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魔劍解封
晏子殊攀爬在武器庫陡峭的粗石外牆上,手指摳住石縫,懸空的腳底下是一篇硬沙地,以及防止敵人入侵的尖椿籬笆牆。
風聲在耳邊冷冷地吹襲着,燕子書講臉貼在石壁上,盡量不去看那些能将人刺成馬蜂窩的木椿,以及那讓人暈眩的高度,在心裏想象着藍天,青草地,以及蚩尤國生長在峭壁上的美麗蘭花。
白玉般的玲珑花朵,清雅高潔,好像來自天宮,晏子殊曾被它的美麗折服,感覺到淡雅的香氣票沁心田。
這樣的美麗如果用來形容人的話,似乎只有一個人适合,晏子殊想到了卡埃爾迪夫的臉孔。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是魔物。卻令人覺得他很适合高雅的蘭花。
「我怎麽又在想他了……」
晏子殊在心裏嘆氣,這種時候想到卡埃爾迪夫,只會令他更火冒三丈罷了。
「喀咚!喀咚……」
從距離武器庫約一百米的地方,傳來巡邏兵沉重的腳步聲,這是他們第三次經過這裏,晏子殊深吸口氣,身體貼緊石壁,一動不動,将自己的氣息完美地隐藏進黑暗中。
「喀咚!喀咚!」
兩列全副武裝的士兵從武器庫下方走了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頭頂上空,正懸挂着一人,而這個人僅能靠石磚的縫隙攀爬在四百尺高的牆上,只要夜晚的風再大一點,就能把他從牆上挂下來!
「呼……」
巡邏的士兵們離開後,晏子殊略微放松肩膀的力量,輕吐出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肌肉在瑟瑟發抖,下次士兵再經過時,他可能就撐不住了。
「還有十分鐘……」
晏子殊在心裏算着士兵們再次進過的時間,在這十分鐘裏,他必須爬完餘下的一百五十尺,翻到屋頂上,撬開天窗潛入武器庫裏。
這是進入武器庫的捷徑,當然,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試圖攀越那高聳的石牆,除非他真的不怕死。
「回去後,一定要找卡埃爾迪夫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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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殊忿忿地想,揚起下巴,望着右前方的石縫,哪裏太過狹隘,只夠他用兩根手指扣住。
可是,現在這種境況已經不容許他回頭了,他的身上沒有系着繩索,腳下也沒有樓梯,要麽事硬着頭皮往上爬,要麽就只有摔死。
在心裏腹诽了卡埃爾迪夫一萬遍,晏子殊竭力伸長手臂,往上攀登……。
地下墓穴。
全身赤裸的少年敞開着白嫩的雙腿,騎坐在男人的腰上,努力取悅着男人。
「啊哈……」
柔嫩的窄穴将堅硬的雄根一口氣吞沒到底,并且緊緊銜住,然後又飛快地提起臀部,讓男根退出,一次重複了數十次,少年不斷地扭動着自己的雙臂,猛力磨蹭着。
為了增加快感而塗抹進體內的燈油流淌出來,加快了少年的晃動,少年像毫不憐惜自己的身體一樣,一次又一次,将膨脹的雄根納進自己的體內,發出銷魂蕩魄的呻吟!
「做的這麽激烈,身體會壞掉吧?」男人輕笑着,後背依靠着石棺,手指輕撫着少年潔白平坦的小腹。
他可以感到自己,已經快頂到少年肚臍的位置了。
「唔啊!無……無所謂啦,反正是臨時的皮囊,先爽一爽再說!」
少年熱汗淋漓地搖着頭,猛地壓下身去,雄根直貫到底!後穴不堪重負,急劇痙攣,勃起的前方猛然射精。
「啊……哈……!」
少年氣喘籲籲,雙手支撐在男人的胯間,一邊貪婪地享受着高潮的餘韻,一邊重複着猛烈的扭腰,直到男人也在他體內射精為止。
「好舒服……」
精液猛彈射進內壁的感覺,令少年陶醉不已,碧藍的雙眼就像磕了迷藥一樣,他精疲力盡,維持着結合的姿勢,趴在男人厚實的胸膛上。
「……。」
盡管做的異常激烈,男人卻連呼吸都沒有亂掉,手指依舊輕輕撫摸着少年的金發。
「還要來嘛?」他詢問的語氣雖然溫柔,但也像是應付般,波瀾不驚。
少年輕輕搖頭,從男人身上爬了起來,因為是夜魔,他很快就恢複了體力,只是被過度蹂躏的後穴,好像無法合攏一般,流淌出大量白色濁液。
「人類真是脆弱。」少年皺眉唾棄着,無視雙腿間濕漉漉的感覺,徑直走到一具頭部被擰斷的屍體前,剝下他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然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着男人,「老師,我說的脆弱可不包括您,您是最厲害的!」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整理着自己的長袍,站起來,他黑色的兜帽始終都遮蓋着他的臉孔,只露出下巴。
「老師。」弗羅塞維爾走了過去,抱住他的腰,「我想要永遠和您在一起。」
「那你就要要努力實現我的願望。」男人撫摸着他稚嫩的臉龐。這具身體對于成年的夜魔族來說,太年輕了。
「您是說,殺掉「神之淚」?」弗羅塞維爾擰起眉頭,「我本來已經抓住他了,但是他身邊有個很厲害的魔物,又被他逃掉了……」
回想起來,他的身體還清楚地記得,被地獄火焰焚燒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在那個金發魔物面前,他就如同初生的羊羔,任由他宰割!
頹喪、憤怒、還有極深的恐懼,他覺得當時的自己,咽喉就像被無形的鐮刀死死勒住,無法呼吸……
說起來,那個魔物到底是何方神聖?弗羅塞維爾只要一想到他的冷笑,就覺得脖頸處涼涼的,又驚出一身冷汗!
「你和他的力量相差太大,不是同一等級的對手,打不過他很正常,男人似乎知道弗羅塞維爾在想什麽,微笑着說,「但是現在,他不會再阻礙你了。」
「不會再阻礙……是什麽意思?」
「他在「沉眠」。」
「哎?」
「他的身體,因為一下子釋放了很大的力量,而受到損害,所以必須回到混沌的空間中休眠。,沒有個四五十年,他是不會醒來的。」男人愉快地說着,手指纏繞着弗羅塞維爾的金發,那感觸就像撫摸着珍珠似的。
但是,無論什麽樣的感觸,都不及晏子殊的萬分之一。
那細柔而充滿光澤的黑發,就像整個夏天的陽光都凝聚在上頭似的。
「神之淚」永遠都是特別的,所以……他必須要「死」!
這是因「愛」而生恨的感覺嗎?不……不對,男人冷冷地凝視着手裏的金發,這和膚淺的個人情感無關,這是命運……
「可是,就算那個魔物不會幹擾我,我也不知道「神之淚」現在在哪裏?」弗羅塞維爾說道,「他好幾天前就逃走了,現在早就穿越國境了吧?」
「他在皇宮裏。」
「什麽!」
「你沒收他的那把劍,是屬于那個魔物的,所以他一定會回來,把劍拿回去。」男人扣住弗羅塞維爾的下颚,「維爾,我要你現在就去殺了他。」
「好的,老師。」弗羅塞維爾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您還有什麽要求?」
「我要他非常「痛苦」地死去。」
「沒問題,老師,這是我最拿手的。」弗羅塞維爾綻開甜美的笑容,宛如唱詩班裏純真的孩童。
男人再度撫摸他的金發,彎下腰,一手遮住他的眼睛,親吻了他的嘴唇。
「老師……」似乎一個吻還不夠,少年的身體就此緊貼上去。
「回來再抱你」男人在他貝殼般的耳邊密語着,「作為獎勵,我會抱到你這幅皮囊徹底壞掉為止。」
少年的笑容更加燦爛,不再遲疑,利用瞬移的法術,離開了墓穴。
「呼……喝!」
晏子殊趴在武器庫黑魆魆的地板上,猛烈地喘息,都打的汗珠掉落在地上,額前的頭發都濕透了。
沒想到翻越武器庫的牆壁,會消耗他那麽多的體力,感覺手腳都在發抖了……
晏子殊擦去汗水,站起來,武器庫裏黑乎乎的,沒有看守,圓形天窗離地板的高度達二十尺,他剛才跳下來時,右腳踝差點扭傷。
「啾~!」
「螢之光,又從他的衣領裏鑽了出來,閃動着美麗的翅膀,忽然往前方飛去。
「等一下」晏子殊出聲叫他,盡管是很輕的叫聲,仍在這空曠的房間裏激起回響,吓了他一跳。
這裏到底有多大啊?晏子殊納悶地想,新月如鈎,月光很暗淡,透過天窗後,只能着涼腳下一塊地方,其餘都看不清。
「啾!」
「螢之光」離他越來越遠,很快就被前方的黑暗所吞沒了。
「喂。」晏子殊不太放心,加快腳步,依稀看到他前方的石柱上有火把,立刻拿了下來,有衣袖折口裏藏着的火石點燃。
散發着鯨魚油氣味的火光,照亮他面前的景物。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的面前是一排精鋼鍛造的戰斧,斧頭有一人多高,刃口打磨的想鏡子一樣光亮,晏子殊用手指輕輕一碰,指尖上就浮現了血絲。
「好鋒利啊。」
晏子殊感嘆着。雖然說鍛造之術源于東方龍之國。但是西方大陸的武器鑄造師門,将此結合西方多式多樣的武器材料,使鍛造技術更加精進了。
晏子殊高舉着火把,沿着這排犀利威武的戰斧往前走,在他的面前出現了更多種類的武器,有長矛、戰錘、鈎槍。十字弓……按照用途和數量,在陳列架上擺放好。
大多數兵器上都有皇家兵工廠的金色獅鹫徽章,也有些事舶來的。比如鯊齒劍和回力标。
在武器庫的東側,是存放古董劍的地方,裏面許多劍,數百年來都沒有再使用,覆蓋着厚厚的灰塵,鑲嵌這珍珠的鐵劍柄處鏽跡斑斑。
東側的一面石牆,更堆疊着數以千計的劍匣,有桐木材質,象牙材質等等,以紅色蠟油封口,一直堆到接近天花板的地方。
而「螢之光,」就停留在天花板上,一名一滅地閃耀這星辰般的光芒。
一眼望去,這裏如同劍的「海洋,」根本不知道哪一把是青龍劍,但是,就像冥冥之中被「呼喚」了似的,晏子殊沿着這堵「劍牆」一直往前走去,知道看到一個笨重的,四角鑲貼這銅片的赤鐵木箱子,才停了下來。
晏子殊把火把插在石柱的扣環上,蹲下身,雙手扣住箱蓋的邊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掩飾般沉重的木蓋擡了起來。
晃動的火光下,青龍劍正靜靜地躺在藍色天鵝絨墊子上,如同深海龍珠一般,泛着神秘又迷人的青銅光澤。
「找到了……!」
晏子殊欣喜至極,雙手握住青龍劍,拿了出來,那熟悉的,沉甸甸的手感令他倍感安心。
「铛?!」
從後方襲來的驚人殺氣令晏子殊猛然轉身,雙手握劍抵擋!
「锵!」
極大的戰斧在銀白色的劍刃上擦出火星,在這漆黑的地方猶如流星般耀眼!
「砰!」
巨斧擦過劍身後,砸中晏子殊身後的木箱,那堅硬如掩飾的赤鐵木箱裂成碎片。,尖銳的木屑如同暗器飛射向晏子殊的臉孔。
晏子殊扭頭避開,腳下輕盈地一跳,一躍到武器陳列架的頂部。
他面前的敵人,足有三米高,從頭到腳套着特拉烏斯精鐵打造的重裝铠甲,樽形頭盔嚴密地保護住頭部,只在眼睛處留下長方形縫隙,連呼吸孔都沒有。
「啾啾!」
「不要過來!」
「螢之光」想要靠經,晏子殊大聲喝止住,就在這個瞬間,百公斤中的戰斧又迎面劈了過來!男人力大無比,簡直就不像人類!
「匡!啪啦!」
刀劍和十字弓紛紛掉落在地板上,晏子殊在武器庫裏左避右閃,不斷後退,很快就被逼到死角處。
沒想到巴戈特會然過這樣的「怪物」卡卡手武器庫,晏子殊大為吃驚,但是,如果對方以為只靠蠻力就能殺死他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晏子殊瞅準斧頭落下來的那一瞬間,一躍而起,跳到半空中,左手持劍,用力刺向怪物的頭部。
「哐當!」一聲巨響,金屬頭盔滾落在地,但是病沒有鮮血噴湧而出,令晏子殊吃驚的是,頭盔下方空無一物!
「怎麽回事?!魔法嗎?」
晏子殊收回劍,快速後翻,耳邊響起巨斧飛掠過的尖嘯聲,腳下的地板被砸穿了一個大洞,灰塵和石礫彌漫在昏暗的空間裏。
雖然失去了「頭部」但對方的動作絲毫不見減慢,就像他有別的眼睛,能夠看清晏子殊的動作一般。
「是誰?!」
有人在這裏用法術操縱着盔甲?!什麽地方?!
「——嗚嗚!」
就這麽一剎那的走神,晏子殊被三米高的盔甲重重撞飛了出去「轟隆!」幾聲巨響,一連撞塌了三個陳列架,摔落在地。
這麽大的響動,一定驚動守衛了吧?晏子殊緊緊皺眉,忍受着撞擊後的劇痛,倒在一片廢墟當中。
他的右肩脫臼了,左眉骨高高腫起,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在被撞飛的瞬間,他的左臂被福利的斧刃割傷了,傷口深可見骨,暗紅的血液滲出衣袖,沿着他的手背流淌下來。
「咯咯……」
有人在黑暗中竊笑,聽起來是很年輕的聲音,是法師嗎?
「滾出來!!」
晏子殊左臂撐地,立即站了起來,脫臼什麽的,他壩上就能治好。
晏子殊扣住右肩,咬牙一扳,咔嚓一聲,把脫臼的右臂接回了原位!
「你還真是頑強呀,老老實實地躺着,讓它把你砍成肉塊,不好嗎?」
一個人影從廊柱的後方,慢慢地走了出來。
「小孩?」
晏子殊一愣,但再仔細一看,不能說他是小孩子,而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孩,大概才十四、五歲,穿着華麗精美的天藍色祭司長袍,是聖靈會的學徒。
「怎麽,你這麽快就忘記我了?」男孩輕輕皺攏眉頭,右手托着秀氣的下巴,「真薄情啊,好歹我們還有過魚水之歡。」
「你到底是誰?!」
晏子殊沖着他怒吼,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孩,但總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不,是厭惡感,他發自肺腑地讨厭這個男孩,不論他的外表有多麽純真可愛。
「我到底是誰?這真是個好問題,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人」呢?」
男孩低下頭,一手托腮,似在自言自語,然後,他又把頭擡了起來,「你想看見我真正的模樣嗎?王子殿下?」
「……。」晏子殊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是用力握緊青龍劍,警惕着。
「見過我真正摸樣的人,都得死,反正你也要死了,所以無所謂吧。」男孩嘀咕着,走前幾步,周身籠罩着異樣的氣息,晏子殊立刻把劍舉了起來。
「論劍術來說,你是很厲害,而且攻擊速度也很快,但是你不會魔法,真是太可惜了,今天.......可沒有個金發魔物,來救你了啊。」
「你是......?!」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是,那個殘忍的眼神,以及那種高高在上的說話方式,晏子殊脫口而出「弗洛賽維爾?!」
「哦?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男孩倏然綻開微笑,好像聖天使一般,「我真高興,對了,作為紀念品,你那副漂亮的皮囊,我就收下了。」
「皮囊?」
晏子殊正疑惑着,就看到弗洛賽維爾纖細的身體,就像被人從裏側撕開般,徒然膨脹起來!他的頭部受限變形,撐破皮膚和金發,展露出一張類似吸血獵犬的,堆滿皺紋的長臉,它尖利的牙暴露在嘴唇外,血紅的眼睛如同燒紅的碳。
「吼.....」
他呲牙咧嘴,突出的喉結震動着,發出恐怖的低吼聲,全身的骨骼随着「咯、咯」的崩裂聲不斷壯大變形,頭部幾乎頂住了天花板,緊接着,他嘶吼一聲從高高隆起的後背豁然伸展出巨大的蝠翼,掀起一整飓風!
他的雙腳也變成野獸的形狀,有着發達的肌肉和銳利的勾爪。
「這個是......什麽?!」
晏子殊高仰着頭,看呆了。為什麽一個人類會變成這種樣子?他是被魔物附生了嗎?不對......弗洛賽維爾早就被卡埃爾迪夫燒死了,人類是不可能死而複生的,難道說弗洛賽維爾一開始就是怪物嗎?
所以,「他說的真正的摸樣」,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這究竟是什麽怪物?晏子殊完全不知道,只能握緊手裏劍,小心戒備着。
這是從大門外傳來砰砰的砸門聲是巴戈特的士兵趕到了,弗洛賽維爾略微低着頭,利爪一揮,天花板就轟隆塌了大半,大量碎石把大門掩蓋住了。
弗洛賽維爾的頭頂是一片暗藍色的天空,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夜魔族畏懼陽光,一到天亮力量就驟減,還會被陽光嚴重灼傷,因此,天亮後他必須躲到人性皮囊裏,将原形保護起來。
另外,任何刀劍對已夜魔族來說都是無效的,就算把他們砍成幾段,他們也能夠迅速恢複原形,能夠毀滅他們的只有熾熱的陽光和魔法,但魔法正式晏子殊目前最欠缺的。
「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晏子殊飛身而上,利用敏捷的身手揮劍砍斷弗洛賽維爾的右腿,但是,就在他負傷跳開的霎那,弗洛賽維爾的右腿又奇跡般的愈合了起來,好像他從未被砍斷過!
「這就是你的本事嗎?殿下,你的動作還不夠快啊。」弗洛賽維爾冷笑着,就像戲耍着獵物的獵隼,展開猙獰的巨翼,猛襲向晏子殊。
「啊啊啊!」
晏子殊被打飛出去,肋骨一下斷了三根,但是他還未摔落在地,又被弗羅塞維爾猛地一腳踹上高空,無論頭部,胸膛、膝蓋都接連遭受重擊,碎裂的骨頭刺進內髒,晏子殊猛地吐出血來!
「人類……果然是脆弱的生物啊。」
弗羅塞維爾肥仔半空中,望着一片廢墟中,渾身是血晏子殊,百無聊賴地呢喃着,還以為「神之淚」會特別一點,能讓他「玩」上更久呢,但現在看來,兩分鐘就足夠解決他了。
「可是,老師希望他「痛苦」地死去呢,就這樣殺掉他,是不是太快了啊?」
路羅塞維爾思忖着,不如就慢慢折磨他好了,留他一口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咬下他的皮肉吧。
想到這裏,弗羅塞維爾向下方的廢墟飛去,但是……。
「啊咧?」
弗羅塞維爾吃驚地看着晏子殊,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夠站起來,他的右膝蓋已經碎掉了吧,左臂也粉碎性骨折,全身傷痕累累,能活着呼吸都很勉強了吧。
可是,晏子殊卻站立了起來,左臂完全不能動,就改用右手握劍,使勁地攥着。
「我才不會……被你這樣的怪物殺掉!」晏子殊吐掉嘴裏的血,銳利的黑眸狠瞪着夜魔,「我會把你給我的侮辱,曈曈還回去!」
晏子殊并沒有忘記之前是怎麽被弗羅塞維爾肆意淩虐的,怒火在胸口翻滾,籠罩全身的疼痛已經被他忘卻,他全部的意志集中在右臂上,響起了妖精王的話:
——「你要發自內心地感應黑帝斯的力量,召喚出他。」
怎樣才算發自內心的召喚?他不知道可是……。
「蘭斯……」
如果他在這裏死掉的話,卡埃爾迪夫也就無法蘇醒,到那時,魔劍将落入弗羅塞維爾的手中,成為他滿足私欲,為非作歹的武器,晏子殊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青龍劍在晏子殊手中飒飒震顫起來,似乎感應到了晏子殊的憤怒和決心,鑲嵌着銀絲和金黃龍眼石的劍柄首先發生變化,在一團黑色的火焰中進化成更加華麗,也更加巨大的十字劍柄。
十字劍柄的中央是一朵金屬質地的藍色薔薇,仿佛蘊含有生命般綻放着,神秘而優美的金色紋飾自薔薇花蕊向銀白的劍身延伸開去,直到達銳利的劍鋒。
「這個是?!」
晏子殊震撼地瞪大眼睛,感覺到力量源源不斷地集中到手中的大劍上。那力量強大到腳下的地板都震動起來,任何靠近劍刃的物體,包括空氣在內,都瞬間被粉碎!
「魔劍!」
弗羅塞維爾的神情比晏子殊的更加吃驚,雖然他從未親眼見過魔劍,但是他在古老的黑魔法書上看見過魔劍的炭筆繪圖,那是魔王的終極武器,可殺戮一切生靈,名為「魔血之刃」。
——為什麽「神之淚」會拿着魔劍?!
難道那個金發魔物是……?
魔王?!
不!不可能!
弗羅塞維爾等着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晏子殊,老師是不會然給他去對付魔王的,這是自尋死路的事情!
也許……老師并不知道魔王的事情吧?那個金發魔物……一直将他的「氣」隐藏得很好。
「嗚……!」
弗羅塞維爾呲牙低吼,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趁着晏子殊還不知道「魔血之刃」真正的威力,把他幹掉。
形式轉變,已經不容許他再慢慢地折磨敵人了,弗羅塞維爾扇動黑色的巨翼,「呼啦」一下飛起,如同離玄之箭,猛沖向晏子殊!
只要再一擊,就能粉碎他的頭顱!
但是——
「好快!!」
原本盡在眼前的「獵物」,忽然間就消失了,弗羅塞維爾倏然瞪大眼睛,鋼牙般的利爪因俯沖的沖擊力,撕裂了岩石地板,揚起一陣白茫茫的灰塵。
「人在哪裏?!」
不,應該說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為什麽晏子殊還能活動,在他俯沖下來的瞬間跳起來躲開?!
「後面?!」
感覺到殺氣的剎那,弗羅塞維爾立即轉身,但是,晏子殊并沒有出現在他的後面,而是在左側。
「糟了!」
這麽想的瞬間,弗羅塞維爾的心髒就被擊碎,銀白色的巨劍自下而上貫穿他的胸膛,藍色的煉獄之火自身體內部焚燒起來,如同一萬顆炸彈在體內爆炸,皮膚急劇膨脹起!
「轟!」的一聲巨響,弗羅塞維爾還未來得及叫喊,就被炸成了碎片!
灰塵,石礫,以及燃燒着的肉塊從天空中落下,晏子殊右手握着魔劍,單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氣。
鮮血順着他的額頭,胸膛,胳膊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積聚成漥,他失血過多,眼睛前方已經出現黑影。
果然,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使出「疾速」的戰鬥技巧等同于自殺,他無法再抑制傷口流血的速度,連站起來都不行了。
藍色的火焰消失後,青龍劍又恢複成了原樣,可是晏子殊已經沒有力氣再握住他了,「匡當」一聲,劍掉在地上。
四周是一片狼藉,爆炸把武器庫毀的面目全非,牆壁和天花板都坍塌下來,冷風飕飕地灌着,巴戈特的士兵很快會包圍這裏。
如果就這樣暈過去,會比較輕松吧,覆蓋全身的劇痛折磨着晏子殊,手指連移動一下也做不到,疼的全身發冷!
可是……
「蘭斯。」
晏子殊咬緊牙關,挪動血淋淋的胳膊,握住劍柄,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平時拿起來很輕松的劍,如今卻感覺重達萬斤,手臂抖得不像話,疼痛如同利針紮進腦髓裏,臉色蒼白如紙。
晏子殊握住劍,然後移動劍尖,抵住「返程之沙」,往下一刺!
「乒。」
水藍色的細沙從碎裂的玻璃瓶裏流溢出來,如同袅袅浮升的螢火蟲将晏子殊溫柔地包裹起來。
晏子殊倒在地上,懷裏抱着青龍劍,然後伸出右臂,讓小小的「螢之光」飛到他的掌心上。
晏子殊輕輕合攏手指,保護着「螢之光」,就在時空扭曲的瞬間,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