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其實是有機生命體,而非一般的魔法寶石。
注解10:是高級防禦法術,屬于黑魔法,能将人的身影、說話聲、氣息等統統隐藏起來,隐匿法術的成功率和隐匿範圍以及圈內的人數密切相關。隐匿法術有個缺點,就是只能固定在原地,而不是随着人的移動而移動。
與此同時,也有防止人施展隐匿法術,以竊取情報的咒文、道具。所以,隐匿法術并不是萬能的。
注解11:結印是一種魔法術語,是用以施展法術式維持法術的特殊手勢。
注解12:對人類來說,奸屍是極度變态的行為,但在魔界卻并不罕見。
但魔王從沒有那樣做過。因為主動投懷送抱的魔物都有很多,所以魔王沒必要,也沒興趣去侵犯別人的屍體。
注解13:這裏指的是卡埃爾迪夫和“魔王”,他們的共同想法。
注解14:靈魂碎片可以用來複活一個人或者魔物,但前提是這一小片靈魂沒有受到任何魔法的污染。夏琳的靈魂已被魇魔之印污染,所以是無法靠碎片重生的。同理,假若晏子珠不幸身亡,卡埃承迪夫也沒辦法利用他的靈魂碎片,令他重生。
注解15:靈魂也是能量的來源,靈魂之核是承載了許多靈魂力量的珍稀法器。
注解16:偶爾的降雨形成的積水潭,通常很淺而且水量少,到了白天就會蒸發。
注解17:傳說中曾經存在于魔界的比龍族更高大的巨人種族,因好戰和生育率低下而滅亡。據說最高的巨人有一百米,但如今只剩下殘缺的骨頭或者化石。
注解18:十萬年後,赫拉迪勒大陸大大小小的裂縫數量已上千。
注解19:河名意為“遠方的哭聲”,是由地獄中服苦役的人的眼淚形成,河面四周以及水下也游蕩着許多怨靈和怪物。
番外 桃色情人節
2月9日PM13:20巴哈馬首都拿索,灰崖酒店總統套房。
這是一家小小的、位于拿索舊街區,充滿殖民地時期風格的酒店。套房面積不大,但布置溫馨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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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刷成溫暖的米黃色,天花板上懸吊着精美的水晶燈,地上則鋪着古老的織花地毯。滿盈着厚重歷史感的深色橡木四柱床占據着豪華卧室的中心,暗藍色白蝴蝶花圖案的棉質床品相當高級,摸上去就像水流一樣柔軟光滑。
此刻戶外正陽光燦爛,從卧室白色的陽臺落地玻璃門,可以看到像是秘密花園的蒼翠景致和波光盈盈的泳池。
當然了,對于蘭斯?馮?卡埃爾迪夫公爵來說,再美麗的景色都比不上他面前的這個人——
晏子殊只圍着一條短浴巾坐在床邊。他剛洗完澡,雖然背上還挂着水滴,但墨黑的長發已經用吹風機細心地吹幹,并用黑色彈性繩圈紮了起來,完全看不出曾經洗過澡的樣子。
因為他是在執行公務的途中溜出來的,很快就要返回他真正租住的酒店“自由鳥”去——它就在隔壁街區,是一家有不少自駕車游客人住的汽車酒店。
在“自由鳥”酒店的B701和B702房間裏,有一群來自國際刑警組織、巴哈馬警察局緝毒組和CIA的警員。
他們正執行着一項長達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的監視、追蹤跨國毒枭的工作。
晏子殊是第一輪值班小組的組長,也是此次追捕行動的各國警員協調人和總負責人。在一天一夜的監視、記錄工作完成後,他有了半日的休息時間。
碰巧,卡埃爾迪夫正在拿索出席一場國際性的商務活動,下榻在天堂島的亞特蘭蒂斯酒店,晏子殊知道後就把他約了出來,在這家既漂亮、又安靜的酒店裏約會。
“唉……我也學壞了啊。”
一邊彎腰拾起之前随意扔在地毯上的內褲和西褲,晏子殊暗暗感嘆自己真是太“堕落”了。
好不容易才有的休息時間,他不用來睡覺,而是和卡埃爾迪夫翻雲覆雨,是嫌自己還不夠累嗎?
“但是……感覺也不是太糟糕……”
晏子殊穿上內褲,坐在床沿上,出神地想着心事。他和卡埃爾迪夫已經有一陣子沒碰面了,痛快地出了一身汗之後,心裏的急躁和壓力驟減,似乎比睡眠更能減去他多日累積的疲倦,所以,他這算是……越來越離不開卡埃爾迪夫了嗎?
“大概……算吧。”
晏子殊再次暗嘆,畢竟,在工作中擅自離開崗位,根本不像原來的他會做的事。
當然,正是考慮到監視過程中可能會有緊急情況發生,他沒有關閉手機,并且,從這裏返回“自由鳥”酒店,就算走路也只需要五分鐘。
——別的戀人究竟是怎麽平衡工作和戀愛的呢?
晏子殊突然覺得“戀愛”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而他的成績估計只有F吧。
“該回去了……”
晏子殊望向床頭櫃上的古董座鐘,理智強迫他向卡埃爾迪夫告別,可內心卻有些依依不舍,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碰面會是什麽時候,可能是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月後……
天人交戰的感覺可不好受,晏子殊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來。
就在晏子殊頻頻走神時,卡埃爾迪夫關切的目光落到他赤裸的脊背上。
最近這段日子,從緬甸、墨西哥到巴哈馬,晏子殊一直奔波在最危險的緝毒前線,但他身上并沒有增加新的傷口,這讓卡埃爾迪夫悄悄松了口氣。
只是,卡埃爾迪夫也很清楚,晏子殊沒有增加新的傷口,并不是因為他終于學會了謹慎,懂得在危急關頭主動躲開危險,而是這些年下來,他的身手變得更出色,反應也更敏捷了而已。
能在戰鬥中傷到他的人已經很少,但是子彈畢竟沒長眼睛,卡埃爾迪夫仍時刻為他擔心。
一滴水珠突然沿着晏子殊的肩膀滾落,沒入到凹陷下去的脊椎處。卡埃爾迪夫發現自己竟然在嫉妒那滴水珠,他也想這樣纏綿地“親吻”晏子殊雄健美麗的脊背,就算半小時前,他們剛酣暢淋漓地親熱過。
“蘭斯,你想好了嗎?想要什麽禮物?”
晏子殊穿上西褲,拉上拉鏈,再利索地套上挂在床尾的白色亞麻襯衫,總算在脫衣服的時候他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沒有把襯衫和西裝也亂糟糟地丢在地上。
“裸體XX……”
“裸體……什麽?”晏子殊疑惑地回頭,卡埃爾迪夫似乎說了一個非常陌生的詞語。
“……圍裙。”卡埃爾迪夫又說了一遍,也許因為心虛,聲音非常輕。
“你喜歡圍裙?”晏子殊的神情更是詫異,“為什麽?”
“不,重點是……裸體和圍裙。”卡埃爾迪夫鼓起勇氣道,“如果你……非要送我禮物的話。”
“……”
晏子殊坐在床邊,眉心深深地擰成了疙瘩,望着卡埃爾迪夫的黑眸也充滿着疑惑和困擾,雙手則維持着扣鈕扣的姿勢,一動不動。
“對不起。”
卡埃爾迪夫很後悔自己一時沖動,就将腦海中深藏已久的幻想脫口而出,他該分清想像與現實,晏子殊一定很生氣吧。
“幹嘛道歉?”晏子殊突然站起身,走向挂着西裝的實木衣架,“我知道了。”
“你不罵我?”
“為什麽要罵你?還是,你想要我罵你?”晏子殊轉過身,唇邊揚起一個相當迷人,同時又有點壞心眼的微笑,“大變态、色魔、混蛋之類,你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吧?”
“子殊……別調侃我。”卡埃爾迪夫靠向厚厚的枕頭,“上次,讓你喝到那麽難喝的酒,我已經夠出糗的了。”(注:詳見華麗3番外)
“但你今天已經補償我了。”晏子殊轉回身說,一邊拿起擱在衣架旁的雙肩腋下槍套戴上,并習慣性地拔出扣好的手槍,檢查了一下槍保險和子彈。
“有嗎?”
“你的吻很棒,謝謝。”說這句話的時候,晏子殊根本沒打算回頭,因為臉頰已經紅得沒法見人。
卡埃爾迪夫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剎那間失控。到底是誰說甜美的戀愛能讓人延長壽命呢?他倒覺得這刺激太大,實在承受不住,當然,如果晏子殊一直都這麽可愛的話,他就算是折壽也願意。
“我要回去了,別派人送我。也別派任何人來保護我。”晏子殊說,深吸着氣,好讓自己過熱的頭腦能冷靜下來,“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從天堂到地獄是墜落得這樣快,簡直讓人無法适應,對于此,卡埃爾迪夫只能說,“我知道了,你要小心。”
“嗯。你也要小心。”晏子殊點頭,此刻的他已完全進入工作模式,黑色西裝筆挺、真絲領帶也系得一絲不茍,“那些俄國人可一直想要你的性命。”
“好。”
晏子殊走了,只留下一屋的陽光。
卡埃爾迪夫凝視着陽光和晏子殊數分鐘前還站立着的地方。
每次重逢總是這樣短暫,讓他戀戀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怎麽辦,子殊,我已經開始想念你了……”
被子和枕頭上有着晏子殊的氣味,那是陽光和硝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越熟悉就越思念,也越明白兩人之間的鴻溝已無法跨越,心痛如絞。
“我愛你。”
卡埃爾迪夫深沉地告白着,閉上眼睛,但他也沒有在酒店停留很久。半小時後,他就在家族保镖的秘密護送下,離開了酒店。
+++++
“晏警官,您回來了!”
晏子殊剛走出電梯,就見到巴哈馬警局的緝毒刑警布德?麥克弗森從B701套房走出來。
“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呢。”
麥克弗森是非洲裔黑人,三十八歲,個子中等,但身材壯實,祖上三代都住在拿索,他學歷很高,不僅會說法語,還會說西班牙語。
“出了什麽事?”晏子殊用手勢示意回房間再說,并快步走向房間。
“咚咚、咚!”
晏子殊用暗號敲了敲門,門很快就打開。盡管是白天,房間裏卻亮着燈,暗黃的燈光下,白色煙霧袅袅萦繞,簡直沒有一絲新鮮空氣。
晏子殊已經戒煙很久了,但他很能理解長時間監視工作的焦躁和艱辛。這裏每個人的神經都像弓弦緊繃着,而他也是被工作的壓力逼迫到喘不過氣,才“逃”到卡埃爾迪夫那邊去的。
看到晏子殊回來了,聚攏在電腦熒幕前的五、六個員警頓時退開,給晏子殊留出位置。
五臺筆記型電腦、有線電話監聽儀、信號幹擾儀以及帶夜視功能的望遠鏡等,這些警用設備占據了餐桌和茶幾,還有幾盤吃剩的墨西哥菜被丢在沙發旁邊。
“五分鐘前,馬裏奧的買家出現了。”說話的是麥克弗森。
“這麽快?有查到他的身份嗎?”
晏子殊在餐椅上坐下,看着電腦熒幕上的監控畫面。
這些畫面是通過街上的攝像頭錄下的,因為他們無法在馬裏奧居住的豪華別墅內安裝高清攝像頭。
馬裏奧作為毒販,非常狡猾,僞裝以及反偵查能力很強,已經數次從員警的眼皮底下溜走。
而這一次,ICPO和CIA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才重新調查到他的下落,并且知道他最近在急售一批純度高于百分之九十、價值一億美元的海洛因。
這樣高純度且大量的海洛因可不常見,ICPO懷疑馬裏奧不僅販毒,還開始自制毒品。因此他們不僅要抓捕馬裏奧以及毒品買家,還要摧毀馬裏奧隐藏在某處的毒品制造工廠。
“應該說,是她。”
“女買家?”晏子殊頗驚訝。
“嗯。很年輕也很漂亮,開着一輛紅色的敞篷法拉利。起初,我們還以為她是馬裏奧叫來的應召女郎,可是她進去別墅,只待了三分鐘,就離開了。而且……”
麥克弗森頓了頓說,“馬裏奧喜歡豐滿高大的女人,這個女人——太瘦了,而且是昨天晚上十一點才到達國際機場。”
“……她有十八歲嗎?”晏子殊狐疑地看着熒幕上放大的監控畫面截屏。
女孩戴着太陽鏡,鵝蛋臉白皙如雪,下巴如水滴尖尖,嘴唇塗抹着櫻桃紅色,一頭潑墨般的黑發垂在肩頭。她穿着一條Dior黑白色花朵蕾絲裙,坐在跑車裏的樣子,就像電影中的偶像明星那樣精致美麗。
——只是太年輕了!
這個年紀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是毒販吧?或許是買家的聯絡人?晏子殊打開警員們從海關調查得來的資料。
從護照和入關視頻上看,她名叫蘇珊·周,出生地是美國維吉尼亞州,年齡二十三歲,在美國和ICPO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
看到她的年齡,晏子殊皺了一下眉。雖然東方人向來比實際年齡看上去年輕,但二十三歲……怎麽看,這個女孩,也只有十六、七歲吧?
“別的資料呢?”晏子殊問,“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
“我們有她的家庭住址、聯絡電話、駕照登記資料,還有畢業院校、GPA成績等等,她非常優秀呢。家境也很殷實。”一個警員把剛剛打印出來的一沓資料遞給晏子殊。
“打個電話到她家裏去。”晏子殊翻着那些資料,盯着其中一張從維吉尼亞大學檔案庫下載下來的畢業照。
“哎,現在嗎?”麥克弗森一愣,晏子殊難道不怕打草驚蛇?
“她不可能是買家。”晏子殊阖上資料,緊皺着眉頭說。
“那她幹嘛要從美國到這裏來?”
另一個警員問道。從資料上看,這個女孩和馬裏奧毫無關系,如若不是和毒品有關,她怎麽會出現在馬裏奧的別墅裏。
“電話接通,就能知道結果了。”晏子殊說。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他現在倒寧可這個女孩就是毒品買家。
CIA探員很快就與女孩的父母取得了聯系,他們的女兒蘇珊·周正和她的男友在紐約游玩,紐約警方通過實時視頻通訊向CIA證實了這個。
也就是說,進人馬裏奧別墅的那個女孩是冒牌的。
“果然……”
晏子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能将冒牌的把戲做得這樣徹底,不止駕照登記資料和學院檔案庫中的畢業照,甚至連蘇珊·周在網絡相冊中的生活照都能用駭客軟體細心地篡改,這個女孩的背後必定有相當充足的資金和團體支撐。
通常,這類人不是被通緝的危險分子,就是藏于暗處,永遠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是職業殺手嗎?”無論是麥克弗森,還是CIA的探員,臉色都相當難看。
因為那個女孩只待了三分鐘就離開了,這說明她的任務很可能已經完成。
“難道……馬裏奧死了嗎?”那毒品制造工廠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麥克弗森絕望極了。
“不一定。”晏子殊說,凝神看着監控視頻下方不斷跳動的時間,“馬裏奧的卧室在別墅的三樓,而他極少主動走出房間。三分鐘的時間,只夠那女孩在一樓門廳完成安全檢查,走到三樓……”
“等等……!”晏子殊突然愣住了,緊盯着女孩駕駛着紅色跑車,快速離開的樣子。
他知道有地方不對勁,什麽地方呢?一個重重僞裝身份的女孩,做着自殺式襲擊一般的舉動,這本身就很不正常,但假如她真的可以做到呢?
晏子殊知道雪狼就非常年輕,因此,假設這女孩有足夠的自信,所以她才會單槍匹馬地刺殺馬裏奧,但是,為什麽她都已經走到三樓了,卻突然放棄任務,火速離開了?
“她知道……”
晏子殊喃喃着,腦海中似有一道白光閃過,頓時恍然大悟,“有警察在監視……糟了!快通知特警隊提前行動,再晚幾分鐘,就真的找不到毒品工廠了!”
“是!”
麥克弗森立刻拿起步話機,用暗號命令潛伏在馬裏奧別墅四周的特警突擊隊馬上行動!
很快,數十個頭戴PASGT防彈鋼盔,身穿黑色勃朗寧防彈背心,從頭武裝到腳的緝毒特警,用撞門器和煙霧彈,從正門、一樓落地窗戶以及地下室的後門等各個方向,沖進了馬裏奧的別墅。
馬裏奧的保镖即刻給予還擊,十幾把MP5沖鋒槍對着特警侵入的方向狂猛地掃射。交戰異常激烈,但警方靠突襲還是占着優勢,很快,一樓、二樓的保镖都已成了屍體。
槍聲、爆炸聲,還有燃起的滾滾黑煙,兩公裏外都看得見。
上官清羽将法拉利停在一棟商務大廈頂樓的露天停車場,還未下車,便看見拉米雷斯兩手斜插在黑色牛仔褲口袋裏,嘴裏咬着一根棒棒糖,站在停車場的水泥圍欄前,似看好戲地,眺望着遠處的濃煙。
他及肩的銀發随風飄揚,閃着耀眼的光芒,就像冬日的雪花。
清羽将假發套扯了下來,丢在車座下面,又用紙巾使勁地擦去口紅。他和拉米雷斯不同,很讨厭打扮成女生,即便是為了任務。
清羽下了車,大步走向拉米雷斯。後者聽到他怒氣沖沖的腳步聲,回頭報以甜美、迷人的一笑。
“回來啦?”
“幹嘛突然讓我住手!”清羽瞪他一眼,惱火地說,“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有警察啊。”拉米雷斯笑咪咪地應道,把吃完的棒棒糖準确地擲進數米外的垃圾桶裏。
“警察又怎麽了?”清羽像洋娃娃那樣精致卻冰冷的臉孔,仍然充斥着不滿,“我們連總統都暗殺過。”
“是“夜鷹”。”
“什麽?!”
“被他纏上可是很麻煩的,連黑色公爵都不敢惹的人物,你敢惹?”
“那如果我殺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向pele證明我的能力?”
“不可能。”拉米雷斯眯起眼睛,微笑着說,“現在的你,根本不夠格去挑戰他。再說,就算将來你有了殺掉他的本事,成功之後,你也活不了多久。”
“為什麽?”清羽眉頭皺攏,一臉不解。
“怎麽,不懂?”拉米雷斯的笑容更迷人了,伸手捏了捏清羽的臉頰,“不懂才好,有些事情你弄清楚了,反而危險。”
“任務失敗了,該怎麽辦?”望着前方升起的濃煙,清羽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我會去解釋的。你就好好地待在家裏,洗幹淨等我就行。”
“真低級。”清羽冷眼掃視他。
“我讓你洗幹淨菜,做好飯等我啊,想什麽呢!”拉米雷斯笑嘻嘻地彎下腰,右手勾住清羽的肩。
“……還是我去吧。”
清羽扭頭避開拉米雷斯逐漸靠近的嘴唇,從他的懷抱中逃了出來,“上次也是你去的。”
“怎麽,懂得心疼,“爸爸”啦?”拉米雷斯湛藍的眼眸裏漾着柔和的光芒。
“你才不是我爸爸!”清羽怒斥,轉身走向停在附近的法拉利跑車。
“那“老公”怎麽樣?”
“做夢!”
“再不濟,叫一聲“哥”吧?”
“你什麽都不是!!”清羽回頭吼道,坐進法拉利跑車裏,用假的指紋啓動引擎,猛地踩下油門。
法拉利跑車發出刺耳的轟鳴聲,就像離弦的利箭,飛速駛離了停車場。
“真是長大了,翅膀就硬了呀……”拉米雷斯摸着下巴說。
但下一秒,他右手腕上戴着微型戰術計算機就發出了輕微的嘀嘀聲。
拉米雷斯用食指劃開觸摸式熒幕,就看到一條用暗號寫成的短訊在閃爍。
“啧。”他輕嘆一聲,回覆了訊息過去,“別吵。我馬上就回去。”
接着,他從牛仔褲後腰裏拽下鴨舌帽,緊扣在頭上,再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走向一輛停在五米外的白色豐田SUV。
這一次,暗殺雖然失敗了,但雇主的目的是希望馬裏奧不能再與他争搶毒品生意。現在馬裏奧既然被捕了(很可能會被警察射殺),那威脅也就不複存在,頂多是酬金拿不到了。并不會影響雪狼組織的聲譽。
但上頭可都是些很摳門的家夥啊。又得沒日沒夜地加班才能“還債”了吧。
在心裏不滿地嘀咕着,拉米雷斯上了車,以比清羽更誇張的速度,離開了這裏。
+++++
晏子殊随着CIA探員,從已經垮塌的紅木雕花嵌玻璃大門踏進別墅的門廳。
這裏一片狼藉,碎玻璃濺了一地,綴着水晶流蘇的巨大吊燈墜落在門廳中央,旋轉樓梯的臺階、光可鑒人的扶手,以及豪華的拼花地板都遍布彈孔。
有幾十個特警在每個房間內地毯式搜索可疑的物品。馬裏奧的屍體頭朝下,倒卧在一樓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
半小時前,當馬裏奧聽到樓下傳來槍聲,立刻丢開裝有大量美金的行李袋,把記錄有毒品交易的帳簿塞進手提箱,再引爆了數個事先放置在別墅內的遙控炸彈,打算在保镖的掩護下,從地下室的秘道逃走。
但馬裏奧低估了此次警方圍捕他的火力,在最後一個手下也被警方打死後,他打算引爆所有的炸彈,與警察同歸于盡,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馬裏奧被緝毒特警隊的徂擊手一槍擊斃。
“看來,他真的是在準備逃跑了。”麥克弗森驚訝地說,和晏子殊一起走進馬裏奧的卧室。
這裏布置得相當奢華,讓人聯想起皇宮,甚至連洗手間的衛浴都是鍍金的。
卧室裏,可以看到藏在酒櫃後方的金屬保險櫃門大開着,許多美金、文件散落在地毯上,還有一個塞滿美金的旅行袋丢在一旁,目測有五、六千萬。
麥克弗森彎腰,從旅行袋旁邊拾起一本英國護照,翻開一看,裏面沒有照片,只印有名字和出生日期等訊息,像這樣制作精良的假護照,估計馬裏奧有一疊。
“嗯。”看到這些,晏子殊一點都不意外,馬裏奧生性多疑,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像野生動物一樣逃之夭夭。
約定好的“買家”突然不告而別,急匆匆地走了,他肯定會有所懷疑,并且準備逃跑。
要是特警隊再晚十分鐘破門,馬裏奧現在已經坐上一艘快艇,飛速駛向公海了。
數日後,他就将改頭換面,以全新的身份,進入國際刑警組織無法追蹤的國家。
“警官,這是從馬裏奧的手提箱裏搜索到的。”一個緝毒警察把一本很厚的皮革記事簿交給晏子殊。
晏子殊伸手接過,這本記事簿已經很舊了,深棕色的小牛皮封面不僅起皮、剝落,還髒兮兮的。薄子大概有三百多頁,幾乎每頁都記錄着奇怪的符號、一串數字以及幾個英文字母。在簿子裏還夾雜着一張巴哈馬群島的地圖。
在已完全計算機化的年代,還使用筆記簿記錄這些,正說明了馬裏奧的謹慎和狡猾。
因為記錄在計算機裏的秘密資料,只要連接上網絡或者插入外接存儲器,就有可能會被員警複制。此外,如果想要删除計算機裏的記錄,就算砸壞硬碟,警察也能将它還原出來。
但筆記簿就不同了,若一把火燒掉,再厲害的刑偵技術,也無法将它複原。
晏子殊抽出對折的地圖,展開看了一下。地圖也有些舊了,右角卷折起,還沾着食物油漬。地圖上包含七百多個島嶼,絕大多數小島荒無人煙,沒水沒電,毒蛇出沒,就連本地人也不願意上島。
晏子殊向正在采集證物的鑒證員借來一瓶高黏度的黑色磁性粉末和磁性刷,将粉末均勻地撒地圖上,再用磁性指紋刷吸去多餘的粉末,很快,有不少指紋比較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而其中幾個最靠近公海的島嶼,看得出經常被手指戳點、觸摸,留下了最多也最明顯的指痕。
晏子殊拿手機拍了照,猜想這裏很可能是馬裏奧藏毒或者制毒的地方,于是轉頭交代下去。
一直處在待命階段的巴哈馬海岸警衛隊收到命令後,立刻乘上快艇和直升機,全副武裝地直奔小島。
至于簿子裏的奇怪符號,會交由ICPO和CIA的情報部門去破譯。
也就是說,假若海岸警衛隊确實找了馬裏奧的制毒工廠,那晏子殊的工作就暫告一段落了。
大約四十多分鐘後,海岸警衛隊回報說,他們已經找到了馬裏奧的制毒工廠。
工廠建造在小島上的天然洞窟裏。因為馬裏奧在逃跑時沒來得及通知工廠銷毀毒品,所以不論是制毒技術員、運貨工、工廠看守,還是數噸的制毒原材料和半成品,都被當場繳獲。
“太好了!”
麥克弗森非常興奮,所有的警察都在振臂歡呼!在一片喧鬧中,麥克弗森熱情地邀請晏子殊在巴哈馬多待幾天,畢竟這裏可是著名的旅游勝地,警察局長會很樂意招待他的。
晏子殊微笑着婉拒了,當日傍晚,在寫完工作報告後,他就收拾了行李,搭乘飛機去往邁阿密。
在邁阿密海灘最熱門的酒吧,見過幾個老朋友後,晏子殊又搭乘了法國航空的380客機,
經由巴黎的戴高樂機場,返回了裏昂的國際刑警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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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周五AM7:20裏昂國際刑警總部,員警公寓。
在健身館做完晨練的晏子殊,回到公寓裏,看着客廳牆上挂着的日歷。
一眨眼,情人節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而他一直忙于緝毒工作。好不容易,馬裏奧記錄在皮革簿上的毒品買家、原料出售商以及黑市掮客全部落網,他才有時間放幾天假。
“好餓……”
肚子咕嚕作響,晏子殊把視線從劃着各種藍圈、紅圈的日歷上收回,走進廚房,用微波爐為自己熱了一份快餐意面,再煮了一大壺的哥倫比亞咖啡和三顆雞蛋。
端着托盤在餐桌前坐下,晏子殊一邊用拇指翻閱着手機裏的新聞,一邊吃着早餐,目光卻總是鬼使神差地飄向沙發上放着的郵政包裹。
那不是什麽來歷不明的可疑物品,而是他通過網上商城匿名買回來的圍裙。
但是,在收到包裹的那天他就後悔了,在網頁上挑選圍裙時,他就尴尬(臉紅)得要命,現在,他哪裏還有勇氣面對實物呢?
“我還是……出差去吧,趁蘭斯還沒有來。”
晏子殊默默想着,那天他一定是腦袋燒壞了,才會答應卡埃爾迪夫那麽“變态”的要求。
還沒吃完早餐,晏子殊就站起身,沖進卧室收拾行李。但是,才從衣櫃裏拿出行李箱,放了幾件在炎熱地帶穿的亞麻襯衣,他又砰地阖上了行李箱,走出卧室,盯着沙發上那個包裹,沉思了很長時間。
最後,晏子殊從廚房櫃臺的第一個抽屜裏,拿出剪刀,三兩下拆開了包裹。
嶄新的黑色棉布圍裙被折疊好,包裹在印有銀樹葉花紋的半透明禮品紙裏。把那條圍裙拿出來後,晏子殊的面色更糟糕了,額頭都迸起了青筋,他覺得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穿上它的!
——尤其,還是在卡埃爾迪夫面前!
“不行!我還是……放棄吧。”
晏子殊深深地嘆氣,就算他做不到,卡埃爾迪夫也不會責怪他的,甚至會體貼地不再提起此事。可是,利用戀人的溫柔去逃避自己的承諾,晏子殊會非常內疚。
“算了,反正就答應他這一次,下不為例!”
雖然不知道卡埃爾迪夫看到後會是什麽反應,但晏子殊決定還是遵守自己的諾言,畢竟,是他堅持要送卡埃爾迪夫禮物,也是他親口承諾的會穿圍裙。
“那麽,是先打掃房間,還是先預定晚餐……?”
晏子殊把圍裙塞回盒子裏,環顧着已經非常整潔,但仍讓他有點不放心的客廳。
此外,原本他打算親自做晚餐,但他最拿手的只有意大利面和三明治,而且,無論是面條還是作為調料的番茄醬汁都是罐裝的成品,也就是——他根本就不會烹饪。
但卡埃爾迪夫也是如此,所以晏子殊想,卡埃爾迪夫應該不會介意,他從五星級酒店的中餐廳訂現成的晚餐吧。
“先打掃吧,晚點再去訂餐……”
下了決定之後,也就沒有那麽心浮氣躁了,晏子殊返回餐桌前,吃完早餐,洗刷幹淨餐具,然後從壁櫥裏拿出吸塵器和清潔劑,開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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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11:55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晏子殊坐在沙發上,放下手裏的《武器軍械》雜志,看着餐桌上那些被鋁箔紙封蓋好的美味佳肴。
傍晚時,卡埃爾迪夫打電話來說,他有件急事,要去見一個人,所以會晚點到。可晏子殊沒想到這一“晚”,會晚到半夜。
十點時,晏子殊曾想打電話給卡埃爾迪夫,但又擔心會給他帶去麻煩。不管卡埃爾迪夫去見的人是誰,能讓他到半夜都不出現,恐怕絕非善類。
“铛——!”
牆壁上的石英鐘發出不小的響聲,十二點了,就算是灰姑娘也不會出現了。晏子殊嘆氣,心情是相當失落。就在他站起身,想要去收拾餐桌時,聽到了敲門聲。
晏子殊立刻沖到玄關,打開門。在門口站着的,是穿着純黑羊絨大衣,脖子裏挂着米色格紋圍巾,右手捧着一瓶盒裝紅酒的卡埃爾迪夫。
“對不起。”
卡埃爾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