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天一大早,夏日的炎熱就開始展露出了威力。
姜沅沒有晚起的習慣,他洗漱完後,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見那名奴隸背着一個簡陋的包裹,在離開之前,還需要打開給侍從檢查。
裏面東西很少,僅有一件換洗的衣服,以及一小口幹糧,再加上幾份協議書,看上去貧窮得可憐。
不過奴隸不允許擁有自己的財産,那件衣服已經是莊園主的格外開恩了。
艾米目送着那名可憐奴隸的背影,蕭瑟又孤獨,她揮了揮手,對維亞做最後的告別,其他幾名認識維亞的侍從,也紛紛抱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走出了莊園的大門。
這一整天,莊園裏邊都很平靜,離開一名奴隸,對于莊園主而言,沒有什麽影響。
這天晚上,姜沅靜心尋思着,三天後是否要親自上門去确定,到底需不需要把那名奴隸給重新領回來如果在那個時候,任務能夠完成到八成的地步,他便萬分的滿足如果還不行,那有一個“随意送人”的行為打底,距離任務完成恐怕也不遠了。
帶着一點小小的期盼,姜沅興致不錯的回顧了在這之前他所做了的一系列舉動,再三确認沒有問題後,才放心的挑了一套純棉的睡衣,打算沐浴後便安然入睡。
希望三天後,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他進到了浴室裏面,擰開熱水,沖洗了一會,才發現忘記拿毛巾了。
姜沅拉了一下安裝在浴室裏邊的拉繩,繩子的另外一頭連接着一個安裝在樓下的銀質鈴铛,聽見鈴铛被搖響了之後,便會有侍從馬上上來聽從吩咐。
姜沅繼續沐浴,等聽見浴室外有開門的聲音,才開口道,“幫我把毛巾拿來。”
很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便伸了進來,姜沅接過雪白的毛巾,不料此時浴室門突然被推開。
他看着眼前的奴隸,略微訝異的說道,“維亞”
俊美的青年低低的應了一聲,恭敬的詢問道,“少爺還有什麽別的吩咐。”
姜沅迅速的整理好思緒,神情嚴肅,如同奴隸主至高無上的權威受到了冒犯一般,他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被送去喬西斯的莊園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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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奴隸依舊低着頭,态度極為乖順,“奴正是奉了少爺的安排,逐一照辦,不敢有任何差池。”
姜沅強調道,“但我是讓你離開。”
維亞擡起頭來,神情平靜自然,“少爺說的是讓奴找個時間自己過去,省的再費工夫。”
姜沅想了想,的确是這麽個意思,于是他點了點頭。
維亞一邊将水溫調高一些,免得少爺受涼,一邊溫聲解釋道,“所以奴把時間定在了以後,具體是怎麽時候,還不确定,現在還是回來繼續伺候少爺罷。”
他說了時間可以任意定嗎
雖然也沒說不可以
姜沅平緩了一下心緒,正要強硬的要求對方,明天必須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名奴隸的手,悄悄伸過來,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他将浴巾簡單圍了一下,問道,“你做什麽”
那名奴隸竟是試圖輕輕拽了下浴巾的邊角,發現并不能讓它掉落後,才遺憾的松開了手,垂眉乖順道,“奴只是想幫少爺擦拭身子。”
姜沅淡然拒絕道,“不用了,你先出去。”
很顯然,這個姿勢并不适合交談。
維亞似乎有些不太情願的應了一聲,才慢慢的離開了浴室。
姜沅迅速的沐浴完後,穿上棉質睡衣,一邊擦幹發絲一邊走出浴室,他環顧四周,卻是沒有看見那名奴隸的蹤影。
因為發現犯了錯,害怕被罰,所以畏罪潛逃了嗎
這是惡感值提升的最佳前兆
姜沅也沒有急着命人去追,要等着奴隸翻身之後回來報複,他才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姜沅帶着幾分愉悅的躺到了床上,剛鑽進那被疊得蓬松柔軟的被窩中,就發現裏邊還躺着一個人。
一感受到他進來,溫熱的四肢就攀附上了他的腰,姜沅還未來得及質問出聲,就發現懷裏被塞進了一個美麗的奴隸。
勻稱的肌肉線條流暢,細膩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絲綢一般,非常的誘人。
維亞從被窩裏邊探出頭來,溫順的說道,“少爺,奴暖好了被窩,可還滿意”這一晚上,他都沒能将這名奴隸放下床,對方一口咬定,之前就是這樣伺候主人,從未變過。
姜沅對從前的記憶,沒有什麽印象,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想了想,便接受了這個規矩。
順帶做出了讓人厭惡的決定,他同奴隸道,“以後我想什麽抱你,就什麽時候抱你,随時随地,不得反抗。”
這對于俊美的青年而言,是一種侮辱,把人當物件一樣随意享用,本身就是非常殘忍的事情。
維亞沉默了片刻,微微垂眸道,“奴遵從少爺的命令。”
發現對方是愣了一下才開口答應,可以看出是多麽的不情不願,姜沅覺得惡感值又可以提升一點。
深夜時分,維亞單手撐着身體,俯身看着那名躺在床上,呼吸平緩的少爺,唇角不禁一點一點的,微微勾起。
随時随地都可以抱麽。
真是再好不過了。
以前他總是爬不上來
第二天,姜沅一大清早,就親自把人送去了喬西斯的莊園裏邊。為了防止這名奴隸再用其他的借口,來逃避着殘忍的命運,他非常冷漠的将人看管在身邊,寸步不離,讓維亞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惡感值持續提升
威爾曼得到通知,早早的就來到了喬西斯的莊園裏面,等姜沅到了的時候,便看見他和喬西斯正在院子裏比劃着什麽。
威爾曼看上去精神很好,恐怕是将要拿到一筆見證費,并且能和喬西斯拉上關系的緣故。
姜沅下了馬車,帶上奴隸走了過去。
威爾曼大老遠的就喊道,“朱利安,你昨天是有什麽事情嗎,我可是在這裏等了整整一天”姜沅答道,“莊園裏邊出了點小事,不過已經順利解決了,所以拖到了今天才來。”
他看到在場的人中,還有一名陌生的莊園主。
對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自我介紹道,“你就是朱利安嗎,我是傑明德,喬西斯的好友。”
姜沅禮貌的同他打了招呼,客氣了幾句,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傑明德拍着他的肩膀,“我能體會得到你的感受,作為莊園的主人,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要煩惱,侍從們弄不好家居擺設、廚房做不出新品菜樣、奴隸也變得懶惰不堪莊園主可真不好當。”
姜沅笑了笑沒說話,喬西斯看了眼跟來的奴隸,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擔心他半路會跑掉,要知道從這雙眼眸當中,可是能看到對自由的向往和追求。”
他說的話,似乎意味深長,別有它意。
維亞卻是無動于衷,仿佛被說的奴隸不是他一般,至始至終保持着沉靜的面容。
威爾曼不解的說道,“我可什麽也看不出來,朱利安的這名奴隸乖順得很,再說了,奴隸要自由做什麽,他們在外面可吃不飽穿不暖。”
喬西斯微微笑道,“話雖如此,也切不可大意,奴隸叛逃的原因有很多,或許只是為了證明自身的價值,吸引更好的奴隸主的注意力畢竟他們本身的賣價,甚至比不上我莊園裏邊的一只雞。”
傑明德大笑道,“喬西斯,你的莊園裏邊,值錢的東西可不少,那一群獵犬,就很讓大家垂涎了。”
獵犬
姜沅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果然在一棵大樹底下,有十幾條身材健碩,四肢強壯的犬類,哪怕是脖子上帶着鎖鏈,也在不斷的來回走動,非常具有攻擊性。
他附和的問了一句,“最近是有什麽狩獵盛會嗎”
威爾曼高興的說道,“可不是麽,朱利安,你真會挑選時間來拜訪,喬西斯少爺正在為三天後的狩獵做準備,那将會是一場極為隆重且盛大的活動。”
喬西斯笑了笑,“邀請函下午便會發出,附近的莊園主們,也都将受邀而來。”
姜沅微微颔首,“這确實是非常盛大。”
威爾曼悄悄同他道,“等下我們去看看喬西斯少爺的馬匹,我打賭,你一定沒見過那樣高大神俊的坐騎。”
越是富裕的莊園主,飼養着的專門為狩獵季使用的馬匹和獵犬就越是昂貴。
姜沅表現出頗有興趣的模樣,殘忍的奴隸主,總是喜歡通過狩獵來表現出血腥的手段,他問道,“具體的狩獵流程是怎麽樣子的,我需要做些準備嗎”威爾曼搖了搖頭,“這我還不知道,喬西斯少爺說一定是別開生面,以前大家都沒見過的。”
喬西斯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我只是從其他地方聽來的點子,覺得挺新奇的,便覺得試試也不錯。”
傑明德好奇的詢問,“能提前說一下嗎”
喬西斯笑道,“當然可以,只是一直站在這裏談話不太好,不如我們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閑聊如何。”
威爾曼連連點頭,他看了眼朱利安,生怕這名好友借口太忙,又要回去那個小莊園裏了。
姜沅想了想,便開口道,“既然明天就要參與,自然能先聽聽流程和規矩最好,免得臨時出醜,贻笑大方了。”
威爾曼并不贊同這句話,“就算你被馬蹄濺了一身泥點點,那些貴婦們都會覺得你依舊迷人,更不用說再炫耀一下精湛的騎術和箭法了。”
喬西斯有些驚訝,“朱利安竟是還有這些本事。”
傑明德也為之側目,莊園主向來好吃懶做的多,平日裏注重健身和修養的,寥寥無幾。畢竟有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還有前呼後擁的侍從和奴隸們伺候,沒有人喜歡再去做任何流汗辛苦的事情了。
威爾曼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以往我同他一起參與叢林狩獵時,總是沾了光,被那些小姐們的手帕砸得不得不低下頭來。”
喬西斯的目光停留在朱利安身上,“我也很喜歡騎馬射箭,到時候不妨比試一番”姜沅輕輕搖了搖頭,“狩獵不過是為了鍛煉身體,輸贏并不重要。”
喬西斯似乎開玩笑的問道,“怎麽,難道是怕贏了我,不太好意思嗎。”
姜沅微微笑道,“這兩種技能不過是基礎罷了,狩獵的關鍵是搜尋與追捕,找不到獵物,再好的騎術和箭法,也毫無作用。”
喬西斯面帶笑容,似乎真心的贊同道,“言之有理,是我多想了。”
威爾曼撓了撓額頭,“反正你說的那些基礎,或者關鍵,我都沒有,也只能期待運氣了。”
傑明德知道喬西斯是起了好勝之心,可惜朱利安看上去,并不是好鬥之人。
進了客廳後,喬西斯招待兩人坐下,并讓人端上來紅茶、水果和點心,一同送上來的,還有兩名金發的少年。
“尹文和尹爾,這是兩名會沖泡紅茶的奴隸,你先過目看看,滿不滿意。”
姜沅對奴隸并不挑剔,他收下了這兩名奴隸的契約,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威爾曼卻是評點了一番,“金發的年輕奴隸,身材這樣姣好,可謂是價格不菲,喬西斯少爺果然很有誠意進行這次交易。”
喬西斯含笑着靠在沙發上,随口提議道,“想在這裏試試他們的手藝嗎”威爾曼忙不疊的點了點頭,“喬西斯少爺教育出來的奴隸,一定是有過人之處”喬西斯朝他們打了一個響指,“再去給客人們沖泡一壺紅茶。”
兩名奴隸正要動手伺候主人們,站在旁邊的那名青年奴隸卻是突然開口提醒道,“沒有主人的命令,不能随意行動。”
尹文和尹爾動作一頓,他們忍不住擡頭朝那名出聲的奴隸看去,依稀記得,對方是叫“維亞”。
喬西斯的笑容随之一滞,威爾曼見勢不妙,連忙說道,“我們倒是都忘記了,契約書給了朱利安,現在朱利安才是他們的主人。”
傑明德沒說什麽,只是有些驚訝的看着那名俊美的奴隸這是朱利安送給喬西斯使用,有三天之約的那位罷,竟是這樣不怕死麽喬西斯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慢條斯理的說道,“是我失态了,朱利安,可否讓威爾曼也嘗一嘗這兩名奴隸的手藝”姜沅并不反駁,他道,“去泡罷。”
兩名奴隸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其中更為年長一些的尹文鼓起勇氣,問道,“朱利安少爺,是否需要按照以往的方式泡呢”以往的方式是什麽姜沅不好在小事上計較,便随意的點了點頭。
緊接着,他看見那兩名少年在沖泡好紅茶後,竟是脫下衣物,将滾燙的茶杯放在身上,然後跪着爬到了喬西斯的面前。
威爾曼都被吓住了,他有點不敢接過這樣的紅茶,喬西斯卻是非常怡然自得的笑道,“這是服務态度的問題,二位回去後,也可以像這樣教育奴隸,會讓他們變得更加的聽話。”
威爾曼表示他不喜歡紅茶,讓人拿了另外一杯清茶過來。
喬西斯便将其中一杯茶遞給了傑明德,而後看了眼依舊站在姜沅身後的維亞,抿着嘴唇道,“不如讓我的新奴隸維亞也試試這種沖泡方式,剛好少一杯朱利安,等會維亞身上那杯就讓給你吧,我總不好奪取了他的第一次,畢竟之後,我會奪取很多次。”
他繼續打了個響指,只是目光卻放在了那名俊美奴隸的身上。
尹文和尹爾知道,那名奴隸剛才突然發言,是沖撞到喬西斯少爺了。
因為讓他們準備的泡茶的水十分滾燙,杯子卻選了底部最薄的那種,絕對會燙傷維亞跪了下來,脫下上衣,正要把杯子放在緊實柔韌的背脊上,姜沅吃了口小餅幹,出聲道,“吃多了口有些幹,太熱的紅茶一時之間還喝不了,麻煩加點冰塊。”
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威爾曼見朱利安像是要被噎到的模樣,便讓奴隸們在紅茶裏加上冰,“喬西斯少爺這裏的點心是不錯,但也別吃太快了。”
冒着寒氣的冰塊與滾燙的茶水一結合,維亞的背脊就被放上了一杯變成了常溫的紅茶。
姜沅動作優雅的伸出手,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才緩緩舒了口氣,“喬西斯少爺的款待讓人受寵若驚,不知三天後的狩獵要如何安排。”
話題被轉移到了重點,喬西斯也不好抓着方才沒有燙到那名奴隸的事情不放,他頗有興致的同三人介紹道,“是從我的一名遠房親戚那邊傳過來的狩獵方式,愉悅性很高,幾乎風靡在他們那片區域,我們也不能落後才是。”
威爾曼雙眼放光的聽着,“有喬西斯少爺的帶領,我們竟能趕上潮流”喬西斯笑道,“其實說起來也不難,用到的器具非常簡單,只要将常見的那些獵物,換成奴隸便是。”
威爾曼愣了愣,“換成奴隸”
喬西斯含笑颔首,“用普通獵物,價格昂貴不說,狩獵多了也沒有新意,容易讓人感到厭煩,但是用奴隸來充當獵物就不一樣了。”
他很有耐心的分析着其中的優劣,“一來是奴隸價格便宜,死多少都沒關系,繁殖能力也很強,二來是看着他們哭喊着在叢林間奔跑,狩獵起來也更有意思,甚至有時候看上那名奴隸長得漂亮,憋不住了,也能把人抓了捆着,在野地裏結局,更是刺激和愉悅了。”
傑明德一拍大腿,“這個主意實在是太棒了我一定積極參與,非要弄個頭籌不可,可別介意我搶了風頭,哈哈哈。”
喬西斯淡笑道,“傑明德少爺請務必盡全力,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那就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威爾曼猶豫着問道,“是自帶奴隸來參加嗎”
傑明德也好奇這個問題,如果需要,他還得回去準備挑選一番。
喬西斯卻是十分大方的擺了擺手,“不用,這一次就都用我莊園裏邊的,并且舉辦得圓滿些,以後類似的狩獵,就按照這個規程來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順勢打開了朱利安遞過來的協議書。
看了一遍後,很是滿意,繼而打開那份補充說明的文件,随即視線慢慢的凝結了起來。
傑明德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麽了,協議有誤”
喬西斯慢慢擡起頭來,看着神情淡然的朱利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并沒有,只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朱利安能不能答應。”
姜沅禮貌的說道,“喬西斯少爺有什麽建議,盡管開口無妨。”
喬西斯盯着維亞,“三天後,奴隸交接之時,這份協議應該已經失效了,但是我希望讓這名奴隸也參加狩獵,朱利安少爺想必不會拒絕才是。”
姜沅微微一怔,他發現自從狩獵模式被說出後,在場的奴隸們臉上表情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尹文和尹爾甚至露出了松了口氣的神情來,畢竟他們今天就要被送走,不會參加那場狩獵。
至于維亞
當喬西斯提到他的時候,姜沅觀察到對方背脊似乎顫動了一瞬,微乎其微,但确實是有了些許反應。
這是不想參加麽
他果斷開口道,“當然可以,我沒有問題。”
此時,維亞的身形有了明顯的晃動。
姜沅在心裏暗暗的給任務進度記上一個小功。
惡感值極度提升
喬西斯有些意外事情的順利進展,畢竟方才他看見那份補充協議,幾乎要氣炸了。
可見朱利安還是一名識趣的人,并不敢真的惹怒他,喬西斯放下心來,笑道,“那就麻煩朱利安了,三天後他在我這裏直接參與就好,也很省事。”
姜沅喝完了杯子裏的紅茶,目光劃過窗外的獵犬們,開口道,“只是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喬西斯少爺能考慮。”
禮尚往來,是奴隸主們互相溝通的原則之一,喬西斯見朱利安十分幹脆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便也很好說話的點頭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氣,盡管說罷。”
姜沅朝他道,“我想負責三天後狩獵活動的舉辦事項,這是難得鍛煉自身的機會,畢竟我的莊園裏邊,還不具備操作這樣大型狩獵的條件。”
喬西斯想了想,他倒是無所謂誰來幫忙打雜,朱利安看樣子也是個見錢眼開的。
不過喬西斯還是特別提出了一點,“可以是可以,但是獵物必須要是那些奴隸,不能更換其他。”
姜沅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傑明德見狀,便笑道,“朱利安你可真機靈,我剛想開口,畢竟這可是能撈一筆油水的好機會,竟是被你給搶去了”威爾曼這才反應過來,舉辦狩獵活動,可是有不少外快可以賺取,一時之間,他非常羨慕的看向朱利安,不得不承認,人家的腦子就是轉的快從喬西斯的大莊園裏離開的時候,姜沅帶着兩名年輕的新奴隸,和一筆錢財,灑脫離開,留下了一名可憐的青年奴隸。
姜沅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眼神始終黏在他的身上,片刻不離。
只是當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幾天裏,姜沅忙碌了起來,檢查喬西斯的狩獵場地,指揮侍從們做好布置,并制定了一系列的詳細規定,這在以後,就是同類型狩獵需要準守的章則了。
喬西斯沒有多管這些小事,他最後問了一句獵物的情況後,便完全交給朱利安了。
雖然不能親手折磨那名叫維亞的奴隸,但是讓他在忠心耿耿追随的主人身上,受到更為嚴重的傷害,不是一件加倍有趣的事情麽喬西斯很是期待這一場狩獵活動。
三天後,各個莊園的奴隸主準時受邀而來,他們穿着方便騎射的衣服,踩着光滑铮亮的皮靴,帶着工藝精良的裝備,神情輕松惬意。
狩獵活動,是很常見的一種娛樂活動,每個莊園主多少都會參加過一兩次,有的甚至年年都要參與許多次。威爾曼這次似乎并不打算狩獵了,他決定站在一旁觀看便好,傑明德倒是很有興趣,他磨拳嚯嚯,恨不得能大展身手。
其他莊園主也紛紛表示,相比以前的狩獵動物而言,換成了奴隸倒是感到很新鮮。
姜沅讓人将規章制度抄寫數張,每人都發了一份,而後一邊喝着紅茶,一邊等待衆人的意見。
威爾曼看了幾遍,暗暗驚嘆朱利安的思維缜密,很多細節的優化他完全想不到傑明德也仔細掃了眼這份規則,不得不說,面面俱到,他也沒有什麽問題。
在場的其他莊園主更是對朱利安刮目相看,據說這人從接手到現在,不過是三天罷了,僅僅三天能幹點什麽,普通人恐怕連整個流程都搞不懂。
喬西斯懶得去細看那些條例,他見大家一副滿意的模樣,便跟着誇獎道,“朱利安,你果然富有智慧、考慮周詳。”
姜沅笑了笑,“只要大家玩的盡興,就是對我最大的贊譽了。”
傑明德哈哈大笑,“快開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喬西斯改變了主意,這次他沒有打算參與進去,畢竟是主辦方,想想倒是沒有必要同別人争鋒了。
喬西斯叫人把他的那群獵犬牽來,幫忙助興用,卻被告知這場狩獵,除了人員、馬匹、弓箭,不得帶其他的物品進去,那名侍從告訴他,“朱利安少爺吩咐的,說是為了公平起見,不然有的莊園主獵犬較多較壯,便能一下子奪得頭籌了。”
喬西斯心想,朱利安自己的獵犬不多,于是為了奪勝竟是設出了如此的規定嗎他有些無奈,但是既然事先說好交給對方來操辦,衆人對條例也很滿意,便不好再挑剔了。
他遺憾的說道,“那就把獵犬都看好,以後我再讓它們試吃新鮮的東西。”
傑明德催促道,“喬西斯,獵物呢,快些放進林子裏。”
喬西斯笑着吩咐侍從去把奴隸們趕過來,他同周圍的莊園主道,“早已準備好了,這些都是年輕強壯的奴隸,絕對能滿足各位狩獵的刺激感,如果被獵到手後覺得喜歡,也可以直接帶走,就當成普通的獵物那樣對待”狩獵奴隸,這可是從未見過的娛樂方式。
哪怕是膽小的威爾曼,也有了些好奇,他伸着脖子,看見一群奴隸,身上穿着不同顏色的衣服,有的還被挂上不同的裝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姜沅看見了他家的那名奴隸。
腰間用一塊黑布簡單圍着,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緊致的肌膚在陽光下泛出細膩的光澤,瞬間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那名奴隸長得真不錯”
“我一會可以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獵到”
“噢,那你可得費力了,他看起來跑的并不慢。”
傑明德好奇的看着那名奴隸的腳踝,上面挂着一條鎖鏈,連着一個不小的鐵球,鐵球上倒是灑上了銀粉,确保能和其他奴隸身上的飾品那樣,發出光來,好讓狩獵者輕易找到。
他問喬西斯,“帶着這種裝飾,還能跑起來嗎”
喬西斯摸了摸下巴,溫和的笑道,“自然可以,他可是我最為看好的獵物。”
真想馬上看到對方倒在血泊中,痛苦求饒的模樣。
那樣他也許會出手救下,再帶回來好好的教育一番,讓這名奴隸認清楚,誰才是絕對不能沖撞和冒犯的對象傑明德聳了聳肩膀,不再多問。
倒是喬西斯特意和朱利安說了一聲,“把你的奴隸打扮成這幅模樣,也是為了能方便你快些找到,覺得怎麽樣,好看嗎”注意到維亞的視線朝這邊望了過來,姜沅笑了笑,“不錯,符合我的審美。”
也很符合惡感值提升的條件
威爾曼因為不參加活動,便臨時充當裁判,宣布狩獵開始。
一群奴隸先給趕進林子裏,給他們跑遠和躲藏的時間。
這片樹林面積不小,只是邊緣處布滿了守衛,奴隸們無處可逃,只能在被圈起來的地方四處倉皇跑動。
過了一會,莊園主三兩結伴,策馬而入,林子裏面樹木并沒有很密集,其中還有溪水流過,非常适合狩獵,傑明德一馬當先的沖在最前方,興奮的叫喊着。
維亞拖着沉重的鐵球,步伐卻一點沒有慢下來。
他在半路上,遇見了兩名認識的奴隸。
“德魯,伯特。”
那兩人正在結伴潛行,聞言轉過身來,眼底滿是驚訝,“維亞,你怎麽也在這”德魯皮膚較黑,鼻子如同鷹嘴一般,看上去很是嚴肅,此時他面露焦慮之色,“我們便也罷了,你要是出了意外,自由聯盟可怎麽辦”維亞淡淡的說道,“沒關系,起義是注定的未來,不會因為我個人的死活而消失。”
“但如果失去你的率領,我們就需要更多的時間,會有更大的損耗”德魯不贊同他的冒險,“這次被抓來當獵物的奴隸,都是喬西斯莊園以前的戰利品,怎麽你也”身材較為壯實的伯特也跟着疑惑問道,“你是朱利安莊園的奴隸,莫非朱利安投靠了喬西斯”維亞冷漠的搖了搖頭,“過了今天,我就能回到原來的莊園。”
德魯跺腳道,“那也得能活的過今天”
伯特道,“就算我們幾個身強體壯,也無法對抗莊園主的勢力,更不用說現在他們騎馬射箭,把我們當成動物來獵殺,讓人絕望。”
維亞看向他,“絕望也不妨礙求生,先留心觀察情況,總能想到辦法。”
德魯嘆了口氣,“有你在,我們心安不少,只是一旦有機會逃跑,請你務必不要回頭。”
伯特用拳頭撞了下胸膛,“我們死就死了,你總得活着出去”維亞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聲音低沉,“誰都要活着出去。”
三人正要商議下一步的行動,維亞突然伸出手指,靠在唇邊,示意大家消聲。
德魯反應過來後,很快就趴了下去,伯特晚了一步,也被維亞一把按在了地上,很快,不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不只一匹馬往這邊跑過來
德魯暗道不好,正想說他去吸引那些莊園主的注意力,好讓其他人離開的時候,維亞先他一步站起身來,迅速躍出了藏身的樹叢,出現在那幾名莊園主眼前。
伯特剛要出聲,卻被德魯捂住了嘴巴,這個時候跳出去,只能是三個人一起被抓,辜負了維亞的一片苦心。他眼含淚水,死死的盯着維亞的一舉一動,祈禱着對方能活命。
傑明德眼尖的看見了一頭獵物從樹叢中跑出,他剛要拉開弓箭,卻發現身邊那人動作更快。
朱利安已經箭在弦上了
傑明德嘆了口氣,他就不該和這人一路,總是被打擊到懷疑自己以前狩獵冠軍的名譽,是不是假造出來的。
其他幾名莊園主見狀,也都不動手了,顯然争不過。
傑明德笑道,“這個是你的了,可別大意放走。”
姜沅非常殘忍的說道,“不會,我一定能射中。”
維亞在樹林間奔跑,他知道這麽近的距離,無論如何都逃避不過那支箭,只得是在感受到箭風襲來的時候,敏捷的扭動身子,避開致命處,讓箭頭射在他的其他部位。
嗖
一擊命中
德魯和伯特用盡全力,才壓制着心裏的憤怒和悲哀,沒有站起來沖過去。
傑明德鼓掌道,“好箭術,能在旁邊欣賞,真是榮幸。”
姜沅冷哼一聲,“狩獵奴隸,本就不該手下留情。”
兇狠追捕
殘忍射殺
惡感值直接爆表
維亞靠在一棵樹旁,眼睜睜的看着飛箭射中了他的臀部,而後被彈了出去他微微一怔,凝神看去,發現地上的箭頭竟是圓的,還有點軟。
包着棉花,沾上特制顏料,并且磨平了的箭頭,在維亞穿着的黑布上留下了顯眼的痕跡,表明這個奴隸已經被獵到了。
德魯和伯特也不禁面面相觑,這是怎麽回事,狩獵中用的竟是假箭那他們為何還跑得這麽辛苦,這麽的提心吊膽姜沅騎着馬,緩緩的靠近那名可憐的奴隸,被這樣對待之後,不知會不會突然暴起發難,那樣他的任務就能圓滿完成維亞沒有站起身,而是仰着頭,似乎放棄了掙紮。
姜沅抱着胳膊,淡淡的說道,“身為獵物,就要有獵物的自覺。”
真是一名冷漠無情的奴隸主。
維亞看着他,眼底似乎劃過了一絲笑意,他溫順的說道,“奴遵從主人的命令。”
姜沅有些疑惑,他方才并未下達什麽命令。
那名奴隸慢慢站起身來,走到馬匹旁邊,問道,“主人可是要獵物自己爬上去嗎”姜沅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一般獵物确實是要綁着挂在馬後邊,帶回去的。
只是想了想那樣的姿勢,他便放棄了,“你就走着,不能上來。”
維亞輕輕嘆了口氣,卻是沒有放棄,而是伸出手,悄悄撫上了主人的身體。
姜沅凝眉道,“你做什麽。”
維亞恭敬道,“獵物的自覺,不是要對狩獵者讨好求饒麽”
姜沅抓住機會殘忍的說道,“求饒也沒有用”
維亞垂下眉眼,“那奴只讨好就行了,不去求饒。”
這名奴隸連求生欲都沒有了嗎。
維亞又問道,“少爺想什麽時候享用獵物呢”
姜沅不明所以,“你又不能吃。”
維亞笑了笑,“少爺試試便知,可惜這裏閑人太多,影響氣氛。”
被打成了閑人的德魯和伯特繼續趴在原地,保持安靜。
傑明德沒有興趣看別人收拾獵物,他和其他人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維亞牽着姜沅的馬,緩步走在林間的道路上,他時不時回過頭來看看馬上的主人,“少爺,這裏享用可以嗎”“不行。”
“那再往前一些,那裏人少。”
“都說不行”
維亞想了想,“不如走小路,去那條溪水邊,享受完了也方便清洗。”
姜沅拒絕道,“這裏是白天,公共場所。”
他得回去後,好好的研究下今天的惡感值收獲的問題。
維亞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非常愧疚的說道,“是奴不好,晚上回去了,再好好服侍少爺。”
說完後,他步伐輕快的繼續牽馬前行。
馬匹上的姜沅“”
他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