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師父。”

在鑒定中心跟了一夜的小邱兩眼眶通紅, 沖進刑偵隊:“信封上的筆跡比對過了,跟孟家三口都不符合。”

早料到了,裘韌不覺意外, 就是有點失落。

小邱這還有後話:“鑒定之後, 袁老又仔細看了信封上的字, 他說行文很僵硬,運力生疏不順, 有可能不是慣用的手寫的, 讓我們把這三人左手行書送過去再做鑒定。”

“那還等什麽?”裘韌将剩下的半個肉包子塞進了嘴裏,拿了包就往外:“桌上有我給你買的早飯, 你吃了去休息室歇一會,我去趟看守所。”

“謝謝師父, ”小邱目送他離開,就憋不住了, 打了個大哈切,低頭看拿着的鑒定結果,吹了個口哨。童律師是厲害,民音晚報的前任社長都被她挖出來了, 孟婷大概是做夢都想不到過了這麽多年遠在瑞士的齊舒還惦記着她。

7月20日,裘韌再次提訊孟婷。被刑事拘留一個半月, 孟婷早沒了光鮮,臉色暗沉人也虛胖,只眼神沒變,依舊清亮。

小邱都想不明白,擁有那麽一顆醜陋的心,她怎麽就能長得比一般女性好看那麽一點。不是都說相由心生嗎?

“姓名?”

“孟婷。”

“性別?”

“女”

等小邱例行公事提問完,裘韌看了一眼坐在孟婷邊上的徐晉茂, 兩指屈起敲了敲桌子:“孟婷,你還記得窦懂嗎?”

孟婷眼神微動,低下頭沒有吭聲。

裘韌冷笑:“我們聯系上了窦懂的前妻齊舒,她跟我們說了一些事情,我……”手指自己,“個人對你的認知又更深了一層。”

“裘副隊長,這好像跟汪晴案無關,”徐晉茂無力極了,他自執律師證以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不配合的當事人。說句可笑的話,到目前為止,他對當事人的了解只止于訴求,問其他的多是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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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狀況,心裏哪能沒數?

“你說沒關系,我說有關系,咱們審過再論,”裘韌将之前查到的航班信息從帶來的文件袋中抽出:“2009年5月17日,窦懂的前妻娘家收到一封匿名信,告發窦懂和其下屬孟婷有婚外情,照片我們已經從齊舒的娘家取來了。”

小邱将取來的照片送到孟婷面前:“好好看看照片裏是不是你?”

徐晉茂是海市有名的專打刑事案的律師,勾頭去瞧照片,只一眼他就确定照片中的人是孟婷,一口氣嘆到喉間了又憋了回去。

裘韌接着說:“根據筆跡比對,這封信上的字是你用左手寫的,也就是說你向窦懂當時的妻子揭發了自己與窦懂的地下情。”

“這跟這件案子有什麽關系嗎?”徐晉茂知道裘韌要幹什麽,他現在就是盡自己律師的義務加以阻撓。

裘韌不理會徐晉茂,望着孟婷:“窦懂的妻子齊舒當時懷孕不足三月,且妊娠反應激烈,情緒本就不穩。因為你的告發,她氣憤之下割了腕。”

“這跟我的當事人沒有關……”

“整個民音晚報報社都知道齊舒懷孕,”裘韌一巴掌拍在桌上,兩眼大瞪:“在齊舒出事的第二天你開始休年假。2009年5月25號,齊舒簽字做了人流手術,26號,你……”手指着她,“孟婷和韓志去了歐洲,玩得很開心,還買了很多奢侈品在籌劃着怎麽利誘金玟,讓汪晴患上抑郁症。”

孟婷氣息漸漸急促,慢慢擡眼看向在逼問的裘韌,放在膝上的雙手摳着指甲。

裘韌直視着孟婷,他在她的眼裏捕捉到了憤怒以及想活撕了他的兇狠:“你說你對汪晴心有愧疚,只想照顧她餘生,不會殺她。那齊舒呢,你對她有過愧疚嗎?沒有,你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同情心……”

“你給我閉嘴,”孟婷終于爆發了,她真的受夠了:“齊舒是她自己割.腕自殺的,不是我拿刀殺她的,是她自己蠢,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汪晴呢?”裘韌沖她大吼。

徐晉茂剛想出言打算,可惜已經晚了。

“我們只是逼她,她死不死還不是看自己?”音一落,孟婷就傻了,擡手緊捂自己的嘴,兩眼珠子暴凸,她……她……

裘韌笑了:“原來你們殺汪晴的靈感是來自齊舒割.腕,”他研究完童律師傳來的錄音,就有了這個懷疑,現在得到證實了,“只汪晴不是驕傲的齊舒,她的心性更堅韌。”

徐晉茂閉目,這場官司贏面更窄了。

“啊嗚嗚……”孟婷雙手捂臉痛哭:“我……什麽也沒說,我什麽也沒做,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殺人,她們都還活着。”

小邱嗤鼻笑之:“你這是殺人未遂。”

審完孟婷,裘韌提了金玟接着審:“在2009年6月之前,孟婷有找過你嗎?”

面上浮腫的金玟皺眉細想:“2009年6月……”舌舔過幹得翹皮的唇,“過去時間太久了,我想不起來,您能給點提示嗎?”

小邱看了一眼他師父,問到金玟:“認識窦懂嗎”

金玟立時就想起來一事:“2009年5月窦懂他老婆自殺。”

“你怎麽記得這個?”裘韌盯着金玟,金玟有點緊張,略猶豫後還是選擇老實交代:“我不知道這跟窦懂老婆自殺有沒有關系,當時會說那些話全是出于無意。”

“啰嗦什麽,趕緊交代,”小邱十指放在鍵盤上,已經就緒。

金玟雙手緊扣:“因為職業相關,我跟窦懂算是一個圈子的,他老婆自殺那事當時在圈子裏鬧出挺大動靜。會生疑跟孟婷有關系,是因為在那之前的一次下午茶,孟婷有跟我提過……窦懂的老婆好像是叫……姓舒……”

“齊舒,”裘韌筆帽抵着筆記本。

“哎對,就是齊舒,孟婷有跟我說過她。我那會也沒想多,就一心顯擺自己很能,評價齊舒清高,指出這樣的人往往很剛。但過剛易折,經受不起大打擊,”金玟哭了:“結果沒幾天齊舒就出事了,裘警官,這真的不關我的事。”

關不關她的事另說,裘韌現在只想明确一點:“你确定你跟孟婷說過,齊舒經受不起大打擊?”

金玟連連點頭:“确定,而且那個時候齊舒好像懷孕了。”

“別哭了,你的表現我們會在報告中向法院反應,他們會酌情處理,”小邱示意看守所的同事将人帶回。

“謝謝。”

審完金玟,裘韌心裏幾乎已經确定,刺激汪晴患上抑郁症,逼她自殺的這種殺人方法是孟婷想出的。當然将這個殺人方法付諸行動肯定是要韓志同意和參與。

“師父,我們接着審還是先去吃口飯?”

裘韌看了下手表:“下午2點左右,紐約直達海市的飛機會落地,”童穎案的嫌疑人之一李伯科就在這趟飛機上,刑偵二隊已經等他很久了,“我們接着審,”他想早點回隊裏,看墨明問訊李伯科。

“好。”

韓志瞧着比孟婷要糟糕很多,他兩腮冒頭的硬茬都見灰白,眼神有些呆滞,似已經麻木了,坐下就說:“別再問了,問多少遍我還是那句話。阿晴和我是一路苦過來的夫妻,我就算對她沒感情了,也不會殺她。”

小邱跟沒聽到一樣:“姓名?”

“韓志。”

裘韌很直接:“認識窦懂嗎?”

韓志眼睫毛輕顫,沒有回應。雖然離得不近,但裘韌沒錯過那一顫:“既然認識窦懂,那你知道他跟孟婷是什麽關系嗎?”

沉凝了有五秒鐘,韓志才出聲:“上下屬。”

“這只是一重,”裘韌讓小邱把孟婷寄到齊舒娘家的照片拿給韓志看看:“2004年5月,窦懂和孟婷開始婚.外情,2005年11月孟婷買太古郦庭的房子,窦懂幫她找關系,還另外掏了180萬人民幣。”

小邱拿着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給韓志看:“瞧清楚照片裏的人,這些可都是孟婷自己找人拍的,然後寄給窦懂的老婆。”

“2008年在做專訪的時候,她認識了你這個身價數億的大富豪,”到今天裘韌還沒确定韓志和孟婷發生實質性.關系的時間,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你跟孟婷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清楚,警方也清楚。但你知道孟婷是2009年7月才和窦懂徹底分開的嗎?”

韓志盯着照片,兩腮的肌肉不時地抽搐,顯然是不知道這事。

小邱接過師父的話:“孟婷為了讓窦懂主動提出分手,她将這些照片寄給了窦懂的老婆。窦懂的老婆因此自殺,”眼不眨地注視着韓志面上的表情,“我們已經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你們殺汪晴的手法是來自窦懂的老婆自殺。坦白交代吧,負隅抵抗是沒有用的。”

“怎麽可能?她……她說是幫我照顧阿晴,不可能啊,”韓志竟然哭了:“我不知道她有這樣的過去……嗚嗚我真不知道,如果曉得她害過人,我絕對不可能讓她照顧阿晴的……嗚嗚……”

如裘韌想的一樣,韓志會把殺人罪推給孟婷。這就好辦了,裘韌笑看向臉色陰沉的徐晉茂,心情美得冒泡。

狗咬狗才精彩。

………………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即将抵達海市,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帶,準備降落……”

抱着骨灰盒,坐在頭等艙的李伯科神色平靜地看着窗外的白雲,他太太季名姝聽到廣播揉了揉眼睛,調整座位坐起:“It’s ing soon.”

“回國了就講中文吧,”李伯科輕出一口氣:“也免得有人說我們喝了幾年洋墨水,就忘了自己叫什麽了。”

“讨厭,”季名姝翻了個白眼,從包裏拿出鏡子,開始整理頭發:“快餓死了,到了海市先在機場吃點東西,然後再去我爸媽家,”頭發不塌了,又往前順了順遮一點自己的方臉,後掏出化妝包,“幾年沒回來,我都有點想念海市的蟹黃包了。”

李伯科沒意見。

補好妝,季名姝就扭頭看向隔了一條過道的座位,眼中有寵溺:“冉冉,快醒醒,飛機降落了。”

穿着露臍裝,臉睡得紅撲撲的李凝冉哼唧了兩聲,翻身背對她媽接着睡。見女兒這般,不茍言笑的李伯科嘴角微微上揚:“你讓她睡吧,一會落地了,她自然就醒了。”

季名姝耙了耙垂在胸前的發:“都是你寵的,”眼神下落,定在丈夫腿上的那只骨灰盒上,嘴角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稍瞬即逝。

混在機場人群裏的墨明和小黃今天穿的都是便衣,看着顯示屏上的時間,李伯科的航班就要到了。美國警方已經調查過了,引薦韓伊林進安蒂瑪亞女子學院的是一個叫季名姝的華人。

這個季名姝是李伯科的太太,他複大導師季子理的女兒,曾就讀于安蒂瑪亞女子學院。美國的安蒂瑪亞女子學院是貴族學校,學費非常昂貴,按理以季子理的那點工資是絕對供不起的,奈何人家有一個好太太。

季子理和盛科前任總裁顏明域娶的是一對姐妹,大舅子是華安廣科電子前董事長趙躍飛。華安廣科電子可是國企,趙躍飛也才退休4年。

“好熱啊……”

一下飛機,李凝冉就受不了了:“爹地,我快要被烤焦了,”身上的牛仔短褲短到腿.根,一雙又白又直的長腿引得路人屢屢注目,手挽着爸爸的胳膊撒嬌,“我們應該到京都轉機的。”

季名姝不高興了:“你想去姨婆家玩,媽媽理解。但你能不能考慮考慮媽媽的感受?媽媽也有好幾年沒在你外公外婆身邊敬孝了。”

“不是有經常視頻嗎?”李凝冉瞥了一眼她媽咪,更加貼近她爸鼓着嫩嫩的兩腮:“我才不是想去姨婆家玩。”

李伯科笑了。

對着照片确定無誤後,墨明和小黃上前攔人:“李伯科是嗎?”

笑慢慢散去,李伯科點頭:“我是李伯科,請問兩位是?”

墨明掏出證件:“警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什麽情況?”季名姝怒目問道:“你們先說清楚為什麽要抓人,我們這才從美國回來,犯什麽事了?”

“對呀,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李凝冉緊抓她爸的手臂,瞪着兩個警察,眼睛跟水龍頭一樣,淚說來就來:“我奶奶去世了,我們是送她的骨灰回國安葬的。你們莫名其妙要抓我爸,是存了心不讓她安息。”

機場人群密集,這邊很快就引來了圍觀。

墨明冷眼看着李伯科:“認識韓重瑞嗎?”

“韓重瑞?”李伯科皺眉:“好像有點印象,幾年前我媽說她一個老姐妹的孫女很喜歡音樂,鋼琴彈得不錯。家裏想送她進伯克利音樂學院進修,讓我寫封推薦信。那女孩好像叫……”轉眼看向老婆。

季名姝也開始想:“叫叫韓什麽的,她爸是不是就是韓重瑞?”

演得挺像樣,墨明不想看他們裝瘋賣傻,望向一邊的女人:“你叫季名姝,李伯科的妻子,2012年推薦韓重瑞的女兒韓伊林進入美國安蒂瑪亞女子學院,”手指向李伯科,“韓伊林進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兩封推薦信,其中一封是你寫的,另外一封是你找同事給她寫的。”

“這有什麽問題嗎?”季名姝狀似想不明白,問到圍觀的群衆:“我和我先生為我們的同胞牽線去世界名校進修犯法嗎?”

圍觀的群衆裏有看不慣他們這嘴臉的就發聲了:“既然知道不犯法,那你們怕什麽呀?警察局又不是獅子口,最近韓伊林遇上事了,警察請你們去配合調查下怎麽了?”

“人家是外國公民,哪有義務配合咱們的警察?”也有人出言諷刺。

不能再在這僵着了,李伯科将骨灰盒交給妻子,上前一步:“警察同志,我陪你們走一趟吧。”

“多謝配合,”小黃歪嘴笑了笑,早這樣也體面。

看着丈夫被帶走,季名姝将托着的骨灰盒塞進女兒懷裏,後推着行李箱快步出機場,上了車沒人盯着了就趕緊打電話給她爸。

墨明幾乎是和裘韌同時回到隊裏,裘韌下巴朝着跟在小黃身後的那位戴眼鏡的學究:“情況怎麽樣?”

墨明吩咐小黃:“你先領他去問訊室,我馬上就到。”

“好的,頭兒。”

等人消失在門口,墨明才回裘韌的話:“狡猾,一家三口都狡猾,你呢?”細觀兄弟臉上的神情,知道這是有好消息,“撂了?”

裘韌咧嘴笑了,眼尾的笑紋立時深刻:“還不到撂,但開始狗咬狗了。”

“不錯,”墨明也替他高興。

裘韌可不敢把功勞全頂了:“能得進展要多謝童大律師,是她聯系上的齊舒,撬動了韓志的嘴。”

“我這也得抓緊,”墨明拿起桌上的筆記本:“你要去看看嗎?”上身前傾,嘴杵到兄弟耳邊,“我的直覺告訴我,李伯科跟譚娟的關系匪淺,說不定十五年前的那起交通事故他也有插手。”

拍了一下墨明的膀子,裘韌勾唇:“我趕回來就是要看他。”

“那一起吧。”

“走”

裘韌沒有跟進審訊室,而是站在外面通過單向透視玻璃觀看室內情況。

“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麽要在機場截你嗎?”墨明是單刀直入。

李伯科搖頭:“我剛下飛機,一頭霧水。”

“你說你對韓重瑞有印象?”小黃兩眼一擡,額上擡頭紋就出來了:“什麽印象?”根據他們查到的信息,這個李伯科在伯克利教學快20年,只給兩個人寫過推薦信。一個是趙躍飛的孫子一個就是韓伊林。

韓伊林從他那拿推薦信不是白拿的,給了錢。反正他穿上警服這麽多年,誰有意賄賂他,即便沒收,他都記得很清楚?

“韓重瑞給過我媽錢,”李伯科嘆氣,摘下眼鏡:“我媽過過苦日子,她怕窮。韓重的母親找她幫忙,她一開始是不想給我攬事,後來聽說有償,就應下了。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墨明勾唇:“剛在機場的時候,你不是印象不深嗎?”

李伯科露了疲倦,擡手捏晴明穴:“我太太跟我媽關系一直不好,她最看不得我媽占便宜,這事我一直瞞着她。”

“明白了,”墨明點了點頭:“你對韓重瑞印象深刻就好,現在咱們說事吧。這月的7月6號,你是不是往韓重瑞家打過電話?”

“警官,我母親7月7日過世的,你覺得我有那份閑心思嗎?”

在理,墨明用筆敲了敲桌子:“認識約翰·博明嗎?”

李伯科有些不耐煩:“如果你說的是伯克利大學那位教電氣的約翰·博明,我認識。”

“7月6日,你到過約翰·博明家嗎?”墨明盯着李伯科。

“約翰·博明的住所距離我家足有30公裏,開車要半個小時,”李伯科将眼鏡戴回:“警官,你們到底在懷疑我什麽?”

審訊室外,裘韌雙手抱臂,雙眉緊鎖,這個李伯科不愧是名校教授,他的思維邏輯緊密,遠不是韓重瑞父女可比的。

穿着一身警服的張局背手走來,裘韌察覺扭頭望去,心中一動:“誰又為難您了?”

“現在全國人民都盯着海市公安局,誰還能為難得了我?”張局駐足在裘韌身側,看審訊室裏的情況:“李伯科的岳父季子理給我打電話了,沒明說要我放人,但就那麽個意思。又跟我扯什麽趙躍飛、顏明域的,我假裝聽不懂。”

裘韌放心了:“扯趙躍飛還行,顏明域就不好在這案子上提了吧。受害人童穎可是盛科太子爺的老婆,盛科創始人兼董事長顏忠華就顏澤一個孫子。”

張局面目帶笑:“網絡發達也挺好的,雖然網上有不少不明情況的群衆怼我們辦事效率低。但不得不說有他們盯着,局裏行事順暢多了,少有人再來指手畫腳。”

“說的是,”裘韌心裏最自在:“局長,汪晴案再有十天就差不多了。”

張局挑眉:“找到證據證明是故意殺人了?”

裘韌彎唇:“兩人咬起來了。”

“好,讓他們咬,”張局松了一口氣,不說這案子上頭和媒體都盯着,單就其惡劣程度以及對社會造成的不良影響,他們都必須要把這案子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影響真的太大了,他閨女今年33,以前催她找對象結婚,她還好言敷衍一下。現在人直接喊找對象可以,結婚不成,怕對象婚後變韓志。

這都什麽謬論?

………………

京都西峽半山顏家老宅,顏老爺子戴着副老花眼鏡在翻看設計師送來的禮服畫冊子,跟榮管家商量:“你覺得我定制幾身中式的怎麽樣?”

“要不三套中式,三套西式?”榮管家喂他口茶。

顏老爺子搖搖頭:“西式還是不用了,我都這歲數了,穿中式合适也舒坦。”

“萬一那天南老首長來吃酒呢?”

提到這個,顏老爺子就高興:“那就備兩套中山裝。”童桐确實厲害,不但讓冼家上下都對她很滿意,還叫南家高看童穎。阿澤結婚,要是南湛真的能以舅舅的身份送童穎出嫁,那他就是閉眼也放心了。

榮管家抽走老爺手裏的冊子:“聽說南老首長喜歡吃筍殼魚,我讓人尋了一些野生的,您看是不是給南老首長和冼家送去幾條。”

跟南家打交道就不能走俗套,顏老爺子點頭:“讓阿澤兩口子送去,”筍殼魚野生的也就百把塊錢一斤,吃個鮮,不犯忌諱。

“行,我這就給澤少爺打電話。”

“等一下,”顏老爺子叫住榮管家:“最近顏東起、顏明域那父子兩有什麽動靜?”

榮管家臉上沒了笑,搖了搖頭。

顏老爺子冷哼一聲:“繼續盯着,阿澤的婚禮不能出岔子。”

“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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