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這些的,不過黑子還是回答:“一開始不是很适應,現在還好。馬上就有比賽,還有點緊張。”

原撲哧一笑,聽赤司說起過,黑子每次都會練到吐,拖後腿拖得他們常常完不成練習。不過看黑子疑惑的目光,原并沒說這些。

說起比賽,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有地區交流賽,籃球部排位前十的學校間會進行切磋。但是擁有問鼎中學巅峰實力的帝光中學籃球部,其實力比其他學校高了兩倍不止,所以每年都會有一定的限制,今年的限制似乎是只限一年生。而有點殘酷的是,若在比賽中沒派上用場就會直接被降格。不過看黑子的樣子并不知道這一點,而她也不打算告訴他,要是他更加緊張了該怎麽辦?

“黑子君要加油啊。”原輕飄飄地帶了一句便不打算再繼續說。

黑子抓抓頭發,轉過身去,不一會兒就直接睡過去了。原看老師在他身邊來回走了幾次都沒把他抓起來,內心止不住感嘆黑子的存在感真是一項作弊利器。

上午的課很輕松,第一二節是美術課,一節國文課,最後兩節是家政課。因為座位的問題,黑子和原分到了一組。今天老師布置的任務是可麗餅的制作。

戴好了三角巾,原轉過頭對自己的搭檔說:“黑子君,合作愉快啦。”

黑子心虛地摸摸鼻子:“其實我只擅長水煮蛋。”

“咦?男孩子嘛,可以理解。”赤司可是從來不下廚的,她也不知道他的手藝到底怎麽樣就是了。“黑子君就負責篩面粉吧,我不太擅長這個。等我把蛋液弄好後和在一起就行了。”原指了指桌上的面粉袋。

“我明白了。”黑子點頭,迅速地動作起來,原自己也開始動手。

廚房裏一片熱火朝天,只有黑子和原這邊蠻安靜。害怕自己烤出來的面皮不能見人的原把烤制的任務全部交給了黑子,自己則制作奶油。兩人分工實在太明确,黑子烤完餅皮,原的奶油制作也差不多完成了。

“向晚同學,需要幫忙嗎?”黑子看着冒着黑煙的鍋,嘴角終于止不住抽搐了。整個教室似乎都開始彌漫有些詭異的味道。

原咳了兩聲:“好像做失敗了,黑子君再要試試嗎?”

沉默了一會兒,黑子接受了工作,他其實是怕這過奶油會從甜味變成焦味。他不願意成為第一個見證這種異變的人。原看了看,覺得為了防止徹底失敗,把備用的巧克力化掉了。

午休的時候,原把家政課制作的可麗餅交給了赤司。他接過,直接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打開來看了一眼。

“這是你做的?”赤司表示了懷疑。

Advertisement

原自己也有點糾結:“大部分工作都是黑子君做的。”

赤司理解地點點頭,把袋子封好,問她:“帶便當了嗎?”

搖頭:“早上的時間不夠,沒來得及。”

“那就跟我一塊兒去餐廳。”

“咦?合适嗎?”原瞪大了眼睛。

赤司轉過身:“什麽合不合适,別跟丢了。”

午休時間不長,在其他學校,學生們都是自己解決午餐。女生們拿出便當在校園裏三兩結伴,男孩子們往往都拿着飯團或者面包匆匆打發,而帝光卻擁有食堂。到食堂的人并不是太多,如果不是會跟籃球部的大家吃飯,平時忙得都看不到人影的赤司是不會到那兒去的。

跟随前方走得不緊不慢的身影進了明亮的餐廳,原一眼就看到了一桌五顏六色的腦袋聚在一起。

最先發現赤司和原到來的是在一旁安靜地吃飯的虹村。他舉起手沖兩人揮了揮:“喲,赤司。咦,赤司妹妹你也是帝光的?”

聽到虹村的話,旁邊的綠間也擡起了頭,他很疑惑,赤司并沒有妹妹吧,結果目光立刻掃到了跟在他身後的原:“又是你?”

虹村瞥了一眼他:“怎麽這個語氣?”

綠間哼了一聲沒再說話。食不言寝不語,他今天已經破掉原則了。

虹村倒也不在意,沖着原道:“以前怎麽從來沒在學校看到過你呢?”

原笑:“因為這是我上學的第二天啊。身體不好,回家養病了。”

虹村那兇惡的臉依舊兇惡:“都快期末了才來,還不如下學期再上學。”

原并沒搭話,赤司恰巧把兩盤炒飯端了過來。而下一刻原已經被桃井拉到那邊去接受“盤問”了。

赤司取出勺子撥了撥尖尖的炒飯,上面還蓋了個荷包蛋。他垂首道:“隊長,我想讓原進來幫忙工作。”

虹村聽完,眉毛一挑:“經理的人數已經滿了。”

“她不是當經理。”

虹村的眉毛再次挑戰了高難度的動作:“難不成你還用得着專門來個秘書?”

“隊長。”

“哎呀,随你吧。”虹村扒了最後一口飯,“就那麽着急為她讨那兩個學分嗎?是妹妹也不至于這麽護短吧。”他靠在椅背上,用赤司遞來的紙擦了擦嘴。

“隊長真是了解我呢。”赤司笑。

虹村聳了聳肩,看到了赤司随手丢在一旁的紙袋:“裏面是什麽?”他顯得有點好奇,裏面傳出的點點想起就算在餐廳也無法遮擋,好聞的巧克力和奶油的氣息。

“可麗餅。”

“還是熱的,家政課你做的?”虹村伸手拿出一個,放到鼻子邊嗅了嗅,真的很香,“技術不錯嘛。”

赤司舀了一勺炒飯放進嘴裏:“不是我做的。”

“那就是你妹妹了。”無關緊要人員的東西赤司都是不會要的,這一點虹村知道,一下子就猜中是原的作品,“嘗一口不介意吧?”

赤司笑:“請便。”

“那我不客氣了。”虹村把另外一個餅放回袋子還給赤司,叼起巧克力可麗餅,端起盤子,“我吃好了,先走了。”他又揮揮手沖另外幾個人示意,這便潇灑地離開了餐廳。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Q:有些打算

赤司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想原接觸商業。至少,不是在自己父親的安排下。多少有點後悔讓她去看商業書,或者說讓父親知道她的學習。這些都是他疏忽了——所以他才把原叫來學校。可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不會跟着你的打算發展的,踏出第一步,就不得不踏出第二步。

赤司不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打算的,讓原接觸公司的事情到底是什麽用意。潛意識裏,他不願意看到原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外。歸結于占有也好,歸結于保護也好,無論哪個方面,赤司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發展。而事實上,每次看到原面前那些厚厚的資料,赤司自己都覺得有點頭疼。

“原?”他推開部室的門進來,敏銳地發覺桌上那堆資料的堆放好像被掉了個個兒,他記得早上走的時候右邊那一疊明顯比左邊的高。從資料裏擡起頭,原看到赤司,笑了笑:“征十郎君。”

“你在幹什麽?”赤司走到桌子前面,發現虹村學長偶爾偷懶後全部壓到他的頭上的文件已經差不多處理完了。不就是被食堂試吃會那邊耽擱了一會兒麽。

原有點局促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沒什麽事幹,虹村學長拜托我把文件處理了,然後就……”

赤司一天,微微眯起了眼睛,原看到裏面閃動着奇異的光。只聽他笑道:“隊長?……”居然敢動用我的勞動力啊。

“征十郎君?”原覺得有點冷。

赤司低頭默了一默,微笑:“以後隊長要是再提這樣的要求,記得拒絕掉。這一次就算了,我不想看到下回。剩下的還有多少?”

“剩下幾個隊員分析和比賽計劃。”原翻了翻,回答道。

“隊長讓你看這些?”赤司不免有點驚訝。

“是的。”原如實回答。

“……先看完吧。”說罷便坐到了部室唯一的沙發上,随手挑了一本書看起來。

對赤司的行為,原多少有點不解,不過既然赤司讓她看完,那就快點看完吧。

十一月末的寒風被阻擋在門外,不知什麽時候,悄悄下起雪來。一點一點像春日的蒲公英的小片雪花輕盈地出現在赤司的視線範圍內。越過原埋下的頭,他緋紅的眸子裏出現了稀稀落落的白色。很模糊、很夢幻、很單薄的雪花落得靜谧,把光禿禿的樹枝墊了輕飄飄的一層。

室內的燈光亮着,以人眼所不能捕捉到的頻率閃爍。燈下的原認真地看着文件,一目十行,時不時動手寫些什麽。不濃不淡的眉頭微微蹙着,抿着淡色的唇,微紅的頭發拂着寫滿字的紙,投下礙事的陰影。

赤司放下了手中的閑書,以手支頤,注視着她。

……說實話,原看起來,很漂亮啊。不過她的病态将她的美貌全部掩去了,如果不認真看的話,就總是會忽略掉掩藏在蒼白的外表下的美麗。對着女孩子這麽目不轉睛地看會很失禮,所以會注意到這一點的只有自己吧?但即便這麽看着她都完全沒有注意到,到底是有多認真地在看着那些資料呢?有一瞬,他覺得很不爽。

原一行一行地浏覽着厚厚的資料,過長的劉海總是阻礙着她的視線,時不時就必須伸手撥弄一下,搞得她有點不耐煩。但資料馬上就要看完了,在頭發上耽誤時間實在是有點可笑……還是別管它了。原把頭發往一旁拂了拂,別到耳後,翻過了一頁。

真的不覺得麻煩嗎?赤司看着她不斷撥弄劉海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笑。雖然對其他的事情很上心,對自己的關注度卻不高。原真是個奇怪的人。

在心底如是說着,視線卻不經意地開始逡巡,落到整理文件用的夾子上時,他笑了笑,站了起來。

額前礙事的頭發被兩只手從後方攏起,視線一下子就變得明晰了好多。帶着溫熱的手指不經意觸碰到額前的皮膚,像花瓣掠過。落到書案上的是赤司挺拔的身形。原聞到自己才洗過的頭發傳來的香味,同赤司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是屬于他那份味道卻帶給了自己不一樣的感覺。手指穿行在發間,頭皮一會兒便傳來了被拉伸的感覺——如果能體會到,一定是痛吧。原想着。随即它們就被固定住了,涼涼的東西停留在了頭上。

“可以了。”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赤司退後一步打量了一下原此刻的發型。松散的頭發依舊披在背後,唯有額前的頭發被夾子固定在了頭頂,亮出了她的額頭。

原有點啞然地摸了摸頭頂,啪嚓一根斷發。果然是扯着頭皮了。她默默地收攏手心,悄悄把它丢在了地上,帶着膨大頂端的紅發消失在赤司的視野中。揚起笑臉對他說:“謝謝征十郎君。這裏馬上就好了,再等一會兒就行。”

赤司點頭,卻沒有回到沙發上坐下,而選擇站在她身後這塊離窗戶更近的地方觀賞雪景。在大多數人的眼中,赤司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完美的外表,完美的課業,完美的家世,完美的籃球。他擁有一切,擁有配得上這一切的實力。他高高在上,冷淡又出衆。其實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有時候也會在這樣悠閑的午休時光看看天空,暢想一下天空之外是什麽。

虹村推開部室門的時候看到的恰巧是這樣帶着少有柔和氣場的赤司和帶着嚴肅氣場的原。

……他們這是搞反了不是嗎。

聽到響動,原擡起頭:“虹村前輩你回來了。”

“啊,資料弄完了嗎?”

“已經好了,分類之後就可以結束工作了。”原如實回答。

“辛苦你了!回頭請你吃好東西!”虹村心花怒放,正要關上門,赤司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制止了他的動作。“赤司?”

赤司笑了笑,先是回頭對原說:“去球場裏等我。”然後就把矛頭對準了面前的虹村:“前輩,我有點事要給你說,請跟我過來一下吧。”

第一次對我笑得這麽溫柔,赤司你怎麽了?虹村的直覺告訴他大概沒什麽好事發生,可是後輩都用如此這般的語氣“請求”他了,要是不答應會給學妹留下不好的印象呢。權衡了一下,他點頭。

赤司的笑意更深了,做出了“請”的姿勢,于是虹村就被他“請”出了部室。

原有些不明所以地目送兩人離去,但是還是很聽話地收拾好文件把它們放到櫃子裏前往此刻空蕩蕩的球場。因為外面飄落的雪花而暗下來的天色并沒有影響到室內的明亮,雖然只開了一組燈,球場內的可視度也非常高。本該悠閑的午休時光,原以為這裏會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她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倒地不起的身影。是誰中午也在練球啊?真是勤奮呢。

空曠的球館裏回蕩着原的腳步聲,夾雜其中的還有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哼哼。

是練得太狠了所以傷到了嗎?她想着,繼續靠近那個灰頭發的人。

“……你還好吧?”她站在那個人的身旁,問得小心翼翼。

灰崎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黴透了,前往餐廳的路上碰到了虹村,結果對方陰森森地揪着他的衣領就把他拖到籃球館一陣狂毆。他不就是翹了幾天前的練習賽嗎,明明沒他出場也贏得很輕松啊,為什麽他還非得挨揍啊?!嗚嗚,這張臉都沒辦法見人了!

氣息奄奄地趴在涼冰冰的地上纾解着臉上的火辣辣,灰崎問候了虹村十八代祖宗和十八代子孫後終于停止了腦內劇場,安分地安靜在原地,感受到館裏開着的暖氣,他有點昏昏欲睡。可是在臨睡的邊緣,被一個聲音吵醒了。

是誰在這個時候還吵我?!要不要人睡午覺啊!!艱難地散發着渾身戾氣擡頭,看到的居然是一個女生。“诶?”

原看到一張慘絕人寰的臉,一瞬間的驚吓:“你沒事吧?”是參加鬥毆了嗎,居然被打成這個樣子。

灰崎閉着腫得不成樣子的左眼,用眯成一條縫的右眼打量着面前這個蹲下來的女生。沒見過,學校裏有這號人嗎?

“你誰啊?”充分發揮着與生俱來的惡劣氣質,他沒好氣地問。

嗚哇,這個人好兇!原覺得是不是應該丢下面前這個人趕緊走開,或者再給他致命一擊。而灰崎沒給她這個反應的時間,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傷口。

“這個給你。”一面感嘆着“真的被揍得好慘”,一面遞給這個她不認識的人随身攜帶的手帕。估計這人用了她就不敢再把這塊帕子要回來了。原皺着眉頭。

“啊,謝了。”看着模樣就不善的少年習慣性地說道,接過帕子開始用臉蹂躏,蹭了幾下,帕子就讓人不忍再看。

原看着,咽了口唾沫。

“我說,”少年突然開口,看他兇神惡煞心情極度不好的樣子,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是少年沒在意她的小動作,自顧自地說:“你是誰啊?”

“……原向晚。”

灰崎瞄了瞄她,目光落到她的腦袋頂上:“你頭上夾着這種夾子幹嘛,COS天線寶寶?”說着還伸手過去,打算摸摸。

“等一下!——”原趕緊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可是從她的背後卻飛出一個不該出現在她視野內的東西。

——圓溜溜的籃球帶着雷霆萬鈞之勢一下子砸中灰崎那張本就慘不忍睹的臉。是多大的外力才能産生那樣的加速度,原抖了抖。

整個人扭曲掉的可憐的灰崎同學慘叫一聲,砰地一聲仰面倒地,像蝦米一樣抽了抽,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死、死掉了?!原回過頭,虹村還維持着投球的姿勢,不遜于灰崎的兇相。赤司站在他旁邊,沒什麽表情。但是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

“虹村前輩,征十郎君。”她站起來。

虹村活動了一下肩關節:“下回離這家夥遠點兒。”看他在地板上挺屍,還踢了幾腳。“灰崎,給我起來。要是今天再不來訓練,小心我把你揍得找不着北。”

他已經找不着北了。原在心底默默地說,然後看向了赤司。他的眸光淡淡的,并沒有把目光分給灰崎,而是全數落到原的身上。那樣的眸子很是吸引人,原羨慕赤司那雙漂亮的紅眸,她只擁有一雙奇怪的眼睛,無機質的金色底下,是預演的畫面。

“走吧。”赤司說。

“好。虹村前輩,我們先走了。”原微微彎腰鞠躬,虹村點頭致意之後便跟在赤司身後。

——希望前輩以後不要把事情推給原,她身體不好。

——你是只想她幫你一個人做事吧?

——如果前輩這麽以為我也沒辦法。

那家夥,呵。虹村笑,然後猛地把灰崎抓起來:“別給我裝死啊!……真暈過去啦?诶,我用了那麽大力氣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我來更新了。。。好像隔得挺久了。。。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來來來,陪某紀說說話吧!~某紀可是很勤奮地碼了好多了喲!~

第13Q:一號危機

“原,可以了嗎?”赤司穿好鞋子,回頭,原似乎依舊在忙什麽。

從廚房的門後傳來有些焦急的聲音,不一會兒,裹着三角巾的原探出頭來,連鏟子都還握在手裏沒放開:“抱歉征十郎君,出了點狀況,等會兒我帶着東西去找你好了。真是抱歉。”

一緊張就又開始道歉的原那聲音似乎是要哭出來,赤司筆直地站着,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他打倒一樣,自信又身姿凜凜,臉上帶着點淺得只有他自己能發現的笑意:“別迷路了。”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路上請小心!”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懊惱地捶了捶腦瓜。

“小姐!飯要糊掉了!”

“來了!”

雖然每次都很想跟赤司一塊兒出門,但是每次總會失敗。早上,永遠都有各種各樣的狀況讓原焦頭爛額,即便是休息日的今天也不例外。赤司似乎也是習慣了她的各種狀況,對總是獨自出門這件事沒什麽異議。如果每天晚上做夢都導致嚴重睡眠不足的人早上能夠平安地起床,他覺得醫學界大概就該增加一門新的課題了。

晨間的風有些凜冽,赤司攏了攏衣領,加快了腳步。今天是交流賽,上午是同南原,下午則是原西。在最初安排賽程的時候原就提出了擔心,這樣密集的比賽對隊員們的體力是個巨大的考驗,萬一因為這個問題影響了比賽怎麽辦?

虹村叉着腰按着她的頭笑:“那些小子雖然暫時比不上我,可是都很強的。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就不用呆在帝光了。小晚,要對他們有點信心啊。”

想起這些,原忍不住嘆了口氣,筷子夾着剛出鍋的玉子燒,金黃的表皮有脫殼的趨勢,帶着分布不均勻的黑點。寧岚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作料沒和散還是又給炸焦了,總覺得少爺吃掉這些正是很偉大啊。

“我出門了。”原拎着便當袋和裝着赤司外套的衣服袋對門口的管家和寧岚說。

寧岚依舊非常擔心她的出行,特意把毛茸茸的圍巾攏實:“冷不冷?要不把少爺的衣服先穿上?路線都記得了吧?到了之後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還有,小心別被擠着了。叫那個經理人來接你吧。”

原有些無奈:“這些都不礙事,我走了。”

“路上小心啊!”寧岚奮力地揮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鐵門外。

管家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部的冷空氣,寧岚搓着手一同回到屋裏。管家看她的模樣,打趣道:“現在的孩子都不喜歡啰嗦,你這年輕人倒比我這老頭子還要啰裏吧嗦。”

“大叔,這你就不懂了!”寧岚笑嘻嘻地回答,伸了個懶腰。

原到達南原中學體育館的時候,比賽才開始沒有多久。看比賽的人不少,館裏的溫度也比外面高了很多。一面說着“不好意思”一面擠到帝光的休息區,高年級的随行隊員和教練坐在凳子上看比賽。混在這一堆年長的人中間還有一個原并不陌生的人,她很奇怪,為什麽虹村學長在場上黑子則坐在場外,而且,難道不是少了一個人嗎?

抱着各種各樣的疑惑,原在教練投來的目光中鞠躬,打過招呼并得到回應之後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黑子旁邊。

“向晚同學。”拿着毛巾捂着鼻子,黑子的聲音有點奇怪。

把圍巾和大衣扣子解開,原問:“你怎麽不上場?”

黑子的尴尬掩藏得不錯,大概歸功于他一貫沒有表情的臉:“的确上場了,可是由于流鼻血被換了下來。”

原瞪大了眼:“你沒關系吧?”

黑子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好了,但是原還是為他重新處理了一下。

很多人都說黑子不懂說話的藝術,等原從虹村的口中得知真相的時候,忍不住對那個存在感薄弱的少年刮目相看了一番。

由于在場上太過活躍忘記收斂,虹村被教練狠狠地罵了一頓,讪笑着坐下來,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并且還對遞水過來的原致以謝意。原站起來為中場休息的大家騰出位置,站在旁邊。

赤司接過原遞來的毛巾搭在頭上,擰開瓶口喝着溫水。下半場開始體力下降的影響就會明顯得多了吧,不過對于他們會贏得勝利這一點倒是沒有太大的阻礙。

原打開了裝着蜂蜜檸檬的盒子:“有人要吃嗎?”

紫原聽了這話,露出笑臉正想走過去,卻突然想到什麽,腳步一頓,差點被自己絆倒。

青峰嘲笑他:“你要學哲嗎?”

“青峰君請不要這麽說。”

一臉不屑的紫原輕蔑地瞟了黑子一眼,嗤了一聲:“我才沒那麽沒用!”

黑子沒說話,他知道自己的表現讓他們有點困擾,畢竟他的升格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練習跟不上,常常拖大家的後腿,雖然因為大部分是前輩所以并沒有明面上說什麽,可是外界的風言風語他聽得也不少了。如果他連承擔流言的勇氣都沒有,也沒有資格再待在一軍。

“黑子君要嘗一點嗎,大家似乎都不怎麽喜歡呢。”原把盒子遞給他。

黑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眼睛睜大了一點。盒子裏整個兒的檸檬浮在蜂蜜裏,再看周圍的大家,除了赤司沒有一個人肯拿一個嘗嘗,甚至連紫原都沒有。“……向晚同學。”

原又把盒子往前遞了一點。

“我沒上場比賽,體力沒有消耗,這些還是留給大家吃好了。”黑子推拒道。

“诶——又不吃嗎?”原覺得有點可惜,卻并沒有再逼迫他,而是把蓋子蓋上,“做了這麽多,征十郎君吃不了,那就等黑子君比賽之後再吃好了。”

“……”

赤司倒是一個人吃得很歡快,指尖輕輕一挑就把檸檬皮剝開,似笑非笑。他沖原說:“下次做一人份的就夠了,別為那些家夥浪費。”

“這樣好嗎?”原疑惑。

“再好不過。”

赤司你那鄙視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就說你味覺有問題吧!那些酸不溜丢的檸檬片你是怎麽入口的啊?!別裝得我們不識貨就你一個人能享受行不行!再也不會被你蒙騙了!

——by吃過切片檸檬的衆人

下半場開場不久,教練就換上了黑子,可是黑子的表現卻不盡人意,甚至把球傳到界外,硬生生地給對方增加了機會。場上場下的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虹村還吐槽了一句“黑子你是南原派來的卧底嗎”,原笑了笑,心底還是為黑子擔心。明明升格測試都做得很好,為什麽現在倒是變成這樣了呢?

磕磕絆絆不少,帝光仍舊是以超過三十分的分差贏得比賽。教練宣布休息後,大家都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今天又準備了什麽?”赤司喝過淡鹽水,穿好外套,同原一起到了休息區。

把保溫盒拿出來,原嘆息似的說:“有點倉促所以做的都是簡單的菜,不過煲了點排骨湯,很鮮。”把餐具什麽的都一股腦遞給赤司,她在他身邊坐下來。

“飯炒過了?”赤司撥了撥發黃到差一點就焦掉的飯。

原點頭:“這樣會比白飯可口,而且就算因為勞累吃不下菜也可以迅速地補充營養。我搗鼓了好久才弄出來。”

赤司面對那樣恐怖模樣的菜每次都覺得自己在面臨着挑戰,而且原越來越喜歡挑戰他的極限了,雖然克服來自心底的抗拒後會享受到出乎意料的美味,但是那之前實在是太折磨人。

如果說原的便當可以讓赤司“風雨之後見彩虹”,青峰就沒有這麽幸運了,被紫原形容為鬼畜且表裏如一的便當叫他欲哭無淚。路過赤司和原身旁的時候青峰掃了一眼保溫盒,內心的傷口終于開始愈合了。赤司的命運其實同他也沒什麽差,為什麽現在的女孩子連便當都做不好啊!

吃着吃着,赤司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吃什麽?”包裏也沒有多餘的盒子,原不會只做了他一個人分量的食物吧?而原的反應也确認了他的想法。不知為何覺得頗為無力,比見證黑子頭一次上場居然被自己絆倒還流了鼻血這樣的事實時湧出的更加深切的無力感令他不自覺地閉上眼睛。“你打算怎麽解決午飯?”他問。便當他吃過了,不可能再拿給原吃。

知道自己又做了不靠譜的事情,原對自己也非常無語:“這個……”

“赤司,你居然獨占便當都不給小晚留點兒。”虹村突兀地出現在兩人身後,臉上還挂着鄙視的表情。

赤司掃了自家隊長一眼:“我不知道她只做了一份來。”

“咦,你居然有這麽粗心的時候。”虹村看向原,再向赤司提議,“我帶她出去吃吧,正好二軍有人告訴我灰崎在附近的游戲廳出沒,我正打算去逮他回來。”

考量了一下,原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樣,不吃午飯他大概得把她背回去或者叫寧岚來接,無論哪個都很麻煩,于是赤司點頭同意,這就把原托付給了虹村。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虹村對原說:“去近一點的餐館……這附近好像有M記,可以去嗎?”快餐店是赤司從來都不會去接近的地方,那些垃圾食物讓他提不起興趣。虹村一直覺得赤司和原“兩兄妹”的相似度還是很高,所以征詢了一下她的意見。

原對于食物的要求不是很高,也沒有赤司那麽多講究,便點頭答應下來。

“我以為你會拒絕呢……赤司那家夥——”

“虹村,過來一下。”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兩人同時看向聲源,是教練。

虹村沖原說:“你去旁邊等我一會兒。”雖說原是部裏半個經理人,制定訓練計劃什麽都有她的份,教練也時常會采納她的意見,教練同隊長的談話她聽了也沒關系,但是虹村還是說了這麽句話。

原也沒異議,便往前走幾步繞到了另一條路上。

如果你沒有用,就會被抛棄掉。

這個社會是這麽告訴所有人的,所以每個人都在試圖激發自己的價值,都在試着讓自己成為有用的人。無論是孩子們努力地讀書,大人們拼命地工作。因為沒用的人是沒有資格活在這世上的,這樣碌碌無為地活着就是浪費。

這世界是這麽告訴每個人的。

可是,真的是如此嗎?

思考着的哲人說,存在即是合理。合理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抹殺。

而世界上到處都是矛盾。

沒有用就會被淘汰,存在卻是合理。到底該相信哪一方呢?

“不用懷疑自己,黑子君。”原看着僵在原地的黑子,沖他微笑,“你看,青峰君那麽地相信你。”

教練要把黑子降格,而青峰則挺身而出為他做類似“擔保人”的角色。

“如果他下次比賽還是不行的話,我就跟他一起降格!”青峰大聲地說。

震驚、不解以及感動混雜在一起,黑子有點愣怔:“青峰君就不怕我連累他嗎?”

原說:“如果把青峰君降格,對籃球部來說是損失,這樣的事,教練和隊長都是不會幹的。而且,黑子君,你不要看低了自己。要對自己有點信心,也不要辜負青峰君的信任才好啊。在場上,千萬別跟現在一樣遲鈍了。你交到了一個真正的朋友哦。”

黑子笑了笑:“我也希望,我能夠成為真正陪着青峰君站在場上的他合格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Q:暴力分子

解決完了小插曲,虹村帶着原往不遠的M記走去。接近一點鐘,人雖然比不得高峰期,但是店裏基本看不到空座位。虹村提議到:“要不就打包帶走,一邊走一邊吃吧。”

原看了看時間,在腦子裏算了一下,比賽一點四十開始,隊長還要去找灰崎,算起來時間蠻緊的,便同意了虹村的提議。買了一個漢堡一杯奶茶,原第一次吃這些東西,看到巨型的漢堡一時有點難以下口。

虹村笑:“我都忘了應該買小一點的了。”然後把她手中的漢堡拿過去,借着包裝紙折成了折角,恰好可以遮住原的嘴巴。

“學長好厲害。”她不由得感嘆道。

“哈哈,厲害吧。”虹村仰起下巴,“還得快點把灰崎揪過來比賽。居然敢睡過頭,然後還不

同類推薦