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身犯險
晏子殊的長發還沒有幹,被帶着花香的風吹起來的時候,有幾個撲扇着白色蝶形翅膀,非常可愛的鈴蘭花精,在他的發梢間飛來飛去,幫他把頭發弄幹。
(注:花精的體型都是非常迷你的,想蝴蝶一樣,也可停留在花瓣上。)
晏子殊十分感謝他們的幫忙,食指輕撫過其中一只花精的頭部,它們就像貓兒一樣喜愛人們的觸摸,很快晏子殊的身邊就圍繞上了一大群花精,色彩斑斓,如同百花齊放。
「殿下,請到這裏來。」
妖精王伊安在前面帶路,他話裏的鑲嵌着珍珠的衣袍下擺拖曳在走廊上,晏子殊小心地放慢腳步,不踩上去,注視着伊安略微卷曲的淺藍色長發。
這樣的頭發顏色在赫拉迪勒大陸并不罕見,大路上的人類,妖精以及其他種族,發色基本都屬于明亮系,即金色,褐色,紅色,藍色,銀色等等。
純黑的頭發以及暗色系的瞳仁是很少見的,即便在東方龍之國蚩尤,也只有皇族的人是純粹的黑發黑眼。
因為容貌特征是如此鮮明,當初偷偷離開蚩尤時,為了不被兄長的士兵發現,晏子殊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來隐藏自己。
在跟着妖精王,走進一座古雅的六邊形石造庭院的時候,花精們都散開了,往籠罩着庭院的巨大樹冠飛去。,
「從這裏,我能送你去巴特拉姆。」伊安說道,指着庭院中央的石頭雕像。
這是一座黃銅色海妖的半身像,它雕刻得栩栩如生,把海妖張開的嘴巴,尖利的牙,以及背部如同戰矛般豎立起來的魚鳍,都雕刻了出來。
海妖以新鮮的人肉為食,經常制造船難或海嘯,屠殺人類。
她是人魚的近親,卻十分兇殘。
海妖的另一個能力,就是制造時空隧道。看的出來這不是普通的雕塑,而是一件擁有魔力的特殊工具。
「當我把你傳送到巴特拉姆後,圍繞你的時間之輪就會消失,那是我就無法再幫助你,只有靠你自己了。」伊安說道,将手指放在雕像的額頭上。
晏子殊感覺到腳下的情色石磚在震動,一個金色魔法圓在晏子殊面前顯現了出來,內環與外環交錯旋轉,左側是閃爍着銀色光芒的太陽圓形,右側是暗淡的月亮,中央則是一個亮的刺眼的五芒星。
Advertisement
「這個,請你拿着。」伊安從長袍口袋裏拿出一條鉑金項鏈,項鏈的一端吊着一只玻璃小瓶,瓶子裏裝着水藍色的細沙,好像流動的星辰。
「這是妖精國的返程之沙,當你拿到魔劍之後,就用劍尖刺破瓶子,裏面的沙子會将你待會這裏。」
「謝謝您,陛下。」
「還有這個,巴特拉姆皇宮的地圖。」伊安又将一izhang摺疊的掌心大小的,泛黃的紙張拿了出來,「你會需要它的。」
「萬分感謝您的慷慨幫助,陛下。」晏子殊感激至極,以蚩尤國的禮儀,向妖精王下跪行禮。
「現在,去吧。」伊安溫情脈脈地說:「祝您順利,殿下。」
晏子殊大步走向魔法陣,毫不猶豫地穿越了過去。
耳邊傳來人魚悲鳴般的尖嘯,鼓膜痛的像要裂開!晏子殊難以忍受地捂住雙耳,就在這個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被吸進一個急速旋轉的黑色旋渦裏,猛地從漏鬥狀的中央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
無聲地尖叫,身體飛速下墜,抓不到任何東西,晏子殊臉色發青,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正恐慌時,脊背「砰」的一大聲,砸進了一片相當松軟的物體當中!
「唔?!……咳咳。」
漫天飛揚的面粉,如同崩塌的積雪淹沒了晏子殊,令他混身雪白,即無法睜開眼睛,也無法呼吸。
晏子殊掙紮着從山丘般高的面粉堆中爬出來,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裏是……?」
無論是頭發裏,指甲縫,還是眉毛上都沾着面粉,晏子殊拍落身上的粉末,擡起頭,看着四周。
這裏一片黑暗,既沒有窗戶也沒有燈光,唯有陰冷的,充斥着面粉味的空氣缭繞四周,是糧倉嗎?晏子殊暗想着,但是這裏沒有一絲光亮,他什麽都看不見。
「啾!」
突然,從給他的衣領裏飛出了一只「綠熒蟲」,圍繞着他上下翻飛,晏子殊仔細一看,這不是引領着他走進妖精王國的妖精嗎?
好像是叫「螢之光」?
渾身散發出瑩綠色光芒的小妖精,眨巴這蜥蜴一樣的金綠色眼珠,飛近晏子殊,親昵地磨蹭着他的臉。
「哈哈,你是來幫忙的嗎?」晏子殊笑了,指間輕撫着小妖精的額頭,「謝謝你。」
「啾!啾!」
妖精忽地飛向半空,指引着路,雖然它散發出來的光芒有限,但是晏子殊能看見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果然是用來儲存面粉的糧倉,所以石頭造的天花板很高,四面都沒有窗戶,出口是一扇厚重的木門,不僅被面粉淹沒了一半,還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晏子殊試着用匕首撬着門栓,但是使出全身,木門都巍然不動,只好放棄了,回頭摸索着其他出路。
四面牆壁都是又硬又粗糙的岩石,就算有炸藥也炸不開,難道他只有坐以待斃了嗎?
竟然會被困在這種地方……晏子殊有些沮喪,背靠着牆壁坐下來。這裏真的很冷,像北國的地窖,既終年曬不到陽光,又有陰冷的風不斷吹下來……。
「風?!」
晏子殊猛然仰起頭,望着黑魆魆的天花板,既然好似糧倉,那麽就應該有運輸糧食的通道才對!
小小的妖精往高處飛去,照亮晏子殊面前那「高聳入雲」的面粉山,晏子殊的實現随着亮光往上,看到了那個正方形的糧食輸送口。
「在那裏!」
晏子殊立刻站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才在面粉上,走向那座高山。
雖然他有翻越雪山的經驗,但是攀爬面粉山的感覺與此截然不同!他的手臂深深地陷進面粉堆裏,雙腳也被卡住,好不容易爬上去幾步,又随着面粉的坍塌,頭朝下滾了下來。
「啾啾!」
散發着瑩綠光芒的小妖精,在晏子殊白花花的頭頂飛舞,想在給他打氣,晏子殊撐着雙臂爬了起來,抖落身上的面粉。
「阿嚏!唔……再試一次吧。」
晏子殊擦去臉頰上的粉末,再度朝雪白的高山進發,這一次他有了一點經驗,知道不能光用力攀爬面粉山,而且動作要快,必須趕在腳下的面粉坍塌之前爬上去!
這樣的感覺令晏子殊想到了再蚩尤國做過的特訓,攀爬在疾風中晃動的繩梯,雖然相比較之下,爬面粉上要更困難一些,但訣竅好像相通。
這些桐麥磨制的面粉已經在這裏儲存了很久了,有部分吸收了空氣裏的水分,開始發黴結塊,這讓晏子殊的攀登變得順利一點。但是他扔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汗水都滲透襯衫,雙手才勉強攀住輸送口的邊緣。
「嘿!」
晏子殊一鼓作氣,利用強悍的臂力爬了上去,但是立刻就後悔了!
因為花崗岩的通道不僅很光滑,而且是豎直的,裏面空間十分狹窄,他必須想壁虎一樣趴在石壁上,蜷縮起四肢,利用手肘和脊背撐住牆壁,才能慢慢往上挪。
晏子殊雖然不害怕黑暗,卻有幽閉恐懼症,因為他六歲的時候,曾經在皇宮的地下水道裏迷路,被困了四天,差點餓死。
「混賬卡埃爾迪夫!」
晏子殊一邊往上爬,。一邊在心裏大罵,什麽叫做「——我是不會有事的。」最會給人添麻煩的,就是他!
不說一聲就突然的消失了,而且還搞得這麽大陣仗,至少要五十年才會醒來,真不知道他這個魔王是怎麽當的!氣死人!
晏子殊呼哧呼哧喘着氣,不是因為疲勞,而是這太過狹窄的空間,令他産生窒息感,精神備受折磨!如果卡埃爾迪夫現在就出現在他面前,他肯定會使出全力,一腳踹上他的臉!
「可惡……」
汗水順着額頭流進眼睛,一陣刺痛,晏子殊停下攀爬,用衣袖擦着眼角。如果就這樣丢棄下卡埃爾迪夫,是不是更輕松些呢?本來他就不該帶着魔物通行,還訂下那樣的契約……
雖然卡埃爾迪夫從沒有對他說過「不行」,但晏子殊知道,那樣的契約很難實現。當初他是在被激怒的情況下,才說出了這樣的願望,「鏟除所有的魔族,把魔物趕出赫拉迪勒大陸!」連大地女神拉芮爾也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嗎?
晏子殊毒自己的能力充滿懷疑,但是……卡埃爾迪夫依照契約給了他魔劍,那是真正的,擁有魔王力量的劍,還以為卡埃爾迪夫當初給他劍時,只是在敷衍他,什麽「連神都畏懼的劍」,不過是重新鑄造後,更加堅固些罷了。
沒想到那把劍真的很厲害,它吸走了卡埃爾迪夫的力量,才會是卡埃爾迪夫突然消失。
「是我誤會他了嗎?……」
晏子殊默默想着,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百分百地信任過卡埃爾迪夫,因為他是魔物,必須時刻提防着他,但是……卡埃爾迪夫卻是用真心,對待他的嗎?
也就是說,卡埃爾迪夫之前說的那些告白,都是認真的……?
晏子殊很驚訝,但更多的是不理解,魔王怎麽會愛上人類呢?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
可同樣,為了讓魔王醒過來,而只身犯險的自己,也是「不正常」的。
也許,就讓卡埃爾迪夫這麽「沉睡」下去,這個世界才會太平。、
然後,五十年,一百年……等卡埃爾迪夫醒來時,自己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
想到這裏,心裏突然很悲傷,到底有什麽值得自己這麽難過的。
晏子殊猛地握緊了拳頭,仰頭望着上方的隧道出口,小小的「螢之光」在他頭頂不遠處飛舞。
難道,他覺得被投下的卡埃爾迪夫很可憐嗎,這是……同情嗎?
——不可能是愛情!
在心裏吓了這樣的定義,晏子殊深吸口氣,重新集中器精神,向着頭頂上的出口努力攀爬。
四方的出口被 一道木板遮蓋着,搖曳的燭光透過木板縫隙洩露下來,晏子殊用手指輕輕丁凱一點木板,觀察着外面的東京。
這裏是糧倉的最上層,圓錐型的屋頂上架着巨大的木軸往屋頂的一側延伸,連接着四扇巨型風車葉片,往下則連接着相當龐大的石磨,糧倉的四角堆滿着木桶,麻袋和繩索,黑漆漆的石頭地板上散落着許多麥粒。
兩個負責看守的士兵背對着晏子殊,站在石磨旁邊,從他們的位置再往前十步,是一道螺旋樓梯。
晏子殊伸出手,将「螢之光」小心地收緊衣領中,然後靜悄悄地推起木板,從出口跳了下來。
他的腳步就像貓一樣輕盈,士兵們完全沒有發現他,晏子殊從石磨後方悄悄繞過去「碰」的一拳,以閃電雷鳴之勢,撂倒了一個人。
另一個士兵見狀,立刻「當」的拔出長劍,看向看向晏子殊,但他的動作對晏子殊而言太慢了!
晏子殊一個後退避開鋒利的劍尖,然後一把扣住士兵的手腕,有腳狠踹上他的胸口,士兵登時暈厥了過去,躺在地板上不動了。
晏子殊将昏迷的士兵拖到糧倉陰影處,用繩索困住他們的手腳,拿空麻袋遮蓋好。
這是,「螢之光」又從他的衣領裏飛了出來,好奇地圍繞着石磨飛舞。
晏子殊從上衣口袋裏拿出地圖,借着桌案上的燭光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沒想到,看起來才信紙大小的地圖完全展開後,居然有一坪這麽大,晏子殊把它攤開在地板上,才能看清皇宮的全貌。
泛黃的羊皮紙地圖上,用魔法墨水所繪畫的宮殿是立體的,就像模型屋一般,一草一木,包括中央的大噴泉池都栩栩如生。
一股股水柱正從池子裏噴出,池水激蕩翻卷着,還濺出彩虹,晏子殊看呆了。
然後,在地圖西南下角,一棟圓錐形紅頂谷倉的上方,有一只發光的羽毛筆在旋轉着,好像在提示他現在正處于的位置,看來他确實在糧倉裏沒錯。
糧倉的出口是一條自上而下,圍繞糧倉牆壁旋轉的螺旋樓梯,下了樓梯之後往右上角走是皇宮馬廊,哪裏有一隊士兵看守。
橫穿過馬廊,就到了「冬季」庭院,是一個一直飄着雪花的,非常華麗的花園,也就是進入了皇宮的內城,晏子殊推測青龍劍被藏在武器庫之類的地方,而武器庫在東北角,離這裏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趁天還沒亮,趕緊把劍拿回來吧,晏子殊這樣想着,向着幽暗的螺旋樓梯跑了過去。
巴特拉姆皇宮,地下陵墓。
火把的光亮因空氣不足而攢動着,充斥着腐臭味的墓室內,一副雲石打造的厚重棺材蓋被撬開着,石棺裏面是祭司長弗羅塞維爾包裹着頂級絲綢的,燒焦的屍體。
六個盛裝打扮,用黑色三角巾遮蓋住臉孔的少年祭司,口裏誦念着禁忌的咒文,将他們從監獄裏收集來的,奴隸們的鮮血傾倒進石棺裏。
用鮮血浸浴,是人類從冥界複生的第一步,他們又拿出蒼鷹的心髒,新生嬰兒的頭骨,鳳凰的右爪逐一擺放在石棺之上,用青色的火焰燃燒之,窒悶的空氣裏頓時彌漫着一種硫磺泛濫的氣味。
「請從黃泉之路上放心歸來吧,我們的主人。」
少年跪在石板地上,雙手交叉握拳,虔誠地祈禱着,然後,他們拿出好不容易尋來的「重生之石」——赤焰龍眼珠的化石,将它進貢給冥神。
石棺裏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汩汩冒着氣泡,沿着棺材的四角緩慢地溢出來,餘下的鮮血則形成漩渦,被焦黑的屍體吸收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少年們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睛裏充滿欣喜,他們成功了嗎?主人就要回來了?
鮮血被吸盡後,石棺裏的屍體發出「咯吱,喀嚓」的聲響,好像斷裂的骨骼在重新接合,生長。
棺材裏的焦黑物體随着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膨脹起來,甚至擠破了堅硬的石棺,向牆壁和天花板延伸。
在目瞪口呆的少年們面前,逐漸伸展開來黑影部分,竟然是瘦骨嶙峋的巨大蝠翼,黑色的翼膜十分醜陋,想燒傷般裸露着肉色的疤痕。
蝠翼下是一個肋骨突出,腹部深深凹陷下去的怪物。它的臉孔是細長的,眼睑下方堆滿皺紋,犬齒尖銳,它的雙眼是血紅色的,就像狼人之夜那被詛咒的不詳圓月。
「這是……夜、夜魔……?!怎麽會?!」
少年們驚呆了,夜魔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它們經常趁夜色擄掠俊美的男女,吃掉他們的皮肉之後,獲得它們的容貌。
弗羅塞維爾雖然以人類的模樣長大,但他的母親是雌性夜魔,也就是說,他是人類與夜魔的混血。
但這個秘密除了已逝的國王和年紀已經古稀的大祭司外,已無人知曉。從冥界重生之後他被迫暴露出真實形态,即他出生時,老國王親眼目睹過的可怕模樣。
「怪物!!」
如此妖嬈的女人竟然生下了這樣可怕的怪物,國王大受打擊,把嬰兒帶到偏僻的湖泊,想要淹死它。但是,它并沒有死去,并且在憑本能地吃掉一個人類孩子後,變化成了非常美麗的模樣。
國王無奈,只得把他送去了修道院,命令法師們嚴加看守,弗羅塞維爾從小就顯示出了令人不安的強大力量,徒手就能殺死侍衛,而且喜愛舔舐牛肉上的鮮血。
衆發飾都畏懼着他,他也沒有同齡朋友,六歲時,弗羅塞維爾遇到一個雲游到修道院的魔法師,對方一眼就看穿他的真實身份,卻沒有唾棄他,而是收他做了徒弟,親切地教導他魔法。
為了不讓他夜魔族混血的身份暴露,一年後,魔法師即将離去時,幫他殺掉了修道院裏的所有人,包括馬夫在內。
這場慘劇看起來就像遭遇魔族偷襲,唯一「幸存」的弗羅塞維爾,順利進入了聖靈會學習。
這些過往在重生之時,如同記憶碎片在弗羅塞維爾的頭腦中閃現,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哪怕這些人是對自己最忠心耿耿的學徒們!
盡管身軀龐大,弗羅塞維爾的動作卻很靈活,它攀爬在陰暗的天花板上,猛地撲向少年們。
「不!不要!啊啊啊!」
「救命啊!」
「嗚啊……」
慘叫聲伴随着從頸部噴濺而出的鮮血充斥墳墓內,弗羅塞維爾毫不留情地屠殺他們,并且吸收了其中一人的外貌,變化成了年輕的人類。
然後,他赤裸着白皙又優美的胴體,走向墓窖的凹室。這是正對着石棺,擺放墓主雕像和花卉的小房間。
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一直站在黝黑的凹室裏,看着他大開殺戒。
這個男人——是他最尊敬的導師、真正賦予他重生力量的人!弗洛薩威爾講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他。
「老師。」
弗羅塞維爾貪戀地叫着男人,還不太習慣現在偏細的嗓音。揉捏了一下嗓子。
穿黑袍的神秘男子用兜帽遮蓋住了自己的臉龐,唯有絲綢般光滑的深黑發絲,松軟地垂挂下來。
弗羅塞維爾一直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因為男人不允許。
「維爾。」男人親昵地叫着弗羅塞維爾的小名,他的聲音如同溪水滴落深潭般動聽,他伸出手,扣住弗羅塞維爾纖細的下颚。
「這張臉看起來……好像更年輕了呢,十六歲。」
「十五歲,可是不夠原來的漂亮,」弗羅塞維爾甩動了一下金發,碧藍的眼眸很不高興的樣子。
「等以後再慢慢找合适的,不用急。」
「老師……我想要……您。」弗羅塞維爾突然喃喃着,講赤裸的身體整個貼了上去。獲得新軀體的夜魔總是特別饑渴的。
男人堅毅的唇角似乎微笑了一下,左手沿着弗羅塞維爾光滑的脊背往下滑,指尖潛入幽谷當中,蠢動着。
「不止年輕……這裏,也特別狹窄的樣子呢,你行嗎?」
「沒關系的,請您快點抱我!」弗羅塞維爾急切地說,亢奮的下半身不斷磨蹭着法師粗糙的黑袍,衣服難以忍耐的樣子。
「真是的……」
男人講弗羅塞維爾青澀的裸體推倒在冰冷的石板上,雙手扳開雪白又圓潤的凹谷。
毫無經驗的狹窄秘所看起來似乎連手指也無法容納,而且由于是男性,自然也沒有體液可以潤滑。
男人卻無視這些,撩開長袍下擺後,扯過少年的腰,一口氣刺入肉刃!
「唔啊啊啊——!」
尖銳的喊叫聲響徹墓室,透過漆黑的走廊,一下子傳出去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