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莊園的夜晚向來非常的熱鬧，各個莊園的主子們大都熱衷于舉辦聚會。
在這無聊又舒适的生活當中，能有一個公開的場所，來炫耀自己的財富和智慧，或者物色滿意的人選共度一夜，都是一件讓人感到愉悅的事情。
姜沅今晚收到邀請，參加另外一個大莊園舉辦的晚宴和舞會，當他來到的時候，宴會廳裏已經有了不少人。
男士們衣着考究，風度翩翩，手裏拿着酒杯，正在聊着最近的莊園收益和奴隸價格；女士們穿着簇新的裙裝，手裏搖着團扇，互相攀比着首飾和衣物，并順帶矜持的打量在場的男人們，悄悄衡量對方的財富和地位。
在這樣一場晚宴之後，會有不少人成雙結對，共度滿意的一夜，甚至還有人能從此攀上大富豪，從此過着更加奢華的生活。
姜沅随意拿了一杯酒，站在窗戶邊透氣。
腥紅的液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色彩豔麗，他輕輕晃動了一下酒杯，裏邊的液體随之搖曳，看上去非常的帶有誘惑力。
“朱利安，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一名男子走了過來，身材較高，圓臉，眉毛很濃，他拿着杯子和姜沅碰了一下，“今天的女士們都很瘋狂，你不去試試，真是太可惜了。”
姜沅禮貌的和他碰杯了之後，微微抿了一口，“威爾曼，我的精力可不如你，今天有些累了，不知舞會什麽時候結束。”
如果有多餘的時間，他還能回去吃小餅幹，喝紅茶，然後繼續刷惡感值。
威爾曼大笑了幾聲，“這句話我愛聽，那些小情人還抱怨說我不夠持久，天知道，她們都要把我榨幹了”姜沅揚起眉梢，道，“那你真該補補了，夏天真是火氣旺盛的季節。”
威爾曼看不慣這人白白浪費了一身好皮囊，卻是站在窗口旁邊吹冷風，他拉着人往舞池中央走去，“那就該做些什麽發洩出來，相信我，今天的女士們可是十分的優秀，興許有你能看得上眼的。”
姜沅的腳剛邁進舞池，幾名站在一旁觀望的女士就将目光投了過來。
她們彼此之間竊竊私語，時不時發出俏嬌的笑聲，用團扇虛虛的遮住半張臉，眼神一勾，帶着幾分無言的邀請。
姜沅微微一笑，禮儀到位的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威爾曼在一旁跺了下腳，道，“站在那裏的幾位女士是今天場上最漂亮，也是最有錢的，我怎麽邀請都不肯共舞，你一來就博得了好感，真是讓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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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轉着手裏的酒杯，“只是打個招呼罷了，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威爾曼剛要勸他多留下來玩一玩，突然有一名男士從旁邊走來，言語十分客氣的說道，“這不是朱利安和威爾曼嗎，很榮幸能邀請二位來參加這次晚宴，不知道玩的可還開心”威爾曼認清來人，連忙恭維道，“我們自然是非常滿意，也只有喬西斯少爺的大莊園，才能設計出如此高貴奢華的舞會了。”
姜沅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對方，喬西斯，附近最大莊園的主人，據說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光是那一身精致華美、布料罕見的衣服，和手指上帶着的珍貴寶石，就讓人感受到了那粗壯的財力，更何況這人年輕英俊，舉止儒雅，正是場上衆人最為追捧的對象。
喬西斯和威爾曼閑聊了一會，才轉向姜沅這邊，“朱利安，我以前都沒怎麽能有機會見到你，日後多到這裏聚會，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許多的共同話題。”
威爾曼适時的補充道，“喬西斯少爺十分博學，平時也愛好讀書，倒是和朱利安你很相似。”
姜沅回想起他來到這個世界，收集到的有關“奴隸叛逆原因”之類的書籍，略微有些心虛，他禮貌的答道，“若不介意，有機會我便上門打攪。”
喬西斯溫和的笑了笑，“随時歡迎，我正發愁沒人能和我一起品茶讀書，朱利安，你喜歡什麽樣的茶，我好平時備下一些來。”
威爾曼大驚小怪的叫道，“這可不公平，喬西斯少爺，我以前來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喬西斯熟絡的打趣着說道，“那是因為你不喝茶，即便是準備好了，也會浪費掉我的茶葉，那一兩可是能換取五名身體健康的成年奴隸。”
威爾曼很是羨慕的看着朱利安，顯然他并沒有喝過那樣好的茶葉。
姜沅想了想，并不知道日常所喝的茶葉品種，他招手叫來随侍在身旁的奴隸，“維亞，告訴喬西斯少爺，你泡的紅茶品種。”
那名俊美的奴隸溫順的躬着腰，低聲道，“是從北洋專船運送過來的翡翠紅茶，用泉水沖泡即可。”
威爾曼拍了拍朱利安的肩膀，“看來你這一名奴隸很不專業，竟是用如此簡陋的方式沖泡紅茶，喬西斯這裏光是泡茶的流程就很繁複，甚至能稱得上是一種藝術了。”
姜沅暗暗的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等回去後，剛好能以此來斥責奴隸沒有好好工作，就又能有借口進行懲罰了喬西斯沒有發話，他細細的打量着那名奴隸，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起頭來。”
那名奴隸沒有絲毫舉動，仿佛沒有聽見似的。
一名跟随在喬西斯身旁的侍從突然走上前去，踢了他一下，“喬西斯少爺叫你擡起頭來，沒聽見嗎”那名奴隸依舊無動于衷，被踢中的小腿甚至沒有半分抖動。
喬西斯的笑容變得淺了些，威爾曼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竟是還有奴隸敢和喬西斯少爺作對姜沅皺了皺眉，道，“擡起頭來。”
維亞順從的把頭擡了起來，露出那張讓女人都要嫉妒的面孔來。
“這長得還真不錯。”威爾曼逗笑說了一句，緩解着氣氛，“朱利安，恐怕你莊園裏邊的女子都比不過他。”
姜沅道，“長相不能下飯，要來何用”
威爾曼朝他擠眼睛，“是不能下飯，但是可以做點別的”
他看見姜沅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那名奴隸看了一眼過來，讓威爾曼的口水差點嗆到了喉嚨。
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很聽話的奴隸，怎麽剛才有種壓迫感只是轉瞬即逝，讓威爾曼覺得也許是他酒喝得太多，産生幻覺了。
喬西斯頗感興趣的看着那名奴隸，他同姜沅道，“朱利安，這名奴隸很聽你的話。”
姜沅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是他的主人。”
奴隸必須無條件服從主人，這是最基本的規則
姜沅再次感慨這個世界的任務水平，實在是容易得令人發指。
喬西斯慢慢的收回了目光，突然說道，“把這奴隸賣我。”
威爾曼愣了愣，喬西斯少爺這麽大一個莊園，還缺奴隸不成姜沅也有些疑惑，他沒有馬上答應，而後便聽見喬西斯繼續道，“我出錢，并且另外給你兩名泡茶好手，絕對不比他差，怎麽樣”會泡茶的奴隸，還是出自喬西斯莊園的奴隸，價格不菲威爾曼一握拳頭，這是賺了，通過交易還能得到喬西斯少爺的友情，多麽劃算的事情。
他恨不得代替朱利安答應下來，連連用眼神示意對方。
姜沅皺了皺眉，他問道，“不知為何要買下他”
喬西斯嘆息了一聲，“或許是我還沒遇見，能抵抗我的奴隸，想知道他的骨頭有多硬而已。”
莊園主并不在乎奴隸的死活，那就是一個除了幹活賺錢之後，還會說話、能取樂的物件罷了。
威爾曼很是好奇這名吸引喬西斯少爺注意的奴隸，對方擡起頭來後，就站在一旁，斂眉垂目，似乎對自己的歸屬權買賣毫不關心。
事實上，關心也沒用，奴隸本身并沒有選擇權。
姜沅客氣的拒絕道，“抱歉，我還是比較習慣喝這名奴隸沖泡的紅茶。”
喬西斯愣了一下，他似乎并沒有想過，這點小小的要求，會被拒絕。
還是來自一名不如他的莊園主
喬西斯摸了摸下巴，并未生氣，“不如這樣，先把這名奴隸賣給我，交易所需要的錢和人我馬上就給你，如果三天後你反悔了，這名奴隸也還願意跟着你回去，那便随時來這裏把他帶走。”
說完後，他停頓了一下，又同威爾曼說道，“麻煩你來做見證，酬勞另外計算，我決不食言，如何”“這怎麽好意思”威爾曼驚訝的說道，“喬西斯少爺，你可真是果斷又大方的人”喬西斯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姜沅，等着他的回複。
先交易，三天後還有反悔的機會
姜沅仔細思索，如果三天後他來要人，維亞不肯跟他回去，說明已經徹底厭惡他，轉投其他莊園謀生了。
任務達成大半，坐等奴隸崛起後報複
如果三天後他來要人，維亞願意跟他回去，那這送出去的三天，也足以刷上許多惡感值，同樣可以推進任務進度一大步這是一場十分劃算的交易，他輕輕點頭，“合作愉快。”
喬西斯終于露出了十成的笑意，一直以來，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
只是這樣非标準的奴隸交易還需要有一份協議書，今晚顯然是不能夠處理好的了，他道，“為了公平起見，交易協議由你回去起草，寫出三份來，和奴隸一起送來便是，我簽好名字後再讓人将其中一份送去你的莊園。”
從朱利安的莊園來到這裏，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區區一名奴隸交易的小事，并不能讓養尊處優的奴隸主專門跑一趟，那實在是浪費時間。
姜沅答應下來後，便帶着奴隸先回去了。
威爾曼只要在奴隸送到喬西斯這裏時，在三份協議書上面都簽下名字，再帶回去一份備用，作為見證人即可。
他沒有什麽所謂多跑幾趟，能有機會來拜訪喬西斯，是一種榮幸維亞一言不發的跟着主人，回到了莊園裏。
艾米從其他侍從口裏，得知維亞要被賣出去後，忍不住偷偷掉了幾滴眼淚。
聽說是因為不聽話，得罪了喬西斯少爺，那名十分厲害的大莊園主，這才被送去讓對方消氣的。
“他怎麽能熬得過去”艾米傷心的同一名侍從說道，“可憐的維亞，我才認識他沒幾天。”
那名侍從也忍不住嘆息道，“身為奴隸，就要認命，那是大莊園，我們惹不起。”
艾米沮喪着，只能默默祝福維亞好運。
雖然大部分奴隸的最終命運，都是沒有什麽好的下場。
姜沅參考了往年的協議書，照着起草一份，再把喬西斯所說的條例給加了上去。
其中關鍵的一條便是，“奴隸交易後的第三天，如果這名奴隸願意，随時可以返回原莊園。”
姜沅心想，這算是三天無理由退換嗎，但似乎還需要附加一個條件維亞站在卧室的角落，耐心的等待着，直到對方寫完協議書，并且簽好了名字後，才被叫到跟前，神情平靜得看不出絲毫波動。
姜沅開始了惡感值提升的準備，他高傲的宣布，“你被送人了。”
奴隸被随意贈送，本就是一種對人格的侮辱
維亞聲音低沉而悅耳，“奴聽從主人的吩咐。”
姜沅指了指那份協議書，“這三天裏，你是喬西斯的奴隸，随他任意處置”維亞還是那句話，“奴不敢有絲毫異議。”
姜沅非常滿意的完成了系列舉動，将手裏的那份協議書甩在了奴隸的臉上。
而後還多甩了一份叫“補充說明”的文件。
他殘忍的說道，“找個時間自己過去，省的我費工夫。”
大大小小的莊園連成一片，互相監視着奴隸們的一舉一動，單獨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
維亞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他回到自己休息的窄小房間裏，先換了衣服，用冷水簡單的淋浴了一遍。
水滴順着緊實光滑的肌膚流下，流下些許痕跡，維亞被涼意刺激得雙眼微眯，待擦幹身體後，他才随意的坐在床上，拿出那一份協議書。
上面有火紅的烙印，奴隸不允許查看主人們珍貴的書信和文件。
維亞輕車熟路的将烙印解開，打開協議書，掃了眼裏邊的內容。
紙上寫的倒是詳細，大體協議便是他被送到喬西斯的莊園裏，三天內要任憑對方擺弄，直到三天後，如果他還願意，便能回來這裏。
維亞苦笑一聲，如果到了三天後還能活着，才能選擇去留的問題罷。
他将烙印歸位，絲毫看不出有打開的跡象，做完這一切後，維亞又順手打開了那份“補充說明”文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卻是不禁微微怔住。
“備注不得對這名奴隸造成任何傷害，包括精神和身體上，以免退回後不能正常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