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明天童桐就要回海市了, 原打算今晚去公婆那吃晚餐的,不想下午外公打來電話,說大姐在他那做飯, 讓一家子去大院吃。
這麽一來, 她也不用等冼先生下班了, 直接開車去大院給她姐打下手。到時,顏澤正陪着外公下棋, 走過去看了一會, 她便往廚房去。
四條筍殼魚已經殺好,童穎正在往皮上抹蛋清:“你怎麽不等冼二一塊過來?”
“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離他下班還有2個小時,在家也沒事便先過來了, ”童桐說着話就開始撸襯衫的袖子:“有青椒有肉,是要做虎皮青椒嗎?”
童穎點頭:“對, 外公說了南雪教授喜歡吃這個。”
“那行,我來剁肉,”童桐拿了肉到水池那清洗:“你跟顏澤的婚禮日子定下了嗎?”
提到這個,童穎就煩躁:“結個婚亂七八糟的事是真多。顏澤爺爺找高人算了日子, 說最近與我跟顏澤八字相投的好日子就是農歷八月十九,陽歷是九月十七。錯過這天, 便要等到明年年底。”
童桐将肉去了皮,切片:“那顏老爺子是什麽意思?”
“爺爺歲數大了,他是希望能盡早把事給辦了,”童穎也理解,畢竟就這麽一個孫子。
是怕夜長夢多吧?童桐切好肉,擡眼看向她姐:“只要顏家不委屈你,我什麽意見也不會有。”
童穎沖着她麽了一口:“別光說我, 你呢,跟冼二準備什麽時候辦事?”
“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童桐目前是沒心配合舉行婚禮:“對了,那個李伯科被抓了。”
童穎手下一頓,雙目晦暗:“他回國了?”
“回國了,剛下飛機就被墨明請回局裏喝茶,”不過童桐對此并不樂觀:“李伯科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維邏輯上肯定很嚴密。他又在伯克利教學多年,怕早已成精。警方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指向他,最多只能算是請他配合調查。如果沒什麽發現,24小時內就必須放人。”
他這種情況,跟金玟、韓志孟婷父母還不一樣。
“那他不是随時可以逃回美國?”童穎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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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桐彎唇:“有這個可能,但我跟Eric分析過,他這次回來應該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童穎脫去一次性手套:“什麽意思?”
“18號那天深城那裏有人買我跟Eric的新聞,”童桐拿了磨刀棒磨刀:“時間點跟摩岩電科撤熱搜幾乎是前後腳。譚娟也許知道冼默彥的太太是誰,但她不會蠢到在18號摩岩電科爆出醜聞那天拉我和Eric分流。”
理是這個理,但腦子不是長在自己脖子上,誰曉得譚娟會不會幹蠢事?童穎不太懂小桐仔在意指什麽?
童桐看她姐懵圈的樣子,都想伸手去捏她的臉:“你以後要是生了女兒,一定得看緊了,”太可愛了。
童穎面上一熱:“別岔開話題,接着往下說。”
“桐仔的意思是有人要譚娟下沉,”顏澤雙手插袋倚在廚房門口,瞅着他傻媳婦,不禁發笑:“我現在別無所求,只望下一代的腦子随我随她(他)姨,千萬別随媽。”
“你還有事做嗎?”童穎知道自己不聰明,但也沒他這樣埋汰人的,随手抓了一把蔥,“沒事做就進來給我剝蔥蒜。”
顏澤退後:“外公到後院摘絲瓜了,我去看看。”
瞧着人走遠了,童穎冷哼一聲,調頭就跟妹妹吐槽:“顏澤會做飯,特別是西餐,做得可好吃了。但他就是懶,不到我倒下了,絕不動手。你說他狗不狗?”
童桐莞爾:“他為你做過飯?”
“做過,”童穎蹲到垃圾桶那剝蔥:“他有一本電子食譜,一般我例假來或是不舒服,要是剛好在京都,他會讓我點菜。平時我活蹦亂跳的時候,不出去吃,那基本都是我做。”
“餐後戰場誰收拾?”
童穎嘴角上揚:“都是他。”
“那還行,”童桐叮囑她姐:“你別跟他搶。”
“我又不是真傻,”童穎将剝好的蔥洗幹淨放到籃子裏,心裏還惦記着剛顏澤說的那話:“誰要讓譚娟下沉?”
童桐搖頭:“不是很清楚,那天事發後,我開始還以為是顏老爺子或者顏澤媽媽給買的新聞,後來Eric問了顏澤。顏澤确定他們沒有沾手,我們才懷疑是另有人要打擊譚娟。”
“那這跟李伯科有什麽關系?”童穎現在就怕姓李的跑了。
童桐刀摁在肉片上:“從李伯科指使韓重瑞、韓伊林誣告陷害你這一點來看,他很可能也參與了2004年的事。譚娟下沉,于他不利。”
聽出一點音了,童穎眨了眨眼睛:“你是說譚娟他們背後還有人?”
童桐斂目:“肯定有人。”2004年,摩岩電科躲過了查稅就已經能說明這點了。
等她回了海市,會去警局走一趟跟墨明碰個頭。李伯科的太太季名姝,一個從安蒂瑪亞女子學院畢業的女人,又是複大教授季子理之女,她怎麽就甘願嫁給李伯科了?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李伯科确實算優秀,但在複大、京大、清大這樣的學校,優秀的人才比比皆是。她見過李伯科,相貌上并不占優勢。那14歲就留洋的季名姝圖他什麽,淳樸嗎?
7點鐘,冼默彥載着他爸媽到了,正好菜也上桌了,他們洗洗手臉便到桌邊坐下。
冼潔□□動提出:“爸,我陪您喝兩杯?”
南升米看着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行,弄二兩。”
南雪教授問到顏澤:“筍殼魚是你們帶來的?”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裏,一品就知道了:“野生的,”今天四合院也收到一小桶八條鮮活的筍殼魚。
“我爺爺喜歡吃魚,榮管家有相熟的魚販子,正好最近上來一批野生的筍殼魚,”顏澤接過冼潔敏拿來的酒擰開,給兩個長輩倒上,他和冼默彥也稍微來一點。
童穎給老人家盛了一碗絲瓜湯:“這頓做了四條,還有四條養在後院水池裏。”
南雪教授挑眉,笑看向她爹:“您這是招貓崽子呢?”
“我用桶罩上了,”南升米夾了魚頭:“明天就讓廚子殺了清蒸。”隔壁老嚴家那條大貍貓饞得很,這軍區大院裏誰家漏出點腥,它都能尋着味摸來。要不是怕肉質變了,他才不養活的。
“您留意着點,別到時被貓叼了又心疼,”南雪教授給她爹夾了兩塊魚肚上的嫩肉。
一個魚頭只剩幹淨的骨,南升米喜歡穎丫頭做的味:“我已經吩咐過警衛了,”招呼閨女,“這絲瓜還是你種的,我擰了兩回,燒湯又鮮又爽口。”
“您喜歡,我明年多種幾棵,”南雪教授看向兒媳婦:“這回冼二不能陪你去海市,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童桐點頭:“放心吧,我現在也算是個活在鏡頭下的人了。”外界對冼默彥太太充滿了好奇,雖然他們之中很多人早就知道她。
南升米喝完一小碗湯:“我再給你找個女保镖,陳韻還要顧着那個小丫頭,未必跟得過來。”
想拒絕,但這一桌子的眼睛全盯着她,到嘴邊的話愣是被咽了回去。童桐僵硬地點了點頭:“謝謝外公。”
“不用謝,”南升米一本正經道:“給人家開工資就行。”
冼默彥端起酒杯敬他外公:“工資您定,我給錢。”
“行,”南升米抿了半盅酒,吃了閨女給夾的魚肉,問到顏澤和童穎:“你們日子定下來了嗎?”
顏澤放下筷子,咽下嘴裏的菜:“暫定是九月十七在JCJ酒店辦。”
咬着筷子頭,南雪教授算着日子:“那就剩不到兩個月,婚紗禮服做了嗎?”
“已經挑了樣式,在制作,”其實顏澤心裏還有一點期望。
南升米兩眼上翻,嘴裏念叨着:“九月十七……九月十七,是農歷八月十九,”點了點頭,下巴朝着顏澤努了努,“八月十五你大舅他們放假,看你爺爺有沒有空?兩家會個親吃頓飯。”
顏澤笑了,立馬拉着童穎站起:“外公……”
“別煽情,”南升米擺擺筷子:“雪說的,桐桐嫁給了冼二,那咱們南家就是大穎的娘家,風俗該怎麽來便怎麽來。我們立得正,也不用忌諱那些。”
冼潔敏把顏澤的酒杯端給他:“情意都在酒裏。”
自他跟南雪結了婚,外頭就沒人敢說南家手上沾有不幹淨的錢。顏老爺子求什麽,他也早就跟老丈人和兩個舅老爺通過氣了。顏澤和冼二是連襟,一家人互相關照應該的。
“外公,我也敬您,”童桐端起老公面前的酒杯:“謝謝您愛護我和我姐。”這份在乎,她感激不盡。
“都坐,”南升米放下筷子:“你們把日子過美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作為老人,不都希望子孫後代都平平安安,日子紅紅火火嗎?
“爸,您說了我想說的話,”南雪教授也端起酒杯:“大家一塊。”
回到斯蘭庭已近11點,童桐洗好澡上了閣樓。冼默彥處理好公司的一些事,便去廚房切了一個木瓜,淋上酸奶端着去尋老婆。
舒服地躺在搖椅上,童桐閉目回味着晚餐時的溫馨。她喜歡安靜,但也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和樂。
走到搖椅邊坐下,冼默彥湊近在她嘴邊嘬了一口:“還感動呢?”
睜開眼睛,童桐翻身側躺凝望她先生,眼神溫柔似水:“謝謝你給了我這麽多美好記憶。”
聞言,冼默彥很驚喜,将水果盤放到一旁的小圓桌上。童桐往裏挪了挪,給他空出位。冼默彥爬上搖椅躺平,她趴到他身上,兩人跟貼餅子似的。
“你想不想在搖椅上試試?”
“什麽?”冼默彥垂目望進她盛滿笑意的眼裏,回過味來本就躁動的心頓時失控,手下意識地緊擁愛人,漂亮的桃花目泛起水霧:“Phoenix,我今晚喝酒了。”
卷翹濃密的睫毛慢慢下落,童桐半阖着美眸,輕語呢喃:“嗯,然後呢?”
冼默彥咬上她的唇,蒙上水霧的眼睛黑亮幽深:“我會吞了你。”
“怎麽吞?”童桐奪回自己的唇,側頭在他腮邊大力吸了一口,不正經地調笑道:“像這樣嗎?”
幽深的眸裏卷起大浪,冼默彥一拗翻身,搖椅劇烈晃動……
………………
第二天下午一點,童桐抵達海市,陳韻接到她,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先去警局。因為提前打過招呼,裘韌和墨明午後都沒往外跑。
這童律師神通廣大,他們也想從她手裏讨點消息過來。
下了車,童桐就不禁蹙眉,加大步子走向警局。昨夜太嗨了,冼先生一時忘形在她身上上種了不少草莓。為了形象,她今天只得趕一回時尚,炎炎夏日穿件高領的無袖針織衫。
太熱了!
進入警局,童桐長舒一口氣,坐電梯到刑偵隊。小邱領着她和陳韻去會議室。墨明有點不能理解有錢人的時尚,還傻愣愣地問了一句:“童律師,你不熱嗎?”
今天海市的地表溫度可是過了40℃了,外面就是蒸爐。
熱,但她不好意思這麽回,坐到兩人對面:“我們來談談案子吧。”
“好,”裘韌看了一眼墨明。
“汪晴案在前,你先來,”童穎案目前遇到的問題比較大,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的,他可能要耗費點時間。
裘韌翻開記事本:“你傳給我的那段與齊舒談話的錄音很及時,對案件的偵查非常有幫助。現在我們已經确定孟婷、韓志殺汪晴的靈感是來自齊舒割.腕。”
“韓志應該會将殺人的罪名推給孟婷,”這是童桐在跟齊舒聊過之後,将錄音傳給警方的目的,就是要借此破局。
果然是在她的算計之內,裘韌勾唇輕笑:“童律師,你覺得這個案子接下來會怎麽走?”
童桐沒想過:“不管怎麽走,韓志、孟婷意欲殺我當事人汪晴謀奪巨額財産是事實。法律不會罔顧事實,輕判罪犯。”
說得好!裘韌這兩天查了海市YNJS特殊疾病醫院,發現一件事:“韓志跟YNJS簽了一份秘密協議,以家屬的身份同意醫院給汪晴治療抑郁症時采用新藥。那個新藥還沒面世,在試藥階段。”
不意外,5月29號,童桐是親身經歷了那場搶人事件。如果沒有韓志簽的協議,YNJS特殊疾病醫院不會跟韓邦一行上門對汪晴實施強制行為。
裘韌翻着記事本:“YNJS要試驗的那款新藥,在今年年初澳洲試驗時,病人中就有出現強烈不良反應的,其中兩人死亡。醫院說在簽協議前,他們有跟家屬切實地反映過這個情況。但家屬的意思是要給太太用最先進的藥治療。”
童桐嗤笑:“韓志就沒想讓我的當事人活着出特殊疾病醫院。”
“再有幾天,我們這裏就會結束偵查,總結案件,整理證據鏈提交檢察院,”裘韌看向童桐:“在這之前,我還想見一面汪晴,問她一些事情。”
童桐沒意見:“汪晴第二階段的治療25號結束,我會跟她溝通一下。”
“好,”裘韌沒別的事要說了。
墨明一上來就嘆氣:“我們沒有證據指向李伯科,所以不能強行限制他的行為。他昨天就已經帶着他母親的骨灰離開了海市,去往安省。”
意料之中,童桐問:“季名姝呢,她跟着一塊去了嗎?”
“季名姝中暑了,上吐下瀉,現在她爸媽家養着,”墨明上午去了季子理家,問了幾句話,她就哼哼啊啊跟要斷氣似的,很明顯她不想配合警方調查,“李伯科過兩天還要回海市一趟。”
皺眉沉思,童桐舌頂了頂右邊的腮幫子:“五月中旬,我在肯尼迪國際機場見過李伯科和他的母親張桂蘭。”
墨明聞言立時精神了,脫口問道:“那時的張桂蘭身體情況怎麽樣?”
“還不錯,”童桐不想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掏出手機調出保存的視頻,推向對面:“李伯科和他的母親一起送許雲琛。我正好在給我姐拍視頻,無意間拍到他們,認出了許雲琛。”
“他們在說什麽?”墨明調大聲音,耳朵幾乎貼着手機:“臘月……什麽呀?”
裘韌注視着童桐,直覺她還有話沒說。
童桐沒讓他們久等:“張桂蘭說84年的那個冬天太冷了,譚娟一個人在津市生下許雲琛,沒出月子就下水洗尿布……”
“等等,”墨明擡起頭:“許雲琛不是83年生的嗎?”他查童穎的案子,順便摸查了譚娟、許雲琛母子,記得非常清楚許雲琛是83年出生,譚娟是59年生,“這麽說老太太那個時候就生病了?”
童桐彎唇,沒有再發表意見。從警局出來,她們回了酒店。十多天沒見,陳雯比之前胖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也陽光了。
“感覺怎麽樣?”
陳雯不好意思地笑了,跟着童桐進了總套:“韻姐幫我找了個工作,就在樓上的SPA館。”
童桐将手包扔在沙發上,轉身接過陳韻遞來的水:“做什麽?”
“給客人做美甲,”陳雯撓了撓頭:“為了省錢,我的美甲都是自己買了材料,照着網上的那些教材視頻做的。兩年下來,手藝也練出來了。昨晚上工,一個客人還給了我一百塊小費。”
“不錯,”童桐讓她坐下說話:“好好幹,等有了錢可以考慮自己開店。”她姐早前就有意開家高端美甲店,只是一直挪不出空。
陳雯用力點下頭:“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和韻姐給我的新生,”鼻間刺痛,眼淚滲出,慌忙站起,“我請你們吃哈根達斯,算是慶祝我有正當工作了,”不給她們拒絕的機會,跑了出去。
童桐沒有阻止,笑看着她出門。
“也就這個時候才像20歲,”陳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現在很好,希望不要再回頭了,”童桐轉眼看向陳韻:“你呢,能坦然面對過去了嗎?”
陳韻一愣,後抿唇笑了:“在努力。”
童桐端杯舉向她:“加油。”
“我會的,”陳韻與她碰杯:“以水代酒,我們一起敬陽光和正義。”
“幹杯,”童桐拉了拉緊緊裹着脖子的高領,仰首将杯中的水灌下肚,一陣涼意襲上心頭,瞬間舒爽。
陳韻瞥見她脖子上露出的一點紅,笑言:“在酒店裏你就不用再遮掩了,我和陳雯都不是什麽幹淨人。”
“不要這麽說自己,”童桐起身走向卧室,換了件居家的半袖T恤。
陳韻瞧着她脖子上的斑斑點點,笑得更歡了:“你昨晚填鴨啊,一次塞飽冼總?”
童桐臉上泛起紅暈:“昨晚喝了酒。”
“懂了懂了,”陳韻十指交叉:“要是李伯科跑了怎麽辦?”
跑了?童桐嘆氣:“那到時候就只能走程序引渡了?”
陳韻皺眉:“就怕回不來。”
童桐嗤笑:“李伯科跟譚娟肯定是有聯系的,他敢回來就說明他能确定警方拿不住他。”
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人,陳韻有些不忿:“肆無忌憚。”
“也不一定,”童桐安撫陳韻:“萬一老天開眼幫我們一把,讓李伯科碰上事難以脫身呢?”餘光掃到開着一條縫的門,“回來啦?”
“你做律師的還信這個,”陳韻扭頭看向門。正好陳雯推門走進,舉起手中的冰淇淋:“一盒抹茶、一盒蔓越莓、一盒巧克力,”腳帶上門,“抹茶是童桐姐的,巧克力給韻姐,我是酸酸甜甜蔓越莓。”
“謝謝,”童桐接過綠綠的抹茶味。
陳雯挨着陳韻坐:“你們剛在說什麽李伯科?”
陳韻搖頭:“沒事,一個混蛋而已。”
“哦,”陳雯低頭開蓋子。
童桐看向她,确定沒什麽異樣才放心地吃起冰淇淋。只令她意外的是四日後,也就是7月26的夜裏,才安葬好母親骨灰回到海市的李伯科在DNN酒店908號房被抓。與他一塊的還有一個女孩,名叫錢樂樂,今年21歲。
“那個錢樂樂的照片能給我一張嗎?”童桐正在向墨明了解李伯科的情況。
“為了案子,我行一次方便,但以後別再提不合規矩的事。”
“謝謝,”童桐挂了電話,眨下眼,照片就來了,放大了看,瞬間了悟是怎麽回事,大跨步走出房間,去往32樓。現在是0:12,陳雯還有18分鐘下班。
童桐來SPA館等她,陳雯是絲毫不意外,下了班也沒換下工作服,跟着童桐去了她的房間。
吸氣……呼氣,童桐平靜下心緒,轉身告知陳雯:“錢樂樂咬定李伯科強.奸,現在李伯科是脫不了身了。”她看過照片了,那個錢樂樂就是她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陳雯時,側站和陳雯非常暧昧的那個女生。
陳雯也不為自己解釋:“樂樂是我從天臺上拉下來的,她總說欠我一條命。”
童桐走近她:“陳雯,我不希望你再回到過去。”
她不會回到過去,陳雯淚眼直視童桐:“我跟樂樂說,魚不上鈎就罷。被抓,是因為魚自己好吃,那就怪不得別人了,”抽了下鼻子,“童桐姐,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會好好珍惜現在的一切。”
老天要是睜着眼,就不會有那麽多無辜的人枉死。童桐姐是律師,但她不是。李伯科,伯克利大學教授,華人之光,名人百科上就有他的信息。這樣的陰險角色,就該她這個壞人來對付。
“你說的最後一次。”
陳雯鄭重地點頭,保證道:“最後一次。”
………………
2019年,八月十四日,海市人民檢察院就韓志、孟婷等人故意殺害汪晴,向法院提起公訴。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