頭畢恭畢敬的模樣,等待俄狄浦斯的指示。

坐在石椅上的國王面色冷漠,棕色的鬈發在陽光下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相比之下,一雙深邃的眼眸卻像終年冰封的雪山。

他兀地閉上眼睛,将寒冷收藏在自己的心中,淡淡道:“殺了這個叛國的無恥之徒。”

“……是!”

俄狄浦斯在位的第一年,推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忒拜城的人民休養生息,經濟和政治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展,一個城邦的小國日益繁榮。

……

當俄狄浦斯醒來之後,就看到床上還有一個人。她的膚色呈健康的小麥色,赤.裸的身體凹凸有致,誘人的線條顯然無法和一個上了年齡的女人聯系在一起。王後低吟一聲,才懶懶睜開碧藍的妩媚的眼眸。

“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看到自己也是光着身體,心裏咯噔一聲,随即怒氣沖沖地掀開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部套上。

“我的王,是您叫我來這裏的。”

伊俄卡斯忒絲毫不估計自己坦誠的模樣,笑了笑,輕描淡寫地把自己下了藥了事情全部推到丈夫的身上。她無疑是個極聰明的人,對性完全沒有經驗的俄狄浦斯大醉一場,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對她的謊言沒有質疑過。

他穿好衣服,一腔怒火發不出來,扭頭大步流星地離開這裏。

命運之神似乎總是喜歡給俄狄浦斯制造一些麻煩。他在位的第二年沒有等到赫爾墨斯回來,那一夜的風流為他帶來了兩個孩子——雙胞胎,是兩個小王子。

他一面有初為人父的欣喜,另一方面,這兩個孩子無疑是荒唐的證據,發生過的事情再也不能被掩藏,反而伴随孩子的出生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孩子出生的時候,有女神特意前來祝福。俄狄浦斯熱情款待她們之後,不忘打探赫爾墨斯的消息,只是還是失望。

她們對于赫爾墨斯的行蹤也不甚了解。

俄狄浦斯逐漸放棄了尋找赫爾墨斯,當初的年少心動逐漸被他隐瞞在記憶的最深處,連帶一個青年的柔軟和活潑,全部都被掩埋在身為國王的冰冷面具下。

他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親手撫養兩個孩子,和王後的關系也有所緩和。過了不久,第三個、第四個孩子也降生于這世界上。

……然而悲劇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平淡的幸福生活沖散了俄狄浦斯這麽多年來的陰影,他幾乎忘記當初為何赫爾墨斯會跟着自己——沒錯,那個可怕的、冰冷的、該死的預言,他終究沒有躲過。

弑父娶母,這個恐怖的命運靈驗了。

俄狄浦斯在真相解開的一瞬間就瘋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繞了一圈,原來這麽多年的生活依舊陷在詛咒中。最重要的是,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命運,都是赫爾墨斯借“幫助”的名義将自己推入深淵。

若是此刻赫爾墨斯就在身邊,他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悲慘的現實擺在眼前,俄狄浦斯有一百個理由相信,赫爾墨斯是在玩弄自己。

是的,他信仰的神祗,終日在無望等待的赫爾墨斯,竟然面不改色地說着謊言,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向可悲的命運。

俄狄浦斯從那一刻起,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

他在瘋狂之下殺了孩子,因為這些都是他們罪惡的證明。當他回到王宮後,王後早已找了條繩子吊死在房間。的确,他們二人是母子,任憑誰都受不了命運如此惡劣的戲弄啊。

俄狄浦斯瘋狂的大笑後,刺瞎自己的雙眼,跌跌撞撞出了城門。這下,知道情況的人民們都沒有出聲挽留,而是目送他遠去。

他在荒野中漫無目的地行走,從白天到黑夜,又到白天,就這樣不知疲倦地奔走,日複一日。走到神智都麻木了,小腹早就因為饑餓而癟了進去,俄狄浦斯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就像是命運之神的紡線的指引,他最終還是和赫爾墨斯相遇。

盡管雙眼看不見東西,他還是立即就分辨出了對方的聲音。那一瞬間,一股壓抑許久的情緒到了爆發的邊緣,俄狄浦斯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只能發出野獸一樣的嗚咽。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命運應驗了,你開心了嗎?

一句句痛苦的質問被咽了下去,鋪天蓋地的黑暗記憶席卷了俄狄浦斯空寂的腦海,他承受不住,猛地倒在地上。

臉頰重重地砸在泥土裏,他已然分辨不清傷痛,奇妙的是,依稀中能聞到腐朽的葉子的惡臭味,耳旁被蟲子嗡鳴的聲音占滿,他好像第一次如此親切地感受到這個世界。

如果要陷入地獄的深淵,那麽,請不要一個人享受如此豐盛的盛宴。這是他唯一的一個惡作劇,作為對玩弄凡人命運的渺小的懲罰。

俄狄浦斯在臨死之前,像命運女神一樣發出冰冷的預言——

赫爾墨斯在他身上所求的東西,将會一無所獲。

「那麽,再會。」

在罪孽的另一端。

——《俄狄浦斯王》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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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一則

塞壬最近很愛發呆。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卻又一樣都想不起來。

這種狀态持續和很長一段時間,致使他煩躁不已,連海王的問候都懶得搭理。他整日在冰冷昏暗的海裏休憩,因為似乎在睡夢中能捕捉到支離破碎的片段。

在夢中,好像有一個人影,待到他追上前,夢境就徹底破碎,餘留醒後的失落悵然。

這個人到底是誰?

或許是生命太過漫長,很多事情都随着時光流逝不見。他搜遍了自己的書籍,絞盡腦汁地思考也想不出一分,反倒是夢中的人影越發模糊,甚至連夢都做的越來越少。

然後,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也忘了自己曾經被夢境纏擾過。

如果不是打算出還透透氣,塞壬根本不會看到一塊被雕琢成人形的雕塑。他望着這個陌生的男人,有些疑惑——為什麽要将礁石刻成這個樣子?莫名其妙。

塞壬随意地揮手,掀起的巨浪就将高高聳立的礁石打碎,破裂的石塊逐漸沉入深海中。

他皺了皺眉,壓下心底一瞬間如針紮般微弱的刺痛。

……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俄狄浦斯王》結束~

艾瑪今天發現收藏掉了十個,我的內心是懵逼的【絕望臉】2333333我其實知道你們想看什麽,可是寫的時候就控制不住洪荒之力跑偏了……今天翻了一下大綱,完全和這篇是兩個故事嘛!(手動再見)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總算明白了……QAQ

下一個目标:跳脫三界外的石猴

這個就沒什麽懸念啦hhhh廖戈要和大聖撕逼,我賭一毛錢他會輸(遠目)

ps:謝謝回雪子溯小天使的地雷~(*  ̄3)(ε ̄ *)

☆、目标九:跳脫三界外的石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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